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红玉走后,他才对着阿翔自言自语,他跟欧阳少恭求取复活他娘的起死回生药,红玉说要他提防欧阳少恭……可是他已经一无所有了,能有什么好害的呢。
便是他娘,也可能魂魄早被吸入玉横,或是早就投胎转世去了……他也不过是存一个念想,不抱多大希望……他历来孤家寡人,欧阳少恭就是真要算计他,又能得到什么……他想不到。
方兰生对欧阳少恭那般依赖信任,也不是没道理的……他也不需因红玉几句话,就刻意提防欧阳先生。
百里屠苏躺在床上想了一会儿,渐渐睡着了。
方兰生睡了一个下午,醒来外面已经入了夜,他睡了一觉,精神好了很多,面色也红润了。这会儿就睡不着了,索性起床,出去走走。
刚出了院子,方兰生就有些后悔了,因为他又目睹了百里屠苏和风晴雪的花前月下……
方兰生卡在树后,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不尴不尬地听着他们情意绵绵的对话。
比如什么“苏苏本来就是个温柔的人”啊,什么“嘻嘻,苏苏又害羞了”啊……方兰生听得脸红不已,那块木头除了面瘫还是面瘫,这你都能看得出来啊!为什么风晴雪你对其他事俱是一窍不通,唯有面对百里屠苏时独具慧眼心通眼明呢……难道你是专门为百里屠苏那块木头而生的吗!
方兰生这边想着,还是偷偷摸摸的离开吧,再听下去会长针眼的,却听沉默了好一会儿的百里屠苏突然叫风晴雪早点休息,把她哄回去了。
这木头脸哄女孩子果然有一套,方兰生愤愤地想,难怪襄铃红玉风晴雪全都巴巴地跟着他!
他靠在树后等百里屠苏也离开,谁知道百里屠苏竟向这边靠过来,沉声问:“鬼鬼祟祟跟着作甚?”
方兰生顺着百里屠苏的目光左看右看,最后发现周围除了自己藏身的这棵树再没有其他,只得走出来辩解:“谁跟着你?我哪有跟着?!只是看天气不错,夜风徐徐,就随意逛逛——”
他左顾右盼,词不达意,百里屠苏仿佛听得不耐,抬脚就要走。
方兰生心里不大痛快了,果然是重色轻友之辈!那风晴雪和你唧唧歪歪这么久也不见你现出不耐神色,现下他不过说了几句话,你就要走了!
方兰生本想也哼一声离开,想了想终归还是喊住了百里屠苏。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喊住他,只是想这么做,便先于大脑喊出来了。喊住了之后,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在百里屠苏冷清里带着问询的目光下支支吾吾半天,愣是编不出个像样的理由,白白消磨了时光。
百里屠苏等了片刻,见他也没说出什么实质性的话来,就说:“无事便罢。”
方兰生忙说:“有、有事!有事问你!我……我刚刚看你跟晴雪……你们……那个……也不止刚才……有过几次了……”他语无伦次,欲言又止,说到后来,绞着手指又说不下去了。
方兰生说完就懊恼地抓了抓头发,万一那木头脸以为他在意他和风晴雪花前月下可怎么办?
“……?”百里屠苏略微诧异,走近了两步,借着月色看他微红的脸庞,心里划过一丝异样。
还未细想,就听方兰生又说,“就是你们两个……你们两个好像挺投机……”
“与你何干?”
“没没没,千万别以为我对晴雪有什么念头,我有念头的明明是襄铃!所以你也不可以对襄铃有念头!”方兰生一口气说完,忽然发觉自己所说定是自己心中所想,他是因为襄铃才困惑,才要拦住百里屠苏要向他讨教一二的……没错!就是这样!
“…………”百里屠苏听完,心里那股异样的情绪顿时冷却了下来,神色也冷上了几分。
方兰生却完全没有发觉,正为自己终于找到借口……不是,是找到最终目的欣喜不已,那话头一打开就停不下来了,便一口气也不停地说:“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你明白的吧?我就想问问……你看啊,虽然是块木头,这方面还真不能小瞧……我们俩……好歹一起出生入死赴汤蹈火舍生忘死奋不顾身发愤图强,勉强算得上有点……呃,那个……情谊……你可不许藏私……”
说完还睁着亮晶晶地眼期待地看着百里屠苏。
百里屠苏已然觉得口里无味了,又默了一会儿,才问:“……什么?”
“都说这么清楚了!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我在问你!到底要怎样才能讨女孩子欢心啊啊啊?!”
“……”
百里屠苏望了抱头的方兰生一会儿,垂下眼,答:“……这种事,我怎么知道?”
