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在闷油瓶身后,与他保持三级台阶的距离,十分钟后走进了那层白雾里,雾气很浓,我最多看到汪二的背影,再前面的小花就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了。这种感觉很不好,就像一片虚无,整个人就靠脚下这一米宽的台阶跟外界联系在一起。
闷油瓶不时回头看我一眼,胖子在后面不断说着荤段子,我与他拌嘴互损排解一下抑郁的心情。
我看着闷油瓶的背影,忽然一阵恍惚,脑袋猛然间针扎似的疼,我眼前发黑,手脚发软,只来得及叫了一声“小哥”就掉了下去。
耳边呼呼风响,遥远的地方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我已经没有力气睁眼,最后的感觉是腰上被一双手臂紧紧缠住,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回归
好像身在梦中,周围光禄流离,色彩斑斓,不知身在何处,不知何处天地,往事一幕幕如被水洗过的画卷般,颜料与水混合,缓缓流走,只剩下空白的画卷。
身体很轻,又似乎毫无重量,飘在一片暖洋洋的云彩上,不用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周围如画的美景,远处不知谁在说话,好吵,不过那声音很好听,让我升起一股想要靠近的欲/望,我徘徊在原地,犹豫着,是前进还是后退,前方浓雾滚滚而动,翻卷而退,露出一个白衣翩翩的长发女子,看不清面容,一双温柔若水的眸子看过来,耳边飘过一句低低的叹息:“回去吧!”
瞬间我的身体在高速下坠,猛地撞进了一个地方,刚才微弱的声音一下变得清晰起来。
“这都一天了,那两个老不死都醒了,小天真怎么还不醒啊,不会是撞坏脑袋了吧?”
“别胡说,饭熟了,赶紧去吃,这里我先守着,你也去吧。”
“你……算了,既然想守着就守着吧,等小邪醒了你们再一块吃吧。”脚步声走远,周围安静下来,我心里轻松许多,睡觉的欲/望无比强烈。
有人在摸我的头,一遍一遍,轻柔而缓慢,有人在耳边喊了一个人的名字,这个名字莫名的熟悉,我昏沉的神经停滞了一下,这不是在梦里的那个声音吗,他在叫谁,他又是谁,我好像忘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张起灵,饭放这边了,你好歹吃点,你看你都成什么鬼样子了,小邪醒了你想再把他吓死吗?”
张起灵,张起灵,像打开了一个缺口,记忆随着这三个字汹涌回巢,该死的,我怎么能忘了他,我差点违背自己的誓言,就算忘了自己也不能忘了他。
记忆回巢,感觉恢复,我发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浑身酸痛不已,我提不起一丝的力气,连动一下指尖都不做不到,我惊恐的想起之前的事情,我不会是摔成瘫痪了吧?
闷油瓶还在摸我的头发,我用尽全部的力气,挣扎着睁开了眼,我感觉到他的身体猛地僵住了,眼前一张模糊的面孔笼罩下来,“吴邪。”闷油瓶轻轻的喊了声我的名字。
我费力的眨巴几下眼,一个颓废憔悴的闷油瓶慢慢清晰起来,头发凌乱,眼底挂着青色的眼圈,往常波澜不惊的眼睛里正透露着惊喜,他右脸颊上多了一道长长的划痕,周围是凝固的血痂,看着很是碍眼,我脱口而出的话变成了质问:“脸怎么回事?”
闷油瓶的眼睛一下黑的看不见底,后脑勺猛然被他用手托住,我被他狠狠吻住了,狂热而剧烈的吻一下将我席卷,他不善言辞,不会示弱,他的吻里暴露了他的的不安和恐惧,我心底酸涩,没想到这次的昏迷让他如此担心,我小心翼翼的回应他,安慰他,可惜胳膊没劲,要不然我可以抱住他的脖子,拍拍他的脑袋。
不知过了多久,闷油瓶慢慢平静下来,放开了我,我大口大口的喘气,谴责的看向闷油瓶。
闷油瓶右手拇指擦过我的唇,眼带笑意的看我,“在想什么?”
