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似乎猜到了隆蕴的心思,笑了笑,说:“这里面有你喔。”
隆蕴很惊喜,忍不住问对方写了自己什么。女生犹豫了很久,才慢慢说道:“……每次假期在家的时候,没有你在身边闹,没有你逗我笑,也没有你惹我,会觉得很想你。”
隆蕴愣住,这话触动了她的心弦。
“其实跟你在一起,我的脾气都变坏了。可不管我怎么凶你,你就是不会跟我生气。”
隆蕴听后,忽然傻傻的问:“如果有人跟你表白,你喜欢婉转点儿,还是直接点儿?”
女生听后表情突然警惕起来:“为什么这样问?”
“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
隆蕴摇摇头,总觉得对方警惕的样子让人很不舒服。
“噢。”
“那你倒是回答看看啊。”
“我……不清楚。”
“你想象一下,你更喜欢怎样的方式。”
不问清楚,隆蕴哪里会死心。
“嗯……那就婉转些的方式吧……”
隆蕴只觉自己眼前一亮,嘴里赶忙问道:“那你觉得我这样说够婉转吗?”
这话之后,俩人之间竟沉默了五分钟。
最后的最后,女生默默的起身,走到门口处。那阵沉默其实已经给了隆蕴答案,凶多吉少。
“我早就知道了。”女生说。
“……是吗?”
隆蕴也不知自己要说什么。
“你走吧。”
隆蕴惊讶的起身,喊道:“什么?!”
“我不喜欢女生,所以不会喜欢你。”
女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那是隆蕴平生第一次告白,第一次喜欢。所有的快乐,没有负担,没有阴霾。
只在结尾时,重重的挨了一记。
隆蕴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出女生家,也忘了自己哭没哭。只觉得脚下好重,重到挪不动。心里也好重,重到脑袋空白之极。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那以后,隆蕴就再也不想见到这个人。甚至心存厌恶,这样的厌恶很是莫名其妙。
上大学后的某一天,女生突然打了一个电话给隆蕴。在电话那头,女生泣不成声,说自己好想好想隆蕴。迟到几年的想念与泪水,在隆蕴眼中只剩下了可笑。
当初你干嘛去了?
狠心的撂了对方的电话,隆蕴唯一确定的是,其实那年自己并不是一厢情愿。只是自己被伦理纲常无情的打败了。
回忆至此。
为何眼前的女人有着与那人同样的脸,别他吗告诉我,这女人是那人的前世!
“你叫什么名字?”隆蕴面无表情的问。
对方果然忘了自己,多雯在心里哀伤道。
“妾身奉多雯。”
隆蕴点点头,若有所思的挪回椅子上坐下。
她知道自己永远都不会喜欢这张脸的主人,甚至因为往事而讨厌这张脸的主人。
正合我意!
“就这样吧,本宫要走了。”
隆蕴起身就要离开。
“龙旭!”
隆蕴定住,眼神略带凶狠的回过头去。
“你刚刚叫我什么?!”
“我……”
多雯被隆蕴的眼神吓到,说不出话来。
隆蕴转身走回多雯面前,一脸严肃的说道:“你给我记住,我叫隆蕴。这里没有龙旭,只有太子隆蕴。”
多雯眼神晃动:“你都忘记了吗?”
“你在说什么?”
“你曾经说过,你喜欢我,会娶我……这些你真的都忘了吗?”
试图勾起对方的回忆。只可惜,多雯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人。
“那你就当我忘了吧。总之,你现在已经嫁进了太子宫,如果我在外面听到什么不好的闲言闲语,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多雯不是那种人。”
“最好是这样。”
冷哼一声,隆蕴甩袖而出。
多雯的心被颠覆的厉害,一下子失去了力气,跌坐在地。
从小青梅竹马的人,失了忆,便不再记得自己是谁。连人也变得如此冷漠。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但多雯无法离开,就算对方如此待自己,可她心里还是深深的喜欢着这个人。也许有一天,对方会想起自己,想起他们曾经的感情。
☆、四十四、亦雯的噩梦
仰躺在床榻上;亦雯感到很疲倦。眼睛只要一闭;便能马上入梦。
每一天,她的脑袋都很混沌。仿佛有很多人在拉扯自己的身体;又仿佛有很多个声音在心中徘徊。时常莫名的突然陷入沉睡;又或者晕倒。醒来时,自己不是在床上;就是呆站在某地。对于昏睡的记忆;她从来没有任何印象。
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是不是害了什么不明的病?
亦雯害怕睡着。
一旦入睡,身体就好像沉进了无尽黑暗的深渊;一直坠一直坠。她无法动弹,只能任其下去。就连醒来;也是浑身的疲乏。
活着,对亦雯就是一种最大的折磨。
曾经因为龙麝的逼压;亦雯三番四次的寻死。可每到紧要关头,自己的手就开始不听使唤,接着立刻失去意识。结果醒来才发现,自己还是没死。这诡异的一切,令亦雯更加厌倦活着,但她也渐渐明白,自己根本死不了。
……
“亦雯!”
