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转校的时候，你偷偷地在我文具包里放一支钢笔的时候啊，那时候觉得自己不大对劲，心里空空的，特舍不得你走。”小璇说，“后来我就在想，难道我真的喜欢上了一个女孩。”
我想起那时候迷恋夏老师的情景，就问她有没有觉得不自在的地方。
她摇了摇头，“如果给我选择，我一定选择喜欢一个男孩，但感情这种事谁都无法选择，不过我觉得喜欢女孩是一件幸运的事情，因为现在的好男人实在太少了。”她说着向我脸颊旁偏过头，她的发梢落在我的脖颈里，挠得我直痒。“不过你也不像是个好人。”她尔后补充说。
“那你上了贼船了，永远下不来了。”我回应说。
“谁说的，我要脚踩几只船，踩也踩不完，可是跟你学的哟。”她淘气地说道。
我沮丧地向她瞪眼睛，而她一如既往地向我嫣然一笑，一路梧桐在幽蓝的夜灯点缀下变得魅惑无比，冬季实在漫长，我开始期盼春暖花开的季节，因为我和小璇在春天里有许多约定。
家乡的古城在烟花三月的时候，薄雾似纱，花光似颊，波纹如绫，我想牵着喜欢的人在如烟的柳树下散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那时候，你的手总是黑乎乎的，是钢笔经常漏水吧。”我回忆起远古的往事说。
“为什么送我钢笔又不让我知道呢。”她叹口气说道。
“那你怎么知道呢。”我诧异地问。
“平时呢，一到放学的时候，你自行车准没了个影子，而那天呢，等学生差不多走光之后，你的自行车还在原地，我以为你这个家伙因为调皮被老师留下呢，结果我抬头看见教学楼的时候，发现你鬼鬼祟祟地从我班级里走了出来，我那时发现后，就一口气跑上了三楼，在楼梯过道旁偷偷等你影子消失，就忙不迭地到教室里我的座位上，那时候有一个强烈的预感，你转学离开前，一定会留下东西给我的，虽然你外表对我冷冰冰的，但我能感到你的在乎。”
我听得入神，心里冰雪消融般，刹那间豁然开朗，“真是美好的回忆呢，每天都会等我的自行车吗？”
“一般情况是的，那时我傻乎乎的，还有我初中的写过一封信给你，干嘛不回！”她的声音陡然变大，把我吓了一跳。
“学习紧张嘛。”
“就你这种人还知道学习紧张啊。”
“我……”
“逗你的，看你难过的。”
“小璇，我以后一定努力改掉犹豫不决的毛病。”
“哦，是么，怎么改。”
“专心对我值得珍惜的人好。”
“啧啧，话不能说得太早，人还是本性难移的。”
“可是，我们就这样下去吗，以后呢。”
“嘘，干嘛想那么多。”
……
我和小璇坐在宿舍楼旁的木椅旁，紧挨着一起絮絮叨叨地聊天，忘记了时间，我不经意间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
“哎呀，十一点半了都，宿舍门关没关啊。”
她显然也诧异极了，“果然快乐的时间总是很短暂。”
待我和她到宿舍的时候，宿舍铁门果然被生活老师锁起来了。她开始瞪着我，那眼神似乎在说，“都怨你！”
我唯有唯唯诺诺地对她挤出微笑。
“没事的，今晚就住在我那吧。”
“废话，我这边关起来，你那边还不是同样！”
我拿起手机，斗胆拨通了药学班耗子的号码，那边好久传来困倦的声音，
“小七，这么晚骚扰姐姐电话干什么啊！”
“谢天谢地，你终于接了，现在有个十万火急的事情找你帮忙，我回宿舍晚，门被锁了，你住在一楼，能不能把阳台的门开一下放我进去。”我急不可耐地对她说。
“你这个丫头，这么晚才回来啊，幸好我刚睡着，行——姐这就去开门，你小心点，别被生活老师发现，被当成贼打，这几天我们一楼内衣又少了几件呢。”耗子好心肠地说。
我欣喜若狂，忙不迭地牵着小璇的手，向前方我的宿舍楼爬去。
小璇和我十指交握，昏黄的路灯下她的脸颊泛红，时而与我默契地相似一笑，想到我和她即将一起爬一楼阳台，真是既亢奋又刺激。
耗子已经裹着毯子瑟瑟发抖地在阳台上迎着我们，我感激地看着她，小璇孱弱的两只手扒在栏杆上，我在下面托着她髋部，使劲把她送上去，好心的耗子也从上面拉了她一把，这时轮到我了，由于下面没人帮忙，我爬得有些费力，脚好几次从墙上滑了下来，把在上面接应我的小璇和耗子急得直跺脚。
这时，耗子却突然止住了拉我上去的动作，惊恐地看着宿舍楼旁。我迷糊地顺着耗子目光望过去，夜色中一个人影像幽灵般一动不动地站在宿舍楼旁的过道正定睛注视着我们，把当时的我吓得半死。我心想这下完了，被生活老师抓个现形，学校可是三番几次禁止爬墙的。
那个人影渐渐向我们走来，虽然是夜里，但还是能分辨出她脸上的神情十分严肃。
“宿舍们锁了……我一个人回来晚进不去……又不想吵醒老师帮我们开门，没办法……”
我局促不安并吞吞吐吐地说，要处分就处分我一个人吧，能保一个算一个。
