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听到没!”
说就可以了,别动手好不好!
想抬手挡开扒拉自己眼皮的爪子,却发现一丝力气也无。
“睁开眼睁开眼!都睡了两天了!”
在霸道的外力帮助下,展昭睁开眼,入目的首先是白玉堂那张漂亮的不像话的脸,看着那人果然气急败坏的表情,不由自主扯起一个微笑,却又皱眉,唔,嘴唇似乎扯裂了。
忽略掉心里那块石头落了地的踏实感,白玉堂没好气的拿过棉签沾上水,捻去他嘴唇上的几滴血珠,目光却被那双还有些迷蒙的猫眼勾住,真是双名副其实的猫眼!
目光左右飘了飘,展昭开口:“这不是中心。”说完,自己皱眉,这还是自己的声音吗?这么嘶哑。
“当然不是!你那个样子,白锦堂哪还敢收留你!”白玉堂郁闷的斜他:“喂,你胃不好怎么不早说,昨天早上护士快被你吓死了,哭了半天,回去你得好好安慰人家!”
展昭也不说话,只是淡淡笑了笑。
白玉堂鼻子里哼了一声:“喂,你这里有什么亲戚朋友没?住院总得通知一声。”
展昭目光一黯,默默地摇头,白玉堂瞪着眼睛看他,没有么?那王老不是么?
拨拉着头发,白玉堂莫名的烦闷心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等到再有主意的时候,手掌已经覆在那人的额头,另一只手正在自己脑袋上,手掌下沿,那双已经澄清的眼睛默默地看着他,心跳空了空,收手时,指尖正擦过他额角的纱布,白玉堂咳了一声,扭过头,顺手拿起杯子,把吸管暴力的往他嘴里塞:“退烧针见效就是快,已经不那么热了。那我,咳,该回去了,这是军区总医院,嗯,条件不错,那……”
“谢谢。”展昭微笑。
白玉堂有些气短胸闷,嗯哼两声,道:“白锦堂留在这儿,还有些什么专家的,我也不懂,还有……”
扔下杯子,掏出手机递过去,白玉堂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着:“这个留给你,上面有我哥的号码,还有我另一个号码,有事就找我们,总比你一个人弄得乱七八糟好!”
展昭抬手接过,粗粗一眼,就知道价值不菲,看起来像是限量版,果然是大少习性,这么贵的手机说给人就给人,这么想着,又觉得自己不算道德,毕竟是要用人家的东西的,于是绽放了一个很温和的笑容:“好,谢了。”
白玉堂看得有些失神,这个病怏怏的家伙笑起来真……好看!
展昭扭头看着白玉堂的背影,怎么看都觉得有一个词用来形容他极为贴切。
落荒而逃。
房门口再没有那个人身影,展昭又愣了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试着握了握拳,嗯,力气回来了些,揉着还有些隐隐作痛的胃,后背似有似无的隐痛让他不由腹诽,白玉堂似乎忘了重要的事呢。
他不是应该转告一下病人的状况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这应该是虐吧,华丽丽的汗……
总觉得写得像个旁观者的叙述,没有写出那种感觉来,虐的境界在哪里啊!!!
依旧是周末大放送
想看虐的亲们,满意否?
24
沉静的目光落在窗外,那里的四四方方圈住了一片湛蓝无云的天空,蓝得纯粹,没有杂质,心渐渐安定下来,从梦里带来的燥乱悄悄地隐去。
他从来都是擅于伪装的,即便在绝望之后。
梦里的那个他已经太遥远了,远得早已看不清面孔,可他依旧知道那在晨光下的自己是怎样的意气风发,又是怎样的踌躇满志,那梦境太真实,真实的在他睁开眼时以为这本是个梦,而梦里是清醒着的。
现实,似乎很少对自己微笑过呢。
展昭,活下来了,那就活下去吧。
那时候,是这么对自己说的,可是,要活得像以前那样,真的很难呢。
倦怠的闭上眼,把那纯粹的蓝隔绝在一片黑暗之外,本能地去摈弃那夜的种种闯入脑海,坦然去面对,太难,他现在只想放纵自己的任性,或许,应该试着去软弱一次……
门打开了,展昭并没有睁开眼的意思,依旧微偏着脸,阖着眼睛,呼吸浅而稳,仿佛已经熟睡。
温热的手掌覆在额头,展昭不由得蹙起眉,那手掌顿了稍顿便拿开,同时一个本就低沉的声音又被刻意压低了:“退烧了。”
唔?处长?
展昭睁开眼,果然入目的是公孙策,旁边站着的却是白锦堂,这种搭配让展昭又看了两眼,不厚道的想:自家处长这张脸可真是白啊!连白锦堂这种小白脸都比下去了。
公孙倒是很诧异的看着他,继而满脸歉意:“弄醒你了?”
展昭摇摇头,想要坐起来,却被两只手同时按住,“别动了。”公孙瞪着他:“老实躺着!”
