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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看着奏表和圣旨,回想着天后多年来承受着本不该承受的烦恼与痛苦,想到哪一首缠绵悱恻的《如意娘》,内心深处,似乎对天后又多了了解。“天后……”婉儿深情喃喃的在口中念着,皱紧的眉头诉说着心头的隐痛。双手紧紧攥着锦被,身上潮湿的汗水濡湿了褥单,却依旧在睡眠中难以安稳。
“天后,婉儿爱您!婉儿好想安慰您。明明知道您承受了太多太多非难,婉儿却无能为力。您放心,婉儿以后,一定会为天后承担这一切,婉儿再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天后。天后曾经受到的伤害,婉儿都会为您一一抚平,婉儿会让天后幸福起来的。”梦中的喃喃自语泄露了心事,那是婉儿理智再难以克制下的感情。又或许,婉儿的内心深处,早已种下了这样的因。
嘴角,终于漾起了甜甜的浅笑。眉头松解开来,一手细细抚摸着被天后攥紧的玉手。手心里,依旧残留着天后的温度与气息。放在鼻尖,嗅嗅,很甜美。那样的温度,正是婉儿喜爱的。那样的气息,确是婉儿贪恋的。依旧记着那如梦如幻的一吻,梦中犹不忘用纤纤玉指抚摸丰润的唇瓣。那是被天后触碰过的,作为女子很重要的一个地方。那个初吻……
算是初吻吗?婉儿有时候会想这个问题。只是那样若有若无的研磨,只是一下下,转瞬即逝。自己还来不及体味品尝,天后已然抽身而去。婉儿心中怨怪着,不明白天后对自己,又是怎样的感情。总是这样点到即止的撩拨,拨乱了婉儿的心弦。
华衣端庄的女子举步,静静坐在婉儿床沿旁,金色的阳光打在少女粉嫩的面颊,似是白瓷的肌肤镀上一层黄金,分外耀眼。玉指纤纤抚上那眉眼,细细勾画着轮廓,眼底,满满的爱怜与疼惜……
原是想要见见婉儿,到了书房却不见婉儿踪影。来到缈芳轩屏退众人,方才知道婉儿依旧在沉睡。“像是前两日累到了。”回想婉儿特意为自己安排寿宴不辞辛苦,天后的心,便被满满的幸福充斥。只是自己终究明白,任何感情,何时放纵何时收敛,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现在,还不是一切宣之于口的时候。她还需要等待,还需要观察。所谓的,时机未到吧!
天后心中暗叹,手却舍不得离开寸许。那样充满诱惑的饱满樱桃,真真很想再尝一口。上一次的浅尝辄止,始终未能尽兴。每每夜深梦回,似乎都想要一亲芳泽。看着婉儿眉眼微微跳动,天后皱眉摒弃了心中的想法,袍袖轻拂,站起身来走了出去,轻轻带上了房门。
作者有话要说:
☆、东宫送书
“婉儿。”
“云曦姐?”上官婉儿挑眉看着云曦,浅笑着盈盈起身,身上翠绿色纱衣柔顺滑下,无声曳地,便有银铃浅笑入耳,“姐姐怎么有空到这儿来了?”
“天后这五天来可没让婉儿你侍奉,我可是一直奇怪的紧呢。这些东西有那么有意思嘛,也没见怎样,你倒是天天的捧着看。”
上官婉儿柔柔一笑却不动声色,“姐姐找我有事?”
“不是我找你,是天后。”云曦轻声答应着,上前取过婉儿手中的圣旨瞧了瞧,微微蹙眉,“没见你怎样,天后确是这般信你。当年……”猛然住了口,轻声叹了口气。
“云曦姐就算不相信婉儿,也该相信天后的眼光啊。”上官婉儿轻轻笑着,抬手接过了云曦手中的圣旨续道,“倒是天后,找婉儿何事啊?”
“天后有事谁敢问啊?走吧。”轻声嗔斥了一句,转身向外走,上官婉儿挑眉浅笑,紧随着走了出去。
“奴婢恭请天后圣安。”上官婉儿行至天后案前躬身施礼,偷眼打量着天后神色,眼见没有特殊,倒也暗暗放下心来。
放下手中的彤管挥袖,一众侍从退下,蹙眉揉揉眉心笑道,“婉儿这几日学得如何?”
“呃……”上官婉儿略略迟疑,“奴婢恐怕,也只是学了皮毛。”
“哦?难得婉儿不自信。”天后打趣的笑笑,冲婉儿挥挥手示意婉儿站过来。上官婉儿盈盈挪步,步步莲花,躬身施礼道,“天后找奴婢,不知有何吩咐?”
“婉儿且瞧瞧这个。”抬手揉了揉眉心,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
上官婉儿疑惑的取过天后桌案上的奏表匆匆扫过,灵巧的眸子微微转动,“天后,这是……”
“天皇这两日身体不适,太子刚刚编著完《注后汉书》,正是深得人心的时候。朝堂之上借口天皇难以上朝理政,故而请求太子监国。”淡淡的语气听不出心中的想法,端过茶碗来抿了口茶,“婉儿你说,本宫是该准允还是该驳回?”
“若是由太子监国,天后辅政岂不是更好?”上官婉儿眉心微蹙,计上心头,“太子殿下立为储君未久,对于朝政恐怕还不能驾轻就熟。眼下内忧外患,太子殿下未见得便能处理的及时妥当,由天后从旁辅政,既能锻炼太子才干,又可维护江山稳定,岂不是一举两得吗?”
