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可就要大干一场了;迪卢木多。”
凯纳斯释放出魔力护住周身;翻身跳进院墙,迪卢木多发出回应的爽朗笑声,也跟着跳了进去。
*
如果说一个人的人生必须靠什么东西支撑起来的话,对于间桐鹤野来说,酒精就是能拯救他生命的那样东西。
每夜每夜,在这个好像坟墓一样朽败恐怖的家里;他都只能用酒精来扼杀恐惧。特别是最近冬木变成了争夺圣杯的战场;那种紧张的气氛让间桐鹤野的胃袋被人狠狠捏住一样反胃,不管是白天黑夜他都只想在梦中度过。
“啊啊……雁夜那个蠢货;如果他早一点认识到自己是逃不开这个家的话;我就不用受这么多年的苦了……可是那个黑色的怪物究竟是什么东西,太可怕了……好可怕……”
抱着酒瓶满嘴呓语的间桐鹤野,终于能够捱过没有尽头一样的清醒进入梦乡了,但就在他眼睛慢慢合上的前一秒,“嘭”的一声,房门被谁用力踹开。
间桐鹤野犹如惊弓之鸟一样猛地张开眼睛,缩起身体。
凯纳斯踢开门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畏畏缩缩的好像老鼠一样的男人。
用蛮力破坏掉外围的防御结界,想着在事情闹大前速战速决的凯纳斯没想到作为目标闯进的屋子里居然只有一个连魔术师都算不上的废物。
“看来间桐家是真的没落了。”凯纳斯冷冷地注视着躲在桌子后面的间桐鹤野。“喂,我问你,远坂家过继来的女孩在哪里?”
“不、不……我、我不知道……我……”
间桐鹤野根本没听清凯纳斯说了什么,只是瑟瑟发抖的窝在那里。这幅没出息的样子让凯纳斯不耐烦地皱起眉毛。
他一手揪住男人的衣襟,把他拉到自己面前,另一只手上微风渐渐凝聚变成可以杀人的风刃抵在对方的脖子上,不断回旋变形的风刃把对方的皮肤割出一道道血口。
“不想让自己变成肉块的话就快点说实话!”
生命随时会消失的危险让间桐鹤野害怕到眼睛差不多只能看到眼白了,在模糊扭曲的视线里眼前的人就像是从地下冒出来的可怖鬼怪一样——他哆哆嗦嗦、细声细语地道:“虫库……地下室……”
凯纳斯听完立刻丢下他,带着迪卢木多跑出门去。
重新恢复了平静的房间里,间桐鹤野瘫在地上,留着口水发出痴痴的笑声:“……虫库,呵呵……地下室的虫库……有怪物,哈……地下室的怪物跑出来了,要吃我……不要吃我……”
——这个一生都在抱怨逃避的男人被自己的恐惧彻底摧毁了。
*
月灵髓液的搜索扩充还在继续,不一会儿,前方便传来了空气波动的信号。
凯纳斯顺着那个方向一直走到一楼的尽头,在那里发现了一扇不太起眼的小门。
“哼。”
他冷笑一声,月灵髓液变形成锋利的刀刃将木门砍作几半,露出里面长长的石阶来。
“Master,请让我走在前面。”
迪卢木多按住想要下去的凯纳斯,凯纳斯看了他一眼,侧身让出位置。
越是往下走,奇怪的“沙沙”声变得越来越大。脱离了门口那圈灯光,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这种声音让人实在是精神紧张。
“切。”
每到这种时候,凯纳斯就很讨厌自己居然不是火属性,哪怕能点个火也行啊。即使使用魔力提高视力,在这种纯粹的黑暗里也只能隐约看到脚下的路而已。
“迪卢木多,能看清有什么东西吗?”
“……我觉得你不知道比较好。”
“什么?”
“上次Caster死后,你不是都没有好好吃午饭吗,到现在连海鲜都不想看见?我只是怕你不舒服而已。”
“……是虫子?”
结合间桐家擅长的魔术和刚才那男人说的话想了想,凯纳斯就明白了隐藏在黑暗中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只是这个声音……数量根本就不能想象是多么庞大!
就在这个时候,在窸窸窣窣的虫子爬动的声音的遮盖下,凯纳斯隐隐约约听见了□声。
“迪卢木多,下面好像确实有人?”
“嗯,虫子太多了,一开始没能发现。但是确实是有人。”
“那么你下去把他带上来。”
凯纳斯停下脚步,语气坚定指使着迪卢木多,令后者闷闷地笑出声来。
“果然还是害怕这种恶心的东西吧,Master?”
“我只是因为看不到所以才不下去的好吗?!”
迪卢木多的调侃让凯纳斯恼羞成怒地叫出来,下面的虫子听到突如其来的叫喊爬动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大。
“也许会爬上来哦。”
大概是因为在黑暗中更能放得开的缘故,自打发现了自己的心意而变得谨小慎微的迪卢木多又恢复到之前坏心思的时候,笑着吓唬自己的Master。
“……赶紧给我滚下去,混蛋!”
