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战争爆发,他便率军亲征。
赛特曾提出:既然法老王要前往下埃及,王弟自然要坐镇王都。
然而,虽然离那件事都快过去一个月了,王弟的伤也复原得差不多了,但是王弟那喜欢黏着法老王的习惯还是没能改掉。
于是,理所当然的,埃及年轻的大神官再一次败退。
现在留在王城负责日常事务的是爱西斯大神官,一般事务法老王已授权由她和宰相一起处理。但是特殊或较为重大的事情,还是必须由信使尽快送到法老王这里,由法老王亲自做出决议。
年轻的法老王伸出手,手指随意地抚了一下他的王弟那被强风吹得凌乱的额发。
“第一次上船?”
他问。
年少的王弟摇头。
轮船这种东西实在是坐腻了。
“感觉如何?”
年少的王弟想了想。
“风景不错。”
“就这样?”
年轻的法老王皱了皱眉。
“……嗯。”
察觉到亚图姆似乎有些不快,王弟又仔细想了想。
但是,实在是想不到要说什么。
要说这船做为埃及法老王的御用之物,在古埃及来说,自然是气势磅礴独一无二的庞然大物。
普通的埃及人只怕一生都难得一见。
但是,对于习惯了乘坐现代轮船尤其还是多次被海马招待乘坐豪华钢铁巨轮的游戏王武藤游戏来说,实在没什么好稀奇或者惊讶的。
要说这沿岸风光虽然是挺不错,但游戏也常在飞机上浏览世界不同地方的风光,同样不会觉得稀罕。
唯一不同的或许是这种古老的文明重现在眼前的一种新奇感。
但是,游戏在古埃及待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他一不是学历史的二不是考古的,对体验所谓的古埃及文明兴趣并不是很大。这时间一长,新鲜感自然也就淡了。
年轻的法老王没有再说什么。
他收回放在他的王弟头上的手,转身离开了。
留下他的王弟半是困惑半是茫然地呆在原地。
亚图姆生气了?
王弟明白这个答案是肯定的。
在生什么气?
王弟很茫然。
不止是埃及的王弟,就连跟在法老王身边的两位大神官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一直安静地站在一边的老年女官卡琳发出轻轻的笑声,她走过来,细心地将披在王弟身上有些松开的披风再拢紧一些。
她看着王弟那张和她一手带大的少年王极其相似的稚嫩的脸,微眯的眼底依然是那种不紧不慢的暖人笑意。
“别担心,王弟殿下,不是你的错。”
她笑着说,“王只是在闹脾气而已,一会儿气就消了。”
埃及的王弟看她一眼,稍微迟疑了一下,却还是向前跑去。
他很快跟上了离去的年轻法老王的步伐,伸手抓住了他的王兄的衣角。
少年王的身影顿了一顿,没有回头。
但是他放慢了脚步。
他伸出的右臂,轻轻地揽住了他身侧的王弟。
“王在生什么气?”
马哈特有些担心地问。
“当年,阿克纳姆卡诺王带着法老王第一次来到这个船上的时候,王的年纪还小,他很喜欢这条船,兴致勃勃地在船上跑动了一整天。那种兴奋的样子,我是第一次看见。”
卡琳轻笑,她弯成弧度的眼注视着法老王和王弟离去的背影,目光很暖。
就连她脸上的皱纹都仿佛在那暖暖的笑意中融化开来。
她说,“如今的王弟可要比他那时候显得沉稳多了。”
“……这个就是王生气的原因?”
马哈特困惑地说。
这个原因也未免太小心眼了,一点都不像王的性格。
“也是,也不是。”
“哈?”
“其实也不算生气,就是在自个儿闹别扭而已。”
“??”
