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晨被撞,脑出血加脑震荡,还伴有其他一些我叫不上名字的医学名词。做手术的时候可谓九死一生,医生大摇其头不敢保证一定会苏醒。
警察不会判我有罪,范晨通情达理的父母也没有怪罪我,但我受不了良心的谴责……那是一把利刃深深捅在我的心口。
“彤……”一双手搭在我肩上。抬起头,看见在柔白灯光下绝美的一张脸。
“这件事不怪你,怪也应该怪我。”深色的眸光透出沉重的哀伤和疼惜。
我低下头,用自己都听不清的声音说了一句什么,由于当时不眠不休了五天,神智弥散,后来我无数次回想,才记起,那是:“我恨你,更恨我自己。”
子衿痛楚的声音回荡在我耳际:“跟我回去休息好么?你禁不起这样折腾了。”
这时进来一个护士,淡淡道:“她妈连拉带拽也没把她弄回去,气得要命,才刚被我们劝回去的。”
子衿低□子:“彤彤,你必须跟我回去。”
我霍然抬首,木然道:“凭什么?”
子衿双瞳微暖,道:“凭我们都关心你。”
“难道你不自责么?为什么拿到证据不和梁歆怡联系?为什么关机?却和孟倾凡私会!”我质问,声音发抖。
子衿的表情不再淡薄,而是愧疚:“我关机是因为我母亲一直打我电话,让我腾不出时间告诉梁歆怡;而从你家出来我就发现被跟踪,以为是对你不利,转而向我要光碟的人,所以才去了国际温泉池避难。至于孟倾凡,则一直是我母亲的眼线。”
我微惊,她母亲,到底是何人物?
“相信我,我没想到你们暂时的联系不到,会出动这么人来找我,更不会预测到范晨会因此而出事。而黄彤你,你更没有必要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不。”我摇头:“如果我肯接电话,她就不会……”几天来,再深的悔意和自责也无法唤醒此刻半死不活的范晨。
子衿眸底弥漫出深深的疼惜:“傻,你真是傻。你为什么这么傻呢?”她抱住我:“既然你不回去,那我就陪着你等,等她醒过来。”
我突然意识到什么,把她推开,“不要。我一个人在这里等。我不认识你,也不想认识你,现在,我更是恨你!”我沮丧,悔恨,恨我为了斩情不惜假装失忆,却终究在听到那番话,那两个字之后碎如浮尘!恨她永远的云淡风轻,而置别人于水深火热!
我想,爱的极致就是恨了。尤其,范晨毕竟是因为她的事才躺在那里沉睡着,我怎么能不怨不恨!
子衿来陪床的待遇是不同的,几乎所有人都来劝我,觉得我再这样就是不懂事。说我这么大的人了为何心理素质还如此不好等。
我冷笑。他们是没背负过心债,不会懂得这是世上最沉重的债。
后来……我记得比我是倒在我姐的怀里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子衿就坐在我对面,而床上空空如也。
我惊坐而起:“范晨呢?”
“我让秦玫带她去美国治疗了,也安排她父母过去了。”
“我睡了多久?”
我姐正好进来,给我带了很多水果,“整整2天。”之前的记忆很模糊,我甩了甩头,一片混沌中,似乎我是看见我刚认的姐姐来探望我,柔声细语地说了很多话 ,我就倒在她怀里睡去了……
看向子衿,她整个人憔悴多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但那双眸在面对我姐时,却似席卷着寒冰的利刃。很显然,子衿不喜欢我这位认得姐姐。
已想不了这么多了,我马上提议去美国陪护。被她们断然拒绝。
“她在那边会得到最好的治疗。”子衿道。
“那我能做什么?!”
“你做得已经够多了,傻孩子。”我姐揽住我,轻拍我的头:“好好休息吧,你太累了。”
瞬间感到子衿那边的气场变得很低,我姐也感受到,稍稍松了些,我退出去,对子衿说:“医疗费让我来出。”语气是不容反驳的。
子衿盯着我,最后终于点头。
后来我又不放心:“她受伤不轻,怎么这么快转院?”
子衿下一瞬有丝迟疑,道:“包了私人飞机。”
还没等我细问,我妈就拎着大包小包来了,看见我醒了,惊道:“快躺下快躺下!”我被她推躺回床上,我妈又对子衿和我姐说:“这里我来照顾,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我姐忙说:“我来帮您。”
我妈看了她一眼,神情意味着同意。同时又复杂地看了子衿一眼。
子衿侧过头,凝眸望向病房外的星天,光辉尽染,如仙遁世。看到这里,我别过头去,一股怨气油然而生。不知现在范晨怎样了?为什么会突然转院?非要去验实一下才放心。
我妈对子衿心存疑虑,却又碍于对方的威慑。不知为何,我去和我妈,我姐,甚至和子衿谈起范晨的事,她们的表现都不是很热忱,不肯细说:“你安心休养,她在美国会得到最好的治疗。”她们说。
而子衿对我几乎是半步不离,我对她怨意太深,总也不想理她。就只和我姐说话,而每次我和我姐说话,子衿的眼神就会愈加冰冷一分。是的,我不管和谁说话,眼神放在哪里,可我的心始终还是在那个人身上。
我对她,曾爱得如夏花般壮烈,也曾心如死灰不复温。而此时,竟演变到恨意绵绵。那股想发狠拔之而后快的感觉,就是我对她此时的心情。她的自大自负,她的不可言说,她的云淡风轻,她的我行我素,每一样都根深蒂固得恨得我牙痒痒!
