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鼻涕虫!」詹姆飞快掏出魔杖朝西弗勒斯甩出了能让人不断吐出鼻涕虫的咒语。
闪身躲过飞来的咒语,西弗勒斯握住手的魔杖往前递出,「塔朗泰拉舞!」
「盔甲护身!」待在一旁被迫进入攻势范围的罗德,反手举起魔杖。
詹姆往下一蹲,魔咒击打上木桌,他从桌下探出头大吼:「速速禁锢!」
西弗勒斯同时冷笑,「统统石化!」
俩人挥舞着魔杖更声喊出咒语,除了他们的朋友还站立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瞪视对方,其他学生不约而同往旁侧退去,并拿出魔杖以防万一。
莉莉一踏入教室,就看见西弗勒斯对詹姆甩出咒语,她忍不住大叫:「喔!天啊!」
「咒立停!」
「除你武器!」
在後头的斯普特劳教授收起和霭的笑容,迅雷不及掩耳地举起魔杖,西弗勒斯与詹姆几乎在同一瞬间被击落魔杖,她气冲冲地走到他们面前,眼睛瞪得圆滚滚的在缩在桌子底的詹姆与扶着椅子站立的西弗勒斯来回,头顶满市补丁的尖帽歪了一边。
「现在──先生们,容我提醒你们,这节课是草药学,而不是黑魔法防御!」她双手叉腰,居高临下地厉声喝斥,「葛莱芬多与斯莱哲林,各扣二十分!」
「什麽!?」詹姆惊讶地跳起,脑袋狠狠重上桌子底,「噢──教授,您不能这样做!」
「为此,还有一个礼拜的劳动服务!」斯普劳特教授不留情地瞪向詹姆,直到对方的抗议瞪回肚子里後,她转头看向西弗勒斯,「你有意见吗?斯内普先生?」
「不,教授。」西弗勒斯的脸色苍白了下,他与詹姆倒不约而同地想起今年的学院杯,宝石消失的声音似乎清晰可闻。
「很好,现在回到座位上去。」斯普劳特教授点了下头,伸手推了推歪掉的尖帽,她对俩人放缓语气说:「别随便把你的魔杖掏出来对准你的同学,那一点儿也不酷或是厉害,别让我再看见第二次。」
詹姆懊恼的抱着头从桌下爬起,天狼星伸手拍打了下他的背部,很是豪爽坦然地安慰,「这没什麽,詹姆,你在变形课赢回来不就得了?嘿,你刚才可干得不错,挺酷的!只是没想到那个鼻涕虫也有两把刷子,我还以为他会哭着找他妈妈。」
「天狼星,想想斯普劳特教授说的。」雷木思摇摇头,语气满是无奈。
「别这麽严肃嘛,雷木思!」天狼星撇了下嘴。
听见他们的话,莉莉皱起眉头,站到詹姆面前,「你能告诉我为什麽你要和西弗勒斯打架吗?」
「嗨丶呃丶莉莉──喔,不,希望妳不要误会,是那个鼻涕虫先拿出魔杖的,看看我的手帕,它现在成了一块破布了。」慌张的詹姆不小心咬到了舌头,他手忙脚乱地从桌子下爬起,拍打掉长袍上的灰尘。
看了地上的手帕残骸,莉莉摇摇头,「西弗勒斯不会随便这麽做的。」
听见她这麽说,詹姆扭头恶狠狠地瞪向对面的西弗勒斯,早一步进教室的拉娜轻拢下长发,走到莉莉身旁在她耳边悄声说了什麽,詹姆看见莉莉的脸色愈来愈差,他紧张地咽了下口水。
「你们不能这样做,你们还拿了西弗勒斯的母亲开玩笑──他的父亲前不久才失踪过。」莉莉皱紧眉头,为自己的朋友打抱不平。
「失踪?」天狼星讶异地与詹姆互看了眼,「好吧,谁知道呢?鼻涕虫又没告诉我们这件事,反正现在不是没事了吗?对吧,詹姆?」
点点头,詹姆看向他另外两位朋友,示意他们帮忙说些好话。雷木思无奈地笑了下,思索起该如何打圆场,从头到尾被忽视的彼得则舔着唇,结结巴巴地开口,「对啊,莉莉,我们事前不知道这件事。」
叹了一口气,雷木思看着明显表情不悦的莉莉,决定闭上嘴巴。
「莉莉。」
听见喊声,原本打算再说些什麽的莉莉转过身,她担忧地看向西弗勒斯,快步走到他身边,在看见对方抱住卢修斯哭了後,她恍然大悟地明白了他对於父亲的安危也是关心的,只不过是别纽的不愿意让人知道。
「西弗勒斯,你还好吗?」她低声问。
「我很好。」移开与莉莉对视的目光,西弗勒斯乾巴巴开口:「莉莉,我希望妳别再提到那件事了,我不在乎其他脑子装满棘棘草的家伙怎麽说。」比起被人嘲笑哭泣这件事,他更不愿意收到那些同情或自以为理解包容的目光。
「你是说你父亲……」莉莉迟疑地问。
「对。」西弗勒斯坚定地说。
「好吧,西弗勒斯,但是记得,有什麽事你都能和我说,我们是朋友。」莉莉笑了笑,俏皮地眨动双眼。
「谢谢妳,莉莉。」西弗勒斯点了下头,心底却明白自己恐怕是不会把这些事告诉莉莉的。
会让卢修斯知道也是场意外──吧?西弗勒斯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他有些惊讶地发现相较起莉莉,自己竟然不甚在意卢修斯知道这些事。
等到莉莉回到葛莱芬多的座位,罗德带着赞赏说:「不错,西弗勒斯,我敢说没有多少人能像你今天做得这麽好。」
