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爱贪欢小妻- 第117部分

宁婶看着女儿不比他们少的担忧，还是忍不住想替女儿说句好话。

顾宁犹豫了下，在宁婶的期待中，轻轻的应了声，“好。”

“真的？那好，那好，小曦，赶紧的，宁宁要跟你说话。”

宁婶有些激动，赶紧把电、话递给宁曦，而宁曦紧张的握着电、话，声音都有些颤音，是激动也是紧张。

“宁宁，你还好吗？”

“嗯，”顾宁虽然应了跟她说话，可是，却也不知道说什么。毕竟，她现在虽然对她没有太大的恨了，要一时跟她亲近起来还是很难。

“那就好。”宁曦也有些说不好出来话。之后再说到：“宁宁，早点回来。不管怎么样，家里才是你最安全的依靠。”

这一句，让顾宁对宁曦的疏离感，似乎瞬间小了起来。

她脑中浮现了一个温暖的妈妈的微笑，年轻的宁曦摸着她的头，温柔的说道：“宁宁，看样子快下雨了，妈妈到对面去买把伞。冷不冷？妈妈也给你买件新衣服。”

模糊的影子突然就这样的出现又消失，顾宁呆呆的说了声，“妈妈，”

而电、话那边，宁曦听着这一声恍然的叫声，她震惊不已，瞪大的眼睛，眼泪瞬间盈满眼眶。声音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哑然出声，似乎不敢相信的问：“宁宁，你叫我什么？”

顾宁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那么叫出来，只是刚才一瞬间的模糊着的画面，让她不由自主的如此出声反应。

听着宁曦哽咽的声音，顾宁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将电、话塞给了顾怀远，自己一个人躲在了一旁，不知所措。

顾怀远轻叹，跟电、话那边说了几句就挂断了。

走到还满是困惑的顾宁面前，将她抱住。

顾宁紧紧的抱着他的腰，寻得安慰。

“怎么了？”

“我刚才不知道怎么会叫她。虽然我现在没有那么恨她了，但是心里还是别扭的。”顾宁埋在他胸口闷闷的说道，“而且，我刚才脑中似乎闪过一些自己和她的画面。”

“你想起来了？”顾怀远惊讶的问道。

顾宁摇头，“我为什么会记不起来六岁前的？”

“那场大雨你发高烧醒来之后就不记得。我想，除了高烧的原因，还有你不想记起她是最重要的一方面。”顾怀远抚着她的头顶，慢慢回想起了六岁时的顾宁。

小小的年纪就那么倔强，真是个犟丫头。

“可是，刚才我想起来的一个画面，她好像很温柔。”顾宁有些矛盾的说着自己画面中的她，“似乎她那之前是一个好妈妈的。”

“宁宁，其实你心里已经开始原谅她了，是不是？”

能替她设想，能察觉出宁曦的温柔，顾宁就已经开始原谅了。

“我不想原谅她的。她曾经那么坏的对我，还不救我。而且，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她故意抛弃我的。”

“之前是她不知道你是她的女儿。而且，我想，没有一个母亲会故意遗弃自己的孩子的。”

“那天阿龙突然晕倒，被送到医院。我看到一向阳光坚强的阿龙竟然像是措手不及般，我似乎才觉得，真的是子欲养而亲不待。我想继续恨她，可是，我又怕等她万一也有那么一天，我会不会后悔？”

“宁宁，你能这么想，就说明你还是想认她的。其实，何必这么矛盾？让自己的心快乐些，想怎么对她都好。只要顺着你的心走。”

顾宁闷闷的在他怀中点头，“我想我是会认她，但是，可能和她不会像一般母女那样的亲近了。”

“慢慢来，不急。”

顾宁始终在他怀中抱着，两人安静的呆了好一会儿。

“一会儿去看看阿妈。然后你陪我回学校去吧。”

从阿妈住院，她就请假了，也一直给学生落了好多课。

“嗯，我去听你讲课好不好？”他想看看陪在孩子们中间快乐的宁宁，那个已经是孩子王的宁宁了。

“嗯，不过得先问问校长。”

要让外人参观听课，可不是她一人说了算的。

之后两人一同告别阿妈，去了顾宁现在住的镇上。

“看，那里就是阿妈家。”顾宁从下车就牵着顾怀远的大手，路上还不是碰到舒适的镇上的人，他们都很惊讶之后暧昧的笑看着两人一同往村里走去。走到阿龙家，顾宁推开木栅栏的门，带着顾怀远上了二楼进了自己的房间。

“这就是我住的房间。”

顾怀远环视，简单朴素的房间，只有一个木床、木桌和衣柜。桌子上摆着一些学生作业本，还有她上课用的课本。

顾怀远坐在了桌前，随意的翻着，上面有顾宁滑下的痕迹，还有备课的痕迹，密密麻麻的看得出来非常的认真。

旁边的一个小本子上，写着她每天的工作内容和第二天的准备，还有记录学生的表现。

顾宁从他背后趴在他的背上，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很认真？”

“顾老师做的真好。”

