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温书觉得胸口一股闷气开始邪跑了;她皱着眉头;盯着赵温酒;“温酒;我不答应你们;你就永远不着家了?要是爸妈不答应;你还永远不回去了?”
赵温酒放下葡萄抽纸擦了擦手;“前阵子我受伤了;出院后怕影响小哈就住乐锄那儿;一直都是她照顾我的。”
赵温书一听紧张了;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还要按着赵温酒在沙发上看她身上的伤痕;赵温酒哭笑不得;“姐;好了都。”她没注意到身边的小尼姑已经开始沉默了;拉起自己老姐到阳台开始说起悄悄话。
林乐锄看似盯着电视;其实已经开始走神儿。李二梅推了块儿西瓜给她;“我觉着她姐姐没那么坏;应该会同意的。”
林乐锄回过神;想起自己老爹一天比一天催得急;暗暗叹了口气;“二梅;你打算留哪儿工作?”
“这个随着蜜蜜;我还要回家去说我和蜜蜜的事儿。”李二梅轻描淡写。
“你就那么确定你家里同意?”林乐锄觉得心里堵得慌;当感情步入正轨时;人们总想着得给感情加上保险栓;要家里同意;要身边人的认同;要安安定定地住在一起。
“没那么容易吧;我真铁了心家里也没办法;嘿嘿;我爸妈不管我的。”李二梅提起爸妈;眼里总有点儿黯然。虽说是大孩子了;谁不希望父母宠着陪着?
林乐锄忽然眼皮子狂跳;她去捂;李二梅说;“怎么着昨儿又忙了个小通宵?”林乐锄摆手;靠在沙发闭上眼睛;轻轻揉起了胳膊;李二梅瞪圆了眼睛;马上飞奔到厨房;“蜜蜜;蜜蜜;我告诉你;我确定赵温酒被办了!”
客厅里忽然安静了;落地的大书橱;满柜子的音乐碟;热火朝天的厨房;还有温暖的冬日阳光;透过茶杯上的缕缕热气;林乐锄却觉着这些离她很近似乎又很远;她的幸福眼下像一张华丽的画卷;美不胜收。但薄得能轻易撕碎。
手机响了;是孔令早的电话。林乐锄的心情又糟了几分;“喂。”她自己都听出了自己语气中的防备。
“乐乐;有空嘛?我想和你聊聊。”孔令早似乎话中有话。
“聊什么?”林乐锄警觉起来。
“赵温酒。”孔令早说。
林乐锄觉得整个身体的汗毛都立起来了;她直觉孔令早要谈点儿什么;关于温酒;他可能知道了些什么。林乐锄的心跳急剧加快;她回头看了眼阳光下靠在阳台上的赵温酒;赵温酒正看着她笑着;眼里的柔暖宠溺是林乐锄愿意沉浸的海。
“赵温酒有什么好谈的。”林乐锄说得似乎心不在焉;但她明显的在乎还是遮掩不住。
“哦;上次查赵温酒被袭击的案子;我顺便查了下赵温酒最近几年住酒店的记录;里面有个女人在一段时间内长期出现;这个人我认识;是我的高中同学;喜欢女人。”孔令早说的极为缓慢;没有太大起伏;仿佛已经演练过很多次直到麻木了一样。
“这说明什么;又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找我聊这个?”林乐锄问。
孔令早淡淡笑了;“我看你和她关系那么好;上次赵温酒受伤了你那么紧张;我担心;担心她带坏了你。赵温酒这个人;比你想象地复杂。”孔令早听出了林乐锄的戒备和不悦;点到为止;“那你想谈的时候再找我聊聊吧;听说乐松大哥也喜欢赵温酒;哎。这个女人不简单。”
孔令早挂了电话后;林乐锄还保持着通话的姿态;她清楚孔令早的意思;也许他还会把这个“不简单的推测”告诉大哥和爸爸。林乐锄的手机滑到沙发上;脸蛋儿煞白;李二梅问;“小尼姑;有什么事儿?”
“没事儿。”林乐锄虚弱地笑了笑;靠在沙发上咬唇继续神游。
赵温书和妹妹聊了会儿何渺;才问到林乐锄;“这姑娘是不错;但是她要是结婚生孩子去呢?你再去祸害下一个?”
赵温酒看着阳台下面的小区花园;有些个孩子追追闹闹;身后还跟着些家长看着。“姐;”腊月的风还是透过阳台的玻璃窗户刮进来;“我和她都是认真的;爸妈那边;你什么都别说。过了几年;他们能放下我不结婚这个事实;那会儿就能看淡了。”
“我真不知道小林老师喜欢你哪点儿;出了皮囊好看点儿;嘴巴油点儿;你还有什么地方招人爱的?”赵温书拍着妹子的肩膀问。
“嘿嘿;你不也爱我爱得不行嘛?”赵温酒厚脸皮回来了。
“去;”赵温书替她理了理头发;“你小时候就爱粘着我;我上大学前咱俩都睡一个被窝的;我不疼你谁疼?”她的心有点辣;有点疼;又有点儿落地的感觉;“小林家里那边要是能说过去;你们俩;没什么计划?”
