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知道了前辈。”
狼孩子乖乖答应了。
当晚。
“师父,我回来了。”
“嗯,吃饭吧,诶?你的头发怎么水淋淋的?”
玉孤有些疑惑。
“我去水潭里洗了个澡。”
“那里水凉,小心别着凉啊。”
“我记住了,师父。”
师徒一夜无话。
自此以后,狼孩子就常去玉燕处请教学武修行方面遇到的问题。
玉燕脑袋活络,不似玉孤般朴诚,连授徒风格也都是和姐姐截然不同的,专门挑关窍处点拨,往往狼孩子在修行时有何不明处,百般思考无果,经玉燕寥寥数语便即茅塞顿开。
有双玉两个好师父轮流点拨,互相补充,狼孩子的修行当真是只能用一日千里来形容。
虽只半师之谊,但狼孩子对这位“隐居的前辈高人”着实如对师父一般孝顺,时常带些山鹿野雉之类带去,玉燕那里虽然没有炊煮之物,但是狼孩子带的都是熟食,倒也无碍。
狼孩子的馈赠让玉燕又有了充足的营养补充,似此三五七个月,玉燕重新又养的白白胖胖,仍旧美貌倾城。
不过玉燕是个有心眼儿的人,知道自己跟姐姐除了肤色有异,五官却是一般无二的,她怕狼孩子起疑,于是想了一个小小托辞,以面具示人,不再以真容和狼孩子相见。
狼孩子虽然自小和狼群生活,于杀伐上并无犹豫,但是从没有那些坑人害人的花花心思,也并无什么防人之心,因此被玉燕轻松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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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玉燕已经被困在山腹中五十七年。
玉燕是有修行的人,中封灵窍之术后无一日不尝试运功吐纳、解术逃生,往往无功而罢。不料这一日她晨起习惯性的似往常般运气吐纳时,却感觉到体内内息流转虽然依旧涩滞,但已经有了封印松动之象。
体内封印松动,玉燕有喜有忧。
喜的是封印松动,脱困有望——五十七年牢狱之灾,玉燕实在是受的够够的了;
忧的是六十年期限将至,自己的死日就在眼前——姐姐肯定不会等到自己修为恢复再除了自己,徒增波折。
玉燕正愁时,水声响动,狼孩子到了。
“前辈,我给你带了点东西。”
狼孩子热热乎乎的打完招呼,把背着的东西放下了。
玉燕一看,原来是一只熏野猪腿,几条风鱼,两串粽子用藤条捆着,十数个一串——上项东西都用蕉叶扎好了,不曾进水。
“说吧,今天在你师父那里学什么没听懂了?”
狼孩子听玉燕这么说,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最后还是厚着脸皮道:
“前辈真是慧眼如炬,一猜就着。”
原来这几天玉孤正教江湖门派鉴,诸门皆说,单单跳过禾疆洛家不讲,狼孩子好奇问师父,玉孤只是一句“以后讲”应付了事。
师父越不说,狼孩子越好奇,所以今天来问“隐居高人”来了。
玉燕一听,心下了然。
也不怪姐姐不愿说洛家。
一则,洛家那家学实在难说:
狼孩子虽然已经是二十来岁的大姑娘了,可是她成长于山野之中,身边除了师父没有别人,她自己又醉心于习武学道,人道一些儿不懂,那“欲乐双运道”是双修合和之术,你让玉孤怎么说?
二则,洛家和长春宗之间的恩怨纠葛实在是错综复杂:
说是仇家吧,长春宗宗主无名师父对洛家的前代家主、洛金堂的姐姐一往情深,洛氏三姐妹无一不对无名师父有情,洛玉堂和洛明堂为无名师父而死,双玉在中委之战时救洛家于危难之中,让洛家得免灭族之祸;
说不是仇家吧,洛玉堂因洛明堂、洛金堂而死,无名师父一直深恨此事,对洛家并无好感,洛明堂j□j了小玉孤,直接导致多年后玉燕为复仇害的洛家孙一辈的孩子洛囡囡惨死,坏了洛明堂的修行、让她永世不得超生,无名师父之死更是因为洛家……
这样剪不断理还乱的恩怨情仇,让玉孤怎么说?
就算玉孤能说清楚,狼孩子那么单纯的孩子,能能理的清这些么?
所以洛家这一部分,玉孤实在不好讲。
玉燕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看来,这是我的机会来了。
“狼孩子,你可想了解洛家的事和武学术法?”
“想!”
狼孩子两眼都放光。
玉燕故做沉吟:
“若说你都问到我了,作为你半个师父,我本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是偷学别家武艺和私授他人之徒是江湖大忌,这洛家的武学又自成一派,要是我教了你,你练的时候被你师父看出来,定然怪我,这便如何是好?”
狼孩子连忙接口:
“前辈放心,只要你教了我,我一定偷偷练习,绝不让师父看出来。”
“唉,也罢,谁让你是我半个徒弟呢?我就教与你吧!”
“多谢前辈,多谢前辈!”
