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的人?你是不是疯了?他老人家这次到关中来,就因为他得到这个消息,知道青衣第一楼就在…啊…”
孙秀青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就被塞巴斯蒂安推开,随后是石秀雪。
这突如起来的变故让人只觉一头雾水,但陆小凤却在瞬间向门外冲去,但还不等他跑出多远,那脚步就停了。在他面前出现了一位少女。
陆小凤见过很多美丽的女人,但见到她时仍是免不了赞叹。这个少女美得几乎已接近每个男人心目中的梦想。
因为她不但美,而且纯洁而天真,她看着你的时候,就好像已将你当做她在这世上惟一的男人,同时让你也觉得她就是惟一的女人。
陆小凤想他应该知道她是谁,但他却一点也不想承认。
因为那个答案太伤人。
几根比牛毛更细的针从塞巴斯手中掉到了地上,那乌黑的光在白日看的格外清楚。
暗器的主人不但心狠更心毒。
塞巴斯蒂安缓缓的脱掉手上的手套,重又换上一副新的,纯白且干净的新手套。
他偏了偏头,脸上露出一抹不知意味的笑,“又是背后伤人。少爷,总是有人喜欢在你面前偷袭哦。”
虽然不管这次还是上次,都是同一个人,因为灵魂的味道是属于一个人的。都那么肮脏又恶心。
不过总算听话,没有再在少爷面前用剑。塞巴斯蒂安微微歪了歪头,思考着要不要将这个发现告诉西门吹雪。片刻就在内心否定。
少爷并没有命令不是吗?反正死的这些,与少爷没有关系。
塞巴斯蒂安嘴角带笑,目光不带情感的扫过孙秀青。对于那些胆敢觊觎少爷的人,无论是其他的恶魔或是人类,无论哪一种,塞巴斯蒂安总是不吝于让对方知道那到底是属于谁的。
西门吹雪稳稳的坐在椅子上,丝毫没有起身的打算。
即便不愿,但陆小凤仍是将上官飞燕带了过来。他目光略带不忍的看向花满楼,只希望他的朋友坚强一些。
花满楼自是在上官飞燕到来的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
再没有一个人如上官飞燕在花满楼心里留下过如此暧昧朦胧的影子,她就像是一只真正的燕子,在花满楼的心湖里掠过,蜻蜓点水的转身,只留下圈圈涟漪。
“飞燕!?”
上官飞燕从陆小凤身后走出,她的声音里竟似带着种因妒忌而生的讥刺,幽幽的说道:“是我,我还以为你已忘记了我!”
花满楼闻言不由愣了一下。方才塞巴斯的那一记推的巧了,石秀雪如今正紧挨着他,那属于女子的味道不错漏的钻进花满楼的鼻子里,他急急的张了张口,却只余下轻叹,“你……你怎么会忽然到这里来了?刚才,是你!?”
话说一半,花满楼的脸色忽然难看起来。他的手紧紧攥着扇柄,极不愿面对心中的猜测。
上官飞燕无奈的苦笑,她扯了扯嘴角,声音很轻的承认道:“是,是我。”
花满楼默然不语,他不想也问不出为什么。每个人总有迫不得已的时候。而且他已听出了上官飞燕的不得不,虽然这个女子总在极力忍耐,但花满楼还是听出了她心中的无奈。他又怎么忍心再责备她?
“你现在是不是很讨厌我。我也已经很讨厌我自己了。但是若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的。”她用力眨了眨眼,眨去眼眶内浮上的水汽。“我宁愿杀了她们,我也不想伤害你。”
塞巴斯蒂安的嘴角又扬了扬,那双猩红色的眼眸里平静无波,他就像是在看一出戏剧,索然无味却又兴致盎然。
上官飞燕的身体动了动,陆小凤看出她想靠近花满楼,也许她是想抱抱他。他们已经很久没见了。但最终上官飞燕仍是没有动。
她轻轻地说道:“我后悔了,我不该把你牵扯进这件事里。因为我直到现在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可怕,那是你永远也想不到的……”她转过脸看向气势汹汹的峨嵋四秀,微微一笑。“我不会道歉的,因为我是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是愿意做任何事情的!哪怕是下地狱。
孙秀青的脸红了又白,她想到了自己,就再也不能对上官飞燕生气了。石秀雪也同样如此,但她的眼里明显多了敌意。
她也喜欢花满楼!
所以即便原谅了上官飞燕的偷袭,但她还是讨厌她!
☆、第十三章
上官飞燕走了,既然事件的几位当事人都没有追究的意思,陆小凤他们就更没有强留人的理由了。
谁也没有问上官飞燕这么做的理由,因为事情已经再清不过。
现在阎铁珊和独孤一鹤都已死了,要阻止这件事的人,只有霍休。
但事情是否真的就这么简单?陆小凤不知道,他只是明白他必须走下去,不管是为了他或者花满楼,还是那些已经死了但本不必死去的人。
他都一定要弄个清楚明白!
