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路戳着腮帮子看他,过了会,突然想起什么,说:“哦对了,刚才司命姐给我打电话了。”
“我明白。”
“昨晚走的仓促,这是无双的电话。”说着颜路摸过桌子上放的便签本,唰唰写了一串号。
“嗯。”
“还有,”颜路看着那张纸,觉得不放心,又补充了一个号码,“这是他哥的,不过你可不能打他手机,这个座机是他办公室的。”
“明白,日理万机嘛。”
颜路笑笑。不再说话。
白凤吃完早点,抹抹嘴,“谢谢啊。”
“别客气。”
“那我能跟你商量个事?”
“可以。”
“我想住你这。”
颜路终于收了笑容,低下双眸,扇子浓密般的睫毛抖抖,最终抬起来,“可以,我会跟老伏说的。”
白凤愣了,他以为会被拒绝。好你个人妻颜路,我看你能好心到什么时候。
“对了,你们家有消炎药?”
“怎么?”
“屁股被干破了。”
端木蓉在地铁门口就一直哭,进门后还在哭。
雪女先是跟回家的路上道歉,未果。
然后进了家门劝说,仍未果。
再然后暴躁了,拍着桌子吼她:“你不要哭了!尼玛的盖聂有什么好的!”
端木瞥了她一眼,两嘴唇颤抖的吐出三字:“不甘心。”
雪女一副我了解的模样坐到她身边,搂住她的肩膀道:“明白明白,可是谁叫他香的不爱爱臭的,是他自甘堕落,你这个不甘心配他浪费。”
端木泪眼婆娑,“我咒他们。”
“嗯嗯。”
“我咒他们阳痿。”
“嗯嗯。”
“梅毒。”
“嗯嗯。”
“艾滋。”
“……”
雪女拍着她的后背,“好了,别想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当人人都那么有情有义?你当万事万物都顺遂你心?别仙子了,他盖聂不理咱们,咱不会找别人啊?又不是巴结着不放手,缺他一个地球还不转了母鸡还不生蛋了怎么着?让丫滚犊子的搅基去吧,咱们过咱们的好日子。”
端木点点头。
雪女乐了,“这就对了”然后转头,扬声道:“那啥,赤炼啊。”
赤炼颠颠过来,“有何吩咐,娘子?”
“把热水器点着,让蓉蓉洗个澡。”
“哎。”
“还有,今天咱俩睡我爸妈那屋,蓉蓉睡我那屋,你去柜子里拿床床单和被子,床单铺我爸妈那,被子给蓉蓉。”
“欧克。”
看着赤炼乖乖的执行自己的命令去,雪女笑着又对端木说:“我知道你现在也听不进去我的劝,人都需要时间过渡,你今天就可着劲的跟我说,想说什么说什么,还有我们家有的是盘子碗啊,你不顺心就砸,我也一起听响,图个热闹。”
“瞧你说的。”端木脸红了,“我有那么大火气?”
“不知道是谁,把自己衣服都剪了!”
端木终于破涕为笑,“那我砸了你可别心疼。”
失恋,往往如同狂风暴雨,来的时候猛烈激荡,然而持续不了多久,就会雨过天晴,艳阳高照。正所谓:最开始惨不忍睹,到最后熟视无睹。爱啊恨啊转头空,古今多少情,都在浮云中。
盖聂送走了端木蓉,回屋的时候不太高兴。
卫庄瞥瞥他,淡定的开电脑,上游戏,准备做周常。
盖聂就抱着胳膊站在一边看。
过了会,卫庄抬起头:“看毛啊?”
“刚才有点过分吧。”
“呵呵呵呵,”卫庄从鼻子里喷出这几个音,“说我呢是吗?”
“对,我认为你刚才那些话不太合适。”
卫庄转过身子,正对着盖聂,从下往上看到他的眼睛里,“盖聂,师哥,我再过分也没有你过分,当初不知道是谁为了和我干那档子事,半夜把端木学姐拉出来吹冷风就为了说一句咱们玩完了。”
盖聂语塞。
“我承认是我要求,但,但凡内心还存点温情的都不会这么做,好歹也是一年半载的女朋友……再说今个,我那些话比较贱,但是没你干的事绝,你要是不跟端木姑娘分手,轮得到我这瞎得瑟?”
盖聂转身出屋,走到客厅,看见茶几上放着不知道那年那月抽剩下的中南海,揣在兜里,手里攥着打火机,摔门出去,防盗的铁栅栏咣咣响。
“操你大爷的盖聂!”
隐隐听到门后的吼叫。
白凤在ATM机上取了整一万。拿着从天明那里抢来的哈喽kitty的袋子装着,然后出银行门招手,打车去了医院。
这回他没从正门进去,走的是挨着三里屯的那个口,跟做贼似的,出溜出溜进了住院楼,推开病房门,本来做好准备对上盗跖,可是意外的是,屋里只剩星魂一个人举着本书看。
倒是旁边的病友看到他。捅了捅浑不知的星魂,“嘿,你哥他同学来了。”
星魂抬起头,稍稍有点吃惊,不过马上换上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小下巴翘起来,“你来干嘛?”
