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口白牙,由得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七公主仰起头,脚步越发用力:“母后叫本宫协助你,本宫却只管困住异类,叫他们逃不出本宫的手掌心。若是你方依土有难,可别怪本宫见死不救,毕竟这也是对你的惩戒。”
方依土却信心十足的一笑:“公主刚回天庭,恐怕有些事还不是很清楚。”
七公主气的倒仰:“你当本宫一个朋友都没有吗!什么叫有些事不清楚!方依土,关于你的所有事本宫都清楚的很!”她顿了顿,更加加重语气:“了若指掌!”
然后她愕然了,嗯……好吧,方依土不太弱,她府上的兵也不太弱,她比一般的仙将强了许多倍,她的兵也比天兵强了不少,而且战阵的运用和配合更加出众。
这在仙界已经算是人所皆知的事了,七公主这才发现,自己侮辱方依土的兵卒,反而显得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她强词夺理的哼了一声:“和本宫的私军比起来,你那就是乌合之众。米粒之光,安敢与皓月争辉。”
方依土气的差点揍她,平生不介意别人说自己丑,不介意别人说自己滥杀无辜啥啥啥的都不会发怒,只有两个死穴,一个是关于母亲的事不容人之一,另一个就是关于带兵治军的水准不由污蔑。忽然想起翟烟儿说过了话‘主公,我的好主公,对金珊瑚那种娇蛮任性又不容易被震慑住的女孩,您与其强令她听话,不如用些巧计。主公您这般英武,天下间又有哪个女孩儿见了您能不动心呢?天下男子放在您面前,又有哪一个比的上您呢?’。
心里头气的很想拔刀,可是不能拔刀,只好露出一个被翟烟儿艰苦训练过的‘迷人而魅惑’的微笑——虽然方依土自己一点都不觉得那里迷人——微哑的声音很深沉的说:“如果七公主那句话,说的是容貌,那便是实情。”
在方依土心里,打不过自己吵不过自己的七公主,除了父母双全之外就只有脸漂亮这一个优点了。
七公主脸上红了红,左右看了看,见已经出了南天门按落云头直奔下界而去,娇蛮的哼了声:“算你有眼力。”
方依土风度全无的翻了个白眼,蹲在云头上往下看,看了几眼只觉得自己驾云速度太慢,而七公主竟然跟自己保持同一个速度,实在是无聊啊!
七公主不开口,她索性也不再说话了,盘膝坐在地上,摘下了腰间的卯金刀,扯着朝服的下摆无限温柔的擦了擦。虽然卯金刀不擦也不会落灰,不上油也不会上锈,但擦刀是方依土的爱好。特别喜欢整理自己的武器库。
方依土和七公主按落云头来到方府的时候,翟烟儿正在后院演武场高居宝座,看着侍女们和女兵们轮番蹴鞠。
方府里还有从凡间追随主公来到这里的十几个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当侍女,兼歌姬舞女,兼做美人计之用。而她的三千士兵中,也有百十来号女兵,一个个都是凶悍勇武,胜似男子的巾帼英雄——都比方依土漂亮。
佳人纤腰碎步袅袅婷婷,衣袂翩翩,环佩叮当,一个个的都打扮的十分初衷。虽然说是蹴鞠,柔美的姿态却更像是舞蹈,头上乌云高耸,周身阵阵香风,娇喘连连,粉面含羞带笑。这正是:
蹴鞠当场二月天,仙风吹下两婵娟。
汗沾粉面花含露,尘扑蛾眉柳带烟。
翠袖低垂笼玉笋,红裙斜曳露金莲。
几回蹴罢娇无力,恨煞长安美少年。
翟烟儿虽然看了无数次,还是忍不住看直了眼。若是换了男子——根本把持不住!
等到绝色佳人们估摸着脸上的脂粉快要被汗浸湿了,就很有默契的停了脚步,向上齐齐一礼,娇声道:“夫人,妾身等无力再战了。”
翟烟儿放下手中的杨梅酒,笑道:“辛苦了,过来喝一杯解解渴。”
女兵们或是黑衣红裤的短打扮,或是粉衣白裤的短打扮,头上都覆以同色巾帼,脸上不施脂粉却显得英气勃发。无论是浓眉大眼还是柳眉绣目,都显得分外干脆爽朗,腰杆儿拔的直,小胸脯挺着,互相仰着脖儿,和佳人们娇柔的姿态相比有种不同的美。她们早已跃跃欲试的等了半天,上场之后,只在抢球间碰撞了几次,便扭打在了一起,又有拉架的、全家的、上去一起揍人的,不多时便烟尘四起,呵骂连声。
翟烟儿不得不在面前用法力布下屏障,免得她们厮打在一处飘过来的烟尘落在杨梅酒中。
白瓷杯,杨梅酒,恰如红梅落雪中。酒壶上贴了一张符咒,恰似浸在冰水中,喝起来凉爽的很。
方依土险些忘了七公主就在身边,哈哈大笑:“烟儿!好兴致!我还怕你在家中无聊,你倒是会找乐子。”
翟烟儿连忙起身,步下台阶,浅笑低头等着方依土落在自己面前。她一向喜欢红衣,今日却穿了一身鹅黄色绣素白缠枝莲的褙子,衣裳下露出了一点水绿色的裙摆,倒显得在这炎炎夏日中有些凉爽之意。
“主公今日回来的早!”翟烟儿带着得体的浅笑:“不知这位仙子是?”