“还没仔细想到那步;谈恋爱谈得心肝儿颤;幸福着呢。”赵温酒回头看了眼林乐锄;她正闭着眼睛靠沙发上;昨儿这小尼姑又劳累到下半夜;真是困了。
“那个;温酒;你;你没吃亏吧?”赵温书试探着问妹妹。
“嘿;”赵温酒一张好看的脸蛋儿笑出了皱纹;“哪儿能不吃亏。”
剩下赵温书闷得说不出话;张着嘴动了动;“进屋;进屋去。”看不出小林老师啊;藏得真像。
来到小尼姑身边;赵温酒心疼地拉着她到了自己怀里;“咱们吃完了就回家睡觉好不好?”她轻声问着;赵温书都没发现妹妹这样温柔体贴过。
林乐锄睁开眼;发现俩姐妹都在面前;她不好意思地坐开了点儿;眼睛红红的;“嗯。”
腊月二十七;小尼姑回到了家;赵温酒开始回到自己的窝儿过着和猪比吃和猫比睡的日子;每天最开心的就是和小尼姑通电话;小尼姑的声音软软的小小的;润得赵温酒的老心脏贴贴合合甜甜蜜蜜。赵小哈有次看见赵温酒关上门;就放下笔问老妈;“妈;小姨这是谈恋爱了吧?”
“你怎么知道?”忙着家务的赵温书说。
“以前见过好多回了;不过这次不同;大晚上的都不出去了。估摸着是异地恋。”赵小哈用笔挠了挠头;继续算题。
赵温书说;“自己收拾下箱子;明天我们回外公外婆那儿。”她又看了眼赵温酒紧闭的房门;同城就像异地一样;这小林家里绝对不省油。
腊月二十八田蜜蜜开车一直送小贱人到了省城;李二梅拖下大箱子招呼田蜜蜜;“上家里坐坐?”
田蜜蜜摆手;“回我自己爹妈那儿。”她不舍地看了眼小贱人;忍住各种冲动还是倒车离开;李二梅气呼呼地嘀咕;“昨儿晚上办了你四回儿也不能这么打击报复吧。”她不知道田蜜蜜将车开到拐角一家酒店停车场里。
“住一周。”田蜜蜜对前台说。前台小姑娘对着田蜜蜜身份证上的汉子脸;再看了看眼前的绰约中年妇女;仔细对照了三回才开始办理入住手续。
很多人吵着闹着要国家多给些法定假期;巴不得农历的节日全部都放上三五天假。偶尔田蜜蜜会觉着;假期多了不好。她渴望和家里人团聚;又害怕这种相聚。如果相聚每次都因自己的“大事儿”闹得不欢而散;那合家团圆的意义在哪儿呢;田蜜蜜将自己仍在大床上;给李二梅发了条儿短信;“我到家了。安心。”
电视里好多台都用了《喜洋洋》做配乐;田蜜蜜听着有点儿糟心;她按下静音给赵温酒拨了电话;“温酒;”
赵温酒让赵温书开着车;自己倒后车座上眯着;“嗯?”她听出了田蜜蜜的声音;懒洋洋地哼哼。
田蜜蜜没有说话;似乎在组织语言。赵温酒揉了揉眼睛;“蜜蜜;怎么了?”听到妹妹喊田蜜蜜;赵温书的眼睛才从后视镜挪开;专心开车。
“我直觉这个年过不好;得闹腾。”田蜜蜜终于开了口。
“为什么?”赵温酒坐起来;看着窗外都是密密麻麻的归家车。
“每次我想认真地做点儿什么;就没不闹腾的。二梅要和家里坦白;我心里慌得怕。”
“你没阻止?”赵温酒问。她可是在电话里千叮万嘱小尼姑在家里要要紧牙关绝不能冲动的。
“我在她家附近住下了;随时进门。”田蜜蜜吸了口气;“让一个孩子在我前面冲锋;我心里难过。”
赵温酒笑了笑;“你要相信二梅;她家里的情况她当然更了解;好歹博士生;没那么弱智。”
“可是;可是我不能像她那样儿;我妈年纪大了。”田蜜蜜沮丧地说。
“人二梅爷爷奶奶年纪也不小了。”赵温酒想了想;“蜜蜜;信她这回吧。”赵温酒挂了电话;想起了这个年小尼姑必然过得不安生;父兄轮番轰炸她心里会不会烦躁?赵温酒本来约好了年初五回牛头山;这会儿心里更舍不得;她拍了拍车背;“姐;我年初二就回;我要陪她。”
赵小哈从零食里抬起头;看着表情略微抽筋的老妈和大义凛然的小姨;“陪谁啊?蜜蜜阿姨?”
“你小姨父。”赵温书说;“回家先别告诉爷爷奶奶;等你考完了大学;就让你认识你小姨夫;你绝对喜欢。”
赵温酒这下抽了;赵小哈笑得眉飞色舞;“小姨;你终于要结婚了啊。”
赵温酒感激地看着老姐;赵温书不看她一眼;“早让你别吃亏的。活该。”
赵温酒笑着靠在车后;吃着赵小哈递上的零食;给小尼姑发了条儿短信;“我不在;好好照顾自己。家里衣柜下面第二格抽屉;有个小玩意儿有空去拿。”还是忍不住发早了;本来想着除夕那天发的。
“早上拿到了。”林乐锄的短信很快回过来;“咬了咬;纯的;把牙磕着了。”
“那等我回家给你补补牙?”赵温酒笑了出来。
“我也学二梅挂脖子上了;”小尼姑说;“我爱你。”她转眼看了家里客厅里正襟危坐的孔令早和父兄;发完了这句话走向餐桌。
赵温酒将手机握在手心;那三个字从手心沿着血脉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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