闷蛋儿点点头。
“甜吗?”
闷蛋儿捂着腮帮子摇摇头。
“那我就不吃了。”说着,吴邪麻利地扔掉了手里的果子。
闷蛋儿:……
玩累了,闹乏了,吴邪靠着闷蛋儿坐在小桃树下,不远处的小河哗啦啦地流向远方。
“哥哥……我想妈妈。”
闷蛋儿摸摸伏在膝头的小脑袋,算是安慰。
吴邪趴在闷蛋儿膝上兀自伤心,突然,他抬起头扁着嘴问闷蛋儿:“哥哥,我这么难过你怎么不哄我呢?”
闷蛋儿愣住,下意识地说:“哄。”
吴邪含着泪花期待地看着他。
闷蛋儿咽了咽口水,努力地回想着他娘是怎么哄吴邪的,然后,他伸出双手,轻轻地抱了下吴邪。
“哥哥?”吴邪扁扁嘴。
“……给?”闷蛋儿松开吴邪,把自己咬了一口的青桃子递到吴邪面前。
“我不要!”
嗖——桃子被拍飞了。
闷蛋儿又惹弟弟生气了。
吴邪来到张家湾村已经一天零6个小时了,只得到了闷蛋儿说的话7个字、残缺不全的青桃子1个,以及唯一一个像是见面礼的小玻璃球。
下午的时候,村里的孩子都发现了吴邪,以胖子为首的那一伙围着吴邪转了两圈,然后以“这小子挺可爱”为理由强行把他收为了小弟……吴邪不懂什么叫小弟,就傻呵呵地朝几个大孩子乐,还以为是多了几个像闷蛋儿一样的哥哥。
闷蛋儿知道胖子几个平时好事不干净闯祸,心里不愿意吴邪跟他们一块玩儿,怕他受欺负,就站在吴邪身前,面无表情地瞪着胖子。
“嘿?小哑巴你瞪个啥?!昨天玻璃球的事还没找你算账呢!”胖子觉得自己面子让人驳了,有点不高兴。
“哥哥不是哑巴!”吴邪从闷蛋儿身后露出小脑袋开心地说道。
“啥?不是哑巴?那你让他说句话啊!哈哈哈!”胖子自认为从没听过闷蛋儿说话,对自己的判断特别有信心。
吴邪乖乖待在闷蛋儿身后,眨巴着眼睛刚要说话,却被一个脆生生的声音给打断了:“胖子!你们又欺负闷蛋儿!”
吴邪循着声音回头一看,是个梳大辫子的姐姐,于是嘴甜道:“姐姐好。”
“咦?闷蛋儿,这是谁呀?”小姑娘走到闷蛋儿跟前,笑着问他。
闷蛋儿把吴邪又往自己身后揽了揽,没说话。
“彩月姐,你干啥非得问那个哑巴?我来告诉你,我知道!”胖子瞅准机会插话道。
村里的孩子有不少,只是男孩儿多女孩儿少,彩月和彩云姐妹俩就是他们同龄人里唯二两个扎小辫儿的。而彩月的性格又开朗得像个假小子,相比之下,安静羞涩的彩云则更招人喜欢。
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初闷蛋儿抢了胖子送给彩云的玻璃球时,他那么生气了。
小孩子不懂什么情啊爱的,只是觉得她好,就喜欢跟她一起玩,想把好东西都送她,有人欺负她了更是愿意成群结伙的一起帮她出气。这种情谊慢慢滋生到他们都长大成人之后,大概就是人们所谓的青梅竹马了。
“谁要你告诉?哼。”彩月撅着小嘴一甩头,两只小辫子跟着一晃一晃的。
“姐姐我叫吴邪,是哥哥的弟弟。”吴邪乖乖地自己回答。
吴邪认真的小模样把彩月逗笑了,只见她从口袋里拿了块儿供销社里1分钱一块的水果糖递给吴邪,说:“吴邪弟弟真乖,姐姐请你吃糖。”
“谢谢姐姐!”一看见糖,吴邪瞬间就闪着星星眼抛弃了闷蛋儿。
闷蛋儿此时已经有些后悔把吴邪带出来玩了。
作者有话要说:
☆、5
这天晚上,铁根儿从地里回来的时候给吴邪捎了一只嫩玉米。他家的玉米地熟得晚,要再过两天才能收,不过煮着吃的话现在倒是刚好,嫩着呢。
那年头儿,地里长的全是纯天然绿色食品。吴邪抱着嫩玉米吃得香,边吃还边顾着闷蛋儿:“锅锅磕(哥哥吃)……”
闷蛋儿喝着自己碗里的粥,朝吴邪摇了摇头。他不明白为啥这孩子不爱吃窝头也不爱喝粥却喜欢吃玉米……玉米和窝头,这难道不是同一种东西吗?
张家湾村的夜晚很宁静,劳累了一天的人们都相继回家休息,野地里只剩下阵阵虫鸣,和一弯细细的月牙。
一夜好睡。
第二天清晨,闷蛋儿又是被吴邪的一套“青龙出海拳”给捶醒。他坐起来揉揉眼睛和胸口,有点疼。
闷蛋儿坐着醒了会儿神,然后转头看看吴邪,结果发现吴邪的嘴唇撅撅的,再仔细一看,又红又肿!
闷蛋儿吓了一跳,连忙凑到吴邪跟前想看个仔细。
“呜……嗯……”大概是闷蛋儿看得太用力了,结果把吴邪给盯醒了:“哥哥……”
闷蛋儿离远了些,伸手摸摸吴邪的嘴唇,烫烫的。
闷蛋儿看了看还迷糊着的吴邪,屋外传来爹娘说话的声音,他略想了想,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似的抿了抿嘴唇。
铁根儿媳妇一大早就起来给那爷儿仨做早饭了,这会儿正拿着大铁勺搅着锅里的稀粥。
“娘。”
这时,一个小小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铁根儿媳妇的动作一僵,惊奇地回身一看,还真是闷蛋儿在叫她呢!这娃平时可不常说话,今儿这是咋了?
