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铃木秀,只因为不姓幸村,所以他活该活得那么糟糕。他憎恨那个红杏出墙并生下他的母亲,他也憎恨那个派人杀了他生父生母却又假惺惺把他接进幸村家门的所谓母亲的合法丈夫,他更恨那个和他同母异父却姓“幸村”的哥哥。
可他又有什么资格恨,他们的那些烂事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承受结果的却是他。为什么是他?他一点也不明白。
沿着小巷阴凉的墙壁,他的身体无力地下滑着,直到整个人紧紧地蜷缩成一团。他觉得好冷,真的好冷。他没有归处,也没有去处。
秀抬头望着夜色的天空,眼泪就那样顺着俊秀的脸庞无声滑落,无法停止。
“跡部景吾,为什么连你都不愿分一点爱给我?”虚无缥缈的声音在无人的角落里得不到回应。
这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而如今却待了一个最合适的人。
跡部景吾,你是我唯一爱的人啊。
静寂的空气中,他无声呐喊,一刻都无法停止,那些无声的句子一遍遍毫无防备地刺进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让他无法喘息。
他想:手塚国光,我也恨你!最恨你!
有什么在这个夜里如同杂草在他荒芜的心上疯狂地生长,直至将整颗心包裹住。
二零零八年,十二月,意大利米兰机场。
“终于可以回去了。”幸村的神情略显疲倦。在意大利的这段时间,他整天被那个可敬可怖的爷爷缠着,简直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了。他真不明白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为什么精神好得像个青春期少年。
“幸村,加件衣服,你身体虚。”真田边说边为幸存披上了一件白色开衫。
幸村笑了笑:“你还真当我弱不禁风。”
“不。”真田面无表情,“你曾是王者立海大的部长。”语气充满了敬佩。
“那都是很遥远的事了。”
“飞往X国的AK8046航班即将起飞,请乘客尽快登机。”广播中传来不算好听也不算难听的女声。
幸村与真田相视莞尔。
“走吧。”异口同声伴着不约而同迈出的步伐,他们向登机口走去。
TBC……
初稿于09。09。21
第十五章
“我是问你们他怎么逃出去的。”幸村面对跪满一地的手下仍面带淡淡的微笑,而这其中透出的寒气才是更慑人的,“不是要你们请罚。”幸村的神情异常疲惫,他没想到一回来就又要和条子打交道,这帮没用的手下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都看不住。
两天前,就在幸村还在想尽办法摆脱那个缠人的爷爷,想和真田会X国享受享受一下两人世界时,他并不知道秀已经逃脱了自己那所大宅,而在这之后不久,秀就拿着一整瓶浓硫酸去找手塚国光寻仇。当然浓硫酸并不难弄,就是打听手塚国光的行程花了不少功夫。
那一天,手塚国光要到友枝医院复诊,他便埋伏在他们进出医院必经的那条大道。可惜一直等不到机会,跡部每时每刻都对手塚寸步不离,这让秀的妒火越烧越旺,他们身边还有一个女孩,秀并不知道她是谁,却看出了她对手塚国光的爱意。
真可笑,手塚国光到底哪里好了,怎么都爱他。
呵呵,爱吧,爱吧,等他变成怪物了看你们怎么爱。
秀没看见此刻他笑得狰狞不堪的面目。
等到手塚复诊结束后,三人走出医院,秀远远地听见他们间断断续续的交谈,好像是商量着要去钓鱼,秀焦急起来,直到跡部终于离开,而跟随在跡部左右暗中保护的职业杀手也尾随离开后,秀一刻都不敢耽搁,立刻拿着浓硫酸冲了上去。
……
幸村没有再开口说话,看着那一片跪倒在自己脚下的人仍是风轻云淡的表情,暗暗向身边的真田使了个眼色。
“砰!”一声巨响,真田接过眼神后随手一挥,一只价值上亿的古董瞬间碎了一地。
这声巨响让那些平日也算威风凛凛的黑手党成员心底猛地颤了一下,身形也不住地晃了晃。
对方的对峙在这声巨响后,又在沉默中持续了一段时间,直至真田察觉到幸村无声的叹息。
“幸村……”真田轻唤他,他摇了摇头,目光柔和地看向真田微微一笑,旋即又换上平静无波澜的脸,对着那一群手下似笑非笑。
“你们这群男人可真是没用,他那张脸就让你们这么没招架力吗?”这一问,让许多曾垂涎于秀的男人手心冒汗,心慌不已,可谁知幸村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更为人震惊,“还是说他的床上功夫让你们流连忘返?!”
