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清愕然,逍遥派一直隐匿于尘世间,他万万没想到这人竟知道逍遥派;而且仅凭一个招式就认出他所学武功,俨然是对逍遥派的武功熟悉之极。而且他心中惊讶不止于此,当下开口道:“逍遥派掌门之位家师已传于在下,然而家师名讳并非是前辈口中之人。”
“什么?”那人听到此话也是惊讶不已,“那你师父是谁?”
上官清此时心中也是一团乱,听这人口气那杨一寒分明是他逍遥派中人,然而他是师父唯一的弟子,却从未听过此人。那人口口声声认定杨一寒是逍遥派掌门,莫非师父与他们有什么恩怨?想到刚才这人的身手,上官清暗暗戒备,身子微侧将东方不败挡至身后。然而东方不败身形一闪又立于他身旁,上官清一愣,不禁无奈一笑,捏了捏他的手心以示歉意。
耳中听到那人问话,上官清道:“家师名讳上云下杨。”
话一出口,上官清已做好了出手的准备,却不曾想那人听到他的话竟是身形微晃,神情似悲似喜,已然入了神,口中只低低喃道:“云杨,云杨……”
“一寒,咱们既然已经在一起,你便是我云家的人了,日后你向别人介绍时可莫要忘了说你是云家杨氏!哈哈,你说好不好?”
几十年前的玩笑之谈仿若就在耳边回响,然而此时却已是物是人非。
你既已背叛于我,又何必再唤云杨?
眼见那人似乎心神正乱,东方不败眸光一闪,正要动手却被人拦下,愕然抬头,却见上官清微微摇了摇头,东方不败抿了抿唇不再动作。转过头去的上官清并未看到东方不败眼中委屈之色闪过。
“前辈?”上官清小心翼翼的唤出声。
那白衣人被上官清从往事中拉回心神,此刻再看眼前之人,想到这人是那人唯一的嫡传弟子,神色变幻几晌,终究长叹一声道:“此处不是你们可以妄闯之地,出去吧!”说完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上官清眸色一闪,躬身道:“打扰前辈清修,实非晚辈所愿。在下这就离开。只是前辈六年前救命之恩在下铭感五内,前辈但有差遣,上官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东方不败眼中惊讶之色闪过,看向那人的目光有感激,又有着疑惑,甚至还有着隐隐的戒备。
原来上官清刚才看到这人时就已认出这人就是曾经在他跳崖之后让他重新还魂于此的神秘人。也因为这个原因,上官清方才阻止了东方不败的出手,他此刻心中也是混乱之际,从看到这位前辈之时,他就隐隐觉得自己当初能够还魂必然有其因果,或许今天这一切就能找到答案。
然而感到疑惑的不止他们二人,“我已居于此处四十载从未出山,你想必是认错人了。”
上官清一笑,“晚辈冒犯,前辈如此风姿世间无人能及,晚辈又岂会认错?前辈若是不信,晚辈体内尚有前辈所赠之药,前辈一探便知。”
若是旁人如此,那人必会觉得此人无故纠缠而心生厌恶,就此留下气性命也未可知。然而一来上官清目光清正并非奸邪之辈,二来上官清方才所透出的身份终是让那人对他多了份耐心和容忍。
那白衣人心中已是相信上官清没有说谎,却也疑惑不已,他也知晓自己容貌如何,这世上又怎会有人……他蓦然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上官清,难道……?
只见眼前白光一闪,上官清尚未反应过来之时,手腕之上清凉之意传来,低头一看,上官清和东方不败呼吸又是一滞,那人竟是将湖中之水凝结成竹筷般粗细覆于其上,另一端赫然被那人捏于指间,竟是凝水成线用以悬丝诊脉!
东方不败忍不住心中忧急,上官清知其心思用力握住他的手,轻轻摇头示意。
这,这是……那人神色激动,双手颤抖间悬浮于空中的湖水失了控制降落于水面上,荡起无数涟漪。
“你是如何见到那人的?快告诉我,你是在哪里见到他的?”