“怕只怕,天皇和诸朝臣,尤其是贤儿,都不会同意。”天后冷冷一笑,放下茶杯却早已有成竹在胸,从一旁拿出两卷书来,“婉儿瞧瞧,以此赐太子如何?”
上官婉儿接过书来,便有《少阳政范》、《孝子传》两个名字映在眼帘,婉儿拿着书的双手陡然一震,惊诧的看向天后为难道,“这两卷书,岂不是告诉天下太子殿下不孝不臣吗?”
“有这么严重?”挑眉审视的看向上官婉儿,双眸细细打量着婉儿神色,“本宫只是想告诉贤儿如何才能成为孝子和储君。”
“可是以太子殿下秉性,怕是……”婉儿咬咬唇,无奈的叹口气续道,“怕是不误会都难了。”
“贤儿终究心胸太窄。”天后冷冷说着,将身体靠往椅背,纤纤玉指揉按着太阳穴,只觉得太阳穴处突突直跳,头昏脑胀。
“天后这两日没有休息好?”上官婉儿急切心疼的说着,顺手放下书卷靠近天后,微凉的指尖抚上天后的额头为天后揉捏起来。
“这两日朝中奏报不断,不是灾害就是边患,哪里有时间好好休息?”天后怨怪的看了婉儿一眼,额上触碰到婉儿冰凉的指尖,顿时一阵清爽,稍稍舒解了头痛。身体不自主靠在了婉儿的胸前,直觉那一抹酥软枕在脑后,舒服的很。放肆的贪婪在婉儿怀中,享受着婉儿舒适的按摩。
“奴婢愿意为天后分忧解劳,天后若有任何事情需要奴婢,奴婢一定竭尽全力。”上官婉儿信誓旦旦,口吻中的坚毅不容置疑。
“恩,婉儿就算政事上不纯熟,至少抄抄写写的能力还是很强的。”天后盈盈浅笑,抬眸看了看婉儿放下的书卷,微微犹豫一瞬方才道,“去吧婉儿,去把这两卷书交给贤儿。”
“是,天后。奴婢这就去。”上官婉儿躬身答应着,顺势扶了天后坐起身来,这才从桌案上取过书册躬身退去。
“婉儿。”天后想了想,抬手招了婉儿过来,“贤儿毕竟是储君,你此番前往,言辞要注意,明白吗?”特意加重了注意二字的语气,颇有深意紧紧盯着婉儿。
“天后放心,奴婢知道该怎样做。”乖巧的点点头,转过身便退了下去。
看着上官婉儿袅娜而去,天后微微眯起凤眼,那亭亭玉立的娇躯尽管是十四岁年纪,却也充满了诱惑与魅力。天后不觉庆幸,若是当年与自己争锋的人是上官婉儿而不是王皇后或者萧淑妃,会否一切都会改变呢?天后自嘲的摇摇头,将撑着额头的手放了下来,面上渐渐严肃起来,“贤儿,不是说过了嘛,不要得寸进尺,懂得收敛锋芒有什么不好?为何要和你的皇兄一样锋芒毕露呢!”
上官婉儿来至东宫,想到李贤对自己一番话语,此时不觉加了小心。进入东宫大门,顺着甬道来到正殿,环顾四周却不见有人,婉儿心下略略沉吟,这才扭向一旁的侍从道,“奴婢奉天后懿旨求见太子殿下,请公公通禀一声。”
“是,请姑娘稍后。”躬身答应着,转身退了下去。
上官婉儿轻叹口气,环顾东宫,却也是富丽堂皇。婉儿暗暗摇头,“东宫之地,果然是危如累卵,暗藏杀机!”轻叹一声,便有一抹雄浑的声音响在耳边,“我这东宫能有上官小姐拜访,实在是蓬荜生辉啊。”
“太子殿下抬爱,奴婢实不敢受。”上官婉儿从容以对,躬身施礼。
“上官小姐客气了。”李贤一脸的慵懒,举步走到上官婉儿跟前停下脚步,细细打量着上官婉儿,“好香啊!上官小姐这身上的香气,总是让人眷恋。”李贤陶醉般笑着,眸中满满全是志在必得。
上官婉儿抿抿唇,忍下心中的愤怒与不屑轻声道,“奴婢奉天后懿旨而来,请太子殿下自重。”
“呦,原来是母后的钦差大臣啊。不知母后有何吩咐?”李贤一脸不屑,挺起腰身冷冷一笑,口吻中有些阴阳怪气。
上官婉儿平稳下胸内翻腾的怒火,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天后要奴婢将这两本书送与殿下,以供殿下研读。”上官婉儿说着,自怀中掏出两卷书捧到李贤面前,“天后说了,希望殿下好生习读,以期早日独当一面。”
“《孝子传》?《少阳政范》?”李贤冷笑的将书在手中摔打着,“她这是什么意思,骂我不忠不孝,不配做儿子做储君吗?哼,可笑!”冷冷的话语带着阵阵愤慨,“对,我是不配做她的儿子,不配做她心里的储君,我倒要问问,她可是配做一个皇后,一个母亲?”冷下面来一把拉住上官婉儿的手臂怒道,“婉儿你去问问她,是我该读这《孝子传》、《少阳政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