这一句话对于没干过什么的人倒是一点也没威慑力,只是把那个干过亏心事的人吓得连跪都跪不住,而剧烈颤抖着,低得近地面的头由于剧烈的抖动而不断地撞击地面,发出“咚咚”有节奏的闷响。
幸村有些倦意地看向真田,真田立刻便心领神会了。他神情严肃地俯看着跪在地上的手下,严谨地下着命令:“除了那个不断发出声音的男人,其他人都可以回到自己岗位上了。不过,你们这些身为意大利最大黑手党成员的人,居然这么容易被秀和身为自己同伴的这个男人呢用迷药迷晕,你们都给我好好反省一下,不然哪天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是!”异口同声的回答。那些人没有一个不庆幸自己逃过一劫的,虽然不敢跑,但明显他们都加快了脚步,想要逃离这个气氛压抑的房间。
“又是你吗?”幸村叹了口气,“当着我的面打他的一巴掌打得倒是一点不含糊,其实还是挺喜欢他那张脸的不是吗。”幸村微微地笑着却让人不寒而栗。“怎么样,你是用哪只手碰了他了!我告诉你,虽然秀并不算我们幸村家的人,但他好歹是我幸村精市的弟弟,是你这种喽啰可以碰的嘛。”他顿了顿,沉思了一会儿,想是想到了什么,继而道,“既然你这么喜欢秀,这样吧。条子那里也要有个交代,不如你就去帮秀背了那些罪名,也算是成全了你,如何?”
那个人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幸村的一句“对了,不管你怎么想,总之你就是跟‘活’字无缘了,顶多选个死法罢了。”噎了回去,终是不说话了,因为他也明白,此次自己在劫难逃。
“你好好睡吧。”真田替幸村掖好被角,“秀那边,剩下的事我去处理。”
“弦一郎。”正准备离开的真田被幸村唤住。
真田回过头用眼神询问着。
“今晚和我一起睡吧。”
真田神色严肃地摇了摇头:“不行,今天你太累了。”
幸村有点失望,本来急着逃离爷爷的魔爪,回X国,便是为了和真田缠绵的,谁知道一回来就要处理麻烦事。“呵呵,想不到你表面一本正经,实际上十个色狼。我可没说那档子事,真不知你想哪去了。”
幸村的话果然整到了真田,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让幸村心里乐开了。
“怎么了,弦一郎生气了?”幸村见真田久久地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心里那点整到真田得到的乐趣就消失不见了。
“没有。”真田缓缓地走向床边,幸村也坐了起来。
“弦……”幸村刚想说什么,声音却在下一刻被真田的唇堵了回去。这个吻来得突然,缠绵,让幸村一时之间有些招架不住,身子也软了下来。“唔……唔……弦……”好不容易找到一些空隙,幸村也只来得及说一些口齿不清的话。幸村心里一点也不满意,满心怨怼真田的吻技居然被自己□得越来越高了。
好不容易一吻终了,真田把幸村压在身下,眉头却紧皱着:“不要诱惑我。”说完便翻身睡在他身边。
“我看事实相反吧。”幸村鬼魅地一笑,“你诱惑得我都睡不好了。”幸村抱紧真田,让他感受自己已热得有些发烫的身体,小鸡啄米般地亲吻着真田。可惜真田完全不为所动,只有那眉头皱得越发紧了。
“你好歹要让我舒服了才能睡吧。”幸村有点生气,抬腿去蹭真田早起了巨大变化的□。幸村先是吓了一跳,旋即偷乐着。原来他的魅力对真田来说还是不小的。
看着幸村一副渴求的样子,真田只用严肃的语气说了句:“不行,你今天已经很累了。”
“算了,反正我自己也可以解决。”幸村一脸不高兴。
“不许。”真田语调平缓,双手却已牢牢抓住幸村的双手,“只有我才可以。”
幸村看着他意味不明地笑了。“外面的手下都以为我是变态,看来你才是真正的变态。”幸村不再说话,只静静地躺在真田怀里。
须臾。“幸村,你能不扭来扭去吗?”幸村看见真田额上一层细密的汗珠了然地笑了。“弦一郎,我难受,睡不着。”
看着眼前那张白皙且泛着红晕的脸,真田只觉得那一瞬间,脑中的理智被一股浪潮彻底埋没。
“哗啦。”一声脆响把幸村从睡梦中吵醒。神情有些迷茫,幸村低声呢喃:“天亮了。”
“把你吵醒了吗?”真田坐到床头抚着他额前的碎发。
幸村略微点点头:“也该起来了,都要正午了吧,还要去警局把那小子给弄出来。”
有点疼惜,真田把他的肩按回床上:“你继续睡吧。我去处理。“幸村点点头。“你这头饿狼,居然扑了我一夜。“真田起身,“哗啦”一声又把窗帘拉上。“所以才叫你不要诱惑我的。”
“弦一郎……”
“嗯?”
“你叫我精市把。”真田觉得幸村的声音很明显地顿了顿,“我怕有一天,谁都只知道我是意大利最大黑手党的管理者,谁都知道我姓幸村,却没有一个人会再唤我的名字了。”幸村的眼中此刻是身为领导者不应有的迷惘神色,他像一个迷路的孩子,在空无一人的交叉路口徘徊,黑暗中有人逼他走一条他不愿踏上的路途,可这个孩子咬着牙,硬着头皮坚决地向前走,不敢留恋。
真田走到幸村身边,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精市,你一直不是一个人。”
“手塚国光,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