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便主动端了起来,略带撒娇的哄着,“姐,就一口嘛,一口就够了,妹妹保证不再逼你,好吗?”
静枫为难地看着放到了自己唇下的药,心想,这也是碧曼的一番心意,瞧碧曼的脸色的确是有熬夜的痕迹……心便暖了。
“那我就喝一口吧。”她端过那药,张嘴就想喝。
“夫人,不行啊,小姐交待过的,你不能随便喝药的。”锦夕一急,伸手就去推药,没想到力道过重,那药就这么被推落了地,发出声响。
圣姑僵在了原地,头低低的,双眼死瞪着地上被撒落的药。
可是,她的周遭却刻意的营造出一种气馁,暗淡的气息,甚至还抽噎出声了……
锦夕微微一僵,有些不知所措。
静枫倒是站了起来,拉住碧曼的手。
“还有吗?我喝。”
闻言,碧曼这才抬起头,露出带着泪意的笑容,“姐……”
“我喝,你啊,都几岁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姐瞧你这样都仿佛回到了十五岁……”她无奈的摇着头,喝下了宫人再次端来的药水。
“可不是,以前咱俩可是全天底下最亲密的姐妹了……”碧曼将脸埋进了静枫的颈间,露出阴冷的狠笑。
很快的,她便会永远的把这个姐姐变成永远怀念的……死人了。
哈哈……这样的笑声,她不知在心底里笑过多少次了,总算有了开始,很快的,她便能让这个姐姐死得悄无声息……干干净净的了。
“锦夕。”碧曼的眼底闪过一抹嫌弃后,便轻轻的将静枫推了开来,“姐姐的身体弱,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很体贴的交待着,不仅如此,她还多说了几句要锦夕照顾静枫时该注意的小细节,听在静枫的耳里,自然是满满的感动在心。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圣姑的那碗药汤,只需一口,便能给她带来致命的伤害。
嘉艾回到宫里后,静枫正好也从圣姑那里回来。
“小艾。”静枫露出慈爱的笑容,伸手便拉住嘉艾的手,“你回来得正好,我替你做了件衣裳,你穿穿看合不合身。”
静枫欢心的拉着嘉艾便往里走,嘉艾本想挣脱,可不知为何,看着静枫那单纯的笑容时,便由着她了。
静枫走在前头,一时不察的踩中了块石子,眼看着就要摔倒,嘉艾眼明手快的反手握住她的手腕。
“你没事吧。”她大步往前,将人扶了起来,食指正好按住了静枫的手腕。
她微惊,眼神变得凌厉了起来,猛回头看向了锦夕。
“锦夕,刚才圣女吃过什么了?”
锦夕眨了眨眼,不解地回答,“没有啊……啊,对了,圣姑,圣姑说是给圣女熬了什么难得的补药,圣女本来不想喝的,可是圣姑一直卖弄亲情的,圣女就心软的喝了一口,就一口。”
☆、作茧当自缚【4】
锦夕强调,这一口就只有一口。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静枫不解的站稳脚,有些状况外。
嘉艾不由分说的便将人拉进了殿内,“锦夕,去把我的针包拿过来。”
她把住静枫的脉门,静静的感受着脉博处传达来的信息,跟着又认真地观察着静枫的脸色。
她的脸色看起来比出门前要红润很多。
是健康的颜色,但是未免也太过于红润了些。
静枫的身体受毒障影响,体内还有细微的毒渍,是不可能有这样红润的颜色。
看上去太过于正常,反而显得越发的不正常了。
她眼神一利,看来圣姑还学不乖。
看来她没有动作,圣姑就以为她会将过往的帐清空,那样的话,圣姑就太天真了,她冷冷一笑,打开了锦夕针包。
“嘉艾,你怎么……这样子笑?”
突然,静枫略显疑惑的问声响来,嘉艾从冥思里抽身,朝静枫露出一个浅浅地笑容。
“神经抽搐,不用在意。”
圣女一怔,这是什么解释?
