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
“西弗勒斯。斯内普。”他呆呆的回答
“是吗?你再想想,你叫什么名字?你记得你最爱的马鞭草香味吗?你记得你一直带着的族徽项链吗?你记得你最爱的哥哥吗?你记得你爸爸最喜欢将你高高抱起吗?”
“爸爸?妈妈?哥哥?”他的头脑一片的疼痛,有什么想要喷涌着破壳而出。
“是呀,想起来了吗?罗贝尔?”
罗贝尔?罗贝尔?罗贝尔!是的,美梦中的妈妈喊他的时候就总是温柔的喊他罗贝尔。
罗贝尔是谁?是谁?如果他是罗贝尔的话,那么西弗勒斯又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码得我头皮发麻~~~~简单的解释一下吧,那个毒药其实是把人最害怕最恐惧最不愿意面对的东西挖掘出来放大并且让人以为那才是现实。前面罗贝尔已经因为那条蛇而恢复了一些曾经的记忆,但并不清晰。而那毒药则乘机的将他的“前世记忆”给彻底挖了出来,不然,小孩子最怕的,应该是鬼怪吧。然后,幻觉其实就是让他一次一次的重复着最悲惨的记忆,就算“死”了再来,他还是从孩子慢慢的走向死亡。。。不可能改变。而赫胥黎的进入其实打破了幻觉的平衡,因为,“他”本来应该几年后才会出现。罗贝尔的受伤虐打其实都是幻觉,不算虐身吧~~~~~~他的“记忆”会有一个安排交代的。。。PS,继续沮丧低潮期~~~~~~~~~~~~~~~
☆、第 16 章
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的拥抱,在这个永夜般寒冷的人生中,愈加显得那么的温暖,象是冬日暖阳般让人舒服的想沉睡。但是,在那一次一次的象是轮回地狱的煎熬中,在那不堪忍受的各种受辱受欺凌的变幻画面中,这个人一直和他保持的只是普通淡然的交往,这个人一直是高傲的抬着头维持着所谓的贵族尊严,这个人从来没有这样的好像害怕失去他般的抱紧过他,他真的很不习惯。
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紧紧抱着他的人在他的耳边轻轻的,用那熟悉到都能凭空描绘出的,贵族特有的懒懒拖长表示优雅的语调,就在近旁,就在身边,小小声专注的说着,“听着,罗贝尔,这里只是你的幻觉,你的父母哥哥在外面等着你回去,等着你。还有我,我也等着我的罗贝尔回去。”
罗贝尔,罗贝尔,如果他是罗贝尔,那么他所面对的这一次又一次的从生到死的经历又是谁的呢?那么多的将他拉入沉沦的情绪,那么的感同身受,那么的强烈,强烈到让他感觉这就是自己的一生,没有爱的负担着愧疚自卑,坚定着孤独道路,担负着沉重责任的一生。
………生而为人,对不起。
那个人摸着他瘦弱的背,在这个布满蜘蛛网的小角落,一点都不嫌弃的轻轻的吻着他受伤肿胀流脓的比萝卜还要粗的手指,摸着他油腻打结的头发“记得你妈妈爱唱的歌谣吗?她在等你回去,她为了你,已经很久没合眼了,还有你的爸爸,哥哥,他们都在等你,等着你。还有我,亲爱的罗贝尔,如果你不醒来,我也会和你一起,永远陷在你的幻觉里。”
妈妈,孩子睁大了眼睛,对了,不是,不是那个精神恍惚仇视他嫌弃他的妈妈。罗贝尔的妈妈,是唱着歌的妈妈,是和他捉迷藏的妈妈,是那爱穿着烟灰色绉纱长裙披着柔美长发的永远微笑的妈妈。在没有尽头的生死循环中,那越来越少出现的美梦是让他坚持下来没有彻底崩溃的唯一原因。因为,如果他放弃了,如果他真的将自己完全的放逐进那没有尽头没有思想的绝望世界,他将再也无法在梦中见到那面容渐渐模糊不清的父母和哥哥,再也无法体味到比蜂蜜更加甜美的爱抚和温暖,再也无法抓住那好像从指缝间滤下的,宛如金币的阳光。
“我快坚持不住了。想起你是谁,想起是属于谁,罗贝尔。”那人抱住他的力度越来越大,受伤的肋骨让他禁不住的小小呼痛。那人在吻过他的头顶后,人影开始模糊“我是赫胥黎。想起我,快点想起我。”
在清晰的说出自己的名字后,赫胥黎再也无法维持住罗贝尔那幻觉中的印象,他和罗贝尔的联系再一次的断开,他被幻境狠狠的又一次的弹到了透明的墙壁外面。这次,他没有再大声嘶喊,没有拼命的用力捶打着墙壁。他只是看着呆呆坐在肮脏地板上,好像已经开始清醒开始努力回忆的孩子。脑海中突然的闪现出了冷冰狭小透不进一丝光线的牢房,赫胥黎的小手捂住了自己的脑袋,他混乱般的摇着头“西弗勒斯。斯内普,你背叛了我。”
………你曾经,将我给予的斯莱特林的友情完全的漠视和无情的丢弃。
赫胥黎呆呆看着自己的手,好像,想从上面找出临死前那枯瘦不堪受尽折磨的痕迹。没有,还是小孩的白白嫩嫩的手掌。他打了个颤,好像,自己也差点陷进了负面情绪的陷阱。当成功进入罗贝尔幻境的时候,当看到那个蜷缩在楼梯角落中颤抖着害怕着的卑微小孩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在一瞬间变成了另外的人。不过,幸好在看到孩子那凄惨样子时自然产生的心疼,那情不自禁的拥抱提醒了自己的身份………他是赫胥黎。德。夏特勒罗。