白凤走过来,把袋子放在旁边的床头柜,“来看看你。”
“不需要!”呲牙咧嘴,“你跟我已经没有关系了,你知道的。”
“我至少还算是‘同学’。”说着向旁边的病友那边侧头,意思很明显。
星魂见说不过他,转头举起手中的书。
白凤一看,正是昨天自己带来的,《挪威的森林》。
“好看吗?”
星魂仍然不看他的说,“黄书!”
“那你还看。”
“那你还给我。”
“你这个年龄孩子,还装纯,什么不懂,我当年也是你这么大的时候看的,当时给吓得不轻……”白凤居然嗤嗤笑了笑,“结果还被你哥给嘲笑了。”
星魂这回倒是转过头,一双大眼睛盯着他,无不疑惑,“你怎么会那个时候就认识我哥?”
“有所不知了吧,我和你哥真的做过半年同学。”
“初中的时候?”
“对。”
星魂似乎对着表示出极大的兴趣,支愣着耳朵,希望白凤能继续讲下去。
“其实你哥挺聪明的,那个时候貌似是你们家里东拼西凑凑够了的钱把他送进了171,来时已经是初三的下半学期了,就为了最后的中考,你哥也争气,第一次月考就拿了班里第五。”
“切,才第五,我都拿第一。”星魂还是小孩子心性,不免比较起他哥来。
白凤浅浅的笑,“已经是不容易了,想想你哥之前呆的初中吧,能从山里出来这么好的成绩,了不起。”
“然后呢?”星魂眨巴着大眼睛,“你跟我哥是怎么好上的?”
“好个屁啊。”白凤抬手胡撸了把星魂的头,瞪他一眼,示意周围人会听见,然后自己压低声音说:“都跟你们现在一样早熟,我们俩可是真同学,纯朋友。”
星魂咯咯的笑了,眯着半拉的眼睛,可爱又有点滑稽。
“那,我哥又是怎么没考上的?”
白凤一愣,“没考上?”
星魂不乐了,低下头,不再言语。
白凤顿悟,心想,这个孩子真是聪明极了,马上能明白其中的原委。
便凑近了柔声细语的安慰:“魂魂,你不要多想,你知道吗?你就是你哥哥的命,你哥哥不能没有你,要不然他这么玩命的是为了谁?”
星魂抽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吐出来,“我知道,我欠我哥的,这辈子就是死了也要还上。”
“说什么死不死的,小孩子不要瞎说。”
星魂不理会,反而又看着白凤,“白凤哥,你刚才的那句话,其实我还有一个答案。”
他心里咯噔一下,不由苦笑,“魂魂,我俩的事,就那么着吧。”
“不,我要说。”星魂固执的拉住白凤的胳膊,让他面对着自己,“我哥哥真的是在乎你!你都没看见他昨天一晚上是怎么熬过来的。”
白凤不言语。
星魂继续道,也不管周围的人会不会猜测什么,“我……我……算我求你好吗?”
“魂魂!”白凤皱着眉。
“那啥,我会乖乖的,配合治疗,也会乖乖的看你拿来的书……”见白凤不说话,星魂着急的补充:“还有,还有我出院后一定追上功课,好好学习,将来考上名牌大学,挣大钱,全都孝敬你和我哥。”
“我哥他……”星魂忍不住,哽了嗓子,“我哥他真的啥都不想要,这么多年我看他都是一个人默默的付出,默默的辛苦,直到有一天,他跟我说,魂魂我处了个相好……他那个高兴劲,是我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到。”
白凤再也忍不住,腾的站起来。
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吐不出一个字来,只得勉强挤出一句“再见。”
接着飞速的拿起书包,三步并两步的出了病房。
星魂看着他消失,冷着脸,仿佛刚才还动情的热泪都要掉下来的是另一个人。
“嘿,你哥他同学怎么了?”
旁边的病友八卦的问。
“他啊……害怕了吧?”说着星魂下了地,走到床头柜旁,打开hello kitty的袋子,看着里面红红的一片,继续说:“似乎,还有点后悔,毕竟,回不去了……”
盖聂跟路灯底下抽烟。其实他也没走多远,连小区门口都没出。
冷风嗖嗖的,出来的急,没穿大衣。
可是,不把事情想清楚,徒增烦恼。
话又说回来了,有什么可想清楚的呢?事实不论从端木蓉的角度来看还是从卫庄的立场出发,“错”的都是自己。
错?哈。
盖聂自嘲的吸了一大口。
所谓的“错”,如1+1=3这种真理性错误吗?不,起码在与端木相爱的时候,发乎情止乎礼,甜甜蜜蜜,和谐发展,没有对不起对方的。如果真的因为出现了自己更喜欢的对象而跟原来的恋人分手算作犯罪……那个个领离婚证的都应该处以极刑,好吧即使不算犯罪也要遭到道德谴责的话,为什么现在电视剧上净演什么我爱你也爱他的混账玩意?脚踏两只船岂不是更罪大恶极。至少他没耽误人家姑娘。
想到这,却又摇摇头,苦笑。
如果人人都可以开脱,便没有了良心。
盖聂自己最后也糊涂了,到底自己是对还是错?
又过了一刻钟,终于把这几支烟全部都耗掉后,盖聂终于得出一个类似于结论的东西,那就是:不论如何,和端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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