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失守,元平公主殉国虽会让我有点儿难过,不过我还有兰若。等孤竹国大军打了过来,我就和兰若坐在高处,看着你们一个个死掉,然后我和兰若便回到山中,活个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
言罢我便转身朝宫殿大门走去,不慌不忙地踩着步子往外走,身后一片寂静。他不会动我,我堵得就是夏征不相信后面躲藏着的犹豫。他想要长生不老药,他想要兰若。
等及我只差最后一步就要跨出乾仑宫,皇帝便忍不住开口唤住我,“仓央飞雪!你先给出长生不老药朕便答应你出兵燎儿关,你必须答应。”怕是自知自己的身体坳不过这个夏天,夏征首先要了所谓的丹药想保住自己的性命。
我高昂着头,带着自认为宽厚的笑容转过身看向面色的确难看的皇帝,点头道:“好,你下至派兵吧,一会儿我便让人将制成了的长生不老药送来。”
说完,我扭头就走,不给皇都老儿反悔的机会,没有长生不老药,暂时让人精神百倍的丹药应该有吧。
一路畅通无阻地离开皇城,回到了和墨雪约定碰面的客栈门口,就看到墨雪背着身,望着远方,单薄的身影倍显寂寥。两批准备拿来往死里跑的大宛马也很安静地拴在柱子上。
“墨雪。”我轻轻唤了声,墨雪听到就转过身看着我,也不问我有没有成功说服皇帝,只是冷淡道:“得到消息说四皇子镇疆几天前便亲率三千轻骑赶往燎儿关,已经行至赣镇,日夜兼程估计五天就能到,两万重骑压底跟在后面,到燎儿关需要十天。”
我憋着嘴算了算,从京陵到燎儿关,和墨雪两个人快马加鞭也得要上四天,而夏牧需要五天。皇帝要发兵多半是抽调离燎儿关相对较近的背水城和凉城,这两个城到燎儿关,就算现在发兵也需要七天。
虽不是彻底放心,但是既然皇帝答应了,那么燎儿关就极大可能会被守住。背水城和凉城离燎儿关不过几百里,而且有大量的驻军,少说也有二十万。再加上夏牧的三千轻骑,两万重骑。燎儿关是个易攻难守的关卡,在燎儿关外平坦的荒原,骑兵的力量会很大,孤竹国的骑兵又不多,特别是重骑,打这场仗,不难,但前提就是骑兵到达燎儿关。如今,我只是怕燎儿关不能守到援兵到来的那一天,怕毓阳不肯离开燎儿关。
我随意的骑上一匹马后忽然想起答应了皇帝要给他的丹药,“墨雪,你有没有让人暂时身体强健的药?”
“丹药?”
“对,回光返照的那种也行。”
墨雪也上了马后,细细想了想,迟疑道:“沁月有给我一种让人身体舒畅的药,不过反噬很大,不到迫不得已是不用的。”
“现在就是迫不得已的时候,药效能支撑几天?”先蒙混过去再说。
墨雪摸着马的鬃毛,环顾了下四周才道:“七天,七天后就要出现反噬的状况了。”
马头一甩我便向燎儿关的方向疾驰而去,也不再顾及有尾巴,朝还停留在原地墨雪叫喊:“给那皇帝送一颗去,我先去燎儿关。”
马蹄溅起的灰尘如浪,我心急如焚地奔往燎儿关,只希望燎儿关而坚持住,能让毓阳…
☆、第80章
几天在马上颠簸的奔驰后,满脸风尘的我终是在第四天晚上便到达了进燎儿关前的关卡。从夏国里面向外进入燎儿关,守着通往燎儿关的守将原本是坚决不答应的,后来急的我要杀人时,关卡的总参书看到我,犹豫了一会儿,便力排众议让固执的守将给我开了门。
赶路之余我抽空向总参数点头致意后便扬长而去,站在城墙上的总参数朝着远去的我大吼:“蒙大人!只有你才配得上是元平公主的驸马!”
总参书的话让我心情好了那么一下,因为过了关卡,我便到了燎儿关。四处一片漆黑,惨白的月光照在荒无人烟的城中更为死气沉沉,连犬吠声都没有,关中的百姓应该被赶到安全的地方去了。没有听到拼杀生,没有看到火光,血腥味偶尔会随着空气吸入鼻中,不久前应该才打了一仗,现在多半还在僵持。
趋着就快吐白沫倒地身亡的马小跑着奔往燎儿关的城墙,而城墙外,就是孤竹国的几十万大军。
越往前行,血腥味月中,人也越多,受重伤的将士躺在简陋的木板上,扫来扫去也就三个燎儿关配的军医和六个燎儿关大户才养的方技在成千个伤兵里窜来窜去,忙得不可开交,□乏术。
为了避免马踩伤遍地倒坐的伤兵,我擦擦额头稀薄的汗下了马。站在当口的一伤了腿小兵瞧了我半天,一瘸一拐地攒过来,看着我怕生生道:“姑娘是…蒙…蒙大人?”
