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非是来寻仇。”被点名的汲无踪眉心微动现了身形,如此回应道。
“好吧。”不来寻仇是最好的,六祸苍龙的目光再度回到了箫中剑身上:“汝想怎样报仇?汝死本皇活?”
“咳咳……祸皇,如此挑衅寻仇的人只会火上浇油,实为不智,身为皇者,吾皇以后该当慎言才是。”寂寞侯不失时机的教育了一下六祸苍龙。
“军师所言甚是,是本皇口误了,那依军师之言,吾该如何说?”六祸苍龙一脸虚心求教。
寂寞侯则是一脸的一本正经:“这嘛,祸皇不妨一问这位寻仇的年轻人,毕竟他才是苦主。”于是这一对君臣就全部崩掉了。
现场寒冰之气骤起:“如此轻佻,汝,配为皇者么?”
“第一,今天本皇已经被挑衅的够多了;第二,在本皇踏出玄机门之时,在本皇自禁于赎罪岩之时,本皇从未拒绝过任何人的寻仇;第三,这皇位不是本皇要坐,但本皇既然已经坐了,就容不得你等为三月浩劫一而再、再而三来寻衅本皇。”
说了一大堆,主旨就是报仇这件事情已经过期了,过期作废,逾时不候;皇者威严不容挑衅,大典都结束了你才来,早特么的干嘛去了!
“三招,三招过后箫中剑不再纠缠。”
“这样的自信,军师,汝说好笑么?”这样说着,六祸苍龙自己先笑了起来。
皇者轻藐至极的神态似是彻底激怒了冰雪中的武者,寒雪落,剑招起,天之剑式直逼六祸苍龙而去。
上层的剑式,一流的武者,皇者脸上却笑意不减,直撄其锋。
两招过,皇者衣衫不乱,持剑的人却已被逼出了汗水。
“汝有天之剑式却无天之剑,若再强行用剑,汝不但要输,就是连剑亦要亡。汝唤不回汝之兄弟,而萧振岳之仇汝也同样报不了,箫中剑,离开吧。”
这样叙述的事实令箫中剑眼神再变,天之剑式最强招出现了。
接,还是不接?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要是自己闪开了,这个讨人厌的地方是不是就不用再继续住下去了?
就在六祸苍龙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的瞬间,似是洞悉他之想法的寂寞侯陡然开口道:“祸皇,臣说过,木已成舟。”所以只要你人还活着,紫耀皇朝就会一直存在,而你永远也脱不下你头上那顶皇冠,无关殿阁。
遇人不淑啊!所托非人啊!六祸苍龙郁卒之余手上却也凝起了招式:“创世诀·紫耀天罗。”耀眼的紫芒之下,紫龙战鳞同时浮现在了六祸苍龙身上的,天之剑式最强式由天而降,六祸苍龙不动不摇稳若泰山。
紫耀天罗稳稳的托住了白色耀眼的天之剑招,所有气劲被六祸苍龙悉数接下。
“三招已过,箫中剑,汝该离开了。”
箫中剑紧紧绷着自己的嘴角,无言的收起已经断裂的剑离开了紫耀皇殿。
送走一个还有一个,六祸苍龙对于汲无踪为啥会在这里那是一点探索的心情都没有,硬接下最后一招甚至没有还击,即便有紫龙战鳞护身,强劲的剑气依旧让他此刻的内息翻涌不止。
于是他当机立断,转身就往回走。
除了寂寞侯,没有什么人能让现在的他强忍不适去应对,他唯一需要迁就的人只有寂寞侯,何况以汲无踪的为人,放着他不管那也是完全没有任何问题的,反正他也不会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
第26章 第 26 章
眼见六祸苍龙转身进入寝殿,寂寞侯看了看刚刚在六祸苍龙身后没有被一丝气劲波及到的地方,眼底不自觉的掠过一丝担忧,脚步也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一回到屋子里,六祸苍龙再也没有忍住一口鲜血从口中吐了出来,登基第一天就见红,吾该说果然是鸿运当头么!嘴角轻扬,对于自己在这个时候还有闲心自嘲的举动忍不住摇了摇头,随后就听见身后牵动他心弦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响了起来。
“祸皇。”
紧跟着,那微凉的手指便毫无预警的搭在了自己的右腕之上,六祸苍龙侧首看着正在为他认真号脉的人,向来深邃如渊令人捉摸不透的目光此时却好像变成了一片清澈渐深的汪洋,那里面揉进的是无限的温柔,细碎流光之下不断划过的是无限的满足。
把着脉象发现这只是一时的气血翻涌,寂寞侯抬头刚欲说话就陷进了六祸苍龙的眼中。
带着点点忧郁俊雅的脸上,缺少血色的薄唇微张,整张脸让人有种禁欲的美感,似在诱君采撷一般。
如果你心爱的人在你面前不自觉的摆出这样一幅诱人的姿态,你还能安然处之,那就只可能有两个原因:一个就是你绝壁不是出于真心喜欢,二嘛,你肯定是个太监。
六祸苍龙自然不可能是太监,而第一个也不可能和他搭上边,所以早已痴迷的皇者毫不犹豫的擒住了近在咫尺的唇。
那唇不同于那人的手,总是微凉,温热柔软的感觉令皇者迷失,情不自禁的唇舌灵巧的钻进了寂寞侯微开的口,六祸苍龙舔舐着他口腔中的每一个部位,在这逐渐加深的吻中他几近失控。
不过也只是几近罢了,因为寂寞侯虽然没有推拒这个令他意外的吻,但是他的身体却在逐渐的缺氧的状态下向他提出了抗议,为了能顺畅的呼吸,寂寞侯伸手推开了六祸苍龙。
即便处于几近迷失的状态,六祸苍龙的潜意识仍旧不愿违背寂寞侯的意愿,所以寂寞侯很轻易的推开了他,也让他自己重新获得了新鲜的氧气。
六祸苍龙眸光暗沉,身体汹涌的渴望也没有抵过他对于寂寞侯的担心,轻轻拍着寂寞侯的背部替他顺气之余,也不断默念着清心咒以平静他身体极度的渴望。
“吾已无事了,祸皇。”终于顺了气的寂寞侯向后退了三步,离开了六祸苍龙伸手可揽的范围。
“哈。”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声,六祸苍龙背过了身:“军师,汲无踪就劳汝处理了。”
“是,臣告退。”
听到关门声,六祸苍龙一手抵着自己的额头低低笑了起来,当真是连自己的身体也愿意算计利用,寂寞侯,汝不心疼么?汝不疼,吾替汝疼可好?
