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你也太缺德了吧?这钱都想赚?”解雨臣听了吴邪的想法,鄙视他:“奸商!”
吴邪浑不在意,反而笑着说:“怎么能说是缺德呢?我这是在帮他们,而且我又不是只管送信,我还给出主意、说好话呢。一次2块钱,成了就是一辈子的事儿!多值啊?!”
“我呸!”解雨臣笑骂道:“你还给别人出主意?过来我问问你,长这么大收过情书吗?啊?”
“……”吴邪有点蔫,咂咂嘴说:“就不能不揭短儿嘛?”
解雨臣没忍住笑出来:“跟你说啊,不准去,否则我就叫你老板扣你工资!”
吴邪忿忿:“假公济私!”
解雨臣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承认:“没错。”
吴邪趴桌,泪流满面。
匆匆吃过晚饭,吴邪稍微收拾了下就去打工了,那间酒吧离学校不远,步行大概半个小时就能到。虽然解雨臣一直劝他买辆自行车,不过吴邪还是觉得把钱存起来比较好,下个学期还要交学费呢!
“老九门”酒吧二楼的包厢中,阿宁一身黑色的紧身皮衣坐在沙发里,慢慢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杯,优雅而性感。
沙发的另一侧,张起灵面无表情地坐着,沉默不语。
阿宁抿了口红酒,笑了下率先开口:“先说好,我是肯定不会嫁给你的。”
张起灵看看她,心中不禁有些惊讶,往常的相亲对象基本上都很热情,偶尔有表现冷淡的也从没把话说得这么直白过。
仿佛是看出了对方的心思,阿宁放下酒杯,然后往张起灵的身边坐了坐,说:“不过,为了省去麻烦,我觉得我们还是相互配合着演演戏的好,你也不想经常被人逼着来相亲吧?”
“为什么是我?”张起灵问。
阿宁笑笑:“因为我一看,就知道你对女人没兴趣~将来肯定不会发生假戏真做的事。”
张起灵盯着阿宁,不动声色地反问:“对女人没兴趣?”
忽略掉张起灵眼中的危险气息,阿宁挺了挺胸脯,傲然一笑:“对我你都没兴趣,更何况别的女人?”
张起灵难得无语了下:“你很自信。”
阿宁没否认:“怎么样?跟不跟我合作?你放心,我现在还在读大四,毕业之后也会继续考研究生和博士,短期内我们肯定不会有被家里逼婚的烦恼~”
张起灵收回视线,暗暗考虑这件事。
“我知道你父亲是看上了我干爷爷在国外的势力和财富,难得你没有因为这些而假意追求我,我很欣赏你,说不定我们以后会是很好的合作伙伴或者朋友。”阿宁继续说道。
“你呢,你有什么好处?”张起灵问。
阿宁一愣,随即微笑着说:“我是不婚主义者。”
张起灵微微皱眉,他没听说过这个名词。
“你不用明白这个,也不需要理解我,只需要告诉我你同不同意这件事就好了。”阿宁说。
张起灵沉吟了下,说:“只是暂时的。”
阿宁耸耸肩:“你想什么时候分手都可以~”
张起灵点点头,犹豫了下,问:“你去哪,我送你。”
阿宁了然,看来被人监视着相亲的并不只是自己啊。
“北大,送我去北大。”
张起灵站起身,率先走出了包间。
客人走后,前台通知吴邪过来收拾,看着干净整洁的包厢以及桌上唯一的一杯红酒,吴邪不由感叹:要是所有的客人都能让人这么省心就好了!
日子一天天地过着,吴邪的侍应生做得很舒心,工钱多小费多,并且因为有解雨臣做后盾,平时就算遇上酒鬼闹事老板也会向着吴邪,绝不让他吃亏。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四个月,转眼又到了年末。
期末考试全部结束后学校就都放假了,老痒和王盟陆续都回了家,“老九门”酒吧也早早地关了门,解雨臣因为家就在北京所以在宿舍里多陪了吴邪几天。
腊月二十三这天,吴邪揣着自己存下的小金库兴致勃勃地拉解雨臣去东来顺吃火锅,开荤之余,也是想感谢一下他。
“来!小花,这杯我敬你!要不是你,我可能早就饿死了!”吴邪笑得很爽朗……
解雨臣头疼地看着醉醺醺的吴邪,默默地陪他喝着茶。
过小年,别人都是一家团聚,吴邪的身边却只有解雨臣陪着,等到腊月二十八的时候,就连解雨臣也必须要回家了。
“小花……下个学期,我打算,自己!去一趟,故!宫!”吴邪一只手扶着酒瓶子,两眼迷离地看着解雨臣,断断续续地说:“他说要带我去……可是他,跑了!我只好,自己,去。”
解雨臣知道吴邪说的是谁:“这些年你一定憋了许多话,今天就都说出来吧,也不能总过不去这个坎儿。”
吴邪扁扁嘴:“小花,你不知道……这个坎儿,我过不去。说再多的话,也,过不去。”
解雨臣头更疼:“你这说的什么话,这世上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你也不可能永远都独身一人,就算将来找不到亲生父母,你也会有老婆孩子,到那个时候你的生活重心就会偏移,慢慢地也就会忘记什么哥哥了。”
“他不是我哥!”吴邪突然来了精神,话也说得流畅了:“我们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算什么哥哥弟弟!?”
