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画出来。”
张起灵一言不发地接过笔，走到大门边。没办法，只有这里还能看得到墙面，其他地方早就被货架挡得密不透风。
沉静片刻，张起灵抬手，跃然纸上在青白的墙面上挥洒自如。
一幅古意盎然的亭台楼阁。
看着眼前的画面，何弼学吃惊地张大了他那双本来就很不合比例的大眼：“坚哥，会觉得这里眼熟是我的错觉吗？”
“应该不是。”殷坚也很吃惊，事情不会真的这么巧吧？“喂，旱魃，你见过那两种草药，那持有者的名字是什么？”
张起灵淡淡地扫了殷坚一眼，一言不发地拉起吴邪直接跨进画里。
“干！”殷坚瞬间俊脸铁青。他发誓，以后再碰到僵尸这种妖怪，他统统赏一记天打雷劈！
“坚哥，冷静，冷静！”何弼学连忙安抚。
殷坚深吸一口气，扯着何弼学迈进墙中。
第四章 古人与魔头和黄泉归途
“迎秋，做什么去？”看到顾迎秋准备出门，戚夏欢赶紧扬声把人喊住。
“有想送死的触发了外面的机关，我去送他走。”顾迎秋扬扬眉毛，自从他和戚夏欢退出江湖在此地隐居，隔三差五就总会有人上门，寻仇的、求救的、求医问药的、甚至还有想来拜师的？乘云飞龙先不必说，什么时候他杀人如麻的顾公子也这么炙手可热了？
“送上西天也是送人走呐。”戚夏欢叹口气，抄了剑跟上。虽说这几年顾迎秋的杀性已经收敛了很多，但被吵得烦了也还是会翻脸。而顾公子翻起脸来……戚夏欢苦笑。
顾迎秋像是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似的瞪了人一眼，却也没有阻止。
吴邪被张起灵拉着进了画境，跟着整个人就有点发呆。眼前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可全是古董啊！被这么多古物包围着，他这个财小命薄的古董店小老板心脏可没那么坚强啊！
就这么一路心不在焉地被拽到个小凉亭里，吴邪看着张起灵没事人一样地坐下，疑惑：“小哥你怎么不走了？”
“等他们过来。”张起灵依旧淡淡。
“啊，确实应该等等殷坚他们。”吴邪想起来。
“不是那个天师。”张起灵否定。
“诶？”
“哼，我到不知道我这里什么时候竟然变成后世人的后院了。”冷笑声由远及近。
吴邪听出声音的来向和自己过来的方向正好相反，不由得就是一愣。
“顾公子，戚大侠，久违了。”张起灵起身，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青一白的人影缓缓走近。
看着凉亭里起身向他们抱拳的人，顾迎秋和戚夏欢都是一脸意外。
“张起灵？”顾迎秋先笑了起来。他记得这个人，很厉害的盗墓高手，对大型机关非常擅长。难怪他这遍地的机关只被触发了最无关痛痒的一个。“怎么，你也流落到后世去了？”
“张兄弟别来无恙？”戚夏欢笑得更爽朗。为了从辽太后的墓里取回原本属于大宋的东西，他和顾迎秋、再加上安映春、管槐世和尉迟冬隐曾一起被这个人带着把辽太后的墓逛了一遍。
“还好，只是不小心死掉变成了旱魃。”张起灵淡淡地简述结果。原本已经只留存在古早记忆中的人，如今却能活生生地站在面前交谈，这种感觉，很奇妙。
“盗墓的自己变成了粽子，这算不算是现世报？”顾迎秋挑眉，笑问。他倒是不担心张起灵会撒谎。毕竟后世人都能随便跑到这个年代来了，人死后变成僵尸再过个几百上千年的也没什么好奇怪。“那位大眼睛何同学呢？你们应该是用那支笔过来的吧？”
“你看你看你看！坚哥，我就说是迎秋和夏欢吧！”咋咋呼呼的声音从远处狂奔过来，“你们还好吗？”
顾迎秋身形一晃，人已经掠到了何弼学跟前，薄如蝉翼的飞刀不客气地贴上后者的颈子：“谁准你喊这么亲热的？嗯？”
何弼学干笑两声，退开：“顾公子还是这么好身手……”
顾迎秋哼了一声收起飞刀。明明是和戚夏欢一样的脸，摆在何弼学这里就是怎么看怎么蠢。
殷坚跟过来，冲着合作过的两人一点头：“又见面了。”
戚夏欢哈哈一笑：“走，回去再说。”
“这回又是哪里的外邦要入侵？”六人回到戚夏欢和顾迎秋的居所，戚夏欢笑问。
“到没有外邦入侵那么麻烦。”张起灵淡然，“所以戚大侠这次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了。”
被戳破心思的戚夏欢干笑两声，在顾迎秋的冷眼下灰溜溜蹲到一边。
“不需要武力，破解机关你自己又擅长，那剩下的就只可能是用到我的医术或者草药了。”顾迎秋轻轻敲了敲桌子，“隔世幽兰？还是阴司草？”
吴邪目瞪口呆地望着人。他们还什么都没说就被猜到来意？这个叫顾迎秋的男人会不会太神了点？
“这位顾大公子上知天文下晓地理中通人和，偶尔未卜先知一下也很稀松平常不是？”看到吴邪的模样，戚夏欢笑着跑过来打趣。能被那个张起灵带着过来又不像是事情的当事人，啧啧，真是不用多问了。
