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会更努力的啦。」
「就是努力过头了,笨蛋。」佐助把鸣人的书包背上,却发觉有点不舒服。把长袋子解下来,抛给了鸣人。「这个你拿着。」
「原来这剑也不轻啊。」鸣人还是第一次碰他的剑,从前总觉得有点神圣不可侵犯。「其实佐助你为什麽选剑道?」
佐助没有回应,继续走着。
「喂,佐助~」
「没什麽特别的原因。」冷冷的说,佐助回头看着他,眼中有点连佐助本人也都不确定的闪烁。
如果你不记得的话,也没有意义。
默默看着佐助的背影,手中握紧他的剑,其实鸣人心里有个答案,只是觉得这个是答案的机会非常之微。
微得,连想一下好像也会捏碎它。
++++
泡在浴缸里,佐助把湿透的头发往後抓,露出了光洁的额头。
双手舒适的往两边放,佐助放松的呼了一口气。
今天是那天比赛後第一次重新握剑,如果不计昨夜那几下试挥的话。
扭到手後比赛落败,让鸣人自责了好一段时间。坚持不让自己再去练习,在开学前让手腕有足够的休息。
转动着手腕,感觉就跟没有扭到过一样。想起鸣人每次看见自己拿重物或是稍微用力的时候就会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佐助忍不住浮起了笑意。
「笨蛋。」
佐眼闭上眼想,是什麽时候开始的呢?
小时候还没有意识就一直待在他身边。
没有特别的熟络,只是因为双方家长是好朋友的关系,佐助除了家人外,第一个懂得叫的名字就是鸣人。
其实也没什麽特别的,两个人进了同一间幼稚园,因为性格不同,身边待的人也自然不一样,根本就没有什麽交集。
公园里,住了小黑。
是佐助无意发现的黑猫。佐助很喜欢它,每次也偷偷的拿家中的苹果,鱼肉之类的去喂它。
佐助默默的数着,那一年,他们五岁,刚升上国一。
因为台风的关系,国小提早放学了。那时还没有习惯要跟鸣人一起走,只是刚巧爸妈不在日本,他要在鼬回来之前到鸣人家待着。
快要到达鸣人家的时候,想起公园里的小黑,心里有点担心,就回头跑到公园去了。
风,很大,快要把自己吹倒。
到处也找不到小黑,在要离开的时候听见微弱的喵呜声。
在一个小斜坡下发现小黑拼命抵住一棵树。佐助咬牙,他估计以他的身高来说,他要是翻过栏杆滑下斜坡的话,他自己一个是爬不上去的。
不管了。佐助连爬带滚的去到小黑身边,把小黑紧紧的抱在怀里。
先在这里等一等吧。台风减弱了再说。
狂风在耳边狂吼着,开始下起雨来。
怀里的小黑钻得更入了。
幸好有棵树替他们挡去了部份的雨,要不然他会更冷吧。
低下头来静静的等,佐助由小到大家人就经常不在身边。父母的家族生意经常让他们在世界各地不停的转。因为鼬是个资优生,学的不是他这个年纪该学的,学校给他的职责也不是他该有的。天才就不可以有童年吗?好像连让他玩乐一下也觉得是浪费时间似的,鼬好像也没有什麽怨言,反正他有止水哥哥陪着他。
佐助抱住了双膝,雨,愈来愈大,他全身也几乎湿透了。
很冷,佐助有点想哭。
『…助…佐助…佐助你在吗?…』
『?谁…?』
『佐助?佐助…!』
『我在这!』
踏踏踏踏…
『嘻嘻,找到你了。』鸣人提着一把伞子在斜坡上冒出头来。
『……』
鸣人四处张望,又看回佐助。
『…你想干嘛?喂,别下来!』
太迟了。
『来,别淋雨了。』『你是笨蛋吗?你应该去找人来帮忙啊!你下来了那我们怎麽办?』
『可是,你的样子很想我下来啊…而且,』鸣人把伞子推向佐助多一点,『会生病喔,妈妈说下雨要提伞子。』
没有说话,佐助又坐回原地,鸣人坐到身边去,挨得很近,幸好伞子很坚固,鸣人用力的握紧它。
看着鸣人用力到手指泛白的程度,佐助把小黑放到他们的腿上,双手和鸣人一起捉紧伞子。
『…你怎麽会知道我在这里?』
『见过很多次了啊,你在这里跟它玩。你那麽迟也不过来,我就来看看。』鸣人冲着他笑,『幸好妈妈不在家,我才能溜出来,我留下了便条了啦。妈妈会来找我们的。』
大人找到他们是两小时之後的事。
理所当然的,被骂了不只两小时,还要罚跪。
看着鸣人在罚跪时嘟嚷着他没有错的时候,他笑了。
他五岁的人生中,第一次,有人会在自己不见了的时候来找自己。
佐助不会忘记,在那狂风暴雨中,他的金发亮了他的眼。
尤如阳光。
步出浴室,被鸣人吓了一跳。
「佐助~」鸣人就摊在梳化上,「阿姨叫我过来吃糖水。」
「还是那麽爱甜食吗?」佐助抹着发上的水,另一只用手示意鸣人坐好一点,腾出一点空间让他坐下。
「对!阿姨做的糖水最好吃了。」鸣人一边卖着口乖,一边盯着佐助看,不觉的吸了一下佐助刚洗完澡的清新气味,让他觉得很舒服。只穿背心的佐助跟平时的感觉很不同,让鸣人不由得靠近佐助多一点。平日不管天气多热,只要是外出的话,佐助一定会穿有袖的衣服,校服就不用说了,练剑道的时候几乎由头包到脚。
因为实在少见,鸣人好奇的看着那白晢的手臂、线条美好不夸张的肌肉,然後是带着水气的黑发和漂亮的锁骨。
这就是一般人所形容的性感吗?
