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突然发现自己险些说漏了嘴。长久以来,森并不知道我和夜的关系。她只是以为我和夜非常的要好,总是形影不离罢了。
想了半天终于回信告诉森是因为太晚不方便回家,所以最好不去。森很幸幸的告诉我说她心情不是很好,只是想找个地方发泄一下,如果我不去就算了。
我还是不太愿意和夜因为什么事情起冲突的,最后还是决定不去。
森有些失望。
' 你周围的朋友有知道你是L的吗?' 若素一早过来就坐在我身边的小桌上,一边问我,一边轻轻晃着小腿。
我没有关掉屏幕上森的来信。如果是别人在我旁边,我会切换一个界面,但是若素没有关系。她根本就不会看。她坐在我身边放文件的小桌上和我说话时,总是习惯拿支笔再找张纸随便划来划去,眼睛从来不看着我或是我的电脑。
她的身体离我很近,头发经常会垂下来,贴近我耳边说话的时候柔软的长发就在我脸上轻轻的磨擦着。我会闻到很香的洗发水的味道,浓浓的水气。她常常在早上出门之前洗澡,头发总是潮潮的。
' 有,不过很少。'
' 你告诉她们的,还是她们自己看出来的?'
' 我告诉她们的。' 我想还是自己说比较好。
若素点点头:' 周末安排什么活动了吗?'
' 也许和夜出去逛街吧。'
若素无奈的看向一边:' 不是吧,周末还黏一起啊。'
' 反正也没什么事儿可干。'
她穿了一件深灰色的长袖衬衫,里面好像是件白色的吊带。我笑嘻嘻的伸手拉开她的衬衫,果然是。
' 你干什么?!你这大色狼!' 她生气着打我的手。
' 看看怕什么的,我又不是男的。呵呵。' 好像能够逗逗若素对我来说是件很开心的事情,因为只要不太过份,她是不会真的生气的。而我很喜欢看她那张有些嗔怒的脸。
' 你要是男的八成还真是色的不行!' 她轻轻瞪我一眼又说道:' 我以为你周末会出去玩玩的。老和她在一起,多闷啊。'
' 去哪儿玩啊?北京总共就这么大块儿地方…… '
大概是组长和领导们都陆续进来了,若素朝他们进来的方向看了一眼,转身回自己座位去了。
中午一起去外面的小餐馆吃饭。我们几个比较要好的同事一起站在楼口等电梯。我和若素旁若无人的嘻笑打闹,她总是躲到楼层间大的档风玻璃的拐角里,笑嘻嘻的警告我不要再靠近她。
我一本正经的走开:' 你出来吧,我不挠你痒就是了。'
她将信将疑的斜着看我,整个人还是缩在角落里不出来。
' 小暧,你怎么老是欺负她啊?'
同事为若素报不平。
我们继续笑着。
电梯来的时候她从角落里窜出来,绕开我跳进电梯里,站在离我很远的地方。说怕我再欺负她。
我和同事说笑着,虽然眼睛没有停在她身上,但是心里面总有种怪怪的感觉,让我觉的她就在身边,她笑嘻嘻的声音就好像一直都在自己耳畔一样。
她的影子在我脑海里面调皮地躲躲闪闪,我想我会喜欢她。
' 明天体检的人里有你吗?' 吃饭的时候我问她。
她通常都在我身边的座位上,和一起吃饭的同事兴高采烈的聊天。常常说到手舞足蹈的时候,遇到有趣的事情就笑的花枝乱颤的。长长的头发总是会因为她歪倒在我身上而触到我的脸颊,我会很小心很隐蔽的嗅嗅她头发上的香气。偶尔会发现她涂了香水。
我问她的时候刚赶上她又倒在我肩上,笑的实在是夸张的她有些应接不暇一样的草草点了下头。过了一会儿等菜都端上来,大家的气氛相较之下有所缓和的时候,她才把脸贴过来,小声的和我说话。
' 你也去吗?'
' 嗯。' 我看着她把水煮肉放到茶水里涮来涮去。她吃不了很辣的东西,很容易就会上火。所以每次她都这么弄。我很难想像把那么香的水煮肉放到茶水里之后味道会是怎么样的。
她听我应了一声之后,没什么反应。又开始介入其它人的谈话当中去。
整顿饭我吃的很没滋味,也没太听清她们在谈论什么。大概是因为一直都在想着要如何开口和她说邀她一起去的事情。想着想着又觉的自己颇为可笑,明明是很正常的一件小事,非要搞的这么扭扭捏捏干什么。
直到若素突然叫了服务员过来,我才听到她对那服务生说:' 您这里今天搞优惠活动?'
