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未忘相约看漫天黄叶远飞
就算会与你分离 凄绝的戏
要决心忘记我便记不起
明日天地 只恐怕认不出自己
仍未忘跟你约定假如没有死
就算你壮阔胸膛 不敌天气
两鬓斑白都可认得你
还记得当天吉他的和弦
还明白每段旋律的伏线
当天街角流过你声线
沿路旅程如歌褪变
忘掉天地 彷佛也想不起自己
仍未忘相约看漫天黄叶远飞
就算会与你分离 凄绝的戏
要决心忘记我便记不起
明日天地 只恐怕认不出自己
仍未忘跟你约定假如没有死
就算你壮阔胸膛 不敌天气
两鬓斑白都可认得你
……………………《约定》
……………兔子,忘了我吧。
……………优,你可以杀了我,但唯独这件事,你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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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以为世界都是“以为”
后来才明白,世界其实是,“已经成为”。
谁都无力改变些什么。
地球会始终按照它既定的路线,运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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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比直到很晚才醒来,宿醉导致头痛得剧烈。
习惯性地加以回忆,却发现事情发生的严重性超出了自己的大脑所能思考的范围。
自己好像……不是喝醉回房洗洗睡了那么简单……
优……
好像是……自愿的……
有些不好的预感毫不客气地袭击过来,拉比这才想起自己应该去关心一下神田,他想必比自己不好过得多。迅速看向身边,却发现,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床单被撤掉了,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屋子里,只有自己一个,和酒精的味道。
以光速穿衣起身,拉开门冲出去,神田的房间没有锁门。
小心翼翼地说,“优……我进来了?”推门进入,却空无一人。
不对,是空无一物。
所有神田的东西,一夜之间,消失殆尽。
大脑在瞬间发生一场大爆炸,然后留下一片刺眼的白。
“优!!!!”声音在走廊里回荡,拉比在走廊里狂奔,发疯一样寻找呼喊他迫切想要见到的人。
没有回音,自始至终,全无回音。
他终于想到应该到哪里找,一路横冲直撞进考姆依的办公室,顾不得路人的侧目,冲着那个低头签文件的男子拼了命的大吼,“阿优呢!!阿优他去了哪里!!!神田优他哪里去了!!!!”
考姆依半晌才抬头,看见几乎抓狂的拉比,表情是拉比几乎没见过的凝重。
“他走了。”
“他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要走!!”声带好像要撕裂一样的怒吼,拉比原本翠绿的眼布满血丝,很可怕。
“对不起拉比,我知道神田走了你很伤心,但是我不能告诉你。”
“他格外关照过的,谁都不可以告诉,尤其是你。”考姆依的声音不高,却字句敲得拉比的心脏几乎要承受不住。
“凭什么!!凭什么不告诉我!!!阿优他去了哪里!!!”
“……对不起。他恐怕不会再回来了。”考姆依冷静得像在犯罪。
拉比一把提起考姆依的领子,咬牙切齿地说,“室长,请你给我说清楚,优。神田优。我的阿优,他到底到哪里去了!!!!”
“……我无能为力。”面前的人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脸孔。拉比觉得他从未像此时此刻一样可恨过。
热血一时上涌,利落地从腿上抽出锤子来,顶端的十字架尖端抵上考姆依的额头,“……你到底说不说。”
被自己掌握了生杀大权的人只是凉凉地看了自己一眼。
“拉比,如果你真的爱他的话,那你应该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凭你自己找到他并把他带回来,而不是在这里像小孩子一样摆着一张快要哭的脸用你的玩具威胁我。”考姆依的声调好像发生了变化,在拉比认识到这一点之前,他已经被缴了械,反剪着双手按在了桌子上,自己的武器悬在离自己的左眼不到一厘米的地方。
“小孩子最好不要招惹大人。我不是凭着关系当上室长的。”
“拉比,我觉得你是真心爱着神田的,那么请你去找他,把他带回来。”
“我可以告诉你的事情,只有两件,第一,神田优是爱你的,很爱很爱;第二,神田优为你付出的代价,你欠下他的债,你用一辈子也还不清。”
武器被塞回自己的手里,“另外,武器是用来对付敌人的,决不允许用它来对准同伴。”考姆依恢复秀逗本色,流着海带泪扑向李娜莉,“李娜莉给哥哥泡爱心咖啡来压惊~~~~~”不再去理会愣在原地的拉比。
拉比什么也没有再说,只是摇摇晃晃地回了房间。亚连担心地去探问他的情况,却被当成了空气无视过去。
拉比回的是神田的房间。
