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同时,慈郎也看到了忍足修长的指间夹着的菸,灰蓝色的烟雾,上升,消散,不过经历了一两秒。
“慈郎?”几乎是立刻地,忍足将指间的菸捏熄灭,弹开,似乎不想让他看到。
慈郎微微地扯出唇角的角度,看向地上零落的烟蒂。轻轻地走进,直到他的身边。
“忍足君心情不好吗?”口中是生疏的称谓,内容却是有着淡不可闻的忧心。
“没有。”否认,忍足让笑爬上帅气的脸。
“哦。”慈郎应着,不想去追问。应该是和那个红发的岳人有关,他不想让自己的心受伤。
静默不可抑制地在两人之间蔓延,没有小时候那欢乐和融洽。
“慈郎——”忍足首先打破沉默,轻声地唤着他的名。
“嗯?”慈郎转头看向忍足,却撞进他似乎是溢满了挣扎的眼眸。
“你——是真的喜欢——迹部吗?”一句话从他口中说出,却让慈郎愣住。
喜欢迹部?这简短的四个字却有着他不想去承担的重量。
他只是习惯地去接受,接受着一切。喜欢?他从未想过。
看着眼前的人凝视着他,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转过头,不愿去面对他有些咄咄逼人的眼神,慈郎心里却同时泛起了微痛。
“慈郎——”突然被人钳住肩膀,他看到忍足一脸的急切,似乎想得到这个答案。
他到底是怎么了?他有了向日岳人了。为什么却会这么执意地想得到这个答案?
心里不可抑制的酸涩,他极力想压制它们涌上眼睛,却完全不能阻止它们的任性,直到赤裸裸地摊在眼前的人面前。
他看到他的心疼,下一刻被拥入陌生的怀中。
现在萦绕在鼻间的是一种混着烟草味的薄荷香气,有着相似的味道让他想起了以前在他背着他,走过一条条的窄卷小道,他永远只需要安心地靠在同样有着薄荷味道的背上,任由他的脚步带着他走向任何地方——
在忍足的怀抱里,慈郎有些愕然,但是却沉浸在这片刻的温情中——即使这不属于自己。
吻轻轻落在微卷的柔黄发丝上,让慈郎几乎是僵立着——
额心,眼眸,鼻子——细细的吻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思念和压抑洒下,一路往下移。
却在碰触到唇上的柔嫩时被一串悦耳的铃声惊醒——他被放开,而看着他的蓝色的眼睛中有着克制——
铃声还是持续地响着,召告他的不放弃。
慈郎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
'又睡死了?啊嗯?本大爷快忙完了,你在哪里?'电话的那端上依旧嚣张的声音,有着不容人置疑的霸道。
'实验楼。'这么说着,慈郎看了一眼在一旁面无表情的忍足,心里突然升起了不安。
'那在楼下乖乖待着本大爷。'
'……嗯。'小小的犹豫后还是答应。
挂上电话,慈郎看见忍足抓起外套,脸上有着浮动的戚哀。
他们两个看来真的是错过了彼此了。
走到门边,忍足回头,看了慈郎一会,“慈郎,我希望你幸福。”
慈郎同样看着忍足,好一会才轻轻地说:“你也是——”
然后,忍足在看了他最后一眼后绝然转身——再一次挂起掩饰的笑。
他的身后,留下的只是一颗晶莹滚落——
在楼下没等多久,就看到那个不懂得什么是低调的人在众人瞩目中走向自己。
“居然没在睡觉?”戏谑似地拍着他的头,迹部的笑永远是那么的张扬,却看关他一会看,“眼睛怎么红红的?有谁欺负你了吗?”
这个声音是很明显的怒气。慈郎只是摇了摇头。
“到底发生了什么?”迹部的声音有着不悦,捧起慈郎的脸,仔细地打量着。
“没什么。”慈郎逃避似地转移话题,“我肚子饿了,去买些东西吃。”
才走了没几步,就被迹部扯了回去,迹部看了他几秒。
“今天去外面吃晚饭。”迹部看了他几秒,没再追问什么,但是绝不容许他划出的距离。
慈郎吃着最喜欢的食物,却不太有胃口。他知道迹部已经为此看了好几回了。他尽力地往嘴里塞着东西。
“不想吃就别吃!”迹部这么说着,马上招来侍应结帐。
沉着脸走出餐厅,让跟在他身后的慈郎有些心慌。
一路的沉默,让慈郎心里有着不安,但是迹部却是一直都是沉着脸。迹部送他回学校,到宿舍楼下,转身——
“对不起。”小小声地,慈郎道着歉。
迹部回过头,看着他。
“不要对本大爷说对不起!总有一天,本大爷会让你心甘情愿地对本大爷敞开心扉的!”迹部的眼中是坚定,声音中也是。
慈郎嗓子像堵着什么,说不出话。
“回去睡吧!难得看你清醒这么久。
日子还在以它的模式继续着。
周六,慈郎回了“家”一趟,同样的只是个形式,那个家不会因为他而调整一丝节奏。他只是回去待了几个小时,吃了一顿晚饭。然后在看着那个家兴冲冲地准备着第二天芥川杉雅的生日会,他向来是可有可无的。所以他提出回宿舍。而他的父亲没说什么,毕竟他向来是不会参加的。
回到宿舍,洗完澡,已经困得不行了,他才想往床上扑去,恼人的铃声响了起来,摸索着接听。
'你现在在哪里?'
