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他,没回来。
当时针一分一秒地接近零点,手塚却没有任何联系时,不可否认的,他的内心开始不安地躁动。他在脑中搜着他可能去的地方。瞬间,“丝扣”的名字跃入了他的闹钟。手塚是无处可去的,他不会带着那样郁郁不安的心情回到在另一个城市中的家,他也不会向别人哭诉寻求安慰。在他心中,手塚是如此的坚强又是如此的脆弱。在脑中充斥着他的事的手塚唯一可去的也只有他无意中多次向他提起的“丝扣”了。至于不二,跡部知道,哪怕手塚再低调,不二还是能从“丝扣”那来来往往的各种客人中注意到他。
不二,他……
开始在意手塚了。
不知是何时发生的,等跡部注意时,也许,已经晚了。
此刻,难道跡部要大发雷霆,对电话那头的不二说,他就是知道他会注意手塚,就是知道他,不二周助,早对他的人有了贼心?这种荒唐而无理取闹的方法,如果他真做的出来,他也就不是那个优雅而华丽的跡部。
慢慢的,沉默的空气中传来电话那头跡部的声音:“算了……没事。”即使说着这样的语句,跡部的声音依然让人觉得那是高高在上的君主。
黑暗中,不二嘴角的笑意渐渐带上了一丝邪气。“我没见过他哦。”
跡部按下了挂断键,将手机随手扔至沙发上。黑暗中,他安静地坐在高档的皮制沙发上,周身却散发着一种无法忽视的雍容华贵的气质,那是与身俱来的高贵。
流逝,时间,一点,一点溜走,偷偷的,不着痕迹。
为什么要本大爷去找他!?
一整夜没合眼,甚至连身体都未在那张沙发上挪动过半分的跡部,在整夜挣扎后,最终在天亮时作出了这样的结论。
他,跡部景吾是什么人?拥有企业员工超过百万的跨国大公司,身价又何止几百个亿的他,为什么要辛辛苦苦地去找一个小小的CEO。
笑了,似乎在嘲弄自己的愚蠢。他的笑容在清晨微薄的光亮中耀眼,光辉。
跡部动了动因一夜不动所造成的肌肉酸痛的胳膊和腿。片刻后,他拨了通电话给桦地。
一小时后,桦地带着专业美容师,发型师,造型设计师等一堆专家赶到了跡部这栋处在近郊的别墅里。
一大堆人整齐划一地站在跡部面前。他缓缓抬起右手,一个响指,使刚才还站成一排的人顿时忙碌起来。专业人士毕竟拥有其素养与专业水准,在尽可能短的时间,为跡部打点好了一切。又是一声响指,桦地带着所有人迅速地离开了跡部的住所。
地下的私人停车场里,停着几辆常人想见一眼都非常困难的名贵轿车,稍稍犹豫了一下,一身正装的跡部坐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引擎发动的声音在这个小小的停车场里悠悠地回荡着,跡部踩下油门,它就那样被缓缓地开出了停车场。
今天是周日,原本跡部是不用去公司的,但只有每个月的这一天,全球各附属的子公司都会派代表来进行一个月一次的例会。有时候跡部也会想这样的例会一个月一次是不是太频繁了点,可是他也知道在这种形势下是必须的,毕竟他刚接管冰帝集团,权势还相当薄弱,还有几只老狐狸在那里虎视眈眈,局面可谓是动荡得很。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不疾不徐地行驶着,分岔路口,不自觉地把方向盘转向左方。那并不是去公司的路,而是通往不二的公寓。
说到底,他还是放不下手塚。
而他,依然执着地认为不二一定知道手塚的去向。
早晨清爽的风通过敞着一半的窗户,在车速的催化作用下在跡部的耳边肆虐起来。
本大爷是谁?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没有手塚国光又如何,他对自己来说根本微不足道。只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情人而已,凭什么他要去找他。
只是越是这么想着,跡部踩着油门的右脚却不自觉地越踩越狠。车子瞬间在公路上飚了起来,幸好今天的路况非常好,而警察似乎又不约而同地对跡部那辆严重违规的车子视而不见,由此种种,跡部在极短的时间内到达了目的地。只是,他没有下车。
宽敞舒适的房间渐渐地被透进来的阳光照亮,床上的人渐渐地醒了过来,稍稍有些吃力地撑起身体,看着这里陌生的一切有点茫然。头好像有点痛,他用左手轻揉着发痛的太阳穴,慢慢地下了床。
走进客厅的时候,立刻就看见了不二的笑脸,一样的温柔,疏离。“手塚,你醒了。”他的语调非常的柔和,“先过来坐吧,早餐马上就好了。”不二微笑着对他说,手里却没停止过放餐具的活。
手塚就这样愣愣地看着他在厨房与客厅餐桌间忙碌,直到他将厨房里最后一个盛有早餐的盘子端上菜桌,他依然站在原地。
“手塚,怎么了吗?”不二不知何时已来到了他的身边。他的笑脸也顿时在他的眼前放大了好几倍。
“没什么。”手塚的脸上依然毫无表情,他跟着不二走到餐桌边坐下,自然得仿佛就该如此。
见手塚没有想要吃早餐的意愿,他也不急,反而自己先优雅地吃了起来。
阳光越发地明亮起来,温暖的阳光把眼前这景象晕染成一幅意义不明的画,定格在时光中。
很久之后,手塚才缓缓开口:“昨天晚上……”
不二放下手中的餐具,微笑,道:“昨天晚上你在‘丝扣’喝醉了,我把你带了回来。”
果然……手塚在心里暗叹,其实他也明白事实就是如此,但他却不由得担心起昨晚醉酒后是否做了什么失礼的事。
“昨晚你一被我带回来就睡得很死,并没走什么失礼的事。”
眼前这个微笑着的男人似乎将他看穿了,而他却看不清他到底是在想什么,甚至他不清楚眼前这个男人是敌视友。虽然他的眸子向他透露着友善的目光,可是手塚的本能却告诉他这个男人很危险。
“怎么,要不要叫跡部来接你。”不二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的双眸因听到跡部的名字而有一瞬的□。
“……不用了。”手塚拿起餐具,将不二为他准备的早餐优雅地送入口中。
昨天,他一夜没有回去,跡部他有按时吃饭吗?