“下不为例啊。”她声音虽然严肃，但明显就是放过我的语气。我发誓这辈子我第一次对生活老师感激涕零，我不住点头，“谢谢老师，太感谢了。”
生活老师说完就离开了，而我这次爬墙的动作比任何时候都灵巧。
一眨眼的功夫就爬了上去，这下换小璇和耗子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然后相似一笑。
“呵呵，小七这个人，果然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而我转而抱着小璇，成功翻墙的喜悦，劫后余生的庆幸，都让我兴奋不已。小璇小脸蛋红扑扑地笑，并意会般地搂紧我的肩膀。
我们向耗子不停道谢，
“下不为例，我冻死了，也吓死了。”耗子最后说。
“知道，谢谢你。哈哈。”我握着她的手左摇右晃。
“真是，这么晚才回来，是该让你那位柚子姐姐好好管管你。”
我尴尬地点点头，回头看小璇，她也似消除尴尬般抿嘴笑了起来。
我把小璇蹑手蹑脚带到宿舍，没想到金燕没有睡着，她翻了一个身，
“小七，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陶西佑都找了你好几次了。”
我一时语塞，回过头看了看小璇，她沉默地站在一旁，我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在小璇洗漱之际，我查看了柚子发给我的信息。她一条信息寥寥八字，你那哪儿，早点回来。
“我回来了，早点休息，好梦。”
发这条信息给她，是让她安心，如果我被当成是她亲妹妹的话，作为姐姐一定是很担心的吧。
“安，好梦。”没想到她很快回复过来，已经十二点多了，这么晚她还没睡，因为她作息时间向来很规律，我想起今天晚上她和马文超在一起的那幕，想起恋爱中的女孩熬夜絮叨些情话是很平常的事情。
但从那之后，我晚上出去都养成了一个习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查看手机。以免错过任何关于她的信息或电话。
小璇过来用两只湿嗒嗒手放在我的脸颊，她借着卫生间的灯光看了看我手中的手机，不发言语地站在原地。
坐在床沿的我很想环抱住她柔软的腰肢，想到上铺的金燕可能没睡着，便放弃了这种想法。
最终我们面对面靠着柔软的枕头凝视着彼此，虽然对方的影子朦胧不清，但能辨别出那份炽热传递过来。
黑夜中我摸索着她的嘴唇，提起被子盖住我们，在沉闷的被窝里窒息地接吻。
“你知道男人和女人怎么做的吧。”她抚平细细的喘息小声地说道。
我的脸颊开始变烫，“知道。”
“那女人和女人呢。”她继续问，然后手指轻柔地抚摸着我的眉毛。
“知道，但很懵懂。”我低声说道。
她随后把头紧挨着我的胸口。
“奔马律（医学名词，心脏节奏快而猛烈），改天最好去做一下心电图。”她似乎打趣我说。
“好闷啊。”我转移话题，又忍不住把被子掀开，顿时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
她再次伸展着手臂环抱着我，仿佛我是一只大玩具娃娃。我全身僵硬地安静地躺着，怕我一动弹就惊扰她酣甜的梦。但不知什么时候，我也迷糊地睡去。
而我习惯一个人翻来翻去使床发出之嘎作响的响声才能睡着，所以跟小璇睡在一起，我睡得不是很踏实。
我蹑手蹑脚地从她身旁起身，然后会转过头看着她熟睡的脸庞，她白皙的脸庞沐浴在晨曦中，晶莹剔透，像诱人的水晶葡萄。长长的发丝像海藻一样在枕边蔓延，像一朵绚烂开放的花。
我很想俯身献上自己的早安吻，可只是把自己的手放在唇边，然后再把手指轻柔地按在她的额头上。
“早安。”我默默地在心里说道。
她的眉头似乎也皱了一下，嘴角略上翘，渐渐漾出淡淡并且甜甜的笑意。
“真希望你以后遇见一个能够爱护你，从此不让你受苦的人，男人。”
我苦涩地祝福她。
我洗漱完毕之后，取出她昨晚用的新牙刷，然后为她挤上牙膏，帮她和好温水，旁边的金燕起的也很早，她这几天眼袋重重的，说话语气中也夹杂着冷冰冰。
“小七，没见过你也会照顾人啊，你对那个小璇还真不赖。”
我在镜子里朝她笑笑，“金燕，你一定会遇见照顾你的人，我是说以后。”
她木然地望着我，随后目光垂了下去。
小璇依然在被子里挣扎着不肯起床，我拉着她的手，她的眼皮终于慵懒地抬起，她抿着嘴唇笑了起来。
“赶快起床了，你早上是生理课吧，不然迟到了。”我试图托她起来。
她一直凝视着我的眼睛，嘴唇翕动欲言又止，尔后乖乖地穿衣。
我和她一起从宿舍门口走出的时候，看见正拐向楼梯口地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