迹部的声音。'宿舍。'
慈郎的嗓声中有着浓浓的睡意。
'你别给本大爷睡着了!本大爷现在去接你,你换好衣服——'
'嗯。'无意识地应着,慈郎很快又坠入了梦乡。
半个小时后,迹部走进他的宿舍,不意外地看到他睡死在床上。但是走进,怒火却忍不住上升。、
他居然顶着一头的湿发给他睡着了!!!
“慈郎,醒醒!!!”摇着他,想让他醒来。慈郎却只是微微睁开一条缝,但没有其它动作了。
迹部抓来一条干毛巾,动作粗鲁地帮他擦着发。
过了一会,大概是动作过大,慈郎转为清醒,看着眼前的迹部。
“迹部?”
“不然你以为是谁!”迹部没好气地说着。
“马上给本大爷换好衣服。”迹部命令着,慈郎安静地依言而行。
他才换好出来,迹部就不悦地拉起他往外走着。
“磨磨蹭蹭的!”
脚下的步子很急,慈郎忍不住问:“迹部,你赶时间吗?”
迹部却没有理会他,只是带他上车。
“迹部,你怎么开车,你不是没满十八岁吗?”慈郎的话却让迹部中了死穴似地狠瞪他一眼,慈郎选择不再说话。
车子驶入了私人领地,慈郎知道应该是迹部家的产业。
车子驶到最后,慈郎看了很久才看清是前面是一片海。
夜晚的海在微弱的月光下感觉很深沉,模糊的一片蓝黑色看得不真切,只有耳边传来阵阵的海水声及扑面的空气中咸湿的气味。
“迹部,来这里来干什么?”慈郎忍不住问着。
同时却听到一声轰隆的响声。
慈郎才抬起头,就看到天空炸开的亮丽。接着在一声声的巨响中,漆黑的天空一下变得五彩缤纷,飞逝的烟火,照亮了他惊讶的脸,被这一刻的美丽震憾,抬头看到他宠溺的笑容。烟火的灿烂夺却了他的注意力。在绚丽的烟火中,心里升起了微妙的情愫,孩子气的笑不可抑制地爬满了脱不去稚气的脸。第一次,感到内心升起的快乐。即使烟火的绚丽只是稍纵即逝,在这一刻,他还是可以看到它的美丽。
但是最终,一切还是归于平静,慈郎才为再次陷入黑暗而皱眉,四周却被一串串的小灯泡而照得五彩斑斓。
下一刻,他被拥入怀里。
迹部的怀抱充斥着玫瑰的香气,慈郎只是安静地接受着。
“生日快乐,慈郎——”
耳畔的声音让慈郎一震,生日?似乎是一个很遥远的记忆了——
迹部放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还有一个小巧的礼盒。
执起他的手放在他的手上。
“以后,不需要自己再给自己写生日贺卡了——”
惊愕地看着迹部,看着他划起一道宠爱的笑。“本大爷会陪你生日的——你一个人的生日——”
十二点——他的十八岁生日来了——从未想过会再有人过生日。
但是这时迹部说的话更让他疑惑,他知道的事似乎很多。
“你十三岁的生日,那是本大爷第一次看到你。”
慈郎回忆着,那个妈妈走了之后他的每一个生日。没有人为他过生日,所有人都在为着芥川杉雅过着生日,而他只有自己写了一张生日贺卡,假装是妈妈写给他的——然后他就在院子里睡着了,一整夜——然后病了好几天,这也让他的“家人”不悦了好久。
搜索着记忆,没有属于他的。
“本大爷可不期望一个睡死的人会有什么记忆——”迹部笑着,再次将他拥入怀里,吻落在他的唇上,慈郎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却没有推开,只是安静地接受。
这是上天给他的幸福吗?对于所有事,他几乎不会说拒绝——
幸福,会不期然地降临。
只是,这是他想要的幸福吗?
幸福吗?或许是吧!至少在所有人眼中他都是。毕竟,肖想迹部景吾的爱的人多不胜数,而得得到的却只有他一个。
“你又没吃午饭吗?”这个责备的声音中更多的是心疼,慈郎看了看迹部,知道他把自己圈进怀中,他只是顺势找个个位置,又继续睡去。
当他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迹部带着笑的脸。唇上还有着那带着玫瑰香的温度,他只是牵出一抹笑,眼神一转,落在一旁的食物上。
对迹部抱以感谢的笑,他开始开动他的大餐。
迹部的手始终圈在他的腰际,他也只是安静地靠在他的怀里。
这种安宁的幸福似乎一直延续着,直到——
“忍足侑士——我放手了!!!!”网球场上突然爆出的怒吼,其中却有着哀伤。
紧接着,一切都是在众人眼前眼中发生。
网球社中最佳的恋人拍档伫立在场中央,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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