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不要管我的生死,只要保护好家母就足够了,这是你的职责。”上官婉儿豁然起身,双手紧紧攥着凝嫣的手臂,目光少见的炯炯有神。
“是,请小姐放心,奴婢记下了。”
“好了你去吧。”上官婉儿缓和下情绪,挥挥手示意凝嫣退下。自己这边,却在不断思索着玉佩究竟是何时丢的,“但愿,一切只是我多疑。否则……”盛夏时节,上官婉儿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一颗心七上八下,竟是如此难以平静。
傍晚,上官婉儿在幽芷阁书房内挑灯夜读,一阵敲门声将婉儿惊醒。上官婉儿低声吩咐来人进来,便见凝嫣、凝碧二人走了进来。
“小姐。”
“没有找到?”上官婉儿审视着二人神色,胸口急剧起伏着道出最不愿看到的结果。眼见凝嫣二人皱紧眉颔首,上官婉儿失望的低喃自语,“到底还是晚了!”
“奴婢与凝碧这两天搜查了所有人的房间,根本没有找到那块儿玉佩。小姐,会不会是您丢在别的地方了?”知道玉佩重要性的凝嫣沉吟着,说出自己能想到的情况。
“我已经把这两天去过的地方都找过了,并没见到。”
“会不会是有谁捡到了玉佩,拿出宫外卖了?”
“那玉佩上刻着我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哪个玉器商敢收?何况那块玉佩并不算名贵,也卖不了多少银子。”上官婉儿若有所思的低喃轻语,顺手将书卷扣过来。
“那现在?”
“算了,不要找了。”上官婉儿蹙紧蛾眉,在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毕竟是您的玉佩,怎么能就不找了呢?不如,奴婢明日去神都市上转上一转,若能找到岂不好?”
上官婉儿微眯起水眸,摇头否定了凝碧的提议,“不必找了,找也找不到了。”
“小姐,您觉得会是谁偷去的,不如我们着重去查。”凝嫣知道上官婉儿心里定然对偷盗之人心里有数,便急忙道。
“呵,无凭无据,她不会承认的。”
“可以动用宫中家法,奴婢不相信她能挨得住。”
“她若是死不承认,你有办法对付吗?事情没有败露,我敢肯定,她会咬死了不承认的。”
“那、怎么办?”
“算了,到此为止吧,不必查了。”上官婉儿沉默片刻轻叹着,突然眯起水眸透出一缕凶光, “之前让你们去查关于那封信的事,如何了?”
“奴婢们在神都市上查了很久了,还是没有下落。”
“这个不要放弃,继续去查,一定要将写这封信的人查出来,并让他辨认是否是画像上的人让他写的。一旦弄清楚,就将他押到宫里来,记住,不要亏待他。”
“是,小姐,奴婢明白了。”凝嫣感觉到上官婉儿似乎是在交代后事,皱紧眉颔首答应下来。眼看着上官婉儿示意她们退下,凝嫣二人这才躬身退了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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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恶涌动
无边夜幕下笼罩的,往往是人性最原始的念动,而距离皇权最近的,往往是最可怕的罪恶源源涌动。在看似辉煌的王府内,武承嗣早早屏退下人,在书房内与从弟武三思相对而坐。
“大哥,我始终不明白,那上官婉儿不过一介区区女流,你何苦为她多费心神?”今日,在武承嗣府上竟能见到上官婉儿的侍从,实在让武三思颇感诧异,自然也对武承嗣过早流露的杀机有所领悟。
“三思,如今姑母要做的事,可是前无古人啊!”武承嗣端着茶杯细细品着茶的芬芳,觑眸偷偷瞟了一眼佯作不解的武三思继而续道,“总之,我自有我的考虑,你只要按我说的去做就足够了。”
“我看那上官婉儿聪明绝顶,却不过是仗着姑母近随才有如今地位,我倒觉得此人不足为患。”武三思摇摇头,思绪电转间,也明了了武承嗣更深的用意,“依愚弟之见,说不定好好拉拢拉拢她,反而更为有用。”
“呵,此人,恐怕也不是你我想拉拢,就拉拢的来的。”武承嗣冷笑,粗长的手指抚上翡翠戒指,眸底刹那绽放冷光,“你没见到她和太平公主走的有多近吗?据我所知,这个上官婉儿,还对章怀太子李贤,一往情深啊!”
“人嘛,总是会变的。这个上官婉儿自幼生活在皇宫里,踩低就高、趋利避害早已融入生命中。依愚弟之见,她是绝不会为了一个死人,而放弃大好前程不要的。”武三思转了转明眸,突然挑眉笑道,“何况据愚弟看,大哥不是一直,在讨好太平公主吗?若这上官婉儿肯从旁相助,那岂非事半功倍?”
“哼。”武承嗣冷哼一声,肥厚的手掌猛然拍响桌案,“不提这个太平公主也就罢了,她连正眼都不看我一眼,我看此事,也要从长计议才是。”
“所以我才说,不如拉拢拉拢那个上官婉儿。她与太平公主可是早年相识,对太平公主的喜好可以说知之甚深,而且太平公主对她,也颇是信赖。若她能帮咱们谋划谋划,又或者在太平公主面前美言几句,岂非善事?”
