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吉公主穿着一身杏黄色道袍,倚在云床上,拿着一只玉盏喝茶。看方依土风风火火的走进来下拜,笑道:“方卿好威风啊,可惜遇上了苦主,反倒赔了。”
方依土站起身来,一脸惭愧:“臣当年不懂事”
龙吉公主打断她:“一个山神,欺负的天仙却敌不过凡人,未免太没用了。他若不是茶痴,早被削职了。”她喝了口茶:“方卿闲来无事,去守蟠桃园吧。”
方依土心下一沉,不动声色的躬身应诺。
龙吉公主又抿了口香茶,叹了口气:“每逢蟠桃成熟,那死猴子都来偷桃。虽然不都偷走,却让天庭很拮据。”
方依土汗下:“若是齐天大圣来偷桃子,臣守蟠桃园有何用处?”
龙吉公主不满的哼了一声。
这道理谁都明白,孙悟空每次都来偷桃子,能调动守园的人拦不住他,能拦住他的仙人绝不会屈尊看守桃园。
方依土思量片刻,胸有成竹的微微一笑:“臣有一计,愿献与公主。”
龙吉公主道:“赐坐。”你还真是不笨。
“蟠桃宴可以挪到桃园中,提前几日举办,群仙赏花看桃,静待蟠桃成熟。”那些不会屈尊看守桃园的人,总不会连蟠桃宴都不参加吧?只要参加了,坐在那里吃吃喝喝,难道能坐视那猴子一个人挑最大最红的猛吃么?
“若是顾忌天庭上男女有别,可以分为两侧。凡间春游用锦屏围住十几丈地,豪富人家也用有锦缎围住百余丈地。”
龙吉公主笑道:“方卿与妻室具是女子,自然愿意,孤可不愿与洪锦分离。卿家且去蟠桃园中看一看,若是依方卿所言,倒是可以把如来佛祖和镇元大仙请来治那猴子。”
第二十五章 (修)
方依土赤着臂膀,上身穿着纯黑色长抹胸,上掩胸口下遮肚子,黑色薄绸的抹胸显得她毫无瑕疵疤痕的肌肤白皙柔滑胜似珍珠,但这是成仙的副产品,她原本的肌肤不是这样。接着抹胸的是一条嫩绿色散腿睡裤,高腰的散腿裤似裙子又不是裙子,宽松又带有许多褶皱。她一腿曲平一腿曲立的坐在床上,懒洋洋的靠着一个大枕头,手里用力的扇着一把荷花小扇,显然是翟娘的扇子。她皱着眉,剑眉微挑,有些不耐烦的说:“你说可恶吧。”
翟烟儿跪坐在她面前,眉目婉约,面带轻笑:“消消气。朝会上那许飞琼固然敌视你,也在情理之中。你我之间本就不合乎阴阳之礼,有道是孤阴不生,孤阳不长,世上的男男女女要是都像你我这样,哪还有子孙后代。”
方依土哼了一声:“你我之间也是有子孙后代了。我生了五个,她许飞琼口口声声阴阳交泰,她生过几个!”
“混账话!”翟烟儿笑骂了一句,轻轻给她扇扇:“你生孩子的时候是凡人,她是仙子,岂能一概而论。”
“是啊,反正现在是仙子了,是娶是嫁都不能生孩子,就不如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方依土猛的坐起来,笑着一把搂住翟烟儿,在她的轻呼声中强拉她倒进自己怀里。热腾腾的薄唇贴在她娇嫩而温柔的侧脸上,那双素来精明锐利的眼睛中充满了爱的迷雾,方依土沉声道:“我有一件极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做。”
翟烟儿满脸通红,低低的柔声说:“你要我做什么?”
方依土皱着眉头,两眼深邃面容严峻的沉声道:“我发现我之前抢过神仙的东西,而且还不少。”
翟烟儿吃惊的呀了一声,她知道方依土很彪悍,却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强悍。
方依土道:“如果许飞琼不仅在朝堂上攻击我,还在私底下联络所有被我侵犯过的下等小神,向金母娘娘状告我的劣性,会对我很不利。”
“那,咱们也不可能对他们灭口。如果收买呢?”