摇摇头摆脱了混乱的画面,赫胥黎很快的抬起头,清澈的灰蓝色眼睛关切的看着仍然被牢笼桎梏着的小男孩“醒醒吧,你是罗贝尔,你只是罗贝尔。就如同我,只是赫胥黎一样。”
………曾经的记忆,混乱的过往只是泡影,要拥有和珍惜的,唯有当下,唯有现在。
…………
妈妈,爸爸,哥哥,还有赫胥黎。这些都是美梦中出现过的人影,这些都是被小小的孩子当做最贵重珍宝般深藏在心中的人物,这是,支持着他没有放弃的点滴,那些人影本来已经快要变成淡如东方的墨汁掉入水中丝丝缕缕看不清的痕迹。原本就快彻底遗忘,本来已经被“珍宝”毒药制造的厚厚冰层掩盖住的记忆开始松动,本来被那魅惑笑着的毒药美女混淆的感觉开始动摇,被压制住的感情开始喊叫着要喷发。本来维持住的牢固到无法破除的牢笼也因为赫胥黎的突然进入而失去了平衡。
“妈、妈”他艰涩般的小声的呼唤着,努力的回想那总爱带笑语含柔软的母亲的面容,那,黑黑如同珍珠般闪现光华的深情的眼睛,那黑黑的如同黑檀木般有着沁人暗香般美丽柔软的长发,那温柔的声音。
“妈妈”他再一次的小声呼喊着,全心全意的呼喊着梦中那位全心爱着他的母亲,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的嘲讽,已经受尽折磨的他本该丢弃所有的幻想和美梦。但是,那个人的话让他心中升起了小小的烛火般微弱的希望,如果,他是罗贝尔,如果,那真的是自己的母亲,如果,这深刻到了无法摆脱的经历真的只是幻觉?
眼前本来清晰的场景开始模糊,他揉揉自己的眼睛,是的,他没有看错,破旧的楼梯,满是油腻的地板,破败的房屋,真的好像童话故事中魔法消除般的开始变淡扭曲,周围现出了朦胧的白茫茫的一片,而从上空中的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的隐约的呼唤声。
“罗贝尔,我的罗贝尔在哪里?”
“妈妈的宝贝在哪里?”
“妈妈找不到宝贝了,宝贝在哪里?”
原本模糊的呼唤变得那么的熟悉和鲜明,曾经现实的场景反而开始虚幻化开。那是,那是母亲的呼唤,那是妈妈的恳求,他闭上眼睛,是的,声音越来越温柔越来越悲哀,还有他好像闻到了最喜欢的母亲身上的淡淡马鞭草香味。
“罗贝尔,罗贝尔,我的罗贝尔在哪里呢?”
想起来了,厚厚的冰层在熟悉的声音下融化,被掩盖的记忆潮水般的进入了他的脑海,他想起了精致的西多尼亚庄园,想起了厚厚的带着迷迭香气的丝绒窗帘,想起了大大的洒满了流金般阳光的飘窗,还有总是微笑着温柔看着他的母亲。还有,眼前的迷雾好像不见了,他想起自己那么的满心欢喜的躲在窗帘后安心的等待着母亲来找到他。
“宝贝,妈妈的宝贝找不到了,妈妈来找宝贝好吗?妈妈不会让宝贝一个人,放心,等着妈妈来吧。”声音还是那么的温柔却听得出明显的疲累和嘶哑,还有带上了一丝丝的决然。
“不要”当从那熟悉的声音中听出母亲想陪着他一起走上死亡旅程的时候,他彻底的慌张无措了,整颗心象被揪住般的疼痛,胸口连呼吸都困难。心口被重重的石头压住般的难受,比那曾经经历过的一次次死亡更难受,比那曾经遭受过嘲笑欺凌更难以的容忍。他难受到恨不得冲到母亲的身边,恨不得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让笑容重新在母亲的面上流露。
这是他的妈妈,是用尽心力爱着他的母亲,是为了怕他孤独害怕竟然想陪着他,想牵着他的手一起走向地狱的妈妈。这是,比他自己更重要的妈妈。终于,他清晰的听到了父亲的声音听到了哥哥的呼喊。
曾经经历过一次又一次的人生在面对着父母哥哥悲哀的呼唤时显得是那么的渺小,如果那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再如何的追悔莫及也没有用。活着的现实的人才更加的重要,而也睁因为那曾经的画面是如此的阴霾遍布看不到一丝的希望,现在的生活才如同是长时间暴风雨后的阳光,才象是永恒长夜后露出的第一缕的光亮般更加的值得珍惜。
也许这些奇怪的画面可以以后再去追寻,也许那些悲伤的过往可以在将来找到机会弥补,但现在,他最重要的是,回答那悲哀深情的呼唤,回答那深厚得无以回报的爱。
他是罗贝尔,无论脑海中有什么奇怪的画面,无论他在这个奇怪的地方经历了多少次的悲惨的人生,无论他怎么深刻的拥有着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记忆,他就是罗贝尔。
罗贝尔张开了干裂出血的小嘴,他瘦瘦肮脏的还有留有血迹的小脸蛋上露出了梦幻般的,如同映衬在湛蓝天空背景上那小小蓬松白色蒲公英一样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