上官清见他竟已不复端庄持重的模样,抿了抿唇,将当初之事简略告之,只是隐去了自己异世之人的身份,只说自己重伤身亡之际神识离体从而得见恩人。
“云霄,云霄,是你对不对?!你竟没有离去,为何不肯见我?!纵然我罪孽深重,若你要惩罚,我千刀万剐也毫无怨言,我只求你再让我见你一面。云霄……”
凄厉哀嚎之音声声泣血,直让耳闻之人也忍不住心生怆然。东方不败见人仰天哀泣,原本神仙般的面容上布满凄伤之色,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七年前鹰喙崖上的自己,心中一酸,竟是泪流满面。
上官清见那人顷刻间癫狂的模样也是惊了一下,他本就是心思玲珑之人,已然从那人的话中推断出救自己的那人并非眼前之人,而是他口中的云霄。两人面容如此相似,莫不是双胞兄弟?又想到他之前提到的云杨,还有自己的师父,不知与他们又有何关系?他心中念头转过,忽而感到身边之人气息不对,转眼望去,不禁惊呼一声:“东方……”
其实东方不败不过是忆及往事,禁不住心神受损满面哀戚,被上官清呼喊之时已回了心神,只是当年之事对他影响甚大,一时心中悲痛之情不能抽身而出,只能紧紧依靠在上官清怀中汲取着温暖来控制情绪。
却说那人骤然得知云霄的消息,心中的悔恨悲愤之情再也压制不住才会入了魔障哀嚎出声,此刻被上官清一声叫喊惊醒过来,眼见面前两人紧紧相拥的情景,心中掩藏已久的往事被触动,神色间闪过怀念,又似想到了什么,怨恨,恼怒,决绝之色最终归于一片平静,长叹一声道:“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东方不败此刻已是平复了心情,听到此话忍不住冷笑一声道:“情深是否不寿在乎人心,又关情深何事?”
上官清看着他此刻高傲睥睨的模样忍不住心痒,强忍住笑意道:“前辈莫怪,东方一向如此并无他意。前辈若是无事,晚辈这就离开。”
那白衣人定定的看着他们二人相牵的手,半晌后看向上官清道:“他内功阴寒奇诡,于男子之身相生相克,现在他的心性已经受到影响,似男非女,命无多时!”
东方不败浑身一僵无法动弹,上官清乍然一听到这话脑中一片空白,及至被手中颤抖着的冰凉惊醒,连忙将人搂在怀里,口中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东方不败推开上官清,看着惶惶然担忧着的上官清,脸上一派平静,他伸手抚着上官清的脸低笑道:“原来是心性变化,阿清,我这幅不男不女的样子,你会嫌弃我吗?”
上官清皱眉斥道:“别胡说!”眼中却满是宠溺。
“呵呵……”东方不败笑意盈盈,“那阿清会陪着我吗?无论在哪里?”最后一句话咬音甚重。
上官清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双手抱住他的腰抵着他的额头道:“当然,我们要一起过了黄泉路,走过奈何桥,喝下孟婆汤,然后……”低沉磁性的声音倾泻而出,“下辈子,等我去找你。”
“既是如此,看来你二人也不需要疗伤之法了,做一对鬼命夫妻也算是成全了你们。”冷冷的声音打破了二人间的温馨。
“前辈……”上官清惊喜交加,他怎么忘了这圣域里不乏医道精绝之辈,“前辈若有办法救得了东方性命,上官清必定全力以报。”
“哦?我让你做什么你都愿意?”
东方不败听到此话怎能愿意,“阿清……”
上官清看了看东方不败,咬牙道:“除了会让东方伤心难过之事。”
此话一出,东方不败心中震动不能言语,上官清握紧他的手看着那人。却见那人看了他们半晌突然笑了出来,这一笑清雅如莲,直让人觉得犹如百花绽放无限春光。只见那人笑吟吟开口道:“若我让你杀了你师父呢?”
上官清一愣,颇为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那人却是误会了,只道:“如何?”
“师父他老人家……”上官清挣扎了一下仍是道出实情,“已于五年前仙逝了。”
话一出口,那人微笑的表情就僵在了脸上,山洞中静寂下来,空气也仿佛停滞了一般。气氛陡然间沉重下来,东方不败只感觉浑身毛孔骤然炸开,好浓重的杀气!
上官清和东方不败心情前所未有的紧张,两人紧靠在一起全神戒备互为攻防。那人终于动了,上官清瞳孔骤缩,却见他只是目光紧紧锁着上官清问道:“你说什么?你说谁死了?”
上官清被他如此看着只感觉被压抑的不能呼吸,攥紧已汗湿的拳头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师父他已经仙逝了。”
砰的一声,上官清连看都未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身子就已如破败的风筝般撞在山壁上,吐出一大口鲜血。
“阿清!”东方不败惊惶喊道,手中银针全力甩出,看也不看的跑向上官清,未曾看到那银针尚未到达那人身边就已化为碎末飘散在空中。
“东方!”上官清声嘶力竭,目光惊恐,起身向东方不败扑去想要替他挡下攻击,却终是晚了一步只接到东方不败软倒的身体。
“东方!东方!”上官清双手颤抖的抱着怀中的人大喊,却未曾将那闭着的双眼唤醒,一时心中惊怒至极,冲着那出手之人喊道:“师父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你再也见不到他了……”
“你胡说!”那人大怒,又是一掌过来,上官清却连躲也不躲生生受了这一掌,终是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那人似是突然清醒过来,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突然仰天大笑起来,“杨一寒,你死得好,死得好哇,哈哈哈哈……”
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吐出染红了白衣,触目惊心……
往事
“东方;东方……”白雾弥漫,上官清环顾四周,想要找到那抹红衣,他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他只记得自己受伤昏了过去,谁知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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