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呼喊声让慈郎不经意地抬眼看去,捕捉到的是红和蓝两种颜色——
“侑士——我们又赢了耶——”红发的男孩冲去抱住那抹深蓝,脸上的笑容很灿烂,很刺眼——
被深深记在心中的笑这时是对着另一个人,这让慈郎轻捂着发痛的胸口。
“芥川慈郎,你是蜗牛吗?用爬过来的,啊嗯?”调侃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慈郎回过头。
是那个让他来网球社的人——
慈郎不知道说些什么,他的心还泛着痛。
他看见那人伸手拉住他的,要往网球社内走。
“我不会参加网球社——”慈郎没动,使劲拉回自己的手,有些生气地看着眼前的人。
“我不想参加任何社团。” 丢下这一句,慈郎转身离开。心里有些奇怪那个人居然没有阻止他,他甚至听到身后有着轻笑声。
但是他不想理会这么多,那抹蓝和红像针一样扎着他的胸口——
慈郎神情疲惫地回到了家。
嘴角是维持着一个弧度,但是却没能传到眼眸。被告知家人都去参加宴会,慈郎也只是习惯地淡笑着点点头。
“慈郎少爷,你想吃些什么?”一个胖墩墩的妇人从厨房走了出来,心疼地看着纤瘦的小少爷。
“高桥太太,麻烦帮我下一碗面,好吗?”对着这个和蔼的妇人,慈郎泛出进了家后第一个真实的笑。
“那慈郎少爷先去换换衣服,然后就下来吃面。”高桥太太对于这个安静的少年总是感到怜惜,他原本是那么快乐,阳光,总好像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啊,现在却——
“谢谢高桥太太——”慈郎温驯地点点头,走上了楼——
什么时候才能找回他的阳光?
管家是冷着脸叫醒不小心睡觉的慈郎的。
“慈郎少爷,面煮好了。”语气很平整,但是表情地看得出他的不悦。
“哦,好,田中先生。抱歉麻烦您了。”从床上爬起来,慈郎对着管家抱歉地说着。
“希望以后慈郎少年不要总是睡得忘了吃饭,太瘦了会让外人认为芥川家没有善待您。”管家这么说着,表情却是一脸的高傲。
“抱歉,我会记住的了。”慈郎咬咬嘴唇,还是维持着笑容。
夜晚,慈郎偏着头倚在落地窗上,仰着头看着天上零星的晶亮。
“慈郎,每一个在天上都会有一颗守护星。如果有一天,妈妈走了,还是会在你的守护星上看着你,一定要快乐——”慈郎还记得那时苍白着脸的妈妈这么对他说着。
守护星?那他的是哪一颗?妈妈,我唯一的希望都破灭了——我找不回以往的快乐了——
他唯一的希望已经不会再给他快乐了——
他有了自己另一个想珍爱的天使——
“怎么你一天到晚都在睡觉?啊嗯?”慈郎本来还趴在桌子上睡着,下一刻就被人提了起来。
惺忪地睁开眼睛 ,对上的一对幽紫的眼瞳,但是却有着毫不掩饰的狂放。
又是那个好像总是和他过不去的人。
慈郎发现他被一个熊腰虎背的人提在半空中。
“放我下来!”慈郎有点生气,他原本以为他不会对任何事感到生气的。“你为什么老是和我过不去!你是谁?我又不认识你!”
那一刻,慈郎感到背脊有些发凉。他看到那个张狂得无法无天的人盯了他几秒。
“迹部景吾,本大爷是迹部景吾,记清楚了——这个名字你一辈子都要记住——”狂妄地宣告着,叫迹部的男生示意让拎着慈郎的人放了他。
一时没有防备地摔到地上,慈郎忍不住吃痛地皱皱眉。但是却在同时被人拉了起来,抬起头,才来得及看清眼前的人是那个迹部景吾,双唇就被覆上。
很狂的吻,掺着玫瑰的香气,没有让慈郎感到厌恶,但是也绝对谈不上喜欢——
只能有震惊。
“你,是本大爷的——”五个字,从脸上没有丝毫变化的人薄唇中逸出,仿佛是定下了他的一生。然后,在被这一幕吓到的众人眼前华丽地离去——
慈郎还能感觉到唇齿间残留着那个人独特的玫瑰香气,慈郎却有想嗤笑的冲动,所有人都好像是以那种不容抗拒的语气和他说话——他就只能乖乖接受别人为他安排的命运吗?
好像一直他都没有说不的余地,那这一次也是这样吗?
