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觉得你的话很矛盾吗?”梅丹佐箍住他窄窄的细腰,手指抬起他的下巴。
拉斐尔的眼睛半闭着,一丝淡淡的光在他眸中游离:“我想,我可以跟你解释地通。”
什么,意思?梅丹佐还没反应过来,拉斐尔已经双臂环住他的腰,唇向下。目标却是他的羽翼。
对于天使,亲吻羽翼和□无异。
黄金羽翼在柔软的唇下颤抖,梅丹佐扳过拉斐尔的脸:“你在干什么?”
对于梅丹佐,亲吻羽翼=邀约,□。
拉斐尔的双手抵住他的胸膛,眼迷离,气息附上他的耳际:“我们在一起,还能做什么?”
梅丹佐沉默着,拉斐尔说:“我不想说话,我们做吧。”
梅丹佐微微皱眉:“小拉斐尔,我——”
拉斐尔打断他:“不要这样叫我,我是我,我不是米迦勒。”
“我当然知道你是你。”顿了顿,“拉斐尔,我从来没有当你是谁。”
“算了。”拉斐尔轻轻笑:“酒喝多了容易想些不切实际的问题,以后,不会了。”
他转过身,飞上二楼,梅丹佐看着他的背影轻叹一声,也跟着飞了上去。
不同于楼下的喧闹,楼上静谧寂然,拉斐尔推开一间会客室的门,只开了墙上零星的装饰灯,淡淡模糊的光影淹没他的身影。
会客室里没有床,只有长椅。拉斐尔指尖轻点,一把长椅平移到他面前。他回过身去拉梅丹佐的手。
梅丹佐说:“我说过,我不想我们一见面就只做这样的事。”
拉斐尔,看着他的瞳孔幽深:“可是,我只知道,和你做这样的事你会开心。”
梅丹佐皱着眉,刚想说什么,指尖忽然感受到一阵湿热。低头,看到拉斐尔衔着他的指头微仰着的脸,那笑依然温柔,眼神却带着丝丝入骨的妩媚。
“你确定,真的不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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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沵確萣,嫃哋疲Q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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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尔仍然在梅丹佐的怀里。双眸紧闭,长睫在脸上投下淡淡阴影,脸上露出深深的疲倦,双颊失了情动的红,苍白得近乎透明。
天界最出名的医者,也不过是有一副柔弱的身体,抱在怀里轻若无物,如一朵缠绕而生的菟丝花。
可堪回首,那旧日里立于圣殿之上的明媚圣洁。
凭谁问,时光流转,你是否仍在?
时光为轴,印出他们交汇的方向;情节如剑,斩断他们之间的羁绊。
艾伦说过。纵使有错,也该够了
梅丹佐想。无论这个人曾经做过什么哪一件不是为了自己?罪也罢,错也罢,都不应只推给他一人承受。
没有人比得上他对自己的用心,也没有人比得过他们之间纠缠的时间。
手臂微微用力,细密的吻落在怀中人微闭的眼眸上。
“梅丹佐,殿下……”怀中人仰着脸望着他,“你可以,原谅我吗?”
“不原谅……”梅丹佐喃喃——原谅你,我们之间,还有什么?
指尖从他的发际滑下至胸口,最后凝握成拳,潋滟的瞳光波光粼粼,而后复归沉寂。
醒来时已在自己耶路撒冷的别院,身上换上散发着清香的丝绸睡衣,但身边没有人。
是,以前自己从不会留他过夜,可以后不会这样了——昨天怎么忘了说?
想起那一场情事的过程,梅丹佐心里蓦然涌起不好的预感。
掀被下床,摇铃叫来侍女。暗红色的窗帘被拉开,晨光摇曳一地。
梅丹佐问:“拉斐尔呢?”
侍女疑惑地看了他一会儿才说:“拉斐尔殿下没来过。”
梅丹佐皱了皱眉:“哪是谁送我回来的?”
侍女说:“是犹菲勒殿下送您回来的。”
奇怪的感觉越来越浓,梅丹佐问:“那犹菲勒现在在哪里?”
侍女刚要回答就有人进来禀报:“殿下,犹菲勒殿下来了。”
犹菲勒坐在他对面,欲言又止。
梅丹佐说:“你想说什么?”
犹菲勒拿出一个信封递过去:“这是拉斐尔殿下要我转交给您的。”
质地素白的信笺,周边描着银色的蔷薇藤,淡雅而华丽。展开,是熟悉的优美的字迹。
没有署名,只有几句零星的话,如信手所写:
——所有的生命在陷身之前,不是不知道应该闪避应该逃离;
——我几乎要错认也可以拥有靠近的幸福,从卑微的角落远远仰望;
——你是我生命中的劫,无论生命重复几次,我都在劫难逃。
——可我从来,不后悔。
看完信,梅丹佐冷声问:“他人呢?”
用过禁咒,进过火湖,去过地狱,如今他还能够去哪里?
犹菲勒端详着他的脸色,轻轻说:“人类世界重组,原来的人类已经全部迁徙出地球。神赐下光辉,让新的人类在地球上繁衍。拉斐尔殿下请求神让他到人界传播神的光辉,拯救人类。”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犹菲勒几乎把头低进水杯里:“拉斐尔殿下说,除非把人间变成天堂,不然,他就不——”
梅丹佐猛地把桌上的一切尽数挥落,瓷片撞击碎落的声音响成一片。他的唇微微颤动,却吐不出一个字。猛然展开六翼,直冲门外。
云雾在他的脚下汇集,烟波在他的指间飘渺。
七天九阶,神圣美丽,千载流光,光辉万丈。
而他的身后,唯有邺水朱华,白云荡漾。
再没有玫瑰红发,温暖天堂。
——第二部·正文完
番外•;时之沙
时之沙·1
米迦勒又去魔界了,我看得出你内心的烦躁,虽然你表面上仍然是那样神采飞扬、若无其事。
我常常会想,你现在这般,是不是就如我之于你?
不,还是有不同。最起码,米迦勒允许你生下哈尼雅,而我就算有孩子你也不会让他出生。
越活着就越觉得,罪孽深重。
米迦勒又去魔界了,你独自站在窗前孤单的身影让我觉得很心疼。我总在想,为什么米迦勒不去珍惜你,他当年已经亲手把路西法推下创界山、已经斩断了他们之间的情丝,为什么如今还有藕断丝连?
我忍不住去跟你重申忠诚之血的诅咒,我从不在意他们的喜怒哀乐、生离死别,我只是担心你。我知你对米迦勒,用情很深。
可是你再一次曲解了我的意思。你说我嫉妒,说我分明就怀着企盼的心等待事情向不好的方向发展!
被你赶出来的次数数不胜数。我们之间开始这样以古怪的模式交往。
我每每哀伤,却也不再哀伤。
我只要你平安。
魔界的进攻再一次袭来,他们差一点就杀上了第三重天。我所率的兵团兵力不足,屡屡遭受重创。最后一次使出高阶风系魔法治疗伤员,我已在失去所有力量,再不能维护自身的防御屏障。
最终一个黑巫师的雷魔法击碎了我的防御屏障,大恶魔的镰刀直接贯穿了我的肩头。
羽毛四散,希亚带着我坠落,我从它身上滚下来。
尽管是模拟死亡的感觉,我却觉得甜蜜。因为我的视线里出现你纵横战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