解雨臣怔愣地看着突然大叫起来的吴邪,刚想先下手为强把人制住省得闹事,就见他瞬间又蔫了下去,趴在桌上喃喃:“可是……不是哥哥又怎么样……我,还是喜欢他……”
“!”
解雨臣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吴邪?!小邪!你说什么呢?!我靠你别睡啊!起来!”解雨臣使劲儿地推了推吴邪,见他没反应便急中生智大喊道:“张起灵来啦!”
吴邪噌一下坐直,四下打量:“哪,哪了?”
解雨臣汗,不用问了,那话百分百是真的……
五年来,吴邪每天都疯狂地思念着张起灵,渐渐的,他终于无法再欺骗自己,过去的回忆以及分别后的痛苦,每一个日夜、每分每秒的想念,岁月在吴邪心中沉淀出的并不是骨肉亲情,而是刻骨铭心的爱。
当吴邪终于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他却更加痛苦。
作者有话要说:
☆、54
火锅店里依旧热闹非凡,大厅靠窗的位置上,解雨臣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吴邪,他不知道吴邪是不是能够分清爱情与亲情,也不知道吴邪到底明不明白自己选择一条多么崎岖难行的路,解雨臣想阻止他,却又觉得此刻并不是一个好的时机。
壶里的茶水已经很淡了,解雨臣却还是给自己倒了一杯,他需要好好冷静一下。
解家在京城的势力让解雨臣的身边多了许多朋友,朋友多见识广,什么样的事都接触过,吴邪并不是他认识的第一个爱上同性的人,却是他最不忍见也最担忧的一个。
桌对面,醉酒的吴邪正在用餐巾纸擦窗户上的哈气,他想看看外面,看看马路,解雨臣则继续愁眉不展地喝着茶,心中思量着等吴邪酒醒之后要怎么跟他谈。
就在这时,吴邪突然身子一僵,然后猛地靠近窗户朝街对面看去,解雨臣疑惑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却只看到了对面灯火辉煌的凯悦大酒店。
“小邪,怎么了?”解雨臣问。
吴邪不可思议地揉揉眼睛,突然起身朝外跑,一路上磕磕绊绊撞到不少桌子,惹得其他食客阵阵叫骂。
解雨臣大惊,连忙掏了些钱放在桌上,追了出去。
吴邪一边跑一边试图安抚狂跳的心脏,他怕是自己看错了,也怕自己看得没错,他迫不及待却又有些畏惧。
那个人,从酒店走出来,然后就上了一辆黑色的汽车,那是他哥,是闷蛋儿,是张起灵!吴邪虽然没有看清他的脸,却清楚地感觉到了他的气息,他知道他就在他身边,只隔了一条街,不到十米!
吴邪疯了似的冲上马路,眼睛直直地盯着那辆黑色的轿车,这一幕在他的梦中已经出现过无数次了,可是他不敢喊,他怕他眼前的这一切都会碎掉,就像往常的那些梦一样……
“吴邪!”
“滴滴——!嗞——!!”
“啊……”
一辆军用吉普堪堪急刹在吴邪身旁,前保险杠紧紧贴着他的衣角,刚刚跑出火锅店并目睹了全过程的解雨臣此时吓得脸色发白。
吴邪也是被解雨臣叫了一声之后才发现有车过来,他来不及躲闪只好抬手护头,死亡的恐惧让他低低地叫出声,所幸,这个司机开得还不算太快。
“我擦你不要命了!!”司机踹开车门朝吴邪冲过来,却在看到吴邪的瞬间表情一僵:“诶?是你啊……”
吴邪心有余悸地愣了愣,然后猛地回过神,再朝对面看过去,那辆轿车已经开走不见了……汹涌而来的恐惧与懊恼湮灭了吴邪所有的理智,他脱力似的扑通一下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我没撞着你吧?你哭什么啊?还哭得这么惨??……哇,请问美人儿贵姓啊?交个朋友呗~”吉普司机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看着跑过来的解雨臣笑得一脸咸湿。
没错,生活揍是这么狗血,所以吉普司机是黑瞎子。
解雨臣本来是想过来看看吴邪有没有伤着,却在看到黑瞎子的时候微微一愣。
“小邪,你没事吧?你怎么突然就跑出来了?多危险啊!”解雨臣收敛好心中的惊讶,弯腰去拉吴邪。
“哟,你们认识啊?”黑瞎子抻脖子盯着解雨臣的脸说:“我跟吴邪也认识,而且是老相识了!我姓齐,别人都管我叫黑瞎子,你呢?”
解雨臣拉吴邪的动作一顿,直起腰冷冷地睨着黑瞎子,眉头微皱:“我不管你是黑瞎子还是熊瞎子,如果今天吴邪没事那一切都好说,吴邪要是伤了半根头发,爷就让你变成真的瞎子。”
黑瞎子一乐,露出一口小白牙:“嘿嘿,恐吓警察可不是好孩子哦~”
“警察?”解雨臣挑眉。
黑瞎子点头,然后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