他没有多加询问关於西弗勒斯父亲的事,因为对方已经明百表示不愿意谈论这个话题,斯莱哲林们隔外注重尊种彼此的隐私,他们总是有着许多秘密,如果不愿被人探知,就要先做到不随意探询他人。
「如果斯普劳特教授再晚上几分钟,你绝对能让那头蠢狮子丢脸的倒在地上。」杰森边朝对面的葛莱芬多四人组抛去挑衅的目光,边高声嚷嚷。
「安静!」斯普劳特教授转身喊道。
蠢蠢欲动的詹姆四人与杰森齐齐闭上嘴巴,使用眼刀互相砍杀。西弗勒斯手指节在木桌敲了两下,「够了,杰森,世界上可没多少人弄得懂山怪在想些什麽,除了知道他们什麽都吃以外。」
「啊哈!」杰森朝对面挤眉弄眼地窃笑了几声,便转头不再理睬对面的葛莱芬多。
耳根子重新恢复安静,西弗勒斯顺了下羽毛笔,在笔记本上抄下斯普劳特教授特意放慢速度强调的重点,在他随着指示将课本翻页时,细微闪过的光芒吸引了他的注意。
西弗勒斯用手指轻轻捏起那根夹在书页间的铂金发丝,恍然间似乎又闻到那天的苍兰花香,破天荒地第一次在课堂上发起呆来。
他想──有什麽真的不对劲了。
第五十章 变化
「有什麽……一定有什麽事……」布拉斯坦喃喃低念,他顿了几秒,用手里的汤匙轻轻在瓷杯内绕了三圈,「一定有什麽事发生了,卢修斯。」
他转头看向慵懒地倚在窗边的卢修斯,对方将右脚斜斜翘靠在左膝上,刚脱掉皮手套的左手显得额外白皙,轻轻地搭在窗台上,另一只手则随意地捏着手套平放在膝盖上。
一壶香气四溢的伯爵茶摆放在正中央,俩人面前是各自的茶杯与摊开的课本,未坐人的一侧则放置墨水瓶与一盘东倒西歪的巫师棋。
「会有什麽,布拉斯坦?」卢修斯以一种漫不经心的姿势微侧过头,缓缓拉长语调反问。
「你和我在交谊厅──这是第几天了?」布拉斯坦小心翼翼舀了一小匙糖放进自己的茶内,眼睛向上瞟向卢修斯,「喔,当然不是不喜欢和你待在一起的意思,但是在此之前,这种时间你多半窝在房间里看书,或者和──某位男孩──一起享用蛋糕。」他放重音强调。
「啊,十五天吧。」神色自若地回过头,卢修斯坦然回答。
「呃……好吧,你记得真清楚。」布拉斯坦愣了下,他以为卢修斯会迂回地绕开话题的,结果对方却出乎意料地坦白,他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好几圈,勉强挤出话问,「所以你怎麽想?」
「你以为我会怎麽想?愤怒丶难过或是说些无用的抱怨?」依旧拖着慵懒的长调,卢修斯微笑了下,轻轻眯起灰蓝色的眸子,「有任何理由需要做这种徒劳无功的事吗?我就在这儿,一直以来都是,并没有任何改变。」
语毕,面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缓了几秒後,他放缓语气:「或许有些事确实发生了……那可能造成无法预期的变化,但是,目前为止,一切仍然与以前一样。」
卢修斯将手放上写满笔记的课本,指腹悄悄滑过书页边缘,微微凸起的地方正暗暗夹进了一封家书,阿布拉萨斯终是按捺不住,在六年级末时,委婉而隐讳地探问唯一的儿子是否已有了未来的伴侣人选。卢修斯明白父亲铁定是发现了端倪,才会特意写信过来,如果只是单纯在意他伴侣的人选,圣诞节假期时就有充裕的时间可以当面询问自己。
实在有点儿荒谬。他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满目银白的雪景愈发映衬出内心深处的杂乱。
那天,他将西弗勒斯拥进怀里时,愈发深沉鼓动的心跳挤压出沉淀在最底层的情感,短暂麻痹了知觉,仅留下左胸口被泪水浸湿的热烫,在那一刹那,他浑身发僵丶头脑发麻地体认到背後隐藏的含意──他对曾经的老友动心了!如此不可思议。
「变化?你们到底发生什麽事了?我只知道回到学校那天,西弗勒斯哭鼻子了…。。等丶等等,嘿──!」布拉斯坦猛地抬起头,惊讶地瞪大眼睛,压抑住激动飞快说道,「梅林啊!难怪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原来是这个──」
把卢修斯上上下下仔细看上一圈後,他咽了咽口水,迟疑而小声地说:「我总觉得那天你抱住西弗勒斯的表情不太一样……呃,我当然知道你不过在安慰他罢了,但是,相较之下,卢修斯,圣诞舞会时,你搂住那群小姐们的腰或者亲吻她们的脸颊的态度是那麽疏远冷淡。」
「所以──是我猜的意思吗?你现在可以解答了。」吞下一大口茶,布拉斯坦屏住呼吸等待。
「如你所想。」这次,卢修斯一贯的咏叹调难得染上了一丝懊恼的飘扬,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
「我只能说,这真令人惊讶,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