鸣人有点口乾,不自觉的舔了下唇。
「鸣人?」佐助惊觉他们有点太接近,却没有拉开他们的距离,只是低低的唤了发着呆的那个人。
「啊…对了!我今晚会在这里过夜…」鸣人收回有点放肆的目光,「妈妈今晚出去玩,爸爸又飞了。」鸣人爸爸水门是一名机师,经常周围驾飞机到不同国家去,一个月至少三份二时间不在日本。
「…要睡在我的房间吗?」放下毛巾,佐助拿起摇控,转换着电视频道。
「可以吗?」鸣人抓头,他不想睡鼬的空房间,太大压力了。尽管跟鼬也是从小认识,可是鼬跟佐助给他的感觉很不一样。鼬也很温柔,可是有点遥远,是个自己触摸不到的人。
还有,有时他有个错觉,鼬对自己的态度就好像对待小动物一样,令他觉得,有点…不习惯。
「可以是可以,可是你得睡地板。」黑瞳转到眼角望着鸣人,坏笑着。
「别欺负鸣人,佐助。」母亲美琴端出两碗红豆汤,一碗给鸣人,另一碗就这麽搁在枱上。
「他到这边来已经有宠他的人,」佐助撇撇嘴的看着母亲的对待差别,「有吃的有睡的,口头上的反抗也不行麽?」
「谢阿姨。」鸣人开心的接过糖水,「不要紧啦,老是睡了他的床我也不好意思啊,我睡地板好了~然後让佐助来的时候让他睡我房间的地板!」
「哼,这是每次也占了我的床的人决定的吗?」佐助推一推鸣人的头,盯着枱上的红豆汤却没有伸手去拿。
怎麽。
这感觉,好像又出现了。
「好了啦,鸣人那麽乖,你就别再说些有的没的了!你的那份我有故意煮得淡一点的啦,快点吃早点睡。」误会了佐助只是怕甜而不吃的美琴,丢下这麽一句就回厨房继续忙她的了。
「好好吃啊,佐助也吃吧?」鸣人笑笑的吃着,催促着还没有拿起碗子的佐助。
只是继续盯着碗里红色的液体,佐助沉默了,没有任何动作,心里又冒出了点间中出现的感觉。
有点悲伤,有点不舍。
就像在迷雾里,明明好像看到什麽,却又什麽也没有。
佐助转过头看鸣人,亮黑的眼睛里好像闪过一些捕捉不了的情感。它在寻找出口,寻找一个答案。
鸣人也静下来,等待着佐助做些什麽。佐助的表情就跟平日一样,却又跟平日不同。鸣人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很矛盾的,又不觉得怪异。
「好啊。」
「?」
鸣人听见了,好像佐助说了什麽。他不能思考,他只是静止的,看着佐助的手搭上自己的右手,肤色的差距那麽明显,而他掌心的温度又跟自己那麽相似。然後连同自己的手一起,舀了一口红豆沙,往佐助的嘴里送。
脑袋放空了,佐助的薄唇在自己不到十厘米的地方开了又合,他的眼睛就一直瞅着自己的。
过了多久,十分钟?只是十秒吧。
除了急速的心跳,鸣人感觉不了别的。除了佐助,鸣人看不见别的东西。
「好甜。」
佐助又说什麽了?唔?
「……笨蛋!我不是叫你吃我的那碗!」终於反应过来的鸣人连忙拉开了跟佐助的距离,手中的红豆汤险些洒了出来。
「…虽然不可能,你听过红豆的传说吗?」佐助毫不意外他的反应,转过身捂前,拿起自己的那碗红豆汤,淡淡的问道。
「什麽传说?」
佐助微笑,由从前起,当自己说话的时候,鸣人任何情况下也会好好的听。
「红豆是相思豆,你知道吗?」佐助把目光放远,他也不知道为什麽要说这些。他看过很多书,国内外的,感兴趣的他也会读。那一次读到中国的古典诗集,虽然没有特别的要背下来,但就是在脑中挥之不去,好像已经深深植根下来。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努力的把诗句翻译成日语,喃喃说出来,语调很轻,很柔,里面却有佐助勉强压下的激动。
鸣人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只是在喉头的最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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