陆小凤摸着他的胡子目光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强打精神的花满楼,他叹了一口气对峨嵋四秀道:“西门是我找来,你们若要算账还是来找我好了。”他讪讪一笑,“反正我的麻烦很多,也不介意多你们这一笔。”
西门吹雪冷冷一皱眉,对陆小凤的话不可置否。
陆小凤自是了解这位友人的性子,也不给西门吹雪开口的机会,他就避重就轻的换了一个话题:“三人里如今就只剩下霍休,西门你是在此地等我们彻底将事情解决,还是如今就回万梅山庄去?”
西门吹雪淡淡看他一眼,“明日便走。”
陆小凤微微一惊,随即放松下来。他玩笑道:“也是,再不走你就不用走了。”
这话自是玩笑,从西门吹雪追杀高涛至今也不过月余,西门吹雪自是要回万梅山庄去的。
西门吹雪忽然也笑了,他看着陆小凤目光认真,像是在讲一件极重要的事情:让陆小凤的心忽然砰砰跳起来。
“我回庄后林伯才会往酒窖里添酒。”
西门吹雪是会酿酒的,但他酿的那些远不够陆小凤每次来喝的速度。
因为无论西门吹雪的酒酿的有多好,他也只是一位剑客罢了。
也只有林伯总会在每次陆小凤走后在酒窖里重又推上许多好酒,多到连陆小凤也喝不完的地步才停手。好酒不怕陈年,东西总是有备无患。
这大概就是林伯的另一个毛病。
“咳呵。”花满楼没有笑,笑的是石秀雪。
她的情绪总是来的快去的也快,这样的个性其实很讨人喜欢。她发现自己真的笑了以后却立刻又忍住了。手习惯的往腰间抹去却摸了个空。地上那被打成蝴蝶结的长剑像是再无声的嘲笑她!
她猛的跺了跺叫,冲着马秀真嗔道:“大师姐!”
马秀真被石秀雪这一声叫的心乱,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握紧手中的宝剑,对着西门吹雪抱拳。“杀师之仇不能不报,但方才西门庄主的人救了我二师妹和小师妹,此恩也定不会忘。”
话说到这里,马秀真又顿住了,后面她该说什么,她又能说什么?
是不报仇还是不报恩?
进退两难,却是要她这个做大师姐的来决断。
马秀真不会抱怨什么,只是一时想不到出路罢了。
西门吹雪却是冷冷的开口:“人并非我救,我也不需要你报恩;但你若要报仇就先去练好你手中的剑。”
马秀真第一次打量起面前这个男人。
西门吹雪实在是一个又英俊又好看的男人,但只要你看见他你第一个注意到的绝对不是他的相貌,而是他的气质。冰冷的苍白,如剑一样的锋芒,让人看久了眼睛也会针刺一样的疼痛。但绝没有多少人愿意盯着西门吹雪的人看。因为在白色上面你所能看到的只有自己的颜色,世上有几个是能坦然面对自己的?
马秀真苦笑,她也不能。
但世上又怎么会有如西门吹雪这样的人!
“不管西门庄主认不认,这件事我峨嵋都记下了。今日就此告辞。”
马秀真转身打算离去,石秀雪见此目光不禁凝在花满楼身上,她多想他能开口让她留下;孙秀青却是不敢再看向西门吹雪。她怕这一眼望去她就不想走了!
这两日所有的事发生的太快,她才发现自己喜欢上一个人,却就连这一份喜欢也不能再说出口。这一刻孙秀青是羡慕石秀雪的。不管花满楼心里喜欢的人是谁,至少他知道有一个石秀雪,峨嵋四秀的石秀雪喜欢他!
西门吹雪并没有阻拦,他只是忽然看向塞巴斯蒂安。
“请稍等,我想,这是给你们的。”塞巴斯快步走到马秀真身前将人拦下,伸手递出一块并不十分干净的白布。
马秀真微微皱眉,眼里闪过疑惑,她回头看向西门吹雪,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伸手接下,甫一将白布展开,那从昨晚一直强忍着的眼突然红了!无数的泪水划过脸颊一滴一滴不间断地落在那一块明显只是被人随手撕下的白布上。
红褐色的血迹以干,白布上还带着香烛纸火的味道。
“多谢西门庄主。秀真日后定会约束门下众人,绝不来找庄主的麻烦。告辞!”
这一次马秀真离开的极快,连孙秀青等人都顾不上。
陆小凤摸了摸他的胡渣子,他可以猜到那白布上大概写了什么,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东西怎么会在西门吹雪的身上。以西门吹雪的性格并不会在意这些,独孤一鹤也不会将这东西交给西门吹雪。
塞巴斯蒂安微微一笑,他像是能听到陆小凤的疑问。只看到塞巴斯蒂安将右手置于左胸面向西门吹雪一脸虔诚地说道:“为少爷减少麻烦,这是执事的工作。”
花满楼忽然也笑了,虽然心中的痛苦与难过并没有随着上官飞燕的离去而消失。
他了然一般的感慨:“所以陆小凤你的麻烦这么多,就因为你是个浪子。浪子没有家,自然也不需要一个执事来管你。”
这是今天陆小凤第二次被郁闷到。他不禁翻了个白眼,但很快连他自己也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