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石,周助究竟怎么了?不论好与坏,都请给我一个回信。
没有什么比无知的等待更能折磨人的心。那些天,我几乎都呆坐在电脑面前,困了就迷迷糊糊的睡去,醒来对着的还是什么都没有的空白。
又是漫长的一个星期,而我仿佛生活了一个世纪。总认为不管怎样,一个星期了,大石总应该回个信,但是,我等来的却是站在门口的柴田芝莎。
她站在宿舍门口看着我,有说不出的震惊。
“国光,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整整两个星期,我打你的手机,关机,给你打电话,又没有人接……”说着伸出手抓住我的衣袖,“而现在,你……你怎么了?……”
我推开她的手,丢下一句:“等我一会儿。”就把她关在了门外。
来到盥洗间,站在镜子面前,我才明白了柴田芝莎的震惊。镜子里的我头发凌乱,脸色蜡黄,眼圈发黑,眼睛布满了血丝,再闻一闻身上的衣服,一股酒精混杂着烟味的恶臭扑鼻而来,这才渐渐清醒,这两个星期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用最快的速度清洗自己,再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而后,领着柴田芝莎来到一间咖啡厅。
没有多余的话,我直截了当的开门见山:“柴田小姐,以后请不要再来找我了。”
她的眼神几近呆滞,但
很快脸上又露出了我所熟悉的忧伤。
“国光,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
“国光,告诉我啊,我们一起分担。”
“……”
“国光……是不是不二周助出了什么事?”
“周助出了什么事?”我噌的从坐位上站起来,猛的抠住那女人的手,狠狠的问,“你究竟知道什么?周助出了什么事?”
“我……我怎么会知道不二的事,国……国光,你捏的我好痛,放手啊。”
注视了她很久,我无奈的甩开她的手,我真的对我面前的这个女人无言以对。
“没有任何事,总之,以后请你不要来找我,我也不想再见到你。”
“为什么!”几乎愤怒的声音抬高了八度。店里所有的人都看向这边。“为什么,手冢国光,我对你怎样你心里比我还清楚,以前,我们明明有婚约,你却和那个什么不二周助在一起说不清楚,现在没有他碍事,你却像丢掉一件废物一样,让我不要去找你……”
没有理会周遭的眼光,在那些人的眼里,我大概是个不知道珍惜所爱、薄情寡义的混蛋吧。
柴田芝莎哭了,是真的难过还是心中的不甘,我没有心思去考究,我不想浪费我的时间在这里看她的表演,因为从出门到现在,我的心都没有离开过那封没有音信的邮件。
“为什么?”我叹了口气,看着她望着我的泪水汪汪的眼睛,我上身前倾,嘴角上扬,右手捏着她的下颌,“回去问你的二嫂柴田风子吧。”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我确信那一刻,她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与恐惧。
我没有时间去回想刚才那一幕我带给她的压迫,也没有时间去揣测当晚柴田家的风暴,当然更没有时间去考虑如何善后。我只是飞快的奔回宿舍,大石,大石一定会给我回信的。打开房门,我终于看到了我渴望已久的期盼,然而……
“手冢,对不起,我很抱歉,对于不二,我一无所知。”
我的眼前一片黑暗。
“……全国大赛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来过学校,听说好象是家里有很重要的事情请假了。我曾经去过他家三次,每次都是没有人,我还找过裕太,他也只说家里有事。升学考试不二也没有参加。我曾经以为他去了别的学校,但是,手冢,很抱歉,今年高中部的全国大赛上,没有‘不二周助’这个名字,我查过冰帝、立海甚至六角高中……这个星期,我又和英二去了他家,但是,手冢,不二家的门紧锁这,邻居说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不二走了,没有和我们任何一个人说……
手冢,很抱歉,我不知道不二现在在哪里……”
等待许久的消息就是周助杳无音训!
我仿佛从悬崖上跌落,下坠、下坠……直至无底的深渊。
他不在青学,也没有参加网球赛,甚至……
周助……周助走了……
这是我唯一的所知。周助带着我给他的伤痛,带着对我的绝望,走了……
我的手紧紧的攥成拳头,狠命的砸向桌面。我想哭,可是我的眼里竟然掉不出一滴泪;我想喊,可是我的喉咙却怎么也发不出一丝声响。
这就是上天给我的惩罚吗?