这是爹的声音。
幼小的亦雯缩在角落里闷不吭声,身体不自觉的发抖。可是她却没有任何表情。
“你在做什么?”
奉万书找到蜷缩的亦雯,一脸严肃的问道。
亦雯想回答,但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从来就不是个活泼的孩子。自小,光环全在姐姐身上。姐姐多雯无论琴棋书画,都很厉害。亦雯看在眼里,心中却在强烈的自卑。也怪自己笨拙,不管如何努力,亦雯就是无法将师傅教的给记住。
爹永远只夸赞多雯。他只会说多雯能干,学艺精湛。到了自己这儿,就变成了……
“你究竟在做什么?同样是我奉万书的女儿,你为何就如此的不争气?多雯样样能干,师傅每一个都夸赞她。你呢?师傅们怎么教你都不会。真是让我颜面尽失!”
除了责怪还是责怪,爹就从来没有鼓励过自己。
亦雯知道,爹偏爱多雯。无论多雯做错什么,他都不会有半句重话。那是因为,多雯自小与太子要好,他想借此攀上太子这门亲事,所以才百般呵护培养多雯。他只会想着自己……
“给我站起来!”
奉万书对亦雯的沉默不语非常不悦,脸整个垮了下来。
亦雯听话的起身,但仍是一言不发。
“你真是……无可救药。”
奉万书恼火亦雯的个性,从小就是如此。沉默寡言,无论自己问她什么,她都不说。
“来人!把二小姐关到柴房去!”
奉万书忍无可忍。
下人一看,又要关二小姐,心里都有些于心不忍。
一个十岁的孩童,常常被关在暗无天日的柴房中,一关便是一整天。有时候甚至是夜晚。渐渐的,亦雯变的阴沉许多。脸上仅剩下一种表情,那就是‘面无表情’。
这一次,亦雯被关在柴房整整三天。
偶尔下人会来送送饭,但没有奉万书的允许,谁也不敢私自放她出去。在柴房内,亦雯能听到多雯的琴声,听到爹娘的争吵声。可她听到最多的,是柴房内老鼠发出的吱吱声。
已经习惯了,亦雯早就不再害怕。甚至觉得老鼠是在陪自己,也只有它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陪着自己,不让孤独靠近。
多雯知道亦雯又被关了起来。每一次亦雯被关在柴房,多雯都会悄悄的跑来与她说话。但亦雯都不怎么搭理姐姐,她心里只有怨恨与无奈。多雯还是很关心亦雯,不管妹妹领情与否,她都会拿好吃的糕点或者水果,偷偷的从窗口塞给亦雯。每次都是如此。
亦雯心里清楚姐姐关心自己,可她就是无法接受。
那三天,亦雯竟然一直没有合过眼。她一直在心底不停的质问自己,活在这世上究竟是为什么?就这样不停的问,不停的问。脑袋里还伴有奉万书严厉的教训声,娘的不理不睬,多雯的关怀,师傅们对自己无奈的摇头,还时常用戒尺惩罚自己,下人言听计从的样子,老鼠偷摸着上窜下跳的德性,自卑、压抑、怨念,风声、雨声、熏香、恶臭……
众多事物在脑海里不停的盘旋,亦雯再也停不下来,只觉天旋地转,猛的失去力气躺倒在地。可她并没有晕过去,眼睛木纳放空,直视前方却没有焦点。
不知过了多久,亦雯的嘴竟自己嘟囔起来。
“不是……我不是废人……不是……不,我不是……”
紧接着,她又突然否定了自己。
“……你就是废人。愚蠢,笨拙,不知所谓……废人废人废人……”
“不,我不是!”亦雯忽然摇头道。
“是,你就是!笨,实在是笨。什么也学不会,只配挨骂、挨打。哈!哈哈……”
“不,不要说了,我不是……”
“你以为这样有用吗?逃避?忍耐?懦弱?这些都是废人的专长!”
“……”
亦雯忽然思考起那句话来。
逃避?忍耐?懦弱?自己就是如此。这样对吗?有用吗?
“废人!你就是个废人!”
使劲晃着脑袋,亦雯要疯了:“不!我不是!你不要说啦!”
亦雯嘶哑的尖叫一声,捂住自己的耳朵,但那个声音还是在拼命否定自己。
“废人、废人、废人……哈哈……”亦雯的嘴还在不停的念叨。
三天后,下人发现亦雯已经不省人事。
奉万书赶紧叫人请来大夫。大夫一搭脉,晃了晃脑袋说亦雯没大碍,就是太累了。
一听亦雯没事,奉万书便松了口气。因为有事缠身,他便出了房门处理去了。唯独留下大夫一人继续观察亦雯的情况。
这时候,昏睡中的亦雯突然睁开眼。
大夫有些诧异,靠近些好生问道:“二小姐,你醒了?”
亦雯的眼神莫名的凶狠,瞪着眼前的大夫不说话。
大夫一见对方眼神怪异,心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