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时年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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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时年一页-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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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邪早就准备好答案,说:“没哪个,反正我就不喜欢女人。”
  吴三省气得眼前发昏,手都哆嗦,失去理智要打人,最后被吴二白拽了出去。
  
  吴三省不管不顾,推掉所有的事情,整天待在家里,抽烟抽得特别凶。
  过了几天,一天下午,去上课的陈文锦回到家,后面还跟了一个人。
  那时整个房间烟雾缭绕,吴三省死皱着眉头,狠狠揉了揉眼睛,看清了来人的身份,刚要说话就意识到了什么。
  吴三省愣了半天,嘴里的烟掉了地上了也不知道。
  
  “三叔……三叔!”
  
  吴三省被唬得一跳,回过神来。
  吴邪嘴角一抽:“你在发什么呆,我喊八遍了。”
  吴三省回忆了一通,冷汗都下来了,这时被人打断,心脏被吓得直抽紧。
  吴三省臭骂道:“鬼叫什么,你有什么事情!”
  吴邪同样臭着脸,喊:“小花跟老痒到了,老痒妈还在医院没来,可以吃饭了!”
  这小子生气的样子跟他年轻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吴三省瞪着他,心里又疼又恨,起身踹了他一脚,才提步往餐厅走。
  
  吴一穷开了张起灵带来的红酒,给每个人都倒上一杯,带领一桌人向吴三省敬酒,提前庆祝他生日。
  吴邪舔舔嘴巴,笑道:“三叔,你又老啦。”
  吴三省瞪了他一眼,靠到椅背上,懒洋洋地回道:“半老。”
  吴家饭桌上,只有吴三省和吴邪格外爱讲话,斗嘴斗得很热闹,有了老痒就更不得了,再沉闷的气氛也能被他们说热。
  
  半年前,吴邪对张起灵谎说出差,在单位请完了一年份的假,跑回家里出柜。
  由于精神压力过大,吴邪整宿不睡,极度缺乏睡眠,神经绷得很紧,还要每天找时间给张起灵打个电话报平安、捏造工作情况。
  白天吴爸吴妈出门,吴邪从一堆旧物中刨出高中时买的足球,在房间里来回踢几下,试图转移注意力,放松放松。
  吴邪房间的门被吴三省踢坏了,歪斜斜地靠在一面墙上。球滑到门前,被人一脚踩住,吴邪抬起头,张起灵站在门口,盯着他看。张起灵旁边是陈文锦。
  吴邪:“……”
  
  吴邪父母得知有人找上门来,脸色都很难看。
  当他们回到家,看到跟他们一起过年的张老师的时候,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吴邪脑浆萎缩,傻大憨一样,单枪匹马杀回来出柜,对爸妈说我意识到自己是同性恋,是因为我不喜欢女人。
  吴爸吴妈一看,你这哪是不喜欢女人,你是有喜欢的男人了!
  就因为这句谎,吴爸爸连个眼风都没给张起灵,直接去了书房,把门摔得天响。
  吴妈妈客气一些,给张起灵倒上茶,让陈文锦招待客人,然后把他们扔在客厅,自己去了厨房,准备午饭。
  陈文锦看着张吴二人,张了张口,想起还在家生气的吴三省,又觉得无从开口,摸了摸吴邪的脑袋,起身跟着去了厨房,跟吴妈妈说话。
  
  吴妈妈跟陈文锦低声聊了很久,叹着气,让她出去跟客厅里的活祖宗说话。陈文锦出了厨房,转身又敲开了书房的门。
  吴妈妈心力交瘁,发了一会呆,记起要做饭,看了看厨房,从另一侧的门走出去,绕了一圈走到另一边的天台上。
  吴家住的顶层复式,外延有很宽大的露天平台,吴妈妈在靠外的一侧晒了很多熏肉。
  挂东西的地方靠近客厅,有一个视觉死角,能从这里看到里面的情况,而不被发现。
  吴妈妈抬手去取肉,不经意间往里面看了看,客厅里的两人正在说话。吴邪侧着面向张起灵,眼神很专注,嘴巴一张一合,正在说着什么。
  吴邪看上去精神不济,脸色也不好看,但他的目光很清透,表情也很正经,眼神中透漏出一股对张起灵的依恋和尊重,他们不像普通陷入爱河的情侣。
  吴妈妈看了一眼就觉得无望,意识到无论长辈们做出什么样的努力,也没有办法将自己的孩子转回正路上。
  因为吴邪是认真的。
  在现在这种时代,认真是特别难得而又十分宝贵的东西,值得很多人守护。
  吴妈妈认为自己有责任守护这种认真,但她又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因为性向被人排挤,成为社会的边缘人,一辈子活在别人的指点下。
  
  露天平台上,吴妈妈搬着一扇腊猪腿,呆愣愣地站着。
  她一时失神,没端住手上的东西,眼看猪腿就要砸到地上。
  最终那一大块肉被人托住,提了起来。
  解雨臣从天而降,捞起腊猪腿,站直身体,叫了一声阿姨。
  他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眉头微微蹙着。可能由于衬衫颜色的关系,吴妈妈觉得他身上正散发着一股粉红色的忧郁。
  吴妈妈往屋里看了一眼,客厅里,老痒正在踹吴邪的屁股。
  