“嗯,倒也有理。”武承嗣若有所思的微微颔首,沉吟有顷方才笑道,“三思,我看你这般对上官婉儿上心,莫非是……”
“呵呵,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武三思扯开笑脸,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既如此,那你便去试试。若她当真能助我娶了太平为妻,为兄自会奏请姑母陛下恩准你与上官婉儿的好事。”
“好,那,愚弟就试试看。”武三思满怀大畅,顿觉春风拂面,志得意满。
“上官小姐,请留步。”
上官婉儿微微蹙眉,凝眸看着来者不善的武三思一脸堆笑,抿紧唇淡淡的注视着武三思,“不知梁王千岁有何吩咐?”
“在下今日略备薄酒,不知小姐可能赏光,过府一叙?”武三思一派文质彬彬,气度优雅从容,此时看来,到别有一番风味。
上官婉儿紧紧手心,按捺下不满的情绪浅笑道,“婉儿不过是后宫侍婢,焉敢劳王爷请?何况婉儿侍奉神皇,怕也走不开。还请王爷见谅。”
“上官小姐若是担心姑母陛下,我可代为向姑母陛下请旨,小姐不必担心。”
“婉儿与王爷素无往来,王爷这顿请,究竟所为何来,还望明示。”
“上官小姐诗文高雅,三思早已思慕许久。今日只为与小姐共谈诗文,并无其他。”武三思拱手作揖,觑眸细细打量着上官婉儿始终淡然的笑意,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困惑和失落。
“对不起,恐怕婉儿要让王爷失望了。”上官婉儿屈膝施礼,注视着武三思的表情续道,“婉儿承蒙王爷厚爱,本该欣然领命。只是婉儿身在神皇身侧,一言一行皆非自己所能掌控。王爷若无他事,婉儿告退了。”
“上官婉儿,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武三思咬牙切齿的望向上官婉儿远去的背影,那窈窕婀娜的身姿,与身上一抹幽雅芬芳,总在夜间令武三思魂牵梦萦,“上官婉儿,既如此,你可别怪我不客气了,哼!”武三思甩甩袍袖,转身而去。
感受到身后一双眼睛已经不在,上官婉儿停下脚步,默默转身回望向武三思远去的身影,微微眯起凤目,“看来,这武承嗣、武三思,又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了,但愿,不要让我猜中才好。”幽幽叹一口气,上官婉儿无奈的抿唇摇头,自也明白如今自己的境况有多艰难。可不管怎样,既然答应了无论如何都要为了神皇,那,就真的不需要再迟疑了。
“婉儿,神皇找你呢。”
不远处,云曦的声音打断了上官婉儿的思路,婉儿转身向着云曦走去,“说何事了吗?”
“不是很清楚。”云曦摇摇头,随即拉着上官婉儿的手蹙眉道,“刚刚那个,是梁王?”得到上官婉儿面无表情的随意应了一声,云曦挑起眉梢不快的道,“你既然选择了自己的路,就最好走下去。现在恐怕,也由不得你反悔了。”
对于武曌对上官婉儿的感情,云曦作为局外人,反而看得更加清楚。何况云曦跟随武曌的时间原就比婉儿更长,对于武曌的某些想法或者思维,自然也比婉儿要了解的更详细些。何况此时,上官婉儿被名叫感情的叶子障目,自也无法看得清楚。如此好心提醒,也算是为了婉儿的一份善良与真心。
“你瞎想什么呢?”上官婉儿无奈而又好气的蹙眉苦笑,抬脚迈上台阶,向着武曌书房而去。
“神皇在寝室。”
上官婉儿一怔,转眸看了外面尚未西落的太阳拧起了眉,也没再说什么,只向着寝室而去。
“神皇,您找婉儿?”寝室内,上官婉儿不解的看向凝神对着棋盘沉思的武曌,迟疑着轻柔开口。
“坐下陪我下盘棋,好像很久没和婉儿对弈了吧?”
“是,是很久了。”想想上一次是在什么时候呢?上官婉儿的记忆开始变得有些飘忽,那个时候,自己与神皇,好像完全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婉儿饱含寂寥无奈的轻叹一声,武曌对面跪坐下来,“神皇有心事?”
“嗯。”武曌看着上官婉儿将此前的残局收拾妥当,便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太平孀居,也有些时日了吧?”
“是。”
“她可是我的宝贝女儿,怎能如此亏待她呢?”武曌轻叹口气,端起案上的茶杯抿了口茶,“婉儿可有什么好的人选?”
“回神皇,没有。”高挑起眉,上官婉儿刻意忽略掉武曌似有若无的暗示,将心思放在了棋盘上,“神皇不如问问公主如何?”
“她自己挑了薛绍,可如今又如何?”
“吃一堑长一智,相信公主会对自己的未来和自己的孩子们负责的。”
“之前承嗣想要求娶太平,我虽未曾恩准,可也并没反对,婉儿以为如何?”
武曌一番话,证实了上官婉儿心中所想。上官婉儿沉吟着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