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平素,沈从容压根儿就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她生性便清冷,这些鱼目混杂的地方,她素来就是厌烦的。
“小姐,你怎么想着到这里来了?”连翘很是好奇的望着身后几个脸色莫明的人,悄然凑到沈从容的身侧,压低了嗓门,“而且后面火药味很浓呢!”
沈从容清冷的脸上滑过一抹狡黠,她顿住脚步,抬头看向了不远处屹立在月光中那一座金碧辉煌的酒楼:以自己上辈子对宇文常舒的了解,一般在这种日子,他断然会出现在揽月楼,跟那一群狐朋狗友一起。
而且,方景书如今已然是有了身孕,想必这个热闹她一会来凑一脚的。
既然楼上那么热闹,她沈从容又岂有不去凑凑热闹的道理?既然是凑热闹,当然是人越多越好咯!
连翘自然是不知道沈从容心中所想,她回头看了一眼跟在沈从容身后的几个人,不由的缩了缩脖子:沈云苓身上脏兮兮的,却不愿意错过这个好机会,依旧腆着脸黏在稼木真身侧;稼木真却是一脸的玩味儿,似乎在等着看好戏一般;而墨染一双墨黑的眸子里面泛着怒意,恨不得将沈云苓活吞了去;倒是素来就没有什么存在感的沈花语这个时候居然亮起了眸子,她眸光闪烁着,脸上也挂着绯色,目光竟不时的落在墨染的身上……
“可真够乱的!”连翘吐了一口气,眼看着沈从容已经拎起裙摆打算上揽月楼了,这才急急忙忙地跟了过去。
揽月楼说是楼,其实只是一艘巨大的画舫。那金碧辉煌的阁楼建在一艘偌大的船上,一共上下五层,越往上去,消费越高,层层都是歌舞升平。一般若是能够包下顶层的,非富即贵。
沈从容目不斜视,揽起裙摆径直朝着揽月楼的顶层而去。
越往上去,一派歌舞升平,歌姬歌喉优美,丝竹管弦悦耳。
偌大的楼层上面,占尽了天时地利。若是歌舞看的厌烦了,便到一侧的扶栏眺望,能将整个京城大半夜景一览无余。
而此刻,宇文常舒正倚在扶栏上,脑海里面思绪翻飞。
身后是平素往来交好的一群狐朋狗友,一直以来就只能被自己压制的死死的长孙穹如今却是咸鱼大翻身,不论走到哪里,他的光芒总是要盖过自己的。难道自己这一辈子就只能被长孙家压制的死死的吗?
心底涌起万千不甘,宇文常舒一张俊脸上面覆满了阴霾,手下意识地扣紧了扶栏:他宇文常舒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费了太多的心思,绝对不能就这样功亏一篑。
眸光一闪,脑海里竟然瞬间浮现出了一张倾国倾城的美貌容颜来,宇文常舒胸口莫明一窒,脑海里面一个大胆的计划正逐渐形成。
身后热闹非凡,长孙玉端坐在长孙穹的身侧,一脸清冷的孤傲。
虽然上次在摄政王府丢尽了颜面,也让她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但她是长孙丞相最珍爱的女儿却是没有人能够改变的事实。这就注定了,她要嫁的人绝对不能平凡。
长孙玉侧目瞧了宇文常舒一眼:虽然静伯侯府大不如前,可总归还算的上是王室。好在他宇文常舒翩翩风姿,这样总归平衡了一些。
“长孙小姐,”方景书笑吟吟地将一个锦盒递到了长孙玉的面前,“这是天香阁刚出的流云簪,你瞧瞧喜欢不喜欢?”
长孙玉斜睨了方景书手里的锦盒一眼,东西确实是好东西,不过只是送的人太寒碜了:方景书的温文尔雅在坊间早已经流传开了,她嫡姐死后,她就一直死守在宇文常舒身边,若说她没有动静伯侯夫人的念头,她长孙玉才不会相信。
只是如今,方景书频频向自己试好,还表露出那绝对不会与自己争宠的态度。
方景书这一番举动让长孙玉轻视她的同时,虚荣心也愈发膨胀了起来:自己的东西,就算不喜欢,也由不得旁人觊觎。
“素衣,这是方小姐赏给你的东西,拿着吧。”长孙玉瞟了方景书一眼,径直将那簪子赏给了贴身丫鬟素衣。
素衣眸光一亮,也推拒,上前接过东西便朝着方景书甜甜一笑,“多谢方小姐了。”
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差点没将方景书气的一口血喷出去。天香阁打造首饰相同的款式从来就不会超过两位数,而这最新款的自己可是花了大价钱,还让丫鬟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的。如今居然被长孙玉随意赏了一个丫鬟,这简直就是在自己脸上呼巴掌嘛!
再看长孙玉,一脸的得意洋洋,嘴角那轻蔑的笑容仿佛在说,“我就如此,你想怎样?”
