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那是什麽?」拉布斯坦好奇地凑近与他一样扮成吸血鬼的西弗勒斯,他仔细看着男孩突出嘴唇的犬齿,更加疑惑地瞪着对方後头撑起的小帐篷。
「卢修斯又做了什麽好事了?」同样好奇的纳西莎挑了挑眉毛,同拉布斯坦一样好奇地看向斗篷下的位置。
在众人的注视下,西弗勒斯缓缓红了脸庞,他转过身牢牢抓住有如遮羞布的斗篷,嘴角抿得死紧。
该死的丶愚蠢的恶作剧!男孩恶狠狠地瞪向若无其事的铂金贵族。
「喔……你们吓到我们的男孩了。」张开背後的翅膀轻轻拢住男孩的背部,卢修斯弯腰拉开男孩紧扣的手,斗篷向两旁垂落露出维多利亚风格的正装。
眼珠子在衣服上溜了两圈,又悄悄落在隐约可见的尾巴上,纳西莎轻抚裙摆,轻轻一笑,「挺帅气的小吸血鬼。」
「很可爱。」安多米达温柔地笑着,心思却不怎麽在话题上了,她看了眼时间,卷着发的手指动得更快了些。
布拉斯坦仔细比对了下西弗勒斯与自己的衣服,颇意外对方会挑选维多利亚式的礼服,那要多严谨,但看了下男孩端着的表情,却再没其他更适合了。高尔与克拉布站在後头,低头低着翅膀露出的角落,好奇地盯着拍打黑色羽翼的尾巴。
「要不要对卢修斯这家伙,说说那句话?」不怀好意地弯起淡粉的唇,纳西莎朝西弗勒斯眨了下眼睛,「那句话在万圣节可是绝对至上。」
两个巨人大块头想起了什麽好玩的事,笑出声来,布拉斯坦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後也跟着哈哈大笑,「梅林!纳西莎说得好,这句话绝对至上。」他们没少拿这句话在万圣节捣蛋,在这天可不必保持什麽贵族礼仪,一切都是为了捣蛋而存在。
知道纳西莎是给了自己报仇的机会,西弗勒斯抬头看了下卢修斯,对方面色不改,那双蓝眼睛甚至含着笑意微微眯起。
「喔,西弗───」铂金贵族轻唤。
也许是错觉,西弗勒斯竟然有种卢修斯这声呼喊,带着鼓励的意味,他抿了抿唇,顶着几人打趣的目光,略微紧张又别扭,乾巴巴念出人生中的第一句:
「Trick or treat!」
「Trick or treat!」自口袋掏出一包扎着黑色蝴蝶结的糖果袋,卢修斯将它放入西弗勒斯的掌心,他的尾音懒洋洋地上扬,带点促狭地朝男孩挑起眉毛。
紧紧抓住糖果袋的西弗勒斯愣了几秒,抬头看了站在他面前,优雅地张开双手的人。
「梅林,你在欺负一年级的小男孩。」听见卢修斯竟然回敬同样一句话,纳西莎翻了个白眼,只觉得这家伙的装扮与他的本性合极了。
抿抿唇,反应过来的西弗勒斯瞪了洋洋得意的卢修斯一眼,从自己口袋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小瓶淡金色的魔药,粗鲁地塞进对方手中,後头的尾巴重重抽打了下地板。
就让美容魔药淹死眼前这只恶劣的长满羽毛的鸟人吧!
第二十七章魁地奇
细细折好羊皮纸,西弗勒斯将信件与几张从热衷美容时尚等新潮资讯的卢修斯手中得到的香水卡,一起封入淡黄色的信封袋内,典雅的兰花香迅速渗透纸张的每丝纤维,蹲踞在书架上的黑色猫头鹰抖了下脖子,发出低沉的咕噜声。
对於自己能够用填满三张以上的羊皮纸,西弗勒斯本身也感到惊奇。他固定一个月为母亲写上一封家书,握住羽毛笔时,好似自心口有条特殊的血管直通手心,随着血液的流动倾泄自己的每一分心情。
然而,从开学到现在,西弗勒斯仍然没有收到半封回信,唯一让他好过些的是母亲确实收下了信件,或许她只是不方便回信呢?在蜘蛛尾巷的家除了生活必需品外,可没有多馀的东西。
「乌头。」细心封上封口後,西弗勒斯看向乖巧等待在一旁的猫头鹰。
乌头小幅度地振了两下翅膀,落到西弗勒斯手边,它先是轻轻啄了男孩的手心两下,才低头嗅闻对方手中的信封,圆滚黄亮的眼睛认真地盯在信封上的地址,认可自己的任务後,它张开脚爪牢牢撑住桌面,鼓翅飞起的同时,双爪紧抓住信封朝外飞去。
侧躺在床铺上的罗德,跟着西弗勒斯目送猫头鹰飞离寝室,对於室友如此频繁的送出得不到回信的信件,内心满是疑惑与好奇,向来谨慎的他在对方没有特别回避的情况下,仍旧选择缄默。
阖起当作掩护的书本,罗德侧了下头,「西弗勒斯,明天结束魔法史课程後,离魁地奇赛还有一段时间,或许你还没有其他安排?」
停下收拾书桌的动作,西弗勒斯怔了几秒,想起明天是魁地奇决赛,罗德显然不确定他是否打算与他们一起消磨时间,或者安排了个人活动,才如此询问。
「我会直接和你们过去。」他再肯定不过地回答。