“……”锦夕的眼角抽了抽……像这样才叫神经抽搐吧,小姐的心思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了。
“圣女,我现在要为你针灸,你先不要动。”嘉艾取出银针,另一只手在静枫的指间找着穴位,尽管心里有些疑惑,但还是乖乖听话。
嘉艾不会害她的,既然说是要针灸,那一定是在替她清除体内的余毒吧。
她放心的将自己交给了嘉艾。
嘉艾凝神,下针的时候又快又准,圣女的那一口药一定有问题,在还不清楚那药是什么成份时,就不能让它融化在静枫的体内。
所以,她现在的下针的目的是——
“小艾,可以了吗,我肚子有些难受,恐怕得先去一趟茅房……”静枫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嘉艾见要的效果已经达到,起针收好,淡淡地点头,“去吧,已经可以了。”
静枫离开大殿之后,嘉艾的眼神瞬间凛冽了起来。
圣姑,看来是安逸的日子过太久,又想找刺激了,既然想玩,那她就陪她好好玩玩。
嘉艾露出一抹冷绝的笑。
夕阳似火,晚霞如枫,皇宫花苑,有一佳人,傅牧长清远远地便看见站在御花园里的嘉艾,不禁露出一抹温柔的笑。
“小艾,朕有事来晚了,向你致歉。”他笑得略略的有些腼腆,似乎有些紧张。
嘉艾转过身来,倾城之姿在夕阳映衬下,越发的美艳绝伦。
她明明有张与静枫一般的脸,却散发出完全不同的光芒。
段嘉艾是耀眼的,在傅牧长清的心中,是无所不能的仙女。
“无碍。”嘉艾拧了拧眉,他是皇帝,事多是自然的,也没什么好怪罪的,再说了他们要谈的事,才是主要的,不必为迟到这点小事计较。
“今天朝上你与众大臣可说清了?”她直截了当的挑重点问。
“那些文臣们食古不化较为不同意,不过以大将军为首的众将士倒是都没有异议。”说到这里,傅牧长清略感兴趣地挑眉说道。
☆、作茧当自缚【5】
“铁钢山铁副将军更是头一个站出来赞成废圣女制的,他说打扙靠的不是女人的力量,而是自己的能力。身为堂堂男子,若把一场仗的胜负取决于女人身上,那是天底下最可笑的事。”
“据说他是与你打了一仗之后,才有了这样的感悟。”说到这里,他饶富兴味地看向了嘉艾,语带调侃。
“朕倒很希望自己能亲眼看见那一战,必定是相当精彩的。”他双眼泛着光芒,目不转睛地盯着嘉艾的脸。
那是……爱慕的眼光。
如此的热切,如斯的情谊,毫不保留的就这么呈现了出来。
嘉艾被他那样看着,竟还能若无其事的忽视那充满暗示的双眼,只听得她的声音凉了几分。
“那么,结论呢?”她关心的只有这个,她此行的目的也只为了这一个。
见她如此冰冷的无视自己的情感,傅牧长清是失落的,他窃以为嘉艾愿意帮助自己,多少有点私情的关系,没想到到头来,当真只是为了要摆脱圣女身份的。
“文臣那边,傅昭元的一番言论最终说服了他们。”
“所以,这事算是解决了?”
傅牧长清点了点头,心底却也有些落寞,或许是因为,事成她则将会离去,所以其实他私心不想事情就这么结束。
只是,有很事情,早在一言一行之间便已经是注定的了。
段嘉艾对傅牧长清,从来就不是那样的心情。
可,即使如此,傅牧长清还是想为自己争取一次。
“嘉艾,我能请你当我的皇后吗?”
嘉艾一愣,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而又有礼地的这样问。
良久,她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傅牧长清,从我认识你的那一刻起,你就在为爱而努力,这样很好,不过……我拒绝!”
傅牧长清还是有些失望,有些难过的,不过……他回以同样的笑容。
“虽然有些难受,不过……总算是没有遗憾了。”
嘉艾却是看着天边那逐渐坠落的余阳,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圣真国的圣女制度,将不再与我有任何关系。”
她转过头去,“皇上,圣女失贞也受到相应的惩罚,若不是因为她有忠心的婢女文绮,替她受了罪,现在死的人就是她。”
“这些年来,她虽没有亲身受罪,却是眼睁睁看着别人为她而受折磨,为她爱死,这对于一个人来说,是最残忍的惩罚……”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傅牧长清打断了嘉艾的话,“朕不会再追究静枫的责任,并允诺你随时可以把人带走。”
这样一来,所谓的圣女,将也与静枫没有任何关系了。
那么接下来,这圣真国里,就只剩下圣姑……这笔帐,不找她双倍讨回,她就不是段嘉艾。
风起,尘落,她弹去身上的落花瓣,挂着残忍的笑,消失在傅牧长清的视线里。
她那个笑容,嗜血味浓,踏着报仇的气势,那样的张扬而明显,傅牧长清岂会感觉不出来。
不过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作茧当自缚【6】
灵花楼内,圣女又在苦心钻研她的毒药,用来对付圣女静枫的毒药。
这种毒药是她花了好些天才找到尚毒秘方,用大锅煮一锅十虫十毒汤,是以百毒之□□鹤为汤底,十种毒虫、十种毒花为药引下去熬制而成的。
这种毒药,人一旦喝下去,就会给人气色红润,精神焕发的错觉,实则是会慢慢的掏空人的里子,让服毒的人死得消无声息,没有任何的痕迹。
静枫那个贱女,有那么强悍的女儿撑腰,每天笑得那么的恶心,那么的虚伪,叫人看着就反胃,恨不得杀了她……
圣姑握紧了手中舀汤的长柄汤匙,整个人陷入疯狂的仇恨当中。
自她有意识以来,静枫就用她那虚伪的假相蒙骗了所有人,让所有的人都喜欢,最后就连圣女一职,都让她轻松的拿走。
历代以来,圣女都是经过严选得出的,不管圣女一脉下来有几个女儿,都是要竞争而成的,可是到她这里……居然连竞争都不用,就这么内定了静枫。
这对她来说,是奇耻大辱。
她碧曼,美貌、才智,有哪一点比不上静枫,凭什么静枫就该那么理所当然的成为圣女?
这份不甘让她心底原有对静枫的恨更加的炽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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