就在我和那服务生都有些茫然不知发生什么事的时候,坐在若素对面的同事伸过筷子从一盘菜里夹出一样东西来。是一个蓝色的,用来夹点菜单的铁夹子。
' 这种赠品就不用送了吧。' 同事说着。我们一桌人都跟着暴笑。那服务生吓的顿时脸色苍白,二话没说就把那盘菜给我们端走换掉了。
我于是就趁着那时的气氛轻轻插了一句嘴对若素说:' 明天一起去体检吧。我们可以约个地方等。'
若素刚好和其它同事说完一句话,她看也没看我的点点头,应了一声。
我的心情就像小孩子一样立刻变的很好,也开始激动的和她们一起七嘴八舌的评论刚才的优惠事件,弄的餐厅经理满脸窘意的一趟趟走过来向我们表示歉意。
那个中午过的很开心。突然间就觉的自己好像也可以再次回到孩子的年龄去,为一点点小事就会心花怒放,虽然后来我发现,那样的兴奋只是因为得到了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去体检的认同罢了。
『 她是特殊的 』
按照若素的说法,夜对我的管制是很严密的。
或者说,我们对彼此都管的很严。几乎是除工作以外的所有时间,我们都对彼此的行踪掌握的非常透彻。到什么地方去,做什么,和谁在一起,什么时候结束,什么时候到家,甚至几点睡觉都一清二楚。
那时我感觉夜从未离开过我身边。她总是在的。
在我的浅意识里。
常常是和森一时吃着饭,夜就会发来短信问我几点会回家,到家要回短信给她什么的。森也总是和我说你们之间真是亲密的要紧。向森回以一笑的那一刻,我真的不知道这样的做法,是爱着夜的,还是彼此的占有欲都太过于强烈。
晚上下班的时候夜上晚班,没办法来接我。我就自己回家。其实回去的时候是路过她上班的地方的,只是很少会在她上晚班的时候跑过去找她。觉的要等她下班要等到很晚,而且她也说怕我会很累,如果不愿意去就算了。偶尔会过去陪她吃个晚饭,然后就坐车回去。
每天到家按时给她发短信说我到家了晚安之类的就算了事。每天如此,久了懒的每天都打一遍,于是就存起来,每天发送。
' 我到家了,晚安。' 发完就把手机扔到一边去煮面条。
听到短信的声音也懒的理会,想想不是森发来的就是夜回的,都是不着急的事情。无所谓的。森的短信大多数都是以讨论为目的的,如果有非说不可的着急事,她一定会打电话过来。这么紧凑就发来的短信,八成是夜回的,也就是说个好好睡觉之类的话。
面熟了回去看:' 明天体检用不用我陪你去?我可以和同事换班。'
我没理她,开始吃我的晚饭。过了没几分钟她又发短信来问,我只好耐着性子回给她说不用了,反正很快体检完就得回公司。没必要折腾来折腾去的。
再把手机扔到一边,挑面里的蘑菇,吃的津津有味。想起中午的优惠事件,再想起第二天就可以单独见到若素,内心一阵燥动。
第二天她到的很早,发短信给我的时候,我还在小西天的路上。我边走边头也不抬的回短信给她说需要让她多等一会儿,感觉很报歉之类的话。她没有报怨,说有车送她,又很意外的没有堵车。
下了车后我按着地图又走了很久才找到那家医院。
她大概已经在那儿站了很久,很远的地方就看到我。我知道她看见我了,因为她向着路中间走了几步。
她穿了件暗红色的无袖上衣,黑色的紧身仔裤。梳着辫子。
' 真是快饿死我了,头天晚上就没吃多少东西。' 她见着我第一句话就是喊饿。
' 体检完再找地方吃点吧。'
她点点头往我这边靠了靠,在我耳边小声说道:' 一会儿要打针呢,我从昨天晚上就没睡好。'
我有些吃惊的看着她问,你不会连打针都怕吧。她有些生气的撇了我一眼说讨厌你老是欺负我,我就是害怕打针怎么了。
我侧过脸去不停的笑。真是没想到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丫头竟然也会害怕打针。
不过我倒是很偶然的也知道她害怕老鼠,不论是什么样的,是活还是死的,甚至有一次我只是很好心的为了启发她喜欢小动物的善心发了一张《精灵鼠小弟》的精典可爱型图片给她,却是以她的失声尖叫为结束。弄的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回过头来看我们,以为发生什么持刀入室抢劫的命案似的。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想着要让她改变对老鼠的看法了。
倒是有几次为了想逗她再惊吓过度的发出令人心疼的声音,发过一两张鬼照片。得的到结果倒也令我满意,只是越来越觉的她真不是一般的胆小,到最后竟然成了我不忍心看她苍白的脸色而做罢。
现在想想,如果真的遇上我很喜欢的人,我就会像小恶魔一样到处搜集可以搞鬼的机会。
越想越觉的有趣,和若素边走边偷乐着。我感觉到她在我身边轻轻拽着我的衣服,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这时我才意识到,她真的是很害怕打针。
' 其实真的不疼的。一下就好了。'
' 胡说,就是很疼。'
从没见过她的眉头皱成这个样子,我甚至觉的她的手都有些颤。
我们一起领了表,顺着医院的布局从最近的体检项目开始。绕了一大圈终于站在打针的队伍前时,她拉着我的胳膊不放,脸色惨白,唇色发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