“是,Master。”
迪卢木多压抑着笑声干脆地应下来,留下凯纳斯一个人站在原地听着诡异的声音,身上冒出一层又一层鸡皮疙瘩。
金属碰撞的声音从下面传上来,没多久凯纳斯听到迪卢木多已经跑到他的身边。
“Master,先离开这里。”
“我知道啊笨蛋。”
大约是带上来的人和虫子有什么联系,凯纳斯听到虫子跟着爬上来的声音,冲从者又重复了一遍:“笨蛋!”
“是、是。”
迪卢木多肩上扛了一个人,跟在凯纳斯的身后。这样至少让凯纳斯觉得不是那么恶心,当然这也是因为他不知道,整个地下室的墙壁都被做成了虫巢。
“Master,小心!”
迪卢木多手中的红蔷薇从凯纳斯的面前划过,带起的红色光芒让凯纳斯终于看到了黑暗里的虫子究竟长什么样——被一枪斩成两半的虫子。
“啊,够了……”
凯纳斯受不了地嘟哝了一声。有些魔术师的品味实在让人无法苟同。
——防御性的月灵髓液根本不适合逃跑,真是糟糕。
“迪卢木多,看好后面。”
他低声对从者嘱咐完后,开始咏唱咒语,短短的三小节咒语为他招来了足以应付眼前形势的狂风。
将凯纳斯等人包裹在里面,肆虐的狂风在隔离开两边的虫子的同时,一鼓作气地将他们送到了门口。
来不及舒口气,凯纳斯把准备好的风刃甩手扔向头顶,大块的天花板轰然坠落,堵住了地下室的路口。
走廊的壁灯让凯纳斯一时有些不适地眯了眯眼睛。过后,他才看向被迪卢木多放到了地上的人。
“——这家伙不是间桐雁夜吗?呼,远坂家的女儿到底在哪里,刚才那个男人在故布迷阵吗?”
“他的状态不太好,心跳的很慢。”
迪卢木多看了看躺在墙角的男人,对凯纳斯报告说道。
“魔力都快被抽空了,应该是死期将至了吧?”
凯纳斯仔细观察着间桐雁夜,最后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间桐雁夜的资料凯纳斯在战争初期也有收集过,对于他和远坂时臣的恩怨也知道个大概。这个家伙该怎么说呢,整个人生都很复杂扭曲。
明明不惜抛弃一切也要脱离家族,结果却愿意为了一个女人的小孩回来受罪。忍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参加圣杯战争,却把目标钉死在远坂时臣一个人身上。
如果说一个人的人生必须靠什么东西支撑起来的话,对于间桐雁夜来说,足以支撑他前进的是两样截然相反的东西——爱与恨。
因为在这个方面两个人还算有些相似之处,凯纳斯倒是还挺欣赏他的。可惜间桐家的胆小懦弱间桐雁夜也继承了十足,这种人到最后也只能是个可怜虫而已。
“救不活了,魔术回路、身体内脏都受到了不可逆转的损伤,现在也只是苟延残喘而已。”
凯纳斯蹲□子,检查了下间桐雁夜的身体,无奈的摇了摇头。
“间桐家的魔术是挺奇怪的,这种行为完全是拿自己做献祭啊。”说完,凯纳斯站起来,招呼迪卢木多。“走吧,去把间桐樱找出来,不能再继续浪费时间了。”
“那么他呢,Master?”
“……即使放着不管也活不久,那点魔力还不够支撑Berserker实体化。算了,我又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凯纳斯有些无聊地撇撇嘴,转身要走。
这个时候,间桐雁夜慢慢张开了眼睛。
55章
迪卢木多伸出长枪为凯纳斯挡住了突如其来的一击。凯纳斯诧异地朝旁边看去;黑甲骑士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手中拿着的细长武器;正是刚才破坏天花板时露出的钢筋。
“怎么可能?”
凯纳斯确信自己刚才检查间桐雁夜时对方的魔力确实油尽灯枯了啊,怎么还能让Berserker现身战斗?
他转过头去看靠在墙上的间桐雁夜,那个男人一副随时会倒下的样子,却还是恶狠狠地瞪着他:“死也不会让你把小樱带走。”
“Berserker!杀了他们!”
随着间桐雁夜的大叫,Berserker也怒吼着朝凯纳斯冲去,但是他在半路被迪卢木多给拦了下来。
两柄武器抵在一起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靠魔力强化宝具的英灵;和拥有可以无效魔力的宝具的英灵;这场战斗比的是两个人的纯粹的武力。
凯纳斯对于迪卢木多的本事没什么好担心的,放任那一边成为英灵的战场;自己则重新转身面对间桐雁夜。
“我该为你愚蠢的勇气鼓掌吗?”凯纳斯看着跟死人没什么两样的间桐雁夜;不太理解地说道:“即使我不理会你,没多久你也会力竭而亡,何必还要做无谓的挣扎?”
“不会让你伤害小樱。”间桐雁夜尽力维持着自己的清醒。
“……所以说,你误会了。”凯纳斯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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