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经过恭敬地弯着腰的管家,径直往房间里走去。
“逍,你为什么对他卑躬屈膝的?你不知道你的样子看起来有多难看!”还没走出草摩本家的大门,草摩美纪子就开始大声抱怨了,她是十分不满刚才丈夫的表现。
“你给我闭嘴!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他现在是我们可以招惹的吗?你居然还眼巴巴地凑上去给自己找堵!我怎么会有你这种愚蠢透顶不懂得观察形势的妻子!”草摩逍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咆哮,可以看出他的心情绝对是糟糕透顶。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眼巴巴的跑过来和他套近乎不就是为了能为我们家得到更多的好处吗?你居然还这样说我!”草摩美纪子激动得眼圈都红了。
看了委屈的妻子一眼,草摩逍也尽量克制住自己的脾气,放缓了语气说道:“北初他现在已经是草摩家的话事人了,他怎么会容许有人对他指手画脚的?你做事前也不会看清楚形势或者是问问我,怎么老是那么冲动?”
“我这样还不是为了我们家吗?而且,就算他已经是草摩家的话事人又怎么样?我们可是他的亲生父母!血缘亲情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断得清楚的。”草摩美纪子本来是理直气壮的语气,看到丈夫黑如锅底的脸色后就不禁放软了声音,不甘心的加了句:“我说的不对吗?”
草摩逍冷哼了句,语调冷得像是掉进了冰窖一样:“要是我们当初没有把他送到本家里,你说的话就没有一丁点的错误。可是在我们当年做出了这种事后,再提出这种理由不是在存心给自己找堵吗?”
“当初谁能想到现在他会变得那么能耐,况且当时那么做不也是为了我们家好吗?他能理解的吧?毕竟他当时不也是什么都没说吗?”想到当初北初面对他们冷静得不似一般孩子的眼神,草摩美纪子也不由得心虚起来。
当时为了讨好慊人,再加上草摩楝在一旁煽风点火,他们也就没考虑那么多,直接就把北初送到本家宅里,后来也不管不问。直到北初开始在草摩家站稳脚跟,他们才恍然想起北初的存在,不由得半是愧疚半是讨好地前往本家。可那孩子竟是如同面对陌生人一样疏离有礼,直让两人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灰溜溜地离开。
再到后来听闻北初失踪,两人也感觉恍如昨梦,却也因三人关系早就生分,伤心难过的程度甚至比不上十二生肖。
“哼!你想得倒美。当初我们把他送到这里不是早就存了能和慊人套近乎的打算吗?谁知现在倒是自作自受了。如果我们能安安分分的,恐怕北初还不会对我们怎么着,万一要是不小心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哪怕我们是他的父母,他也迟早会除了我们。让我们永远翻不了身。”草摩逍语气有些沉重。
“不至于吧?他怎么能不顾血脉亲情……”草摩美纪子被他的话吓了一跳。
“怎么不至于?换做是你,你能对这样的父母有好脸色吗?恐怕没有当着你的面把你赶出门都算是客气的了……”草摩逍拉着妻子嘴上不停地离开了草摩本家的大门,没有注意到距离他一墙之隔已经有人把他们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安慰
波鸟从墙后走了出来,他现在感觉很生气,也很难过。
他为北初有着这样的父母而感到生气和难过。
他快步走进屋子里,内心急切,他想快点见到北初,他想知道他现在的心情,他想知道他现在是否安好。
“北初呢?”他问正指挥着佣人收拾着房间的管家。
“先生在房间里,但他说了今天不见任何人。”管家不卑不亢的说道。
“这样……”波鸟迟疑了,北初既然想一个人静一静,他也不想打扰他,但他又实在是担心他,他转过头问管家:“你帮我问一下他,我能不能进去看看他。”
管家考虑了一下,他知道先生对十二生肖的看重,也就答应了波鸟。
他们一起来到北初的房间门口,波鸟听着管家轻轻敲门,然后恭敬地问道:“先生,波鸟先生有事找你。”
波鸟紧张地注意着房间里的动静,生怕北初拒绝他。
许久,房间里才传来北初的声音:“你跟他说,我今天想一个人呆着,叫他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声音里有着显而易见的疲惫。
波鸟听到这话,心神一动,不等管家开口,就抢先道:“北初,我就在这里,不能让我见一见你吗?”
房间里却是很久都没回应,波鸟不由得感到忐忑,也许他应该让北初一个人静一下?