他一个人靠着门板,一点点滑落下去,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优,阿优。
请你,相信我啊。
我是真心爱你的啊。
为什么要……离开呢……
为什么……要扔下我一人呢……
这时候拉比才终于明白,原来从几天前就开始有的莫名惶恐,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有人要离开。
他要离开。
那么说来,昨天晚上,是最后的告别吗。
优,果然无论如何,你也不愿相信我啊。
圣诞节的第二天。
窗外依旧连绵不绝地下着雪。
拉比在已经由神田优的房间变成神田优过去住的房间里,窝了一整天。
他感觉,优的房间,非常非常冷。
于是他猜想,是因为那个人不在,这里才会如此的冷。
也可能是因为这房间太冷,所以优才会离开,那么不久之后,他就一定会回来。
回到自己身边来,那样他一定就会暖和一点。
就不会再离开。
拉比所感到的彻骨的寒冷,也许只是单纯因为天气很冷。
也许,与爱情无关。
只是人类,总是一种太善于牵强附会的生物,总喜欢把一切都套上某顶理所应当的帽子,来为自己的举动开脱。
拉比,你是爱着神田优的吧。
可是就算你爱他,他最终也还是离开了你吧。
就算你爱他,又能如何。
现实往往,真的就是这样残酷的啊。
所以说那些自认为怎样怎样深的爱恋,其实真的,不值钱的。
等到最关键的时候,它从来都是什么用都没有。
拉比,你还是没能够留下你爱的他。
你说过无数遍的我爱你,也最终还是没能留住他。
你让人能怎样说你呢。
真可悲。
真可怜。
也许有些时候,也应该考虑一下放弃。
拉比。
你付出的努力,好像没有人听。
你觉得没有人听。
你会很伤心吧
但是神田优为你所付出的,你岂不是也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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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何谈辜负,又何谈歉疚。
这种事情,原本就毫无法则可言。
自作自受。
到此为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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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田终于到达亚支部的时候已经是四天之后的事,不停地换乘火车和船把他弄得身心疲惫。巴克支部长亲自出来迎接他,毕竟是从总部来支援的驱魔师,礼数要周全一点。
其实神田对这里有一种恐惧。
这是把自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人们生活的地方。
那时候自己还很小。
而因为种种原因,自己却终于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那有关莲花的幻觉,从一朵莲一点点地变成了一塘莲,它们不止一次地来侵蚀他的梦,每时每刻都侵蚀着他的生命。
神田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微微颌首,算是回礼。
来到了新的地方,自己是不是可以开始全新的生活,做一个全新的人?
会遇见新的人。
从而,忘了他。
也许可以吧。
想到这里,神田努力地扯出一个很僵硬的微笑,向着巴克伸出手,轻声说,你好,神田优,请多关照。
巴克和身边的芙明显地都很惊讶,但是又像想起什么一样,礼貌地微笑,握住神田的手,你好,巴克·强恩,亚洲支部长,欢迎来到亚洲支部,以后还麻烦你了。
他的手很暖,让神田想起一个人。
至于那是谁,神田的大脑拒绝去想起,于是他只想到,有这样一个人。
那人是他的太阳。
曾经的。
那人究竟是谁?
巴克和芙都知道,考姆依已经和他们说过,神田会到这里来的原因,他希望他们可以多少关照他一下。
因为神田是真的,让知情的人觉得非常可怜,即使他自己死都不会承认。
可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也许很对。
蜡花带着神田去他的房间,在去的路上怯怯地问,沃克大人怎么样,是否还好。
神田看着紧张得声音都抖了的小女生,实在不忍心去想豆芽和李娜莉已经到了某种可以让他们的室长悲愤欲死的地步的真相,只好很干地回她一句,“他很好。”一边在心里暗暗地骂那豆芽这一点真是和他那不负责任的师傅有一拼,到处留情。
当然神田不知道这其实只是场单恋的真相。
他走进从现在开始属于他的房间,扫视一圈,很像总部的房间格局,只是采光更好一些,不像总部的那间房连一扇窗子都没有,住长了几乎会让人缺钙。
这里居然会有阳光照进来。
多好。
好到让神田不习惯。
然后他发觉了这种奇怪的情绪,所以他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受虐狂。
东西很少,简直就像来旅馆投宿,驱魔师就是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