慈郎本来打算对这件事置之不理的,但是他没想到那个叫迹部的人的宣告会掀起这么大的浪潮。原本总是找个很安静的地方自顾自睡觉的慈郎的生活却因为那个迹部被搅得一塌湖涂。
走到哪能里都有人指着他说着什么,他似乎成了众矢之的。好像是因为那个迹部是学校的名人,学生会长和网球部部长,也是学校白马王子的首位。这一切本来都和他没有关系,他甚至打算将那些人指指点点忽视,起码除了那诡异的五个字之外,迹部并没有其它的动作,但是最后麻烦却找上了他。
“芥川慈郎吗?起来!”慈郎正在树下睡着觉,但是睡梦中却是被人踢醒,同时头顶上出现了这个娇蛮的声音。
慈郎睁开了眼睛,好一会才回复清澄,他看见三个头颅在他眼前,低着头看着他。
空气中浮动着躁动的气息,慈郎爬起身对上这三个人。
“有事吗?”依旧没有动怒,慈郎似乎问出这句只是出于礼貌。
“你很嚣张嘛!”他平静得好似不在乎的表情让来人很不爽,强扣着不可能出现在慈郎身上的词。
慈郎没有说话,只是等着她们发难。
“你有问题啊——”带头的女生很漂亮,典型是那种被宠坏的大小姐,对于慈郎不在意料中的反应很是生气。
“请问你们有事吗?如果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慈郎对于这些刁难并不会手足无措。
“我们有说你可以走吗?”那个大小姐一瞪杏眼,下一刻却是一个甩手。
手背落在慈郎的脸上,慈郎皱眉,手劲不大,但是他还是感到脸颊微微发疼。
看到慈郎没有任何动作,那个二年级的大小姐嗤笑了一声:“本小姐警告你,别妄想去缠着迹部君,你以为一个不得宠的私生子会让迹部君认真吗?芥川二少爷。”
她的话让他身后的两个爪牙也跟着讪笑起来。
低着头,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然而慈郎只是咬了咬下唇,低低地说:“没其它事了吧?”
三个女孩都愕然,没人会被打了之后会是这样。
那三个人还想动手,却目光定在慈郎身后几秒,然后那个带头的女生带着另外两个人走了,走前还不忘丢下一句,“有病!”
慈郎低着头,但是还是知道她们走了,其实没想到她们会这么简单放过他,仰头看着蓝蓝的天,让风吹散眼眶的温润。
“慈郎。”
身后响起了这个声音,慈郎反射地回过身。
高挺的身形让慈郎觉得很陌生,脸上的轮廓也不似以前的熟悉,但是他不会忘了那一头蓝发。
他看见他走进,手向他伸出,就像那是一样覆上他的卷发,不过没有像以前一样捉弄似地将他本来就有些乱的发揉得更乱。只在在发上停了三秒,那只比以前稍大的手慢慢下滑,最后覆上他泛着红印的脸上。
“疼吗?”很轻很柔的声音,让慈郎想起以前,他曾经这么问过不小心摔倒的他,同样的语气,同样的带着心疼的目光。
慈郎将头往一旁偏了偏,闪开了他的手。
“慈郎,你变了。”忍足这么说着,脸上却是一如印象中的温柔。
变吗?是吧!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不会变的。
“慈郎,我喜欢看到你的笑容。到底发生了什么,带走了你的快乐?”忍足伸出手,看似轻轻地握住慈郎的肩,却让慈郎不得挣扎。
“忍足君,很多事都变了。别再提以前了好吗?”慈郎对上忍足深邃的蓝色眼瞳,说出第一句话。
“为什么不叫我侑士?”多年前的错过,真的所有都变了吗?
“这不再是我的称呼了——我们已经长大了,十二岁我们都只有一次。”慈郎说得很平静,却忍不住抓紧了双手。
忍足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最后放手。
“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别再傻傻地让人欺负。”这么吩咐着,忍足唇角勾勒出的温柔却让慈郎的眼眶有着炙热。
忍足的目光在他身上停了一会,终究是转身走了——
慈郎看到那个陌生的背影,他发现,这是第一次看到他的背影,向来留下背影的只有自己——
慈郎抬起来,抚上还留着他的温度的脸上,却是碰触到一手的湿润。
终究还是没能忍住——
当慈郎回到家的时候,很意外地看到了家人都在。
“父亲,母亲,哥哥,杉雅。”他很轻地打着招呼,礼貌地点着头,然后准备回房。
“慈郎!”父亲严厉的声音让慈郎收回跨上了楼梯的右脚。
“是。”他回过头,看了一眼寒着脸的父亲,很快又垂下了眼。
只消一眼,他就看清了在场的人表情。那个他称为母亲的女人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而他的哥哥刚是一脸嗤笑,而他的妹妹刚是满脸的忿恨。
“这里是一套礼服,你给我上去换上,晚上和我们去参加宴会。”他父亲的语气是完完全全的命令,不容任何的质疑。
宴会?他们从来没有带过他去参加任何这类活动。今天怎么?慈郎有着疑惑,但是他没有质疑的余地。
他走过去,拿起桌上的礼盒,转身那一刻却听到这个家的女主人尖刻地说着:“这个宴会对芥川家很重要的,你最好表现好一点,没一天到晚就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到时也别没教养地到处睡觉。”
“我知道了,母亲。”慈郎没有任何多余无谓的表情,他微微欠身,往楼上走去。
“你这声母亲我可承受不起!”他听到那个高亢的声音在后方响起,连脚步也没顿,他习惯了。
“妈妈,你真的打算让这个野小子去参加迹部少爷的生日宴会吗?”慈郎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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