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梦(瓶邪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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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梦(瓶邪黑花)-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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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坐在老板椅上盯着黑漆漆的屏幕发了会儿呆,突然站起来走到门口,右手握着门把手微微用力,拧了小半圈后又突然大大方方地打开房门,然后好似意料之中地看着门外的张坤,镇定地微笑着。
“小三爷。”张坤依然□□着上身,裤子倒是还穿得好好的。
“怎么?要给小爷这儿站岗?”吴邪倚着门板问。
“我想来问问,在这里,我能做什么?”张坤的头发还在滴水,晶莹的水滴顺着脸侧滑到下巴上,吴邪盯着那一点,狠狠地压住想替他擦掉的冲动。
吴邪不说话,张坤却不想沉默下去浪费时间,他往前走了一步,抿抿嘴巴,又说:“我想知道,我是你的什么?”
“我的什么?”吴邪挑眉。
“嗯,昨晚虽然你喝多了,但我们的确做了那样的事……那是我的第一次。我本来不想碰你,可是,”张坤拉着吴邪的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左侧胸膛,一双眼睛黑亮黑亮地看着吴邪:“我的麒麟告诉我,我应该遵从本性。”
“你的,麒麟?!”吴邪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手掌下原本光洁无痕的胸膛竟渐渐地、一丝一缕地显现出一只黑色的麒麟纹身,浴火焚风,吊睛血口。
“这……是鸽子血?”据说鸽血纹身只有在主人热血沸腾的时候才会显露,难怪刚刚没有看到,这货晚上竟然洗的是冷水澡吗?
不过这人一动不动地站着也能让纹身露出来……是练过九阳神功吧?
“我刚刚洗的冷水澡,可是当我看到你的时候,我的麒麟还是出现了。”张坤捏住吴邪的手稍稍发力。
掌心下的胸膛在发热,如鼓的心跳让吴邪有些窘迫,他从没这样直观地感受过一个人因他而产生的欲望,这个人不管是真心还是假义,他做的戏都已经足够到位了。
吴邪缓缓抽出自己的手,脸上的羞赧渐渐平静,说:“你是我的什么我也不知道,这要看你想是我的什么,你能是我的什么。你今天跟我说的话我一字一句都会去查清楚,如果你没骗我,那么暂时,你就是我的盟友。”
看着张坤明显失望的眼睛,吴邪犹豫了下,最终凑过去摸了摸他的脸,又说:“情人间最重要的是忠诚,所以在我确定你是忠诚的之前,你只能睡沙发。”
张坤抿着嘴,安静地感受着吴邪掌心的温度,然后看着他点了点头,目光诚恳得都有些可怜巴巴的。
因为有些受不了张坤的目光,吴邪便先一步关上了房门,于是,他也就没看到张坤撑住走廊扶手垫步拧腰直接翻下二楼的精彩表演,就像他同样没有看到这人刚刚其实是“飞”上来的一样。
青黑色的线条因为运动而显露,此刻也将因为静止而开始慢慢消失。
张坤赤着上身平躺在沙发上,出卖色相这种事他以前从没干过,也不屑于干。假如他们来到D城是想要这里的地盘那大可以光明正大地去抢,可惜他这趟来只是想搅浑D城这盘棋,揪住对手的小尾巴,扯出掩盖在和平假象下的腌臜沉疴……最后,撕开所有人的旧伤,将当年九门密会的真相公之于众。
D城本是陈、解、吴三家的地盘,而张坤之所以胸有成竹的想要大闹一场是因为他的背后还戳着整个M市的势力,当初选择M市就是因为它离D城很近,是出其不意的最佳选择。再加上crazy boy那个敏感的据点,恐怕等到陈家和解吴两家闹翻的时候,就已经没人能顾得上那个传说中的麒会了。
整个计划里吴邪的态度是关键,吴三省是上一辈儿的老狐狸,解雨臣又自小生长在阴谋诡计里,就只有这个小三爷的作风跟当年的吴老狗最相像——万事都讲究个道义、礼法,最轻信,最好懂,想法最容易受到心情的影响,却又是吴三省和解雨臣都恨不得捧在手心儿里护着的宝贝。
据黑瞎子的调查,自吴邪开始接手吴家的大小事宜之后便状况不断,每次都凶险万分,却每次都能化险为夷……人人都说吴邪运气好,张坤却觉得一切皆是必然。
陈皮阿四算计了半辈子都没能拿下D城,为什么?
因为20年前有吴老狗,20年后有吴邪。
这,就是必然。
陈皮阿四已经替张坤试验了正面冲突的路,既然此路不通,那么他就只有迂回到吴邪的后方来,至于后果,他没想过。
过了圣诞便是新年,然而就在元旦的前三天,大金台的门口突然贴出了解语花要在元旦假期中大唱三天的海报!
解语花是谁?
那可是D城响当当的小九爷!
什么?他要唱戏!?
这消息一传出来可轰动了整个D城,如今道上的人可还都记得,当年解雨臣接手解家的时候就说过自己不再是戏子,也不会再登台唱戏。
如今这海报一出……岂不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脸?
