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虽然现在只是一小颗仙人球,但只要你们用心培养,他很快就会长大成人的。”何弼学摆出一张过来人的面孔安慰着人,“比如我们家豆芽菜就是从豆芽菜开始长成灌木再长成肖楠然后成人的……”
“你这是什么神展开啊豆芽菜和灌木和肖楠这不是完全不同的生物吗怎么能够每个阶段分别长成这些的啊难不成这个仙人球以后会照着仙人球芦荟铁树的方向一路狂奔下去吗?”吴邪的智全数断线。他的人生已经很神展开了拜托别再锦上添花了好吗?
“喂喂,刚一出来就听到你在这边鸡猫子鬼叫,怀孕了吗?”鬼气森森又显带着不愉快感的嗓音在几人身后响起,经过多日的忙碌之后,温和和殷坚终于从炼药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药练好了?”何弼学喜笑颜开地迎上去。
殷坚点点头,神色疲惫。难怪温和炼药要把他也抓进去。炼这个药根本是要拿病人血亲的血当水来用。他现在能自己走出来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相比之下温和则生猛活跳得多。看到吴邪手里捧着的花盆,她立刻两眼放光地过来围观:“哎呀这小东西好可爱~吴邪你跟张起灵的小孩?叫什么?”
吴邪张大嘴。为什么……这女人能这么肯定?
“吴聿。”张起灵淡然回答。
“无欲则刚……啧啧啧啧……”温和很感慨似的摇摇头。
“律法的律去掉双立人。”张起灵解释。
“又是无又是聿,你是想让这孩子多没存在感?”温和叹气。姓吴就算了,又挑了这么个没有实意的字当名,难不成这孩子不是张起灵的?
“你看他那个爹的样子,有半点像是想承认他存在的吗?”张起灵看了吴邪一眼。
“我只是太震撼了一时难以接受好吧。小哥你别说得好像我很嫌弃他一样成吗?”吴邪嘀嘀咕咕地解释着,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看向张起灵,“小哥你不是吧?我没接受仙人球你生气了?”
张起灵看人一眼,不说话。
吴邪摸摸鼻子:“他真的可以变成人?”
其余几人一起点头。包括刚从何弼学那里听到事情始末的殷坚。
“还是很难相信啊……”吴邪挠头。本来以为已经绝后了,结果突然被告诉可以有孩子而且还已经生下来了……任谁也会噗吭一下就傻掉吧?
“相不相信,带回去养养看不就知道了?”温和笑着拍拍手,“既然所有的目的都已经达成,旅客们就要做好回程的准备了喔~”
被赵文和送回铺子,吴邪觉得自己的人生越发地脱离了常识。穿越回古代、去阴间游历顺便观赏人神单挑上古神祇,以及……看看被摆在茶几上的那盆小小的仙人球,吴邪笑得很无力。
熟悉的温度从背后靠上来,手臂环过细腰,收紧。冰凉的嘴唇贴上颈窝,牙齿一下一下地缓缓啃咬着锁骨,电流沿着脊柱窜过。
“小哥,别闹……”吴邪挣扎了两下,无果。
“我想要。”张起灵的口气不容抗辩。
“仙、仙人球在看……”
“那就去楼上。”
当王盟来开店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家失踪多日后精神憔悴的老板和虽然同样失踪多日但神清气爽的二老板。
“老板们回来了啊?”王盟招呼着,一眼看到茶几上多出个以前没见过的小花盆,“老板,这盆小仙人球哪来的? ”
“我生的。”吴邪黑着脸,言简意赅。
听到如此劲暴的答案,本质上还是个平凡小市民的王盟终于在瑟瑟寒风的吹拂下僵化石化进而风化……
【丁克生活已经结束,育儿生涯才正要开始……】
番外《赵文和x杨云番外·春风不度》
杨云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认识赵文和的。只是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和他成了点头之交。
漆黑的发、淡金的瞳,白衣白氅的西方鬼帝姿容俊朗,神憎鬼厌。
“西方赵帝君又看上了个新鬼,半道截了来,留在帝宫里宠幸数月,气得白无常险些越级到酆都大帝那里告状……”
“听说赵帝君前阵子又看上了楚江王跟前新晋的判官,天天往那边跑,闹得楚江殿里乌烟瘴气不得安宁……”
“西方帝君前阵子被人看见从崔府君府里给轰了出来,镇日里拈花惹草,总算给他碰在钉子上了……”
“西边那位帝君啊……”
整个鬼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有什么闲话,用不了几天也就传得街知巷闻。而其中更新换代最快的,自然就是和西方鬼帝赵文和有关的那些。西方鬼帝又看上谁谁谁了,西方鬼帝又把谁谁谁拐上手了,西方鬼帝又另结新欢了……
换汤不换药的闲言碎语每天每天不用刻意打听就自动自发地往耳朵里进,旧的倒干净了新的就跟着装满。五方鬼帝中最后一个归位的赵文和,就是这么风流、放浪得让人没办法无视,也让人没办法……尊敬。
而作为最早归位两个鬼帝之一,一贯克己的杨云自然不认为、也没想过自己会跟这个浪荡子产生什么交情。
