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愣地望着对方数秒后,聪明的两人似乎都明白了,再次异口同声道:“我想,我们之间有点误会。”
同声同气地说完这句后,他们都笑了。
真田缓缓地握住了幸村的手,幸村的反应显然还有些僵硬,真田低头轻轻吻上了幸村的唇,绵柔的吻渐渐变得猛烈,一瞬便点燃了真田的□,他的手从幸村的颈部慢慢地下移,掠过胸前的红缨,一路来到下腹却突然停止了。幸村不停颤抖的身体让真田知道,他的身体又记起了那些不堪的回忆。真田紧紧地抱住幸村,在他耳边低喃对不起。
幸村微微摇头:“弦一郎,没关系的,你别管我,做到底好了。”
真田轻吻幸村的额头,难得地露出笑容:“没关系,精市,我们的未来还很长。”
同一时间,秀去探望了被软禁的雅琪,听说她绝食了。
“怎么样,复仇的感觉好吗?”秀神色复杂地问着一脸呆滞的雅琪。
雅琪似笑非笑。那感觉很好,怎么会不好。当看着幸村被无数男人进入的时候,她是多么快乐。他终于变得肮脏不堪,真田还会怜惜他嘛?看着他被无数酷刑折磨,痛得撕心裂肺时,她是多么亏挨了,曾因他而平白无故遭受的一切终于在那一刻还给了他。这种痛快不曾经历的人又怎能体会。
“感觉很好,好到无法言喻了。”只是,似乎少了些什么。
秀缓缓走到她身边,伸手,温柔地拭去她满面的泪,秀微微摇头,随后又淡淡微笑。“我知道,那感觉好极了!简直太棒了!可是……”他顿了顿,望向窗外那一片蔚蓝,“一点也不幸福。”
雅琪像被点到了某个穴位般,在听到秀的话后,她狂笑不止,在那之间穿插着她失控的嘶吼,她说什么不幸福,她非常幸福,无与伦比地幸福着。她不断地朝秀嘶吼着自己是多么幸福,却仿佛没有意识到自己越流越凶的泪水,早已弄脏了她那张清丽的脸。
秀看着她,没有一丝同情。她像从前的自己,要他去同情从前的自己吗?不,他不会。他不认为那个自己值得同情。
“雅琪,知道跡部景吾吗?”
秀向雅琪缓缓地叙述了那个故事,现在他已经可以平静地去回想了。回想在这件事中自己该承担的责任。
在这个城市里或这个国家里,人们都知道商业巨头,冰氏集团年轻董事跡部景吾意外逝世的事,但却没有人知道其中真正的缘由。秀亦是不会知道的,只是当他从巨大的精神打击中恢复过来,得知这一消息后,他多少猜到了几分其中的真相。
拜托幸村调查来的消息更让秀锥心。听说,手塚和那个被毁容的女孩注册结婚了,手塚就那样离开了跡部。秀想他多多少少能理解跡部的心痛,而在那之后手塚又随之而去。秀想,他们的悲剧又怎能说不是他一手造成的呢?本来,若没有他,他们应该会很幸福。
秀没敢去跡部的葬礼,甚至不敢去他墓前祭拜,秀想,他已不敢面对跡部了,现在的他还能如当初那样大声地说自己爱他吗?他若爱跡部,又怎会忍心把他逼到这样呢。
手塚的葬礼,秀去了,他并没有收到讣闻,这亦在情理之中。葬礼当天,人群中没有认识他的人,所以并没人会把他赶走。手塚家的人与手塚极其相似,他们静默,隐忍,坚强。即使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也没有哭得呼天抢地的场面出现。只是一场告别式都在极度的寂静中进行,反而让秀觉得格外沉重,当他与手塚的家人握手时竟是他失声痛哭起来。秀还记得当时是手塚母亲轻轻地抱住他,对他说,孩子,别难过。
秀到现在还记得手塚母亲的体温,还记得她温暖的声音。
他的爱与恨,他的冲动与报复,他的幼稚与愚蠢究竟让自己得到了什么呢?跡部与手塚都逝世后,他曾问过自己一个问题——你现在快乐了吗,幸福了吗?
“雅琪,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你难道没看见真田心痛幸村的表情,难道你没看见真田为照顾幸村而憔悴不堪吗,难道这便是你爱真田的方式吗?雅琪,你又得到了什么呢?真田的恨,真田对你的失望与绝望便是你一心祈求的吗?
这些话,秀自是没有说出口。他只告诉雅琪他知道,她的父亲被幸村陷害后为表清白而自杀了。他说,如果她想要把她失去的夺回来亦是不可能了,最多只是让幸村以死谢罪。可,人总是会死的,在那之前让他活着受良知的煎熬不是更大的惩罚吗、就好像秀自己也活着一样。
人总是会长大,虽然有时代价会意外的惨痛。
“雅琪,活下去吧,学着长大,学着去承担自己一手造成的生命空洞。那些死去的人已没有了未来,而现在,我们还活着,在通往未来的路上,要去寻找那份幸福的温暖。”带着那些已逝之人的那份遗憾一起前行。
那一天晚上,雅琪和着咸涩的泪水吃下了这些日子的第一顿饭——带着对未来的所有希冀。
THE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