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是陛下不在,您骑术又不纯熟,万一。。。。。。〃
〃呵呵,他又岂会。。。。。。顾着我了。。。。。。〃说罢,悯亭赌气般地掉转马头向沙漠深处跑去。
一直到天色渐黑,悯亭累了,他与宝蓝一起策马回来,刚拴了马,就见松语在廊中站立。
〃上哪去了你?〃
〃我爱上哪就上哪。你带我出来不是说给我自由的么?如果什么都问东问西,跟软禁我的厉忱又有什么区别。〃见悯亭说得郁闷,松语咬了咬嘴唇:〃算了,我今天心情好,不想和你闹别扭。知道吗?鹤心生了个男孩。〃说到这里,松语的眼睛里有些兴奋。
〃是吗?想必吃了不少苦的。跟着帝王,这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见悯亭依然语气淡淡,连点祝福都没有,松语气道:〃人家金鹤心为了你牺牲了多少,你不但没有感激,还说这样的风凉话,你还真是心冷如铁。〃
〃我就是这样的人,说不来吉利话,不过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罢了。你不想听,我就不说了。〃
〃金鹤心过得好也就罢了,厉忱若敢欺负他,我第一个不依!〃
悯亭冷笑道:〃你可算人家的谁呢。。。。。。〃
〃我和鹤心灵魂之交,颇有默契,他在我心中和我在他心中占什么位置,却不用别人说三道四。〃
〃好吧,我是别人,我这人就不讨人喜欢,爱说实话。我只觉得你最好还是离金鹤心远点,否则,对他的幸福并无补益。〃
〃夏悯亭,你听着,你若这副样子,纵是世界上从来没有过金鹤心,我。。。。。。却也无法爱你。。。。。。〃
〃哈哈。。。。。。哈哈哈。。。。。。〃悯亭笑得几乎流出眼泪,〃甄松语,我不稀罕!〃
悯亭快步走回房中,才关上房门,泪已经止不住流下来。宝蓝一见,迎上来道:〃王子,你怎么了?〃悯亭委屈抹了把眼泪,低声道:〃这些天我哥哥可回信了吗?〃
〃没有啊。。。。。。〃
悯亭一拳狠狠擂在柱上道:〃天下之大。。。。。。哪里才是我家。。。。。。哥。。。。。。你为什么不来接我。。。。。。是不是。。。。。。不要我了。。。。。。〃
〃王子啊,你对陛下一往情深,纵是回了朱雀国,你可真的能放下他吗?〃
〃一往情深又有何用呢。。。。。。他心里没我了,我该走了。〃悯亭心中仿佛堵着一块石头,叹了口气,对宝蓝道,〃你说情到底是个什么呢?十岁那年见了他,并没有什么感触,只为和厉忱较劲才救他一命,没想到他却将那一个承诺记了整整八年。回到玄武,很多人都跟我说,松语这八年受了不少摧残,但只为去青龙接我回来,他什么都忍下了。我很感动,他那样的一个人,威武孤独,长得又那般好看,让我如何不爱他。。。。。。可是。。。。。。全是命运啊,如果厉忱不派金鹤心前往,而是让我去,那么一切都会不一样。金鹤心是什么人啊,为什么所有人都真心对待他啊,厉忱、松语、惜暮,还有后来那个神医澄澈,他们都是真心的。。。。。。可是我呢。。。。。。我什么都没有,连我的孪生哥哥,连我的家人都不要我了。既然无情,这里就不是我家,夏悯亭还没有下贱到要仰人鼻息生活的地步了。算了,宝蓝,既然哥哥不来接我,我就自己回去!我想他见了我人,总不至于将我赶出来。。。。。。〃
这日喜鹊登枝,青龙国中要为新出生的小王子办满月酒了。陛下颁令四海庆祝。鹤心厉忱俱是一袭红衫,颇为喜庆。心忱已经出落得有了点模样,一双大眼果然和鹤心的一模一样,这孩子骨骼健壮样貌周正,人见人爱,老太后更是喜欢得天天抱在怀里,连鹤心想见一面都要厉忱去找母亲央告好几遍。小智能更是散了学就去逗孩子玩,整个宫中一派欢腾。
韩萧这几日心神不宁,自为鹤心接生后,澄澈一直闷闷不乐,前几天更是告假说要回山中拜见师父,厉忱见孩子和鹤心都恢复得很好,就让他走了。
金銮殿上摆起长席,惜暮父子和韩萧父子分坐文武两班,其它官员依次坐下去,厉忱鹤心在正中席位,左首是太后,右首是王后。惜暮在阶下痴痴地望着鹤心,他这些日子生活得很幸福吧,看他气色也好,满脸都是微笑。只要他幸福,自己就放心了。韩萧和韩林父子也向上看着,当看到鹤心时韩林睁大了眼睛:〃萧,这人。。。。。。他。。。。。。〃
〃爹啊,您在他小时候还教过他呢,这是马夫家的鹤心啊。〃
〃鹤心。。。。。。〃泪水模糊了韩林的眼睛,眼前丰盛的酒席一口也吃不下去,一个白衣少年的清丽眉眼却浮现在他的眼前。
厉忱举杯,台下百官呼应,厉忱用酒敬了下鹤心,二人相视而笑,一饮而尽。可以抛却世俗的束缚,站在万众眼前,只要有了厉忱,鹤心什么也不怕。