“不知道?你别见死不救哈!”方兰生睁大眼,说了一句,见百里屠苏冷着脸,气势也渐渐矮下去了,撅着嘴说,“身边总共就这么几个男人,少恭他……没见少恭有喜欢的人……不问你,难道去问那臭酒鬼?最烦的是……那个叶姑娘还让我去找什么贺文君的转世,找到了好好待她……谁知道她有没有转世,就算有,天底下那么大,去哪里找……我是方兰生,不是晋磊,对她……没有什么感情……再说万一她这辈子投胎成男人怎么办……我喜欢的明明是、明明是……”
百里屠苏听他絮絮叨叨,等到他要表露心迹时,忽然心跳就快了两拍。
这是种很难形容的感觉,他明明知道,方兰生会说出谁的名字,却仍然止不住心里忽然蹿升的那股期待和酸胀。
直到了这一刻,百里屠苏才惊觉自己的心思有点很不对劲了。
他……为何会在意起方兰生的心上人是谁了?
方兰生哪里知道百里屠苏心里翻江倒海一样的剧变呢,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又说:“虽然她是妖,我是人,可是……”
他没有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可是百里屠苏当然能听出来,他说的,就是襄铃。
方兰生总觉得自己是很喜欢襄铃的,便是她不如自己想象中温柔可人,那也是娇小天真的,是他所喜爱的姑娘。
方兰生一边说,一边偷眼看百里屠苏的反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在意,很想知道,木头脸会有什么看法。
百里屠苏面无表情,他料到了。
百里屠苏和平时无异,冷冰冰地说:“与我讲这些有何用处?你心中所想,自可去对方面前说个明白。”
他没料到。
他心里竟微微有些失落,呆呆地问:“说、说什么?”
“想说什么便说什么。”百里屠苏甩下这么一句,再也呆不下去了,撇下方兰生转身离开。
次日,欧阳少恭告诉百里屠苏要制作起死回生药,还缺一味名为“仙芝”的药。
这药生长在海外祖洲。而要去祖洲,就必须从青龙镇租了海船才能出发。
众人刚说好要一起去青龙镇租船出海,襄铃忽然双手捂脸叫了一声。
其余人都看向她。
她捂着脸颊说:“自从上了碧山就马不停蹄地到处跑,襄铃……襄铃忘了将小桃姐姐托付的绣帕转交给她心上人许安了!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的几天会充满各种狗血,请做好心理准备!哦~我爱狗血!oo………………
第三十章
百里屠苏听她道出原委,当即表示他的事不急,耽搁一两天也无所谓,叫襄铃去把别人托她的事先办了。
襄铃很高兴地跑走,欧阳少恭因为要在安陆置办房产炼药顺便等他们,也离开了。
方兰生本打算跟着襄铃去,也好培养培养感情,却被襄铃嫌弃了。
方兰生垂了片刻脑袋,握拳回客栈。
百里屠苏瞧了他一眼,径自走到客栈后门处,寻赵师傅再看剑。
等他和赵师傅交流完感情,出来一看日头,已是晌午。
回客栈吃罢饭,路过客房走廊,忽然瞥见方兰生偷偷摸摸地端着一碗什么东西,左看右看确认了没人,才准备进房。
因为他那样子实在太过诡异,百里屠苏就走过去,问:“在作甚?”
“哇啊——”方兰生大惊,手里满满的一碗差点洒了,等一回头看到是百里屠苏,神色愈加不自然起来,悄悄将碗用身体挡了挡,支支吾吾答道:“我、我身体不好,补身体的,恩,就是补身体的!”
“……”百里屠苏吊高了半边眉梢,拉过他的手腕把脉,“身体不好?我怎看不出?”
“你又不是大夫,哪里会看的出来?”方兰生嘟囔着说,挣扎一下,百里屠苏的手就松了。
方兰生松了的那口气才吐到一半,他手里的碗就被百里屠苏接过去了,瞧了一眼,看着确像药膳,但好端端的,他不信方兰生当真要补什么身体会这般偷偷摸摸。
端到嘴边,作势就要吃。
百里屠苏嘴唇刚沾到碗,就被方兰生急急按住,“你不能吃,不许吃!”
说着,方兰生从百里屠苏手里抢过碗,母鸡护犊似的双手护住,半侧过身。
百里屠苏更为诧异,问,“既是补品,为何你喝得,我却喝不得?”
方兰生跺了一下脚,怎么这块木头该说话的时候不说,不该多嘴的时候话那么多!
“补品也有许多种啊,有滋阴的、有补阳的、有补血的、有补气的,加之你我体质不同,你体质偏热,我偏寒,一样的补品我吃了,于身体有所助益,你吃了就会虚热上火,怎会一样?”
百里屠苏挑眉,绕到方兰生面前,“……你说这碗乃是暖身补品?”
“没错!”方兰生立马上牙砸下牙,斩钉截铁地答。
百里屠苏趁他一时不察手劲松了,接过碗说,“这碗粥里有一位‘乌草’,一味‘甘岑’,若我没有记错,二者混合性极寒,你吃了不但不能补身,反致寒气侵体,还是我喝了罢。”
“等等!”
百里屠苏端到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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