三月初一,楚江王的寿诞,宴席上觥筹交错酒气冲天。不喜欢跟人交往的神荼霸着个角落自斟自饮,稽康抚琴,有着一张妖孽般美丽容颜的杜子仁满场乱跑着找人拼酒,杨云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浅酌慢饮,心里却惦念着书房里尚未批完的卷宗。
“北方帝君的模样还是这么严肃。”有些轻佻,但绝称不上是轻浮的男声在跟前响起。
杨云抬眼,发如墨染、瞳似淡金,白衣白氅的俊朗男人笑得轻佻浮浪、神憎鬼厌。
西方鬼帝赵文和。
“赵帝君。”杨云点点头,没打算热络地套交情,但也没打算避之如避洪水猛兽。
淡金色的眼睛一瞬间张大又还原,风评差到无以复加的西方鬼帝笑意绵绵地举杯敬酒:“承蒙北方帝君不弃了。”
杨云回敬。其实心里有些意外,他听得出赵文和的意思,那人,在谢自己对他没有偏见。其实偏见这东西,没有好恶便自然不会存在。他杨云,只是刚好缺乏而已。
“众生百相,赵帝君不过是比旁人更随性些。”
言止于此,酒到杯干。
此后两人的关系也没再亲近,偶然见了,点个头,问个好,擦肩而过,再无交集。
偶尔稽康过来喝茶,言谈间提到西方鬼帝,传闻不止一次被勾引了文书的中央鬼帝咬牙切齿:“赵文和那个祸害!到底谁准了他归位的!”说着就有点迁怒地瞪着杨云,“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个什么货色,亏你还能面不改色地对着他。”
杨云无动于衷,吹开茶碗里漂着的浮沫,浅啜:“他并未不知分寸。”
一句话堵得稽康险些吐血:“你好!敢情屡次被他勾引了文书的人不是你。”
杨云愣了愣。确实,十殿阎王也好、五方鬼帝也好,甚至加上酆都大帝,整个阴间,没有被赵文和勾引过下属的,除了西方鬼帝自己那边,就只有他这北方鬼城。思及此,一向紧绷的嘴角挑起个浅浅的弧度:“他确实并未不知分寸。”
稽康当场拂袖而去。
再次见到赵文和的时候,杨云想起了当日拂袖离去的好友,不知怎的就对西方鬼帝开了口:“以后尽量少往他们三个那去打食罢,毕竟是同僚,因为这些弄得仇人一般又何必呢。”
说完,才发觉了自己的唐突。正想着该说些什么来缓和一下,对方却已经淡淡地应了声:“是我浅虑了。”
说完,点头,问好,擦肩而过。
数月后稽康再来访,谈及赵文和,中央鬼帝笑说那人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不再四处勾引各家鬼帝的下属,虽然十殿阎王那边还不得消停,但好歹几个鬼城安靖了下来。
杨云神色淡淡:“我就说他知道分寸。”心里想的却是,这个人情自己是欠下了。
正月初八,阎罗王寿诞。筵席上,酒至微醺的西方鬼帝举杯走到杨云面前,敬酒。
对人一向疏离的北方鬼帝破天荒地在自己旁边让出了个位子。
多少人被这一举动吓掉了杯子。
赵文和落座,浅笑,淡金的瞳里水光迷离:“北方鬼帝的清誉……啧啧,这下可要不保了……”
杨云神色自如:“我要他们帮我保着了?”
赵文和笑意更盛。
“听说近来黑白无常总是勾魂不到?”闲谈间,杨云忽然想起最近时常听到的传闻。
赵文和勾起唇角:“我不会误了他们投胎。”
杨云一愣。
赵文和也一愣:“北方帝君没发现?他们勾不到的都是些俊美青年……”
杨云恍然,跟着点头:“我知道你有分寸。”
那一夜,醉酒的西方鬼帝是被清醒的北方鬼帝送回嶓冢山的。
此后日子一年年地过,北、西两方鬼帝的感情没有变得更好也没有变得更坏,依然是无关风月、不痛不痒的点头之交。
中央鬼帝稽康因为这个也跟杨云探讨过,明明是那么喜欢拈花惹草的一个人,到底又是怎么才能对着俊美无筹的杨云还没有半点非分之想的。当然,结果自然是被杨云用无趣的回答堵得哑口无言。
倒是另一个当事人在听到传言之后,开始在各种场合似有似无地表现着对中央鬼帝的一片倾慕,直到稽康忍受不了地跑去跟北方鬼帝抱怨,才被点醒了是自己祸从口出。自此中央鬼帝稽康、西方鬼帝赵文和交恶。
偶然杨云跟赵文和提及此事,西方鬼帝便眯起他淡金的眼笑得兴味深长:“反正稽康也从未看我顺眼过,交恶便交恶了。”说着话锋一转,做出了个泫然欲泣的模样,“难道北方帝君要因为好友而从此与我割袍断义?”
杨云被冷得发笑:“不会,他是他,你是你。”
赵文和也笑:“就知道北方帝君最为豁达。”
杨云笑一笑,却注意到在其余几个鬼帝里,赵文和唯独对自己不会直呼名姓。
对杜子仁直呼其名是因为关系亲近,对稽康是因为关系差劲,对神荼是因为没有关系……独独对他,一口一个帝君地谦和无比,难以琢磨。
对此不解的不只杨云一个,杜子仁也曾好奇询问,西方鬼帝却笑着反问:“为何我不能称他帝君?”南方鬼帝哑口无言。
后来有多事的把这话传到杨云耳中,一贯冷淡的北方鬼帝俊美的脸上无悲无喜。
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西方鬼帝多了个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