“不是收买,是把事情彻彻底底的解决了。”方依土任由浑身软成棉花的翟烟儿软在床上,自己坐起来皱着眉道:“娘子,辛苦你一趟,你去把我府库中所有的东西都点检一边,如果有那沾有仙人的气息的就还回去,替为夫赔礼,交好。烟儿,你现在也是仙人,虽然没什么法力但肯定能认出来不同的气息。”
“我一定为咱们把这件事做好。但你是不是想太多了?”翟烟儿抬起头,波光粼粼的目光中满是柔情:“你能抢多少神仙?神仙要是都能被你抢也未免太没用了。”
“别废话,除了我亲自抢的以外,还有全天下搜罗来的那些天材地宝呢!或许有些不是无主之物,或许小神因为顾及天规不能伤人又没有神通只好被抢,你去过一遍。”方依土眉头紧皱:“天上的仙官仙将不计其数,凡间的地仙小神数不胜数,平时不起眼,可如果有个凡人欺压了他们,那也是冒犯天庭。我那时候是凡人方帝姬,可不如现在忠孝侯方依土地位高超。如果我是许飞琼,我就这样做。”
“我知道这事情的重要性,只是委屈你了。”翟烟儿的眼中雾霭蒙蒙,一想到方依土竟然受制于声誉而不得不如此谨小慎微,她就有些心痛。自己去还东西的时候是天庭忠孝侯夫人,断不至于受什么侮辱,但止归……
方依土的眼神却一如既往的清明坚定,叹了口气,伸出大手摸了摸翟烟儿的乌黑秀发,缓缓道:“我数次落入仇家手里,进过天牢,受过三堂会审的重刑,把自己糟蹋的一身旧伤。”“姓方的自己什么都挺得住,但我没法看着我美丽贤惠的烟儿和弟兄儿女因我的一时意气愚蠢而死,所以我必须少结仇,我必须让自己干干净净,保全自己的名誉才能保全我的人。我的妻儿弟兄。”
翟烟儿眼中含泪,却又十分幸福的望着她。她曾经怀疑过止归是不是和方落怄气所以娶了自己,也怀疑止归是不是因为心无所依所以选择了自己,更怀疑这一次赐婚的背后是不是有什么潜藏的含义或利益。但她现在的明白,止归对自己的感情或许不是夫妻之情,但这深切而细腻的爱,就是她翟烟儿毕生所求。
她本以为婚后两人真挚的交流会变成敷衍的闲谈,最后是不可避免的‘早’‘我出去了’‘回来了’‘睡吧’,到此为止。
那样她会受不了,翟烟儿无法接受她与方依土在人间那美好的一切也像其他人一样由绚烂归于平淡,继而化为乌有。她宁肯不得到渴望多年的夫妻相称,也要把那推心置腹的知己一切都存在心里,不让它消失地无影无踪。
她不想过去是生死相托的知己,到最后成了娘子反倒同床异梦,不管世事如何变幻,今秋也好,明年也好,这一辈子也好,她都要那种信任尊重的感情和肯定。
“烟儿你为了我一生劳苦,我不能让你再受苦了,昔年的桃花马上石榴裙何等的娇艳迷人,可你为了我到如今只剩下精明练达。”方依土怜惜的用拇指蹭掉她眼中的泪水,轻轻把她抱在怀里:“三个义子虽然都不够聪明,也是我瞒的太彻底了,但他们一片孝心日月可鉴。弟兄们给我卖命,不是为了在被我牵累受苦的。”
“他们敬爱我,把身家性命依托在我身上,他们就是我惟一的珍宝,抢来的东西算什么。我素来以人为本,那一次大清洗中,要不是方落拼死力保我的部众。”
翟烟儿轻轻抹掉眼泪,站起身来,轻轻拉着她的手:“我明白,无论如何我都会把这件事做好。”
方依土垂着腿坐在床边上,又搂着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柔声劝慰了几句,道:“你模仿我的字体是极像的,每一份退还回去的东西上都配一张你以我的口吻写的信,就说在下想起昔日的荒唐行径,不胜惶恐,但碍于协理蟠桃宴无暇分身,又每日自省惭愧难言,所以由夫人代为赔罪,待到日后方某再登门谢罪。落款写忠孝侯方氏。”
“我知道了。”
方依土拍了拍她的背,温和的笑着:“然后你把每个人的反应都记下来,尤其是那不依不饶的。”
翟烟儿道:“要不要我煽动他们对你感激涕零?”
“抢了人家的东西,现在还回去倒要人家感激涕零,这可不容易做到。你尽力而为吧。”她又道:“你去做事的时候把陈良他们仨带上,他们仨也该管你叫娘。”
把自己的副令牌拿出来给翟烟儿,又亲自把她送出南天门外,望着翟烟儿白衣红裙娇艳活泼的背影,转过头来恳切的说:“请魔兄稍稍看着点内子的安危,内子此行如有不测,还请尽快告知我。”
魔礼青抓抓胡子,迟疑道:“并非不能看,只是我若看着她的安慰,那她此行去做什么,我也尽知。”
方依土微微思量,坦然笑道:“无妨,还是她的性命要紧。只是,内子此行若宣扬出去,方某颜面扫地,十足羞愧,还请魔兄代为保密。莫做笑谈。”
魔礼青目光灼灼的盯着她:“止归你既然信得过我,我自然不会做那无耻小人。只是……”
方依土摆摆手:“若有违反天规之处,姓方的也不敢请天王徇私枉法。”
魔礼青呵呵笑了两声:“莫怪我顾虑颇多,只是君子一诺重于泰山,总得说清楚再答应,免得忠义难两全。”
“魔兄忠肝义胆,我虽不及,也不是辜负天恩,十恶不赦之辈。”方依土又道:“成仙之后有件事我想不明白,问了几个人有都是不好舞刀弄枪的仙子,想来也只能向你请教。”
“哦?说了听听,我知无不言。”
“非是方某自夸,在凡间敌得过我一把大刀的人,死了的暂且不提,活着的人中绝不超过十个。只是到了那时候,无论如何努力,也到了最快最准最用力的极限,难以寸进。”方依土拍了拍刀,捏了捏下巴上的一层肉皮,又开心又郁闷的说:“可我上天不过两三天,刀法却快了十倍,力气也长了许多,能拿动这刀。这是什么缘故呢?”
魔礼青呵呵的笑:“你是练武之人,身上有练武留下旧伤吧?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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