  如果张起灵不来,吴邪还可以一个人顶着,但这回形势所逼,不找人来救场,恐怕再没办法顶住。
  过了一阵吴二白跟吴三省也来了。
  吴一穷听见有人来来回回地走,吵得要命,挥手让陈文锦打住,几步走出房间,憋着一口气就要喊话。
  客厅里坐满了人,人员成分复杂,看着挺挤。吴一穷喉咙滚动,气得要死,转身又摔门回去,把陈文锦也关在了门外。
  外面的人面面相觑,张起灵先站起身,往书房走过去。
  吴二白眼疾手快,按住吴邪,自己跟了上去。
  书房门口,吴二白握着门把,低声问:“你父亲知道这件事吗?”
  吴邪的二叔在市委工作,跟张起灵的父亲关系很近。
  张起灵皱起眉头,神情非常严肃。
  这不是闹着玩的事情,吴二白放过这个问题,转而问:“那你回答下面的。你跟吴邪,是谁先开始的。”
  这回不用犹豫,张起灵说:“是我。”
  吴二白眯着眼睛,点了点头,转开门把。
  ……
  
  吴三省的生日饭桌上吵吵闹闹。老痒笑得撕心裂肺,好不容易喘上气,对解雨臣道:“你这算、按什么,看我给你们说、哦一个!”
  “咱们老吴可厉害,初二的时候,语文老师喊、俺我们写话题作文,别人都写、这种傻逼玩意儿,就老吴牛!”
  “我当时在办公室罚、啊站,就听语文老师冷笑一声,隆重地念——我的第一次,当时整个办公室都他妈笑翻天了。我一想这哪个傻帽啊,发育挺早啊,脑袋伸、嗯过去一看,那破字儿可不就是老吴吗!”
  吴邪:“……”
  老痒眉飞色舞,说起吴邪的糗事,就一点不结巴了,飞快又道:“小时候我俩爱玩,经常蹲到特高的栏杆上,顺溜滑下来,还搞花式,玩得好就特帅。”
  “有一次老吴想在最后腾空的时候,加翻一个跟头,结果你们知道怎么的了——丫一个跟头翻过去,整个人栽进一个垃圾桶里,老子拔都拔不出来!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吴邪:“……”
  吴邪即待爆发,关键时刻,就听吴三省冷哼一声,打断了老痒。
  吴三省臭着一张脸,粗声道:“这小子从小就是个猛种,老子一直知道。”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三叔也抛出一个例子:“当年我刚参加工作,有时候带着阿邪到单位玩,同事都爱逗他。”
  “有个讨厌鬼,外号叫大金牙,老爱捏阿邪的脸,把小娃娃捏得疼。阿邪不认生,谁都不讨厌,就看不得他,看见他也不叫人,也不爱理。”
  “有一次大金牙那个王八蛋,害得他磕了脑袋,阿邪正要嚎,那厮自己先嚎上了,抱着自己的肚子叫‘小三爷,怎么回事,为什么你磕了脑袋,我肚子特疼啊?’。你们猜怎么着,那个傻小子听了就信了,哭都不哭了,抓着桌子一顿猛磕,把额头磕得通红,老子一看吓得要死,领回去涂完药,被我爹看见了,把我揍了个半死。”
  吴邪:“……”
  饭桌上其他人:“……”
  一桌人把吴邪当笑料,不断抖出他做过的陈年蠢事,来活跃餐桌上的气氛,就跟出柜的时候张起灵来家吃饭一个策略。
  吴邪僵硬地转头,看见张起灵侧身背过他,肩膀微微抽动。
  “闭嘴!”吴一穷一声暴喝,最先发作,怒骂道:“你们打算干什么!把孩子说得一无是处,你们就高兴了!要达成什么目的!”
  陈文锦接茬指责吴三省:“阿邪拿脑袋磕桌子,你就在旁边干看着?”
  提前过着生日的吴三省,被骂得灰头土脸,只好悻悻得闭上嘴,喝光杯子里的红酒。
  吴邪一下翻身当了主人,高兴地直乐。
  
  饭后,吴邪被打发去洗碗,张起灵被吴妈妈叫到房间里,被展示吴邪从婴儿时候起的照片。
  吴爸爸惦记自己儿子被别人“诋毁”的事情,格外较真,从书房的大柜子里找出吴邪学生时代的各种获奖证明,让张起灵拍下一些,留下电子版,拿出来炫耀,以示吾儿智商出众,尔等决计生不出来。
  吴邪敏锐地察觉到老爸有返老还童的趋势,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轮不到他头大,吴三省把他叫过去,丝毫不客气,伸手就问他要礼。
  张起灵表情淡定,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递到吴邪手里。
  吴三省一把夺过去,打开看了看,一下乐了。
  
  回去的路上,吴邪问张起灵:“你怎么记得我三叔的生日?订做那个东西,要花不少时间吧。”
  张起灵淡然地说:“教职工手册。”
  吴邪笑道:“老狐狸口味独特,让你一摸摸准了,真厉害。”
  张起灵也笑了一下,说:“感谢他帮忙。”
  从正式出柜到现在,已经过了大半年。张起灵费尽心思融入吴邪一家的生活,如今已经有了很多成果。
  半年前在吴一穷的书房里,张起灵说了一些话,到现在为止,他做到了大半,其余的一半需要用一生来验证,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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