记忆飘会那天,范晨在路上问我:“彤彤姐姐,我们一定会把御姐找回来的是吗?”
在她问这句话的时候,又怎会想到,她口中心心念念的御姐,正在温泉池与男人私会?
想至此,眼被酌了一下似的湿润起来,喉咙哽塞。
经历过这遭,我深知世上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心已死,情难绝。只是这情已不是纯粹如初的爱,而是久经摧残后化为的怨刃。
即使心死,失忆都无法割断情缘,何不挥舞着这刃刺向她,让她尝尝自酿的苦果!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变故,二更恐怕得取消。那么今天努力吧。
另外,如果在今后对子衿虐过了的,大家提醒一下。因为我觉得虐御姐突然很享受,哈哈哈~
第一卷 第133章
第133章
“听说迅达的案子又被占宇科技给抢了?”一个女音说。
梁歆怡指尖轻敲桌面:“不关咱们的事。对了,半岛湾项目进展如何?”
“智能系统方面打算找公司分管。”
“嗯,我们是做酒店出身,商业地产确实很少涉及。还好和迅达把案子平分拿下,不然还真没有那么大的肚量。”
“只要利润可以回笼,分管是没有问题的。你出个方案给我。”
“总裁,占宇最近势头很猛,尤其是在美国上市之后,处处盯着迅达咬。听说他们的销售总监被称为神话,是个不输于翁子衿的厉害角色。我看我们还需提防着些。”女人又提到。
梁歆怡笑笑,看了看表:“出去叫小张叫两份Cuckoonest燕窝套餐。”
“最近总裁总是和个女孩儿吃中饭?”
梁歆怡挥挥手:“还女孩儿,她就是看着年轻。出去吧。”
“好的。”女人毕恭毕敬地收拾东西出来,正好和我打了个照面。
“刚才那女的是谁啊?”我进来关上门。
“我栽培的人,刚从荷兰商学院毕业。”梁歆怡伸了个懒腰,进了办公室后面的休息间。我跟她进去,和衣躺在舒适的床上。
“茶壶啊……”
“叫我Cindy!”第N次强调。
“茶壶啊,今天中午吃什么?”
“哼。就算你在我隔壁大厦,又不给午餐费!每天都来蹭饭!”某人忿忿不平道。
“谁让你是个美食家,午饭尤其不糊弄。再说对你而言,吃你一顿半顿饭又不算什么。”我闭上眼,享受这难得的休息时间。“要不然,过两天我带你去恒隆挑几件衣服?”
茶壶立马两眼放光:“嗯,我看行!”
我笑:“最近你家然然还乖吧?”
“和郑老头闹僵,已经搬出去住了。”
“证据你还给郑部长了?”
“那东西本来就是从我这儿流出去的。幸亏没让那傻孩子要去。”
是啊,万星经过上次的危机,更是难离郑部长的荫庇。只是我始终担心她的处境:“他没有再对你怎样了吧?”
“他们这个高度的人,怕的已不单是政敌和放暗箭的仇人,还有家丑。它足以毁掉一个高官的政治前途。”梁歆怡眸波涟漪:“而然然此时就是他身边的一颗定时炸弹,随时有可能把他炸出当局。”
我揉了揉眉心:“她还在怪咱俩吧?”
“嗯……”这时秘书送来午餐。我扒着盒子先吃了起来,吃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慢点吃。”梁歆怡嫌弃地说。
“饿……嗯,这个燕窝套餐还不错,就是燕窝太少,草莓慕斯又太甜。”
“还挑!对了,还没找到范晨?”她随意提起。我心里却是一沉,喉咙堵塞,就再也吃不下了。喝着洛神花蜜茶,难再甘甜。
梁歆怡见我不说话,忙转移话题,才刚要开口,我说:“那个账户一直在支取,却从此杳无音信。他们说是范晨父母不想再和我们有牵连。”
“还在打钱?我看你做得够了,都已经过去了。”
“我只是想知道她醒了没有,现在过得好不好。”几乎找遍了所有知情人,没有人知道他们一家三口去了哪里。而转去的那家美国医院我甚至亲自去问过,依然没有打听出什么消息。如果不是范晨的父母也在其中,我甚至怀疑过范晨已经……不在人世。
俩人吃罢饭,我也该告辞了。见这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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