如果在学期末赢得学院杯,能获得以学院色彩占领大厅的极致荣耀,魁地奇球场上的胜利则使人热血沸腾,鼓动全身力气在球场上对杀与嘶喊,比起平和文明的方式,隐含在人类血脉的兽性更热爱原始的竞赛。
这种氛围在斯莱哲林对上葛莱芬多的比赛更是沸腾到最高点,西弗勒斯皱着眉头,想起詹姆·波特愈加频繁的口语挑衅,还有莉莉昨天摩拳擦掌冲自己兴高采烈地打赌比赛输赢的模样,这一切对自己来说全是莫名其妙的麻烦。
就算魁地奇再怎麽受到全体巫师的热爱,总有那麽一小群人对这项运动不保持好感,西弗勒斯就是其中一位。在飞行课堂上,刚骑上扫帚就灰头土脸在地上滚上一大圈,出了次大糗後,他彻底打消了对飞行的好奇与憧憬。
只要有个糟糕的开始,与後头接连不断的失败与挫折,就能轻易摧毁一位孩子的热情与兴趣。
西弗勒斯阴沉下脸,双手无意识地用力搓揉了把曾经跌伤的膝盖,耳畔隐约又听见葛莱芬多那群混帐的嘲笑声,以及炫耀般的高空飞行。
瞧见西弗勒斯的愤愤难平的脸色,罗德琢磨了会儿,大致上明白对方回想起什麽,他随手拨了下自己的灰发。说起来也是件有趣的事,波特与西弗勒斯彼此擅长与棘手的科目正好相反,一位在魔药课上大放异彩,另外一位则是早早预定了魁地奇球队的位置。
「你看这样如何?我们明天能先完成作业,再提前享用午餐。」罗德笑着继续话题,自然地淡化彼此浮动起来的情绪,「也许宾斯教授连作业也不会出呢!毕竟这可是魁地奇决赛啊!」
「听起来不错。」西弗勒斯牵起唇角,没有作业的猜想如果能够成真就太好不过了。
「杰森告诉我他希望能来个野餐,前提是没有魔法史作业,或者他能够顺利完成作业,你知道的,杰森总说魔法史作业足以使一个人枯竭而亡。」拍拍柔软的枕头,他朝西弗勒斯挑挑眉毛,打趣地说道。
「……熟读魔法史能帮助你看见巫师的本源与未来。」沉默了几秒,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地背出宾斯教授时常喃念在嘴边的话语。
有几分玩笑,但更多的是他对这句话的认同,在卢修斯提供的儿童启蒙书籍中,有不少在谈论魔法史,而老爱叨念的普林斯启蒙,最早开始陈述的也是魔法史,魔法史是所有巫师的历史,任何领域的发展与没落的脉络皆隐藏在其中。
「哈哈──希望杰森能了解,明天也能有个美好的午茶时光。」笑了几声,罗德转身埋进被窝里,「晚安,西弗勒斯。」
「晚安。」
西弗勒斯看着寝室一头的灯光暗下,瞥了眼轻轻扫过窗户像是在道别的人鱼尾巴,他拉开椅子,将最後一盏灯熄灭。
宾斯教授的魔法史课难得没有昏睡一片,学生彼此交叠的耳语大到教室外都能听见,一张宽大的羊皮纸意外和谐地在斯莱哲林与葛莱芬多学生传递。小狮与小蛇在摊开羊皮纸的瞬间,不约而同恶狠狠瞪向对方,拿起羽毛笔重重划上一笔。
等羊皮纸传到西弗勒斯手中时,宾斯教授正重覆强调着最後的结论,或许受到气氛的感染,他兴致高昂地一再使用肯定句来强调历史人物的伟大成就,音调也比以往高亢许多。
摊开羊皮纸,正中央是一条闪闪发亮的金色分隔线,斯莱哲林与葛莱芬多的校徽以此为分隔,一左一右各自占据一块空间,栏内布满密密麻麻的横线,与歪七扭八丶不断闪动的留言。
坐在旁边阅读《魁地奇───热情与汗水》的杰森凑过脑袋,扫了留言几眼後,不屑地哼了声,「他们已经为自己的失败准备好那麽多金加隆了吗?」语毕,羽毛笔飞快画了两条痕线,顺带大大写上一句:跪下求饶,低头奉上金加隆吧!蠢狮子!
在他写下最後一个字母时,葛莱芬多的栏位迅速闪现一段文字:准备好回家抱着妈妈哭了吗?斯莱哲林!千万记得带上奶瓶!
「嘿!」愤怒地睁大眼,双颊气鼓鼓的杰森提起羽毛笔又狠狠画上几条线,继续写上一大段话。
「想出这点子的家伙可真不简单。」顺手拍下正准备飞离桌面的《魁地奇───热情与汗水》,罗德咕嚷了句,伸手夺过羽毛笔,拍拍较劲起来画线的杰森,在纸上划上三条线,简单写上:高贵!权势!荣耀!
葛莱芬多的栏位附和地浮现:胆势!英雄!胜利!
「一条线一句吗?」西弗勒斯感兴趣地摸着那张羊皮纸,做出这张羊皮纸的可真是狡猾的家伙。
一条线表示一笔一枚金加隆的投注额,赌自家学院的输赢,并能够写上一句话,而在写完话语丶完成下注後,敌方的栏位会自动浮现与己方相对应的敌方宣言,这无疑能激起彼此的怒火,愿意多画上几条线,来向敌人叫战。
这张看似普通的羊皮纸不知道是使用了几个咒语与材料才制造完成的,西弗勒斯暗想着也许能问问卢修斯,随即毫不迟疑地举起羽毛笔在羊皮纸上画线。
这笔开销毫无疑问是算在卢修斯身上,自己可没有闲钱能够玩这种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