我张口咬住他的手指,这是我目前仅剩的攻击手段了,含糊的说:“想着以后是不是要限制你接吻的时间,我可没有你那变态的肺活量。”
待我反应过来自己做了怎样愚蠢的举动想要躲开时已经晚了,闷油瓶眼神陡然变深,右手捏住我的下巴又吻了下来。
我气还没喘匀,又进入消耗中。
一吻完毕,我气喘吁吁的发现他的东西在下面顶着我的屁股,我费力的挪动着身体想要避开那个尴尬的位置,闷油瓶身体一僵制住了我的动作,“别动。”耳边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我条件反射的一动不敢动,任由闷油瓶抱着,等待他的欲/望下去。
“小哥,我怎么动不了……”我忽然意识到这是我自己的声音,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看双手,是我的手,我看向闷油瓶,闷油瓶点头,“你回来了,只是你的身体太疲惫了,需要休息。”
终于回来了,我欣喜的看着闷油瓶,怪不得他敢亲我,要不是情况不允许,我还真想脱光了好好照照镜子,还是自己的身体好啊,哪怕比较弱也是最好的。
我四下看了一遍,这里好像是玉塔的底部,大概有七八十平米,空荡荡的,中间是旋转楼梯,一直往上通往浓雾里,我们附近点着一堆篝火,火光映照下四周所见仍然全是玉,右手边是一扇雕花的玉门,门大开着,外面淡淡的光线透进来,依稀能听见门外的说话声。
视线转移我看到了地上放着的饭盒,想起刚才小花说的话,就说:“小哥,我饿了,咱们去吃饭吧。”
“你等着。”闷油瓶放下我就出去了,我看着他的背影无语,其实我是想去外面看看别人怎么样了,尤其是汪大和汪二,我回来了,他们不知道怎么样了。
转眼,闷油瓶端着饭回来,后面,胖子,小花,黑眼镜,汪大一个不落的全进来了,他们脸上挂着或暧昧或猥琐或揶揄的笑,明目张胆的告诉我他们刚才已经知道了我跟闷油瓶之间发生的“事情”,我脸皮发烫,恨得牙痒痒的,你们就不能装作不知道吗,不知道这样小爷会很不好意思的吗?
就着吃饭的功夫,我弄清了事情的原委。
我掉下来时,闷油瓶和汪二也跟着跳了下来,幸而当时离地面不算太高,除了闷油瓶刮伤了脸,我们都没事,只是陷入昏迷怎么叫都不醒,一下子倒了两个人,我们这边没办法再往前走,只得找了一个地方,安顿下来,等着我们醒过来。
五个小时后,汪大醒了,这时汪二居然莫名的回到了他的身上,汪大担心的汪二会吞噬他的现象并没有发生,他们两人部分记忆重合,像连锁反应一样引发了一些之前没有的记忆,不知他们又起了什么念头,两人决定暂时共存一体。
我则一直昏迷,汪大说这个地方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当我们三个灵魂错乱的人进入这里后,被这股力量干扰,灵魂出窍,幸运的回归本来的身体,不幸的大概可以直接去投胎了,一天一夜我没有清醒的迹象,只有汪大接触过我的灵魂,他在我的身上找不到一丝熟悉的感觉,他觉得我可能凶多吉少了,闷油瓶一直守在我身边,不肯吃饭不肯休息,什么都不说,只是默默的守着,直到今天我醒来。
期间我问过闷油瓶如果我一直不醒怎么办,他回答,不会,他会一直守着我,我忽然觉得面前这一、二、三、四、五个超级大灯泡很碍眼。
吃过饭,有了力气,我慢慢恢复了行动力,拜汪二这个吃货所赐,我腰上的肉胖了一圈,我捏捏胖出的一圈肉,往闷油瓶的腰上瞄了瞄,这家伙不知道怎么保养的,天天睡觉身材还保持这么好,真是人比人能气死人啊!
汪大和汪二不知抽什么风,换位置毫无规律可言,说着话就能换过来,刚开始着实让我惊悚了几把,我还发现了汪大另一个特质,嘴碎,以前是我跟胖子拌嘴,现在汪大已经完全取代了我的位置,我没想到男人也可以这么八卦,不到一天的功夫,就从胖子嘴里把我们以前倒斗的事情问了个清楚明白,胖子嘴里的“铁三角”硬被他说成一对倒霉鸳鸯和一个胖子的盗墓之旅,黑眼镜很不给面子的直接笑到喷饭,胖子的脸当时就黑了,拎着汪大的脖领子晃来晃去,然后被忽然出现的汪二给扔了出去。
一直到汪二一招打败胖子我才知道原来汪大吹嘘的他的身体怎么怎么厉害竟然是真的,只不过这样的身体到了汪大手里只能耍耍头发,偶尔爆发一下神力,不得不说,汪大在行动力上果然是个渣啊!
这个地方似乎没有白天黑夜的区别,一直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光线里,地表以上四五米飘着淡淡的薄雾,看远处的东西都是朦朦胧胧的,我们从玉塔出来朝树林里走,指南针在这里跟报废了一样,好在有闷油瓶,他就是个活的指南针,跟着他走就行了。
树林里雾气更浓,偶尔会看见一簇簇野花,鲜明华丽的颜色,突兀的出现在一片深色调的树林里,给人一种诡异的阴森感。
杰克的队伍在之前就出发了,这群人本来就对我们很不满,又有林四一伙人不断挑拨,以至于一下到这里就急匆匆的离开了,这个地方处处透着诡异,连闷油瓶都得小心翼翼的应对,我有点担心的想,不知道他们会活下来多少人。
走了一上午也没有走出林子,中途我们路过了几座玉质的小屋,屋里家具摆设全是玉质品,除了大件不好搬动的,小件的东西全被洗劫一空,胖子看的眼都红了,直接将那帮人归结为蝗虫一类。
中午,我们到达了一座类似神庙的高大建筑,在神庙前的台阶上吃饭休息,小花的两个伙计结伴去方便,岂料过了一会儿,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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