我点头不语,然后小兵红着脸,眼睛到处瞟就是不看我,支支吾吾道:“驸马…公主…”
小兵连话都不说完就指着一间里城墙很近的屋子,我心感不好,将马缰交到小兵手里便奔了过去,等远离小兵老长一截了,模糊的听到小兵的嘀咕声:“原来驸马大人真的是女的啊。”
我胸口就像摆了一口打鼓,离小兵指着的小屋越紧,大鼓就敲得越快越重,步子也变得越沉。掀开帘子迈进屋子的第一步就看见满屋子的人。护卫,守将,第五寒川,念尽欢,沁月以及断了一臂的屠城。除了很久不见影子的龙冉,该在的不过在的都窝屋里。
听到有人拨开帘子,众人纷纷回头,看打我后神情有轻蔑,各是不一。
有惊喜,有恨意,有轻蔑,又诧异,对于不必要的人我也无动于衷。绕过满是人的堂厅,疾步走到里屋,很不客气地撞开挡在床前的大夫,在大夫的怒视下,我看到了一堆染血的铠甲扔在床边,脸色煞白的毓阳躺在床上,暗红的血迹沾黏在里衣上,小腹上伤口处的肉向外卷起,看上去就是被一刀划开。虽然流血不少,但是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稍稍松了口气的我顿时怒气滔天,是为了砍杀毓阳的敌军,是为了不知死活冲在前面的毓阳。
捏紧了拳头退到右侧,被撞开的大夫才得以上前继续为毓阳诊治。里屋外的几个人也跟了进来,除了那个对我颇为不屑的守将,其他人都对我施了个礼,然后默不作声地站到一边。
手上有很长一条伤疤的守将用鼻孔看着我,粗着嗓子相当不敬道:“你这个罪臣来这儿干什么?虚凰假凤。”
念尽欢指着守将便嗔骂怒喝:“放肆,哪儿轮到你一个小小守将对她指手画脚,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废了你!”
“你说什么?!”守将登时炸了毛,两个同样脾气不好的凑到一块儿吵得里屋乌烟瘴气。我冷眼瞪着念尽欢和守将,“滚出去,别吵到毓阳。”
两人均是被我突然的低声呵斥吓了一跳,念尽欢很识相的朝守将哼了声便出了里屋,那个守将还想说什么就被脸色难看的屠城拖了出去。
军医给毓阳止住血,检查后没其他大碍,我才眨着眼叹口气,坐在毓阳的床边,看着熟睡亦或昏迷的毓阳,有气没地儿撒。
摸着毓阳的脸蛋,我这才发现毓阳的头发虽有些凌乱,但仍看的出是盘着的,这是以嫁人的少妇才疏的发式。
哎,毓阳这么做想表明的,我又怎么会不知道。
“沁月,给我准备吃的,三个人的量。还有茶水。”
沁月即使不喜欢我,也是领命地退出屋子,找我说的去准备食物。她会这么听话,一定是毓阳吩咐的吧。等沁月都出了门,我才想到我还需要的一样东西,朝屋外喊道:“沁月,给我你给墨雪那种药!”
收回摸着手毓阳脸的手,探向毓阳的手紧紧握住。
毓阳,我一定会回来,回到你身边。
我会回来的…等我…
一道熟悉的声音伴着我内心的话语出现,眨眼又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好像,以前说过这句话…我以前,说过吗?
甩甩头便不做多想,因为沁月领着几个士兵,已经神速地将我所需的食物端了上来。两大盘的厚饼子,一盘大陀的牛肉,一小木桶的米饭,一大壶水站在堂厅。
我心底笑了笑,这算是优待吗?这些食物够五六个士兵吃两顿了。
我替毓阳理了理额前散乱出来的发丝,便出了里屋,在一个士兵端着的铜盘里简单地洗了洗手,擦干后便坐在桌前,等沁月他们摆好后便开始大快朵颐。
这会不会是我最后的晚餐呢?
苦笑一声,认为自己是想太多了。这种有去无回的事,自己还经历的少吗?
一顿饭下来,很是满足地拍拍肚子,就像很久没有吃的这么舒坦了,嗯,有毓阳在身边就是不一样。
沁月屏退其他人站在我身边有些踟蹰,我知道这是为了什么,向沁月摊开手道:“给我吧。”
沁月一会儿视死如归的表情一会儿左右不定的表情在脸上交替,手紧紧拽着袖口,我看都快拽烂了,安慰性地道:“我知道服用这种药反噬力很强,放心吧,要是毓阳知道了,你就跟毓阳说是我抢你的,毓阳就不会怪你。”这种谎话连我都不信,权当给沁月说服自己把药给我的借口。
“可是,你一个人就算再厉害也打不过几十万大军啊!”沁月似乎很难理解我的想法。
我咂咂嘴,一脸无谓道:“那是你不知道我究竟强到那种程度。”而这种力量,则是拿生命做赌注。
看着沁月纠结的表情我也不急,不一会儿沁月便一狠心,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猛地砸在桌子上,幸亏瓶子好才没碎掉,“这东西我只炼了三颗,我,屠城墨雪一人一颗,驸马还是小心用吧,能不用就不用。”
我笑着下收下瓶子,沁月盯了我一会儿便飞奔出了屋子,此时屋里就剩我和躺在里屋的毓阳了。
由于怕触到毓阳的伤口让伤口裂开,或是让毓阳伤口感染,我很自觉地靠着毓阳的床睡觉,这是许久不安的睡眠中第一次好觉,可惜好景不长,还没来得及睡饱,鸣金声便透过屋子捣毁了我的睡意。
我揉了揉眼,站起来探身,在毓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