“闷蛋儿?咋了?”铁根儿媳妇惊讶地问。
闷蛋儿没说话,只是拉着他娘的手往屋里走,铁根儿媳妇心里纳闷,却也知道肯定是问不出来什么,索性就跟着他走。
闷蛋儿把娘拉到里屋,自己麻利地爬上炕,跪坐在吴邪身边,指了指他已经完全肿起来的嘴唇,有些担心地看向他娘。
“呀,这是咋啦?”铁根儿媳妇一看见吴邪的嘴顿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连忙把孩子拉起来,认真地看了两眼后,又放心地说:“哦,不碍的,是叫蚊子给咬的。哎哟,这杀千刀的蚊子,哪儿不好咬非得咬俺们邪娃子的嘴巴。娃,难不难受?”
吴邪眨眨眼,脑袋晃了两晃,显然还没完全醒呢。
闷蛋儿这时也凑了过来,眼睛死死地盯着吴邪嘴唇儿上的蚊子包。
铁根儿媳妇知道吴邪没事也就放心了,于是对闷蛋儿说:“闷蛋儿啊,你在这儿看着弟弟起床,娘去看看灶上的火。”
闷蛋儿懂事地点点头,乖乖地扶起吴邪打算帮他穿衣服。
谁知衣服才穿到一半,吴邪却闹了起来:“痒痒,哥哥痒痒,疼疼,哥哥哥哥,疼疼,痒痒……呜呜呜……”
吴邪一边哭一边去抓嘴唇,毒蚊子咬的包不挠会痒,挠了会疼,难受得吴邪又哭了起来,闷蛋儿在一旁看着有些手足无措,突然就想起他爹曾说过口水可以止痒……
看着难受的吴邪,闷蛋儿有些迟疑地把手指放进嘴里舔了舔,然后把口水往吴邪的嘴唇上抹了抹,他隐约觉得这样不太好,但又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好。
等吴邪糊了一嘴唇他的口水后,闷蛋儿才突然想起来:为什么不用吴邪自己的口水呢?算了,也没什么区别。
吴邪的嘴唇儿难受了一整天,闷蛋儿的口水疗法倒是挺管用,于是吴邪就老缠着他要“药水”,导致闷蛋儿这一天里总是想喝水……
“哥哥,不痒呢。”晚上,吴邪躺在炕上,小声地和闷蛋儿说着悄悄话,虽然基本上都是他一个人在说。
闷蛋儿微微地笑了下,能帮吴邪把嘴巴治好,他很高兴。
“哥哥,明天你带我上哪儿玩啊?”吴邪有些期待地问。
闷蛋儿偏过头看着他,不说话。
“哥哥,干娘说你每天帮她干活,那我明天也跟你一起好不好啊?”吴邪乖乖地提议道。
闷蛋儿轻轻地摇摇头,他觉得吴邪这么小,每天只要负责吃饭、睡觉,然后乖乖地待着就好了。
“不嘛……哥哥,让我帮你嘛!”说着说着吴邪声音渐大,眼看就要吵醒铁根儿夫妇了,闷蛋儿连忙用手虚捂上他的嘴,然后无奈地点点头。
见闷蛋儿答应了,吴邪笑弯了眼睛。
闷蛋儿看他不闹了就把手收了回来,顺便帮他拉了拉被子。
“哥哥,你为什么不穿衣服也不盖被子?”吴邪又盯着光溜溜的闷蛋儿好奇道。
闷蛋儿摇了摇头没回答他,只是翻了个身侧躺,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吴邪哄他睡,没过一会儿吴邪就睡着了。
夜深了,吴邪嫩嫩的小皮肤都被细细地盖进了被子里,屋里的蚊子嗡嗡地飞了一圈后,毫不犹豫地落在了闷蛋儿□□的皮肤上……
作者有话要说:
☆、6
烈日高悬,骄阳似火,天气一天比一天热。
吴邪今天起了个大早,吃过早饭后他乖乖地跟干爹道了别,然后就跟在闷蛋儿屁股后边学习怎么喂牲口去了。
家里的羊羔儿还在吃奶,母羊的草料则是之前在后山割的,闷蛋儿胳膊上挎着个小筐,他从里面拿了一把草料,自己先有模有样地喂了一次做示范。
母羊很温顺,羊羔儿也可爱,吴邪捏着草料喂得开心,时不时地还冲闷蛋儿傻笑一下。
“哥哥,羊羊可爱~”吴邪说。
闷蛋儿点点头,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前两天吴邪吵着闹着要吃羊的事……
一小筐草料喂完,闷蛋儿又端起盛着麸子的小盆朝鸡窝走去,吴邪跟在他身后,小手拉着他背心儿的衣角,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麸子是去年秋收过后村里发给大家专门喂鸡用的,闷蛋儿每天都把握好量,免得还没到今年秋收就都吃光了。
鸡吃东西没有羊那么温柔,尤其是一窝鸡,每次喂食都抢得很凶。
闷蛋儿这次没急着让吴邪上手,而是自己先喂了几把确定这些鸡不再“激动”之后,才给了吴邪一些麸子让他自己试试看。
吴邪抓着麸子觉得扎手,于是问闷蛋儿:“哥哥,这是什么呀?小鸡吃这个吗?”
闷蛋儿点点头,又空着手给他做了一次撒麸子的动作。闷蛋儿细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