看着两个一脸茫然的大神官,年老的女官终于低笑出声来。
“本来一直期待着能看到自己可爱的王弟在船上高兴惊喜的模样,却没能看到,所以就……”
马哈特:囧。
赛特: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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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非洲的尼罗河自南向北流动,流入地中海。
上埃及为尼罗河上游,第十八王朝的王都是上埃及的底比斯。
下埃及在尼罗河下游,主要是尼罗河三角洲地区。
王样是第十八王朝的法老王,这个时候是古埃及最强盛的时期,军事力量很强,周边许多国家承认其为宗主国,并向其纳贡,比如这一章中提到的利比亚、叙利亚、亚述及克里特岛等。
只有米坦尼王国和后期兴起的赫梯能与之抗衡,但还是逊当时的埃及一筹。
古埃及地图,红圈划出来的是这一章提到过的国家。
第六十一章
巨大的船只缓缓驶入埃及舍易斯城的港口,等待已久的城市居民们围聚在港口四周欢呼雀跃。
埃及年轻的法老王第一次来到这个城市,他的驾临将给舍易斯城带来无上的荣耀。
尽管手持长矛的埃及士兵们大声呵斥着,粗暴地将挤上来的人推耸回去。那些渴望目睹他们的王的真容的埃及子民依然一波又一波地涌上来,在巨船驶入港中的一段时间尤为激烈。
黄金之国的法老王出现在他的子民之前,他沐浴在阳光中大步向舍易斯城的埃及子民走来。
额上荷鲁斯之眼的金色光芒照亮了他俊美的脸。
矫健身姿后,雪白的披风被尼罗河上强劲的风吹得飞扬而起。
大地上的欢呼和呐喊声整个爆炸而开,整个城市仿佛都在这近乎癫狂的叫喊声中晃动起来。
所有人在这一刻都仿佛被疯狂传染了一般,他们大声呼喊着法老王的名字,不顾一切地拼命向前涌去,满身是汗的埃及士兵们几乎就要拦不住这汹涌的人流——
就在这样被渲染得几近疯狂的气氛之中,埃及年轻的法老王扬起手,回应了他的子民呼唤。
他抬起手,于是一切声音都在那一刹戛然而止。
一瞬间安静下来的埃及子民们屈膝跪下,虔诚地匍匐在地。
他们的双手按在大地上,他们的额头紧紧地贴在地面。
那是伟大的太阳神拉的爱子。
那是被埃及诸神守护的王者。
那是守护着埃及的至高无上的神灵,他们的法老王。
法老王的行宫建在风景秀丽的尼罗河畔。
尼罗河清澈的流水轻缓地撞击着那雪白的石壁,发出低低的水拍打石壁的声音。
高大雪白的石壁之上,巨大石柱撑起华美的宫殿。
太阳落入了地平线之下,明亮的星光已经开始在还留有余光的天空之中闪耀。
埃及的大神官马哈特耗时一下午,终于在当地的神官和官员们的协助下安排好了所有事项。
当他回到法老王身边的时候,年轻的法老王正在用餐。
这不稀奇。
但是马哈特还是觉得有些惊讶,他环视了一下四周,在确认没有见到埃及年少王弟的身影之后,他向赛特大神官走去。
此时的赛特正用手按着头,因为抬起的手挡住了年轻大神官的脸,所以当马哈特走近他之后,才终于发现到赛特那张本来颇为俊俏的脸此刻到底有多么难看。
“赛特……”
“现在别和我说话,马哈特!”
赛特粗暴地打断了他无辜的同僚的话,他的额头隐约浮现出青筋,显然是气得不轻。
看着很显然处于爆发边缘的赛特大神官,马哈特识相地闭嘴。
他的目光注视了一下正在安静地用餐的法老王,又扫了扫四周。
然后,他来到了站在侧门门口的侍卫塞西身边。
“发生了什么事?”
点头示意跪地向他行礼的侍卫起身,马哈特询问到。
身为赛特的心腹侍卫的塞西此刻脸上的表情似乎颇为奇怪,又有些扭曲。
感觉上就像是想笑而不敢笑,于是憋得慌的神色。
他低声回答:“王弟殿下又和王吵架了。”
又来?
这一次,就连马哈特也有揉额头叹气的冲动了。
难怪赛特那一脸难看的模样。
法老王和王弟这两人总是折腾来折腾去不肯消停,倒霉的受累的总是他们身边的人。
马哈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那种无力感,问:“这一次是王还是王弟?”
“是王弟。”
“原因?”
“用餐的时候,王弟可能是胃口不好不想吃肉食,王说了他一句,王弟顿时就发火走人了。”
“王说了什么话?”
马哈特很纳闷,王弟的脾气一贯都很好,尤其是近来又很黏着王,不至于因为被王说了一句重话就发那么大脾气甚至还走人啊。
“呃…王说,‘你这样永远别想长高。’”
“…………”
在获知事情前因后果之后,左思右想也没能想出和平解决的办法的马哈特大神官看向他的法老王。
埃及的少年王此刻在美貌侍女的服侍下神情自若地用着餐,眉眼中还带着点悠闲。
事情诡异得让马哈特的眉眼都有点抽搐。
根据前几次的经验,一旦王和王弟吵架而独自用餐的时候,那种低气压和不快情绪足以让他四周的空气都呈现冻结的状态。
可是这次到底是……
大概是……习惯了?
自己或许该认为这是个好现象?
马哈特大神官还在这里冥思苦想的时候,一名侍从快步从外面走进来,跪在法老王面前。
米坦尼、努比亚、赫梯、叙利亚、利比亚以及克里特岛等王国的使者邀请埃及的法老王和王弟出席今晚的晚宴。
听到这个消息,一直站在一旁的赛特脸上顿时露出不快的神色。
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