可不管道上的人怎么想,那些个想听二爷的戏想了半辈子的老戏迷们,如今可算是圆了念想儿,毕竟,这解语花可是二爷的嫡传弟子啊。
开戏这天,吴邪直接撇下了王盟和张坤偷跑到后台看发小上妆,上一次看解雨臣描眉还是十年前,他曾以为那会是小花的最后一场戏,为此还着实的伤感了一回。
“我说你这爱往后台跑的毛病可是一点儿都没变啊。”镜中的人远山青黛、桃目含情,素手执笔,轻点绛唇。
“解老板风情不减当年,小爷我可不是得迫不及待么~”吴邪笑眯眯地倚着门框玩笑道。
“你少来!”解雨臣搁下唇笔,朝帮他整理戏服的两个人挥挥手,说:“你们都出去吧,我跟咱们小三爷说会儿话。”
“今儿个唱《牡丹亭》?”吴邪直起身走到衣架旁,扯着那尘封多年的旧戏服摸了摸,突然有种时光荏苒的感触。
“嗯,对我来说,有些事,从哪里开始,就要从哪里结束。”解语花一脸红妆走到吴邪身后,红唇弯弯扯出一抹轻笑:“小邪哥哥,以前……对不住了。”
“……”
20年前D城大乱,小吴邪被他三叔送到郊外老宅避风头,没过两天宅子里竟又多了一个学戏的“妹妹”。那时候,吴邪偷偷扒着门缝窥着那个粉嫩粉嫩的“妹妹”心里发甜,转头便缠着他三叔问:这个妹妹是哪儿来的?瞧着好生眼熟……
一来二去,小吴邪便记住了这个“妹妹”叫小花,是来跟二爷爷学戏的,只是因为他家里觉得唱戏这个营生不好,所以才躲到了吴家老宅。如今想想,大抵是小花喜欢唱戏,所以才背着九爷偷偷地跟着二月红继续学,也难为了二爷心疼这个小徒弟,没让他搀和进当年的是是非非里去。
两个学龄儿童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却被闷在了老宅子里不许出去,小花平日里倒是能咿咿呀呀的练上两段戏来解闷儿,可怜吴邪是一句也听不懂,只能看着这个“眼熟”的“妹妹”傻乐……
谁知,这一乐,就乐了近十年。
当初小花被藏起来的时候,解九爷就认定这孩子已经让二月红给害了,新仇加上旧恨让他发了狠,两家的架打得是越来越起劲儿。
在吴邪16岁那年,解九爷在一次械斗中中了流弹,怒火加上不甘心让伤情越演愈烈,终究是死在了医院里。
小花听了二爷的话什么也没说,只在老宅的天台上唱了一宿的戏。
吴邪上去劝他,他就说:小邪哥哥,赶明儿我要在大金台上唱一出,你一定得去,不然,往后怕是再也听不着了。
吴邪16的时候小花15,乱世里两人在一起躲了10年,虽然这个哥哥一直管他喊妹妹,他没解释过,也并不在意。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小花越来越觉得自己对吴邪的感情不简单,于是,有些事就更不敢说了。
那年,解语花初登戏台,却在开始就宣布自己往后再不唱了,这台戏,算是答谢师父和10年来一直伴在身边的发小儿。
开戏那天,吴邪跑到后台找小花,他想看小花上妆,换衣服,然后告诉她,自己想听她一直唱下去,就只唱给他一个人听。
……
“小邪哥哥,要不是我一直瞒着你,你也不会跟我一样走上这条路。”解雨臣的声音,打断了吴邪的回忆,在最重要的地方断了,就像他们两个之间的那条路。
“嗐,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天生的?”吴邪挠挠头发,笑得还是那么傻兮兮的:“其实那天我没想就那么闯进去,本来闯进去之后想马上道歉的,结果仔细一看就给吓傻了……一开始我还以为你只是平胸,谁知道往下一看……操,这不就是个老爷儿们么,嘿~”
“呸!这得亏我是个男的,要真是个女的还不得让你嫌弃死?”解雨臣一颗扣子一颗扣子的解开衬衫,然后换上了戏服的里衣。
“你还别这么说,我觉得你要真是个女的,肯定也是盘儿靓条儿顺万人迷的那种~!”
“滚蛋吧你!”
看着解雨臣毫不顾忌地在自己面前宽衣解带,吴邪最终还是想起了当年他闯进更衣间后的情景……
…小,小花!?
…小邪……哥哥。
…你,你是个男的!?
………嗯。
那天的戏吴邪只看到“游园”就跑了出去,他觉得自己就像杜丽娘一样,一场充满了甜蜜和青涩的痴心妄想,就这样被解雨臣那赤条条的身体给惊醒了,击碎了。
好在那个时候年轻,青春的烦恼并没有纠结很久,然后,他们在一起了。
吴邪觉得这么多年来他喜欢的就是那个站在院子里练功唱戏的小孩儿,所以无论他是男是女,无论他是解雨臣还是解语花,自己都能接受。
直到彻底长大后,小时候的那份悸动突然有一天就变得没那么强烈了,生活和生意场上的事让两个紧贴在一起的人逐渐回到了各自的平行线上。
于是他们分手了。
没有谁出轨,没有谁先变得冷淡,甚至没有争吵和纠缠……他们只是觉得,发小比起情人,可能更轻松些。
“都过这么久了,你怎么才想起来补这场戏?”吴邪知道,当年的那场戏小花并没有唱完,自己走后戏就散了,所以,他还欠着一场《惊梦》。
“我……”解语花理了理满头珠翠,转头看向吴邪的眼睛突然变得亮晶晶的,就像当年的小花看着他的小邪哥哥一样:“我看上crazy那个新老板了。”
“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 人生如戏亦如梦


一整出《牡丹亭》这就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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