上一世因吾之愚昧,不惜忽视自己心底真正的声音只想将已经对自己有绝对影响力的汝除掉。遇见汝,吾依赖,汝活着,吾迷茫,吾以为只要汝死了,吾就仍旧是吾,仍旧是那个睥睨天下的王者,但是待汝真的死了,吾才发现,吾愚蠢的令人发笑,可憎的令人厌恶。
吾之军师……寂寞侯……六祸苍龙抚着自己唇,那上面还带着那人唇的温度,千转百绕的三个字在他舌尖袅绕,悱恻入骨,相思入心,却惟独不见入心之人,唯有一室孤寂久久不去。
出了门的寂寞侯内心并不如他刚刚在殿内表现的那样镇静,失律的心跳非关病痛,鼻息之下是那人久久不愿离去的气息,口腔里依稀还有那人留下的血腥之味。
那样珍惜的态度,那样温柔缱绻的姿态,他明明感受到了浓烈的欲望,明明他没有反抗,六祸苍龙却因为他身体的缘故生生压下欲望,刚刚那个姿态分明是怕他会在失控下伤害自己所以才会把自己遣出来。
寂寞侯抬头看着天上高挂的艳阳,灿烂刺目。一生寂寞,一生苍凉,此刻,他说不出心里的感受,如果那样的姿态都能解释成惺惺作态,那他想,这个世界就绝对不会再有真实存在,但是他却因为这个‘真实’陷入了更深层次的迷茫了……
第27章 第 27 章
紫耀皇朝鼎立初始,什么都没做,唯一的事情就是帮助被异度魔界毁去家园的百姓重建他们的家园,而六祸苍龙更是把政事都交给了寂寞侯,自己对于皇朝之事却完全可以称得上不闻不问。对此,所有皇朝大臣居然也没有任何异议,大家都有一个统一的认知,祸皇在,皇朝就在,至于现在做主的是谁那完全不是问题,自家主子任人唯贤,用人不疑这不是很好么?这其实是一种十分神奇的误会,在这种误会下,六祸苍龙在诸臣眼中俨然已经成为了历代最为贤明的君王。
六祸苍龙蜗居在殿阁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全然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姿态。
好吧,其实他就是不想管事,不管是魔界,还是地狱岛或者是东瀛什么的,这些破事他真心没兴趣。
不过有句俗语说得好,汝不染风尘,风尘自染人,何况这人还是堂堂皇者,不染也要染。
由于六祸苍龙一心一意要做个甘于平凡的洗白人,所以在听闻袭灭天来被他吞掉的半身给重新拖进轮回的时候,他没做任何反应。
上一世早该去领便当的殷末箫蹦跶依旧,完全没有要去仙山的迹象。
对于殷末箫,六祸苍龙早已将之抛诸脑后,却不想这安静的宅居生活就是被这个按照剧情应该已经去仙山却因为没有自己的算计而依旧活到现在的法教教祖给打破了。
这日,六祸苍龙拿着一本书正在院中坐着晒太阳,汲无踪在旁看着。
这里要提一句,也不知道汲无踪抽的哪门子疯,那天没理他,后来只要六祸苍龙离开内殿出来就一定会看见汲无踪跟在他五步之内寸步不离,不理他,他照样安之若素,没有一丝障碍。
对于汲无踪,六祸苍龙无视的很彻底,自己没血洗神州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坑爹的十里约定,朱雀公子什么的除了玄机门那次以外那是跟他半个铜板的关系都没,至于自家军师和这位东瀛公子有什么交易那就完全不在自己的考虑范围了,反正吃亏的绝对不会是寂寞侯。
不过,既然自己没血洗神州,这个男人难道现在不是应该回去陪他的女人么?想到这,六祸苍龙有些奇怪的抬头看了看坐在自己面前的汲无踪。
“祸皇,何事?”汲无踪十分淡定的回应了这些日子以来六祸苍龙的第一次正视。
祸皇……汲无踪,你确定你的脑子真的已经被莫召奴治好了么?六祸苍龙觉得他还是别开口了,万一起肖他还得废力气去制服,到时候指不定还会被人泼一些乱七八糟的脏水,于是就一眼,他又将注意力放回了手里的书册。
“祸皇。”
听到寂寞侯的呼唤,六祸苍龙第一时间抬起了头,不同于面对汲无踪淡漠的神情,此刻他的脸上扬起了笑容,虽然只是淡淡的,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