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寝女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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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寝女官-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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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家的案子是个冤案,只要华伯父不得沉冤昭雪,雁卿是不会答应嫁给我的。”

“哦,奴婢明白了,”云璐恍然大悟,“公子带夏夫人南下的原因就是为了拦住万岁爷,然后将华家的案子给重新审判?”

郗泽“呵”了一声,又舀了一个馄饨。

云璐继续分析着:“那位绛珠宫的姮妃主子,在德州府遇刺,公子传信不让沿途的郗家医馆诊脉,一直推到京畿,让夏夫人知道后,才答应替她医治,就是为了逼迫夏夫人?”

郗泽点点头。

“可是公子怎么知道夏夫人会为了姮妃主子答应公子的条件呢?奴婢听说,那两姐妹之间势如水火呀。”

“据我所知,秦姮妩虽曾将秦蘅言当丫鬟一样对待,但总之没虐待她,又不少她吃不少她穿的!嫡庶女之间本来就有差别,还能怎样?她俩之间又没什么深仇大恨,同为秦家女,荣辱与共,我料想那秦蘅言不会对秦姮妩置之不理的。”

这理由可真够烂的!

云璐怔了怔,说了句“公子神机妙算”。

郗泽不屑的“哼”了声,推碗起身,“走吧,回松鹤斋。这会儿估计万岁爷正等着我们呢。”

松鹤斋水影共树荫一色,锦鲤撒欢似的在敞阔的荷叶下面游来游去。

皇帝坐在那一架子紫藤下,李全奉上了御贡的龙井茶,又命小苏拉捧了扇子在一旁伺候着。

郗泽晃悠着到小院的时候,皇帝正一脸淡然的把玩着一只血红澄澈的镯子。

郗泽也不行礼,啧啧了两声:“没想到隔了这么多年,凤血玉镯又回到夏侯家了。”他随手端起李全刚敬上去的茶水,品了一口,由衷的称赞:“怪不得世人拼了命也要坐上龙椅,这活似神行的日子就是吸引人。”

皇帝默了会儿,忽然道:“要不,你也过过这样的日子?”

语冷声寒,可又全然不似在开玩笑。

郗泽收起一脸玩闹似的笑意,敛去不羁,竟也有几分贵气。

“当年我在随军行医时,你就曾说过这话。当年我是如何回答的,如今还如何回答。”他淡淡道:“只是这一次,我不会再帮你。”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赶论文,没更。

晚会儿还会有一更。

最近到了学校,在准备BEC和精算师的考试。

非常忙。

所以大家多多包涵。大四毕业了,找工作出国什么的,事儿也比较多,不像之前在学校那样,吃穿不愁的……

第50章 司寝女官:

回宫

“姮妃的孩子……”皇帝慢慢转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像是聊家常话一样的同郗泽絮叨,“可还能保住?”

郗泽微微一笑,反问道:“子詹和那个孩子,万岁爷想要留那个?”

皇帝眸色骤然冷了下来,瞳孔紧缩,薄唇轻抿,半晌,竟苦涩的笑了。

人生至此,大喜不过如此,大悲亦不过如此。

他神色如此,郗泽已经隐隐约约明白。倒也没多大的感慨,只是想着天家寡恩薄情,蘅言能得皇帝以诚相待,已是不易。

皇帝要留谁,那都不是郗泽能管的了。

“万岁爷,”郗泽撩袍子起身,朝皇帝弯弯身子,说道:“三年前大理寺卿华章的案子,草民以为,有待再查。”

“大理寺卿华章?”皇帝蹙眉,想了一阵子,才忽然想起这个大理寺卿是谁,不由得笑道:“你苦苦护了那华雁卿三年,她还不愿见你?”

郗泽涩然笑了几声。

“华章的案子证据确凿,且已经经过三堂会审,铁证如山,无法翻案。”

郗泽“呵”了一声,直起身来,“若是华家的案子不能翻案,那蘅言腹中的胎儿也将不保!”

“你敢威胁朕?”皇帝扬手将面前的斗彩海晏河清的杯子给掷在了地上:“郗泽,你胆子不小啊!”

“草民不敢,”郗泽阴森森的说道:“万岁爷是天下英主,草民如何敢威胁您?何况郗氏有祖训,但凡夏侯氏有所谋,郗氏便要倾尽所有为之谋。郗氏永远都是夏侯氏后人的臣属,为人臣子者,怎敢威胁主子?”

皇帝默然不做声。

郗泽知他在犹豫,也不急着去逼迫他应下,只说道:“圣驾既要回銮,草民也一路随着回去,好看护夫人的身体。”

李全是大邺建国以后才净身入宫的,所以并不了解这郗氏同夏侯氏之间究竟有过什么往事,他只见这郗氏神医不懂规矩至此,万岁爷竟然也没有动怒,而是任由他施施然离去,李全劝道:“万岁爷,可要去房内歇着?”

皇帝朝内里瞧了眼,见正堂的门大开,过堂风吹过,他忽然大笑起来。

李全吓得不知所措,忙跪了下去。

蘅言赤足趴在窗户旁侧耳听外面的动静,虽听得不大真切,但郗泽的话,怎么着也听了一半儿。

什么“孩子留哪个”,“夫人腹中的胎儿和大理寺卿的案子”……

她瞧皇帝步履蹒跚的走了过来,忙不迭的又逃回床上去,深深呼出一口气,渐渐平复下来。

其实皇帝挺不好当的。

操心了国事操心家事,操心完家事还得为那不着影的一堆天下事儿忙活。

待到皇帝在她跟前坐了好大一会儿,她瞧皇帝也不吭声,实在是憋得慌,就只好装作睡醒的样子,迷迷糊糊的瞧着外面:“什么时辰了?晚上了吗?”