吴邪干笑两声，心底却忍不住怀疑，难不成长成这张脸的家伙其实都是自来熟？
“小吴你太僵硬了，放轻松、放轻松。”何弼学也溜过来安慰。
吴邪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除了一个古装一个现代，一个白发一个黑发以外，这两张脸真的根本是一模一样。左右轮替地看着，错乱感真的不要太大。
“原来如此。尸毒本就难解，再加上怨气什么的……”顾迎秋没有说太多。虽然他已经医毒双修到了一般人难以企及的境界，但怪力乱神什么的却实在不是他所长。不过这倒不代表他不会救人。毕竟他还记得殷琳那个鬼气森森又作风海派的女子。……是说，厨艺比虞明彦还糟糕的女人，他想忘也难。
“你们还赶着救人，我和夏欢就不多留了。”把人送到小亭处，顾迎秋拿了个布袋交给殷坚，“里面有风干了的阴司草和隔世幽兰各两株，这个分量拿去屠城也够了。”
“怪力乱神的事我们帮不上忙，不过打架的事记得再来喊我们。”戚夏欢笑得豪气干云。
“杀人放火屠城灭庄什么的，我也可以。”顾迎秋凉凉地补上一句。
吴邪表情有点扭曲地看着人。为什么、为什么那个闷油瓶会有这么规格外的朋友啊？喜欢惹是生非就算了，那个好像随随便便就可以大开杀戒的气场算怎么回事啊？
倒是何弼学很不在意，还笑嘻嘻地根顾迎秋建议这种话题应该拿去和游乐祺那个大魔王讨论，一定会很HIGH。结果当然是被殷坚毫不留情地照头上挥了一巴掌。
“回来啦？”几人沿路返回，不多时就看到坐在路边石头上的赵文和，“拿到草药了？”
吴邪和何弼学点头。
赵文和从怀中抽出一面铜镜：“那就出发去地府吧。”
铜镜被立在地上，瞬间便长成一人多高。赵文和伸手拂过，黯沉的镜面上泛起涟漪。
已经有过一次经验的吴邪第一个跨入镜中，跟着是张起灵、殷坚和何弼学。
视野模糊再清晰，眼前的景色已经大变。
绛紫的天，黯沉的云，一侧是高耸的峭壁，一侧是奔腾的江水，脚下是黄土铺就的路。
路边灯火明灭，青光缭绕。
路上，被黑白虚影以锁链牵缚的人或快或慢地前行。挣扎抗拒者有、悲泣号呼者有、茫然无措者有、昏聩混沌者有、偶尔个别神志清醒的，也不是在连连发问就是试图用钱买出回头路。
“这里是？”何弼学疑惑。他也算是来阴间观光过一圈的人，怎么对这里没印象的？
“黄泉路。”赵文和此时已恢复了他白衣白氅峨冠紫带的的模样。
“那那些黑白的影子……”吴邪隐隐有了答案。
“那算不上是黑白无常，只是他们的‘像’，负责简单的引路而已。本尊一般只会共享它们的感官，判断出最有价值的那个灵魂，然后跟在他旁边。”赵文和解释。
“赵文和！你又想来劫人？”满是戒备的怒斥声在几人身后响起。
几人回头，看到的是一黑一白两条人影，同行的还有一名身形高挑神色平和的女子。
“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看吧，本尊来了。”赵文和笑着冲对方挥手，“哟，这次终于懂得找姑娘陪着了？”
白无常脸色一沉：“赵文和，我不跟你动手不是我怕你！”
赵文和笑得无比欠抽。
黑无常扶额：“赵帝君，你又来做什么？”
“日行一善。”赵文和笑。
白无常露出了想打人的表情，黑无常则继续苦笑。
“老黑老白。”吴邪苦笑着招呼。
“吴邪～张起灵～”黑无常欣喜，“好久不见啊，你们终于死期到了？”
吴邪满头黑线。
白无常抬脚把搭档踹倒：“他俩一个跳出三界一个化身旱魃，你是想让他们怎么死？”
黑无常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玩笑啦，玩笑。”
白无常冷哼一声，转向赵文和：“先不说吴邪和张起灵，那边那两个是活人吧？你带下来是想做什么？”
“不是我想做什么，是他们想做什么。”赵文和笑得没心没肺。
白无常脸色一变。
“那个，我有问题！”何弼学跳着举手。
“你问。”赵文和倒是一副和蔼长辈的嘴脸。
“不是说黑白无常是黑无常冷面白无常傻笑吗？怎么到这边是反过来的？”何弼学扑闪着大眼睛装纯良，但气势上却明显是要抄出麦克风捅出去的模样。
殷坚握紧的拳头有点抖，再这么下去，他怕他会先一个天打雷劈轰了何弼学……
“工作需要啊工作需要～”黑无常倒是不以为意，“黑衣人绷起脸来多威严多肃穆啊，你看看这个，够冷面吧？”黑无常说着，抬手戳了戳白无常的脸颊，“可哪里威严哪里肃穆了？这显然的一个面瘫傲娇shou……”
黑无常的话没来得及说完，就已经被面瘫傲娇的搭档抓着后脑把脸拍在了路旁的悬崖上。
何弼学和吴邪同时捂住脸。这么凶残的场面，看着就很痛啊……
“你真不是来打野食的？”白无常松开手，转身直视赵文和。
“我守身如玉很久了。”赵文和笑得轻佻浮浪。
黑无常把自己从石壁里拔出来，冲着赵文和拱手：“晚节不保未若老妓从良。赵帝君，恭喜了。”
赵文和的脸颊几不可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