终于,在波鸟就要忍不住想提出“明天再见也可以”的话来前,北初开口了:“算了,你进来。”
管家向波鸟弯了弯腰就往其他地方走去,只留波鸟一人兀自站在房门外。
波鸟深吸了口气,缓缓推开了门。
房间里很暗,唯一的光线来源就是打开的窗户。北初也正站在窗户边上,出神地望着窗外,似是完全没注意到有人进来。
他随意放在床沿的手上正夹着一根燃了一半的烟,青色的烟雾冉冉而上,却又马上便被微风吹散。
波鸟不愿打扰北初的走神,站在一边什么话都没说,他突然感觉,现在的北初是寂寞的。
明明和平时相差无几,波鸟却敏锐的感觉到北初现在的气势变了,和平时有些许不同。不似平时的锐不可挡和威严,此时的北初周身却是萦绕着一股子孤寂的味道,像是独立山顶的寂寞,也像是孤身一人的寂寥。
他忍不住想要打破这种沉重的氛围,所以他叫着那个走神的人:“北初,我带了你喜欢的摩卡回来,是你平时喝的那一家,你要尝尝吗?”
自从从美国回来,知道了他的爱好后,几乎每次出门,只要记得,波鸟就会帮他带一杯摩卡回来。久而久之,北初也就习惯了。
北初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便又转过头去继续看着窗外,随声应道:“放在那里吧。”语调很正常,让人听不出任何端倪。
“北初,你……”波鸟不知道该怎么接下话去,毕竟调和气氛这种事,擅长的一向都是紫吴和綾女。
最后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刚才回来的时候看到了你的父母……”
他感到空气里猛地冷凝起来,看着北初不知何时变得平直的唇角,他感觉心里像是有着什么东西坠落的沉重感,沉闷得让人几乎是说不出话来。
可他还是说了下去,因为他想了解北初,无论是开心的,还是难过的,“我听到他们说了不太好的话……”
“我知道了。”北初没等他说完就已经知道接下去的内容是什么了,他还无意在波鸟面前展现他对他所谓的父母的厌恶之感,于是他打断了他,“我大概知道他们会说什么了。”
“所以说,波鸟。”北初转过身来面对着他,风从他身后穿过,带起他的头发和衣角,本来深邃似古井的眼眸此时竟是盛满了冰霜,“这是我的事,你不需要多加理会,就当是从没听过就好。”
面对如此冷漠不近人情的北初,波鸟却是没有感到害怕,他反而觉得此时的北初是格外的脆弱。
他没有退缩,反而走近北初轻声说道:“北初,我只是担心你。”
北初移开了和他对视的眼,冷声说道:“我很好,波鸟,你的担心根本没有必要。”
面对北初一而再的拒绝,波鸟抿紧了唇,眼中隐藏着的情感几乎要把他出卖了,他静静凝视着他,一字一句地说着:“北初,身为朋友,你觉得我是这样不可信任吗?为什么宁愿把什么都藏在心里也不愿意告诉我?我在你的眼里看到的根本就不是满不在乎,你根本就是在对你的父母感到失望和难过!你以为我什么都看不出来吗?”
北初猛地转头,却被波鸟眼中炽热的、难以忽视的情感狠狠击中了,顿时百感交集。
他心中有震撼,有惊喜,有感动,有迟疑,也有叹息……震撼惊喜于心上人对自己也有着相同的情感,感动于波鸟对自己的关心和在乎,迟疑于他不确定波鸟是否明确他对自己的感情,叹息于他注定不能让波鸟知道他的真正心意……
“不,你不懂,波鸟。”北初放缓了语气,幽幽的解释道,“我对他们怎么会是失望呢?这种软弱的情绪,早就失去了……”
北初靠坐在窗沿上,浅浅吸了口烟,烟雾缭绕中慢慢说着他本以为永远也不会向别人吐露的心声:“早在他们把我送到慊人面前的时候我就对他们没有期待这种情感了,为了讨好草摩家的现任当家把自己的孩子献上,还真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也许他们和由希的父母会有共同话题……”北初的尾音微微上挑,眼神却是说不出的冷漠。
“北初……”波鸟莫名有些难过。
“我没事。”北初像是知道他的心情一样,挑着眉看他,脸色没有一丝阴霾,“只是有些感慨而已。当初他们把我丢下就走了,完全没想过一个不过十几岁的孩子能不能在这样一个复杂的地方安然无恙。他们到底是对我太有信心,还是根本就没有想到呢?”说着说着,北初的嘴角竟然是掀起了一个笑。只是没有一丝温度。
“他们今天倒是突然想到我了,明明他们在七年前我失踪的时候什么反应都没有,现在我稍微得了势,他们就突然跑出来一副想和我母慈子孝的样子,还真是讽刺啊。”北初的视线投向窗外,连指尖的烟燃到了尽头都没发现。
波鸟没有说话,他直觉觉得现在的北初需要的只是倾听。
“为什么她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来关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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