皇帝弹指敲了她一下,“晚上什么晚上,饿了吗?”

还真是饿了。

蘅言点点头。

皇帝瞧她这一觉醒来态度似是有所改善,想是这丫头又睡迷糊了。

“你再睡会儿,”他笑道:“我吩咐李全给你准备些好东西,好了我叫你。”

原本还正闹着别扭呢,这不知不觉的,竟像是那些惊心动魄的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

皇帝又带她在济南玩了阵子,然后就这么着回京了。

她瞧皇帝这些糟心事儿也不打算同她说,蘅言虽然急得不得了,可也找不到好机会问。终于在快到皇城的时候,她实在是憋不住了,拽拽皇帝的袖子,小着声的问他:“你说我这莫名其妙的出宫一趟,然后又这么不知羞的回来了,会不会被人瞧不起?”

皇帝挑眉,“谁敢瞧不起大邺的国母?”

蘅言“呵呵”着笑了几声,“大邺的国母这会儿正在朝阳宫里头呢。”

她仰着头,笑靥如花,一双眸子清清澈澈的,眨呀眨,眨呀眨,像是能将人的魂儿给吸进去似的,那样的摄魂勾魄,但凡是瞧见的男人都要迷了心神。

可皇帝在这样妩媚娇艳的笑颜下,仍旧清醒得瞧着她,瞧着她从青涩到为他染上岁月的风韵。这是他的女人,是他倾尽所有也要护着的心头至宝。

皇帝心神一荡,俯身将她半压在身后的竹席上,深深的吻,直缠绵到死。

蘅言也不愿去想那些算计和隐瞒,就这么着吧,管它以后会如何,这会儿就先忘了那些阴暗的东西。

人生如寄,多忧何为?今我不乐,岁月如驰。

就算是天塌下来,也有她的良人替她挡着!

蘅言回宫的第一件事儿,是先回寿康宫里头见了太皇太后。

这老太太瞧见她大着个肚子回来,当场就落泪了:“可怜见的孩子,你说说这何苦遭受这么一宗子罪呢?早知道你有了身孕,哀家说什么也不会放你出宫。”

蘅言扶她坐下,拿了纨扇给她扇着,“奴婢要是知道有了身子,就是再苦再累也不敢闹着出宫啊。”

可太皇太后的心结还没有解了,她这会儿还觉得蘅言是那萧从景的闺女。虽说是有了孩子,可这孩子万一是两朝血脉,那以后——依照皇帝的性子,是肯定要立为太子的,这要是立了太子,那这大邺的江山岂不是有一半儿还是那萧梁的江山?

这个孩子,不能留。

老太太想得很清楚,这孩子不仅不能留,怕是以后也不能让她有了孩子。

夏侯家的后代,绝不能有一丁点儿萧家的血液。

老太太既动了这个念头,便立马下了决心,要快刀斩乱麻,在皇帝知晓之前,赶紧的将这个孩子给拿掉。

她瞧蘅言一脸乖巧的跪在她身边伺候,心里面儿越发的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言丫头,”太皇太后从手腕上退下了只素银绞丝镯子给她,“这个镯子,是当年哀家嫁入夏侯家的时候,哀家的婆婆给哀家的。如今你婆婆早逝,哀家就替她将这个镯子再给你,以后你好好的对澜珽,哀家就算是去了阎王殿,也会记着你对夏侯家的恩情的。”

这不久前还正言笑晏晏,怎么一会儿的就成了这么严肃的神态。

蘅言越发的跟不上这些人的心思了。

她忙不迭的跪下请罪:“是孙媳哪儿做错了吗?老祖宗,您千万不能说这样的话,这话说出来可真是打脸。”

“哀家一生虽混沌,可也算是良善,没想到到头了,却要手染鲜血。哀家这辈子也无颜见夏侯家的列祖列宗了,待哀家薨后,将哀家葬于帝陵之外,做个孤魂野鬼也好。”

“老祖宗……”

“素丫头,”太皇太后扬手止了蘅言的话,唤了素满进来,冷声道:“备桃红四药汤。”

所谓之桃红四药汤者,所配草药有当归、川芎、赤芍、生地、桃仁各九克,红花六克,云苓一十五克,猪苓、泽泻、白术、桂枝、贝母各九克,有养血化血之功效。

蘅言瞬间白了脸,豆大的汗珠子顺着背往下滚落。

“言丫头啊,甭要怪祖母狠心,”太皇太后闭了眼,不愿再瞧她,“要怪,就怪你姨娘是谁不好,非得是那覃茴音?咱大邺的江山,要干干净净的,绝不能有一丁点儿萧家的血脉。你也甭哭啦,等哀家看着这孩子没了,哀家自会以死谢罪。”

“不,不要,”蘅言苦苦哀求她,“老祖宗,奴婢发誓,以后绝不会让万岁爷立他为储君的,奴婢求您,放过他,好不好?”

太皇太后是已经铁了心要打掉这个孩子,所以不论蘅言再怎么哀求,她都无动于衷。她也动了死念,身后事也无需顾忌,如今她要做的,就是那龙椅上,决不允许有一丁点儿萧家的血脉。

崔吉祥远在殿门口守着呢,瞧见屋里面这架势,心道坏了,但一时又无可奈何。太皇太后这心性,可是巾帼不让须眉,她要是下定决心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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