狼孩子乐的满地乱蹦。
玉燕于是细细讲解,不提。
宅二书中暗表,玉燕教的“欲乐双运道”,跟洛家的“欲乐双运道”,其实根本是两回事。
洛家正传的功夫,讲究的是气息循环,各得其利,互采互补,互不相伤;而玉燕教的东西,只有采补之能,并无互补之效。
洛版的“欲乐双运道”最重循序渐进、细水长流、讲究水磨功夫,以免伤身;而玉燕教的东西呢,不触发则已,一旦触发,对方不到油尽灯枯,功夫想收都收不住。
简言之,玉燕教给狼孩子的这套法诀,对己对人,都没有一丝好处,纯粹就是个两败俱伤的陷阱。
玉燕的险恶用心,狼孩子如何得知?
她满心欢喜的记下了这套法诀,最后还给玉燕磕了两个头才欣然离去。
狼孩子是个老实人,想着不能让师父知道自己偷练欲乐双运道,每次都是躲到野外偷偷练习,日日行功不辍。
练此功之初,狼孩子还不觉得什么,等她行功一年有余,一切开始不对劲了。
那狼孩子是个二十多岁的姑娘,各方面均已成熟,再练了这样催动j□j的功夫,自然而然某些意识就要开始苏醒。
须知欲乃情爱之发端,狼孩子渐知人事之时,便是她情窦初开之日。
狼孩子对自己的师父玉孤开始有了一些说不清楚的感情,她不知道这感情从何而来又是什么,她只知道自己见到师父就会心跳加速,面红耳赤,一起吃饭连头都不敢抬。
狼孩子开始怕见师父,可是不见,又忍不住想她。
“我这是怎么了?”
狼孩子问自己——她太单纯,还不能理解这种复杂的情感。
狼孩子的变化并没有引起玉孤的注意。
她太忙了。
眼看一甲子之期将近,宗门诸典还没整理完毕,为师父写的书也没写完,连狼孩子也没能力独挡一面,玉孤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
等到玉孤注意到狼孩子的变化,一切已经恶化到难以收拾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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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燕受困第五十九年,夏,夜。
天气闷热难当,雷声隐隐,暴雨将至。
玉孤正在灯下奋笔疾书,忽然感到有人看着自己。抬头一看,原来是狼孩子站在门口,脸色潮红,目光灼灼。
“怎么了?这么晚还不睡觉,脸怎么这么红?”
玉孤疑惑。
“师父……我……我难受……”
狼孩子气息粗重,说话都不顺了。
“怎么了?怎么了孩子?”
玉孤看她这样有些慌了,连忙放下手里的笔起身过去探视。
不等玉孤走近,狼孩子已经立足不稳,腿一软,跌倒在门口。
玉孤三步并做两步走到近前,蹲下伸手探向狼孩子额头。
“好烫!莫非是感染了风寒?”
玉孤被狼孩子滚烫的体温吓了一跳。
一双手抱住了玉孤的腰,紧紧的。
狼孩子感觉到玉孤的气息,猛然冲进师父的怀里,小猪一样的乱拱着。
这突如其来的一扑把毫无防备的玉孤推倒在了地上。
她没想到狼孩子会忽然如此。
年轻的双唇猛然覆了上来。
凶猛的,莽撞的,如饥似渴的,青涩的。
这几乎算不上一个吻,根本是完全顺服于本能的乱啃——玉孤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嘴唇在刚开始那实实在在的一撞之下破了皮。
两只急切的小爪子在玉孤的身上胡乱的摸着,不分青红皂白一顿狂抓。
玉孤先是怔了一会儿,随后一个兔子蹬鹰把狼孩子踹了出去。
红着眼的狼孩子在空中一个漂亮的拧身,干净利索的落到地上,停都不停,马上又粘过来。
玉孤颇费了一番功夫才把一点儿也不老实的狼孩子压制在地上:
“你到底怎么了!”
狼孩子对师父愤怒的质问充耳不闻,不停的挣扎着,四肢乱动。
玉孤不得以冲着狼孩子的后脖子打了一下,这才让她老实下来。
把狼孩子抱起放在床上,玉孤拿起狼孩子的一只手,认真的号着脉,号完了了脉又进行了一系列的检查。
玉孤的脸阴沉了下来——不用问狼孩子,她就知道一切是谁搞的鬼。
“玉燕,你给我滚出来!”
玉孤的声音和态度,证明她现在正处于极端的震怒当中。
“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啊?”
玉燕阴阳怪气的从石室里踱了出来,衣冠不整。
她的气明显也不大顺——任谁大半夜睡的正好就被人从被窝里搅起来,他的气都不会顺到哪里去的。
“别装傻!那孩子的功夫是不是你教的?你快把她害死了你知道吗!你为什么那么做!”
玉孤暴跳如雷。
玉燕明白了,事机不秘啊,自己坑人徒弟这事被人家发现了,这位明显是兴师问罪来了。
既然都被揭穿了,她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了:
“是我教的,你想怎么样?你问我为什么这么做?我告诉你,因为我想走!我想离开这个鬼地方!这个吞噬我六十年青春的鬼地方!”
“那孩子怎么你了?你教她这样歹毒的功夫?我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