展昭抿抿干裂的唇,颇无语的转了转眼珠,看起来很不情愿,却又听话的躺好,看得旁边白锦堂好笑不已。
“你是怎么回事?心里有什么不痛快么?”公孙拉过椅子坐下,摆出要长谈的架势来。
展昭蹙眉,诶?这是怎么说的?犹疑的摇头,眼见公孙处长脸色偏黑,不怎么好交流,展昭把询问的目光投向白锦堂。
“咳,那什么,医生说你是神经性胃疼,再加上有些炎症,烧了两天,算不上什么大病,却很棘手。”白锦堂眼风一扫,见大大师兄那副要吃人的样子,自觉地溜达到床尾,嘴上却没停:“这种胃疼的发作和情绪有很大关系,医生说了,你这胃啊,关键在养,这养啊,关键在情绪。”当初大大师兄把人交给自己的时候可没这邪门的毛病,自己还是离远点安全。
公孙看似不经意的瞟了那个躲得远远的人一眼,白锦堂就觉得自己身上的汗毛立得跟原始森林似的。
展昭看在眼里,倒有些愧疚,低叫了声:“处长……”公孙闻声收功,把注意力放在病床上这个快瘦没了的人身上,这也算是解了白锦堂的围。
“你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就说,别委屈了自己。”公孙不自觉地就放缓了声音,仿佛对着自家儿子一般柔声细语。
展昭敛眉,垂下眼,淡淡笑笑:“没有不痛快,只是太急。”
公孙心猛地一揪,他自然知道这“太急”是为何,忍不住转了脸,对白锦堂道:“你说说那事吧。”
白锦堂虽然知道展昭最近是有些急于求成,却也不可能知道他嘴里的“太急”是蕴含了多少意思在里头,见公孙求救一样转移话题,便开口道:“展昭,我们建议你立即手术。”
俊挺的眉再度聚起,展昭看向公孙,公孙点头:“你这一摔,那些个神经也容不得再考虑了,我的意见是手术吧,再坏还能比现在更坏么,你说呢?”
展昭收回目光,温润的眸子光泽依旧,却让白锦堂看到了从未见过的深沉,白锦堂不由的联想:这人的经历远不是他病例上写的那么简单吧。
“我……”慢慢地开口,展昭顿住,眉心纠结益发厉害,一声低叹溢出唇角,随即他惯有的那抹温润笑容轻起:“同意。”
是的,再坏,还能坏过现在么?
却终究,连软弱的机会都没有呢……
那样澄澈的眼睛里悄无声息的滑过无奈,白锦堂不由得把目光移开,这不是他认识的展昭,他认识的那个人柔中带刚,即便在最初生活尚无法自理的时候都没有示弱过,坐在轮椅上也让人觉得挺拔,那个人的目光除了温润就是坚定,几时有过这样的无奈?
还是,大家都习惯了去看他的坚强淡定,忘记了他其实也只是个普通人。
被他手边的一抹银色闪了一下,白锦堂眯眯眼,小弟的手机?
看公孙有话和展昭单独说,白锦堂交代了一下便先行离开,和医院的专家们碰了个头,说了展昭的意思,便各自散了,琢磨属于自己的那一摊。
停车场,白锦堂远远地欣赏了一下自家弟弟的绝色风姿,那小子天生自恋,总喜欢穿白色衣服,白底细蓝格衬衣敞着怀,里面居然也是件白T恤,白锦堂翻白眼,恶趣味!这会儿白玉堂坐在车前盖上,对着手里捏着的烟发愣,看起来脸色不佳,随随便便的一个动作,放他身上,愣是有了点遗世独立的苍凉,白锦堂皱皱眉,这小子有心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嗯,第一波虐过去了,开始琢磨第二波放哪里
我上瘾了,哈哈
玩笑~~
今天滴,更聊
这里对yc童鞋的意见表示感谢OO,然后解释,小展童鞋胃疼如洪水猛兽的主要推手是情绪,最近小展童鞋的心情其实是很恶劣的,只不过比较会装而已
关于神经性胃疼,高中时候一个同桌,情绪一不好,胃就疼得不行,有回这姑娘疼得坐不住了,脸色黄的吓人,俺被成功吓到了,所以,对这五个字俺是印象深刻,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这种病oo
呃,所有和医理相关的内容全是我胡拜的,嘿嘿
25
“医院不准吸烟,你没常识
26
白玉堂一手扶腰,一手拨拉头发,低头看看自己那双原本是白色的板鞋,抬眼瞟着这栋三层小楼,B市公安局刑警支队就在这么个穷酸地方?
很好,很强大。
踩着吱吱歪歪的楼梯,白玉堂担心哪一下踩得过重,整个楼梯会塌下去,在这种心态的指引下,咱们的白少这楼梯上的格外轻巧。
刚刚他进楼里来,满是茫然的白玉堂丝毫没有新进人员的局促不安,直接扯着迎面过来的一个大高个儿问:“哥儿们,我是来报到的,政治处怎么走?”
大高个儿一听这话儿,跟打量西洋玩意儿似的把他上下打量了N个来回,嘴里还“啧啧啧”的,弄得白玉堂有揍人的冲动。
倒是旁边经过的一个大姑娘耳朵尖,抱着一摞材料快遮过了眼睛,也没忘插话:“哦,你就是警校毕业的那个吧,去会议室,他们在会议室等着呢!”
呃,会议室?
“三楼左转,最里面那个门!”大姑娘再说话时,就剩下个背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