方景书缓缓的吐了一口长气,紧绷着一张脸,才算是维持住了平素的端庄。可藏在广袖下的指甲却是狠狠地抠进了肉里:长孙玉我且让你再张狂两日,不久之后,你就知道得罪我方景书,下场会比死还难受百倍。
“掌柜的,我可记得我昨个儿便将这揽月楼顶层给定下来了。如今我晚来了一步,你们这里倒是热闹的很呐。”
清脆的声音在揽月楼的顶层响起,声音不大,却能穿破层层嘈杂的声音,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见。
那些热闹非凡的管弦声瞬间平复,原本在舞池中寻欢作乐的歌姬公子们动作也是夏然而止,众人下意识的扭头看向了门口。
只见揽月楼的掌柜的满头大汗的跟在一个妙龄少女的身后,一脸的战战兢兢。而傲然立在掌柜面前的少女不是旁人,竟是靖远侯府的大小姐沈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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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连环计中计
众所周知,当今圣上身体孱弱,就连平素上朝都很难看见他出现。所以朝堂之上,基本就是由摄政王即墨无双和闵亲王即墨无忧两个人商量着定。说起闵亲王来,却是个扶不上墙的阿斗。平素在京城里面横行霸道,成日里最是喜好吃喝玩乐。
朝中的大臣们心思各异,有时候在朝堂之下,亦会暗暗思量:若是哪日龙座上那位薨了,帝位肯定是在众位亲王中选的。所以大臣们默契的分成了两个帮派,有人以摄政王马首是瞻,有的人却一门心思向着闵亲王。虽说闵亲王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但他亲娘环太妃却是个厉害的角色。镇国大将军应肃旗是环太妃的表哥,当年环太妃享尽圣宠,也不忘拉自己表哥一把。如今厉害的不是闵亲王,而是手握兵权的镇国大将军。
宇文常舒素来就知道即墨无双是个厉害的角色,谁也摸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再加上两个人中间竟莫明的多出了沈从容这个隔阂,更是让宇文常舒下意识的偏向了闵亲王。
如今长孙家并没有明确的表态,若是自己能够在得到长孙家的支持之后,再拉上一个更大的靠山……那么自己在闵亲王心中的地位便是无可撼动的了。
五大家族支脉相连,大都是通过通婚来维系脉络。如果自己在娶了长孙玉之后,还能得到那个女子,那么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宇文常舒也是被方才那清脆的声音惊醒,整个人从飘零的思绪中被拉了回来。
这个声音以前他是那么的不屑,可如今却莫明的深刻映入脑海。
“果然说曹操,曹操就到!”宇文常舒眸光一亮,扭头便朝着门口处望了过去。
沈从容孤傲地立在入口处,玄米色的长裙在夜风中拉的飞扬,那瀑布一般的长发迎着夜风起舞,微润的月光洒在她周身,仿若是从天边而来。而她身后跟着两个绝色的美男,一个美的雌雄难辨,另一个面上虽然覆着半张银质面具,却也抵挡不住周身流泻出来的高贵气质。光是这样一个场景,就足够在场的人看的目瞪口呆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长孙玉几乎是在下一秒“腾”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一双眼睛里面燃着着愤怒的火焰,那模样,仿佛恨不能将沈从容给撕了。
那日若自己没有被沈从容扔下水去,也不会在换衣服的时候被人迷晕了扔到隔壁去。所以这一切,罪魁祸首就是沈从容这个贱人!如果不是她,自己也不可能成为整个京城最大的笑话!
一旁的方景书眸光闪了闪,瞧见长孙玉气的发疯的样子,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看来这几日自己厚着脸皮去长孙家串门子还是有效果的,这耳边风吹多了,自然是有些用处的。
想到她们两个针尖对麦芒的场景,方景书直觉得心头畅快,方才在长孙玉那受的委屈仿佛也算不得什么了。
沈从容淡淡的瞟了长孙玉一眼,无视了她眼底燃起了熊熊怒火,风轻云淡地走到她所在的主位边上。那眸光清冷至极,眼神也是充满的寒意,这莫明的压迫感让长孙玉不由自主的退了两步。
“这话应该是我来问你吧?”沈从容纤长的手指轻抚过紫檀木的矮樽,身子一转,悠然的坐在了主位,扭头看向冷汗涔涔的掌柜,“这场子我早就包下来了,对不对掌柜的?”
那掌柜的如今已然是满头大汗,冷汗几乎要湿透了整个背脊:前日的确是有个丫鬟过来包场子,也给了定金。只是今个儿下午迟迟不见有人来,便做主将场子给了静伯侯爷。
本来他还想着不过是个小丫鬟,到时候来闹,大不了将定金还了,再打出去便是。谁知道今个儿见了正主,这才发现居然是靖远侯的大小姐。如今靖远侯爷如日中天,深的圣宠。
这,两边都不是他能够惹的人啊!
“这……”掌柜的不停的伸手擦汗,一张脸惨白如纸。
“呵,沈小姐真是好大的口气。”长孙玉凌厉地走到沈从容的面前,斜睨了她身后两个绝美的男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在摄政王府的赏花会里面,倒是让我们见识了靖远侯府大小姐的风姿,不过却是不知你们三姐妹私生活如此糜烂。三个领着两个男人,到这揽月阁来做见不得人的事?”
长孙玉此话一出,稼木真不由的变了脸色,墨染更是当即黑了一张脸,“堂堂丞相大小姐说话满嘴喷粪,改明儿我可要好好问问长孙丞相到底会不会教女儿!”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这里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说话?”长孙玉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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