被表扬的顾宁展开笑容，桌上的一面撑开的镜子上，照出了她笑脸。

是自信，有成就感。

顾怀远黑眸盯着镜子里的笑容，深情深沉。

“没有觉得苦吗？”看这里的环境，跟她从小由他给她打造的优越环境相比，实在是天差地别。没想到，她竟然能待这么久。看着她脸上，从来白嫩的肌肤，在看到她那一刻都明显的感觉到黑了些许。她的一直柔顺的黑发，看起来有些干燥。搭在自己胸前的手指，也没有以前那么光滑，指甲上沾染上了些许的灰尘，手指间很是干燥。

顾怀远不忍的握住她的小手摩挲着，说不出来的一种感觉。

是心疼，也是感叹。她像是渐渐的终于要成为了真正离开他都能坚强的大女孩了。

“有时候觉得是有些辛苦的。”顾宁毫不讳言，脸颊贴着他的脸庞摩挲着，看着自己不如以往细嫩的双手被他的大手包裹着，稍稍有些不好意思的感觉。

“其实我这一路上是颠倒了很多次汽车过来的。做飞机火车，都是怕你们找到。汽车坐的太久，有时候腿都是肿的。不过那时候也是一路上走走停停的，倒没有过不去的感觉。后来到了这里，当时就被这里的宁静所吸引，后来是学校的孩子们。学校的条件不算好，每天拿粉笔的手渐渐的也不会去在意保养什么的，更不用说根本没有条件。每天走路在这山路上来回，有时候碰到下雨天，山路泥泞的更难走。休息的时候，就会帮阿妈做家事儿，去地里帮忙收拾庄稼，基本上，我在这里是一个很朴素的老师，也是一个地道的农民了。”

顾宁说起这些来的时候，心里都是满足和笑意。

“当时做事儿的时候，身体上是累的。但是心里却从来没有觉得累。”

“我是不是变的很丑了？没有气质了？成山野村妇了？”顾宁那一点的女孩子的爱美还是表现了自己的在意。即使在别人面前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可是在顾怀远的面前，她会不自觉想的。

尤其她知道自己这几个月的蹉跎，肯定会变得不好看了。

“没有，没有变丑。”顾怀远从凳子上转了个身，将顾宁拉到自己怀中站着，他微微的仰头，看着顾宁有些在意的眼神，很专注很认真的说道：“宁宁，你比以前更美丽了。”

“你睁眼说瞎话呢。”顾宁摸了摸自己有些干燥的皮肤，知道他在安慰自己。

“不，我说的是真心话。”顾怀远落下她的小手，用自己的大手直接摸着她的小脸儿，“你的美丽在你的眼里。比以前更加的漂亮了。”

“宁宁，虽然我以前说过，只要我在，你完全可以不用担心任何事情。你甚至如何任性都可以，因为我会替你挡住外面所有的风雨。那是我希望的你平安喜乐的一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样的你有着最真的自己的美。现在，你没有我，也依然能够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中，找到你自己的快乐，你尝试了最基本的劳动的快乐，你眼里也有了充实的喜悦，至少你渐渐的从痛苦中走了出来。这样的你，外貌不重要，却依旧是最真实的你的美。”

“真的吗？”

“虽然我有些失落，你并不是因为我而真正走出来，不再是因为我而快乐。你知道了世间还有很多值得你去寻找去做的事情。可是，这样的你让我同时也很欣慰，宁宁，你真正的成熟了，你不再是我一个人的宁宁了。”

“我还是你的宁宁，永远不会变的。”

“我知道。可是，你也是顾老师，也是阿宁，以后还会是别的。宁宁，原来，只做我一个人的宁宁会让你很快乐，我很高兴自己能让你幸福。可是，后来，若是让你只做我一个人的宁宁，你会痛苦，我也会痛。所以，现在很好。在我们彼此的心底深处，你还是我的宁宁，我还是你的顾怀远。可是在这之外，你可以是任何的顾宁，只要你能得到快乐满足。只要你无忧无患，我依旧会支持你，看着你，让你做任何的顾宁。”

顾怀远说着的同时，没有掩饰着自己的情深，深邃的眸子只盯着顾宁，说出心底的话。

而顾宁，眼泪随着他的话，一滴一滴的不停的滑落，逐渐的，眼泪越来越止不住，可是她的眼底却是有着感动的笑意的。

“顾怀远，老天这样的安排，是不是有别的用意？是不是这也是对我们考验的一部分，等真正某一天，他又会突然的耍了我们一次，然后我们又会真的非常幸福呢？会不会有一天，我们突然醒来，发现这只是一场曲折的梦呢？梦醒了，一切还是原来的我们？”

顾宁到现在有些恍然起来了，仿佛她跟顾怀远只是被人捉弄了，仿佛，他们真的只是做了一个梦。不然，他们这么相爱，他们这么彼此珍惜彼此，怎么会是现在这样呢？

顾怀远摇头，他知道，若是他们在爱未开始或者已经经过了很多年归于平淡之后再分开，他们彼此不会一直这样的浑然醒不过来。可是，偏偏，偏偏他和宁宁在经历了那么深刻的爱内心正是对彼此最深的惦念和爱着的时候，被告知他们必须分开。这样就好比一颗没有任何毛病的心脏，别硬生生的撕裂的痛苦，所以，他们都一直不敢相信，一直都饱受煎熬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