“不得无礼,此乃七公主。”方依土满含深意的说道:“今日瑶池之内,七公主助我非浅。”
翟烟儿了然,下拜道:“妾身翟氏拜见七公主。多谢七公主。”
七公主不爽的哼了一声,瞥了眼方依土:“你上天请罪,你家娘子在凡间吃喝玩乐,这要是让娘娘知道了……”
方依土刚刚吩咐了侍女去请道泰和方牛过来,转过头若无其事的说:“烟儿不知此事。”
翟烟儿真不咋地,有些担忧的望着她,轻轻拉住了方依土的手臂,低声道:“主公,发生了什么事?”
方依土捏了捏她的手,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过后再与你细说。”
不多时道泰和方牛就来了,方依土介绍过了七公主的身份,二人见礼之后。方依土站在台阶之上,宝座之前,气势猛的一变,变得威严而明达,肃然吩咐道:“方牛,你去点齐人马,同我一起去征讨异类。”
方牛应诺。
七公主狐疑的看着她,忽然在方依土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压抑的兴奋,一种严肃的激昂,方依土的气势都不同了。
道泰眼睛一亮,脸上泛起兴奋的神色,道:“阿姐,我也去!”
方依土正在暗中盘算东皇钟之内会有多少埋伏,皱眉道:“你去做什么?”
“我当然……”道泰看了眼七公主,硬生生把‘我去刮地皮’这句话改成了:“国之大事,唯祀与戎。”
方依土微微一笑,犹豫的看了一眼七公主,道:“在七公主面前不可放肆。”别被她记一笔。
“阿姐放心,我虽然不曾亲临战阵,运筹帷幄却也不差旁人。”我能让朝中六部都发现不了我拿俘虏做生意捞钱,就能让七公主发现不了我把异类手里那些几千年来的珍藏都刮走。
方依土深知道泰陛下刮地三尺、吃拿卡要、混淆视听等等手段。
这件事还要从头说起,道泰的父皇是个彻头彻尾的昏君,奢淫骄纵荒淫无度。外戚、权宦、诸王联手把朝堂弄的混乱之极,道泰还是个小皇子的时候,就就知道国库入不敷出,登基之后又因为熟知民间疾苦不能加税去逼迫穷苦的老百姓,他除了不给自己修陵之外还把先帝的所有陪葬品都偷天换日的拿出来卖掉了,又杀了大批贪官,自己裁减了皇宫九成的开销用度,再加上官员和富商捐款,才撑住了前三年的朝政和边关守卫。
三年之后稍有好转,外夷大举入侵,道泰陛下因为有良将在手倒没有被逼疯,反倒是大军调动的粮草险些把他穷疯。那时节无论哪个大臣提议‘纳妃’‘过节’‘过生日’‘赏赐属国’之类需要花钱的事,道泰都能从龙书案下摸出账本往他脸上摔。边关打了两年就获得了彻底的胜利,道泰在朝堂之上怒吼:“所有俘虏全部卖掉!无论是敌国还是本国,谁出价高卖给谁!敌国不买就卖给百姓当奴仆!王八蛋!归降之后还想要赏赐?你们平常勒索下属不是很能干么?收受贿赂不是很能干么?拿出把人逼的家破人亡的手段来,逼他们掏钱!”
大臣们默默的去哀求史官:“陛下位爱民如子明君,您如实记录的时候不要记原话!”然后对皇帝推荐了一个人才:“前刑部尚书万廉,颠倒黑白假造口供冤狱无数,一年索贿上千万两白银,此时正待秋后问斩……”
道泰立刻把万廉提了出来给了一个戴罪立功官复原职的机会,万廉改名换姓穿着二品大员的朝服,带着三名同样从天牢里提出来的属官,得意洋洋的直奔前线,和敌国协商归降的赔偿款。大获成功。
然后,然后就没有万廉等人的然后了,他被卷在被子卷儿里,八百里加急送回天牢等待秋决。道泰看着国库里白花花的银子,拉了拉方牛的衣袖,相视一笑,两人互相扯着袖子回宫了。方依土打了胜仗饱餐酒肉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方牛在灯下翻看粮草、铠甲兵刃、油布、火折等账目和花名册、功劳簿,翟烟儿在一旁给方依土修补衣裳。刚出生的方笑柔在太后宫里狂爬。史官回去给自己的良心上了柱香,没有如实记录陛下出尔反尔这件事,把压榨钱粮的功劳给了方氏。
方依土对于道泰的能力十分有信心,但他十分担心道泰陛下带着兵马把异类尸体上所有杂物一个不放过的拿走、的宫殿拆了所有的珍宝全都抠下来,奇花异草连土挪走,尽量把墙都拆了寻找密室之后,什么都不给天庭留。
方依土想了想,心说我到时候再提醒道泰把最好的八成给天庭留下,应该还来得及。
七公主听他们你来我往的说话,忽然道:“道泰真人,在下界时你是君方依土是臣,你怎么这样叫她?”
道泰在心中盘算着四、五千年前的古玩字画的价值,还有那时候的法宝,呀哇!那些大妖的内丹哦嗷!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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