放下酒杯,太后道:〃现在请国师为心忱祈福,求得祖宗庇护,保佑我心忱长命百岁,将来做个开明君主!〃
王后听得暗自咬牙,小小的一个娃儿,就注定要做君主么?因为早定下毒计,所以王后只坐着等待好戏。
李国师身穿盛装,颤巍巍地走上殿前,祝道:〃老臣这就做法请青龙各代君主庇护小王子!〃说罢,就载歌载舞地在殿前耍了起来。
鹤心心中厌烦,低下头去不看他。韩萧惜暮也互相递了个眼神,意思道,也只有老太后相信这人的装神弄鬼。
厉忱知道鹤心的心情,夹了粒葡萄喂进鹤心口中,道:〃别理他,就当他耍猴子给娘看了。〃
鹤心被他逗得笑了起来,心中的烦闷也就消了。
大家正吃喝得高兴,李满城忽然停住,指着鹤心道:〃太后!这人无法请历代国君庇护的!因为。。。。。。因为这孩子并非青龙血脉!〃
〃什么?〃在场众人都被李满城的话吓到了,几百人的金銮殿登时鸦雀无声。
〃你说什么!〃太后一下站起来,一双慈眉此刻也竖了起来。
〃我是说历代先祖说这孩子并不是青龙的血脉,而且,这孩子是个祸根,不得不除啊!〃
鹤心的脸色刹时变得惨白,他猛地站起来:〃李满城,你休在这里满口胡言!〃
〃金公子,你是个什么货色,别人不清楚,你可瞒不过老臣!〃
厉忱道:〃你再要胡言,我宰了你!〃
李满城却有恃无恐,他看向太后:〃太后,兹事体大,望太后让老臣说完!〃太后看向厉忱鹤心:〃心里没有鬼你们怕什么!让他说!〃
允在都不敢再阻拦,李满城道:〃这金鹤心十岁就曾犯通敌之罪,后来据查,那年他放走的正是玄武国君甄松语!后来,因为这件事,他被贬为贱奴,至今背上仍有印记。他为奴之后,仗着自己姿色出众练就一身媚惑男人的本事,他身带异香,什么正人君子柳下惠也会被他征服。因为这个,陛下派他前往玄武军中换回惜暮将军,金鹤心在玄武营中与甄松语私通,奈何这甄松语性如野兽,竟将他摧残至将死才送回来。金鹤心竟命大未死,大王被他美色媚术所惑,终日沉溺。他心怀鬼胎,带朱雀质子上阵,然后刺杀惜暮将军,将前来闯营的玄武王子和朱雀质子放走!他所怀之胎按月份算起,正是老臣送他换惜暮将军之日,如今,先祖显灵,说这孩子并非青龙王子,而是。。。。。。而是金鹤心带回来的野种!〃
鹤心已经浑身颤抖,在那么多人面前被一层层地揭开疮疤,这叫他情何以堪。太后将眼睛转向鹤心:〃金鹤心,他说的可是实情。。。。。。〃
〃不。。。。。。〃不是那样的,他并不是李满城描述的那样。。。。。。
〃那你可说说哪一句不是真的!这些事情,哪一件你未曾做过!〃
被李满城大声质问的鹤心根本无力招架,虽然那些悲酸无奈都真的发生过,但却根本不像这老贼所述的自己那般放荡无耻,他都是被逼的呀。。。。。。鹤心只觉得一阵阵天旋地转,他看着李满城直直地指着自己的手指,根本无力反驳。
〃你凭什么说孩子不是我的!〃厉忱自然知道这其中曲折,但说到孩子的父亲,他心中也有些没底。虽然鹤心自跟了自己后再没有过他人,但之前,他是亲眼看到了鹤心被蹂躏的惨状。
〃咱们可以当堂滴血认亲,如果陛下和孩子血液相融,自然是父子天性,如果血滴相斥,这孩子就不能留在宫中!〃
厉忱抓住鹤心:〃鹤心,你告诉我,孩子是不是我的?〃
鹤心没想到厉忱问出这样的话来,他扯了扯嘴角道:〃你愿意滴血相认,就认吧。。。。。。〃
厉忱心头一痛:〃我也知道你千辛万苦才生下这个孩儿,但。。。。。。但滴血相认也好堵这天下悠悠之口!〃
鹤心的眼睛空洞起来,他无力地点了点头。
厉忱刺破中指将一滴血滴进水银碗里,血珠凝成一个圆形平面。鹤心紧紧地抱着孩子,李满城走过来,道:〃公子,让你的孩儿赏滴血吧。〃鹤心瞪他一眼,将心忱的小手从被子里抓出来,用金簪刺了一下,孩子哇地一声哭了起来,鹤心只觉得孩子一哭却比那日生产在自己身上动刀子还痛。
两滴血珠同时在碗里旋转,几次相碰都弹开了,厉忱的脸色越来越白,到最后,他只急得用簪子去将两滴血往一起凑,但这两滴鲜血就是无法相融。。。。。。
〃大家都看见了,这孩子并非青龙血脉,而是个野种!〃
太后气得心头绞痛,只觉这事实在是办得太失国体,她恨恨地甩下一句:〃把。。。。。。把这贱人野种给我打入死牢。。。。。。〃未及说完就失去了知觉。
厉忱愣愣地望着鹤心,鹤心也同样望着厉忱,那一刻,真可谓百感交集。。。。。。
入夜时分,鹤心一个人呆在冰冷地牢里,惜暮曾说着要给他送些东西,可是却被门禁拦下。鹤心将孩子紧紧抱在怀里,即使自己已经冻得颤抖,也尽量给孩子一些温暖。
想想自己前半生,真是风雨飘零,终于有了一线曙光,如今却落得这步田地。怀里的孩子大声哭泣起来,孩子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