信的末尾,大石留下了一句话:“手冢,手好了吗?……如果好了,就回来吧。”
看到的那一刻,我的身体犹如触电一般弹开。
回去?!我卷曲着身躯,缩在墙角。回去?!手冢国光,你有什么理由回去?你有什么权利回去?……不,都不是,是我根本就没有勇气回去……
第二天晚上,我往日本的家里去了电话,没有别的话题,我直接的向父亲提出了解除婚约的要求,理由很简单,我深爱的人另有所在。
父母的震怒从电波的另一端明确无误的传来。我准备着承受家族带给我的前所未有的风暴。然而,在父亲还未来得及发作的时候,爷爷竟然答应了我的要求,理由也很简单,爷爷深爱着他的孙子。
“曾经为了这个家族,我放弃了我的一切,但我不希望我的孙子也和我一样,生活在没有自己的世界里。小光,你是爷爷一手带大的,是爷爷的骄傲和希望,你不必要考虑什么家族的利益,因为那些和我的小光的自由幸福相比,都是一文不值的东西。你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就够了。”
问心无愧,爷爷……
握住听筒的我垂下了头。爷爷,你的孙子并不是想你所想的那样优秀。我手冢国光,说到底,只不过是个有眼无珠的瞎子,更是一个懦弱的逃兵。
之后的两年,我比以前更沉默。球场上,我机械的疯狂的抽击着网球,不停奔跑,直至筋疲力尽。夜晚,常常醉倒在酒瓶旁,喃喃的念着他的名字合衣而眠。我的躯体如同一台编好程序的机器,单调的重复着日夜的更替。
我没有欢笑,没有神性,没有希望,甚至没有泪水。
记忆更加残忍的惩罚着我。
站在球场上,我会看到轻盈奔跑的身影;走在小路上,我会不由自主的向左侧回过头去张望;吃饭的时候,我会想起对面盛满红红绿绿的饭盒;翻开书,会看见填满字里行间的“不二周助”……
一次走过一家花店,看见里一盆丑丑的仙人掌,孤苦伶仃的窝在一个小小的角落,无人问津,“没人要吗?”想起了那放满仙人掌的窗台,心中一阵酸涩,买下了那小可怜,带回宿舍。
秋天,看见飘落的枯叶,落叶归根的乡愁涌上心头。
在那每一个思念的日子里,总有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呼唤:“归去,归去。”
然而另一个声音却说:“他已经走了,你回去又能做什么?”
“回去吧,那里有你的家人、朋友。”
“可是现在的你要怎样面对他们?”
“他们在等你,还有那个爱你的人。”
“就算他在等你,你还有资格去爱他吗?”
……
是啊,已经没有了,在很早以前的一个雨夜,这份权利就被自己葬送了。
“可是,他还在等你,等你的归去。”
“没有了,他已经伤心绝望了,否则怎么会离去。”
“可是,你还爱他!”
“就算你还爱他,就算他在等你,他要的爱,你对他的亏欠,你都给得起吗?”
……
我……给不起!
“手冢国光,你果然是个懦夫!”
“……”
冬天的第一场雪,在夜里悄然而至。清晨,望着明晃晃的窗外,我的眼睛被那片洁白刺的睁不开。一夜的洗礼,让头顶的一方蓝天更加清澈、纯洁,纯洁的像那时的周助。
踩着厚厚的积雪,数着自己在雪地上留下的脚印,看着身边走过的一对又一对踏雪的伴侣,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个可爱的身影。握着雪团往我脖子里塞,拉着我的衣服踩我的脚,滚到我的怀里撒娇……而现在,与自己的相伴的只有自己的影子。
来到树林,坐在雪地上,闭上眼睛,我的泪在没有涌出时就结成了冰。
周助,你在哪儿?你在想我?还是在恨我?
周助,你还愿意见我吗?你还……爱我吗?……
呵呵……应该不爱了吧……
这时,林子的另一边传来了低低的话语。
“亲爱的,明天我就要走了。”
“我等你,亲爱的,我等你……”
我等你?!是什么在狠狠的敲打着我的心。
“无论生老病死,无论穷苦贫寒,无论遇到什么,我们都要永远在一起!”
“……我等你!”
“国光,我等你!”
我的眼睛陡然睁开,周助,周助……他在等我……他,一定在等我!
脚步越来越快,回到宿舍,拿上随身物品和那盆丑丑的仙人掌,我冲向机场……
“各位旅客请注意,本次航班的终点站——日本东京成田国际机场就要到了,请旅客们收起小桌板,系好安全带,飞机现在开始着陆……”
机舱里的广播打断了我的回忆。
终于,我回来了,久别的故土,
我回来了,青学的伙伴,
我回来了,周助,我的爱。
8、第七章 歌声飞扬的东大校园
8、第七章 歌声飞扬的东大校园 。。。
世事无常,胜极必衰。当我踏上阔别三年的故土之时,我深切的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涵义。走出机场,迎接我的是柴田森宇入狱的消息。当时我立刻明白了最近几个月来,家人在电话中的不安。
回日本之前,我没有和任何人联络,包括我的家人。本来打算一下飞机就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