正当手塚这么想着,突然贴身放置的手机铃声大作起来,掏出手机,看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的名字,他轻轻地按下挂断键。客厅顿时又安静下来,手塚有些疑惑。昨天从他离开住所的那一刻起,他就关了机,并且他并不记得自己有再开过机。手塚瞥了不二一眼,不二依然一脸谈如春风的笑容,仿佛世上所有污秽之事都与他无关。纤尘不染。
而此刻,不二的心中正在期待一幕好戏的发生。
昨晚,不二在结束了与跡部的童话后,就偷偷地从手塚的身上摸出了手机。开机,再放回原处。
他,爱手塚嘛?
不知道,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对于这个昨天才第一次见面的男人,说自己已经爱上他了。这样的事情,连不二自己也觉得荒唐。但是,也许他已经认识他很久了。以至于第一眼看见他,目光就再也无法移开。那种莫可名状的熟悉感,仿佛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在一起。只是,这一切,权势抽象而虚幻的,事实上昨天这个名叫“手塚国光”的男人才刚知道世界上有不二周助这样一个人存在。但是,两年前,他已确实地知道了手塚国光的存在。
在跡部口中,手塚是冷若冰山的存在,是一个负责,可靠的存在,是一个在某些方面纯净的存在。手塚国光,他的存在太过强烈,那是与跡部不同的存在感,那是与跡部不同的光辉。
而不二与跡部的相遇始于五年前——一个平凡到令人乏味的普通清晨。
TBC……
第三章
早,非常早,天边还能看见月亮的薄影,只是天亮了,虽然还不透彻。
跡部开着白色的跑车在空旷,干净的大街上兜风。作为全球知名集团冰帝集团的下一任继承人,他每天忙于接受精英教育,出席各种上流社会的社交场合,但是跡部对于这一切并不反感。他知道有些事情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虽然那些事情有时会让他有些喘不过气的感觉,但是在别人面前他永远是哪个完美的跡部景吾。他是骄傲的,是自恋的,在别人眼中的完美是关乎他的自尊的。所以,在不为人知的大清早,他总是一个人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到处跑,以这样的方式舒缓压力。
而这一天,一切如同往常一样。只是,当他这么认为时,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一个少年不知从哪条小路上被扔了出来,跡部稍有些吃惊,立即踩下刹车。车子被硬生生地停在了离他不足一米的地方。跡部没有下车,他细细地大量这个躺在地上的少年。凌乱的衣衫,清秀的五官全被微微地染上了血色。他似乎没有站起来的意愿,又或许他根本站不起来,静静的,他就那样躺在散落满地的画笔与图纸中。那一刻,跡部以为他是月亮。不是夜幕中澄明的月亮,而是清晨太阳还未升起前那一轮挂在天际的残月,不够明亮,单薄得不堪一击。然而都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
“喂,他在那里。”不远处传来不友善的声音,“哈哈,这小子也太轻了吧,随便一扔就飞那么远。”
慢慢地,有几个男人朝他走去。
“他不是死了吧,怎么一动不动。”其中一人试探性地踢了他一脚。
少年微微地抽动了一下,便又恢复了原状。
“好像还没死的样子,怎么样,要不要继续。”其中一人征求着其他几个的意见。
跡部下了车。
“雇主只说别弄死他而已。我想再出出气,最近不爽的事太多了。”
跡部已经朝他们走去。
“是啊,我最近赌博输了不少。呵呵,反正这小子也不会反抗,当沙袋打还真不错。”
距离已接近零点。
“你们在干什么!”正当那些贼手要再次袭向少年时,一个声音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