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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瑟琳只是在试探他而已，偏偏他猝不及防下露出了最真实的毫无掩饰的一面。希尔太了解凯瑟琳了，他知道这个女学生有多偏执和疯狂。
凯瑟琳看着希尔沉寂的样子，嘴角扬起来，眼神温柔地看向那双眼睛，说道：“很适合你的人偶娃娃不是吗？玻璃的太假了，还是真的好看。不过我没有拿到最好的那双。”
希尔沉默不语。
对方接着说道：“我本来想送你一个真人做的蜡像，让你可以永远保存他。可惜我没有把握在不弄坏标本的情况下抓住他，比我想的更加厉害些。”
凯瑟琳轻轻地拿起其中一枚眼珠，柔声说道：“而你比我想的更重视他，埃兰，你刚才看我的眼神，就想要杀了我一样，震惊，愤怒，痛苦……”
“我见过一次，就是我……”她将眼珠放在两人之间，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看着希尔，“当年杀了你的时候。”
下一刻，她捏爆了手里的眼珠，液体喷射出来，滴滴答答。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啦，这次三更就短小君吧，毕竟有些晚了，而且章节断在这里比较带感
以及，真的有人很不喜欢凯瑟琳么？QAQ，那个妹子吧，肿么说呢，算了，有意见提哦，作者敞开广阔的胸怀迎接你们的各种表扬or吐槽
第36章 催眠
上辈子欠下的债不是死了就不用还的，报应从来都不嫌太晚。
希尔深切地了解了这句话，凯瑟琳没有再说什么便离开了。她是什么都不用说，因为她已经去做了。她是个脾气很固执的人，认定了的事情很难改变。
说起风花雪月，倒还真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希尔从没碰过她，他们曾经算是师徒和搭档，不过是连环杀手有时也会感到孤单而已。
他看着她一点点成长，沾染鲜血。在冷到极致的伦敦街头，他点燃手里的烟，这时有人陪在身边总觉得暖和一点，即便那点温暖也很可能是错觉。
爱情在那个时代并不算什么，重要的只是陪伴和忠诚。
他因为孤独和自私创造了另一个怪物，却为之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当他被乔治安娜剖开的时候，他并不害怕死亡，却恐惧孤独，他愤怒她的背叛。之前的陪伴和忠诚仿佛是对异想天开的一种嘲笑。本就以私利为目的打造的嗜血怪物，何来的陪伴和忠诚呢？
他明白了，却也太晚了。
温热的血液从自己身体里流出，寒冷攥住了他的心脏，他的喉咙“哧哧”地说不出一句话，只能看着乔治安娜将他的内脏拿出来，用他教的方式。
伦敦的雾浓重地遮掩住了月光，他只能感觉到力量和生命的流逝，还有灰色的天空。
人总是到死的那刻明白很多事情，身为格兰特探长的一辈子都被怨恨遮住了眼睛，愤怒和怨气让他变得疯狂阴沉。他杀了很多人，漠视着所有的感情，摒弃了身边的亲友。
直到死亡的那一刻，却无人可想，无人可以留恋，回忆中除了血色就是黑暗，再无其他。上天给了他再活一次的机会，他却用来报复这个世界。
将自己受过的痛苦施加给别人，将自己的错误推给其他人承受，将自己的人生彻底浪费，将邪恶传递了下去……
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他为什么要这么活着？他直到那一刻才意识到自己给乔治安娜带来了什么样的灾难。是他将本来就站在悬崖处的女孩一把拉入地狱中，而不是将她推离。
自己做错的事情，自己必须承担。
更遑论，凯瑟琳要杀的人是自己的心上人，此事与汉尼拔无关，他只是受了无妄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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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个月，希尔和汉尼拔再次见面的时候，为的是一件事，气氛却更加尴尬。
“我是来谈凯瑟琳科森的事情的。”希尔终于放弃似的叹气说道。
汉尼拔为他倒茶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倒了半杯后，将水壶放回桌上说道：“你认识她？”他的语气很笃定，却用的是疑问句式。
“不仅如此。”希尔拿起茶杯，温热的水不至于烫伤肠胃，却也足够解暑，他抿了一口说道：“凯瑟琳曾经是我的学生和搭档。”
汉尼拔褐色的眼眸瞥了他一眼。
希尔苦笑道：“yes，那种意义上的学生和搭档。”
“她和你年纪相仿，而且从未离开过英国，你也并未在去年之前离开过美国。”汉尼拔平静地说道，他当然是查过凯瑟琳的资料，既然对方已经向他挑衅，退让不是他的风格。
希尔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道：“她和你说过什么？”
“并不少，你问的是什么？”汉尼拔将话题又踢回去。
“Well，类似于前世轮回什么的。”希尔意有所指。
汉尼拔颔首沉声道：“确实说过，我以为她的妄想症为她寻找了杀人的好理由。”
“你不相信？”
“我不对不能被证实的事情发表看法。”汉尼拔谨慎地说道：“也许存在，也许不存在，但是没有人能拿出任何证据。”
“现在只有两种可能性，第一种就是有人在我和凯瑟琳年幼的时候给我们下了同样的催眠，让我们有了同样的臆想，又或许……”希尔放下杯子说道：“这是真的？”
汉尼拔问道：“你认为你和她前世是师生搭档？”
“我死过，我却带着以前的记忆而活。我并不想探究为什么只有我们是特殊的，也不想知道原因，但我确定这是真实的。”希尔叹气：“否则的话，那位催眠大师可真是了不起。”
“想要知道这是否是催眠或是脑中的臆想很简单。”汉尼拔话中带话道。
希尔点头道：“你想进入我的大脑。”
“我不得不承认这很有诱惑力。”汉尼拔平静地说道：“我想这么干很久了，如今只是有人提供了这样的机会。但是以你的意志力，我不能强迫催眠你。”
“一旦我打开思维的大门，我所有的经历将对你敞开。你是个优秀的心理医师，也就意味着我对你再无秘密可言，没有秘密就意味着没有意义，还有无法掩饰的弱点。”希尔说道：“你在要求我自杀，而且是最惨烈的方式。”
“你认为自己了解我？”汉尼拔反问。
“我知道一旦你了解全部真相后，最会做的事情就是利用我记忆中的弱点杀了我，因为你已经知悉了这颗大脑的秘密，它对你没有诱惑力了，你只会拿脑花做菜。”希尔平淡的语气仿佛有危险的不是自己的脑花。
“确实有这个可能。”汉尼拔颔首坦然承认：“很大的可能。”
希尔继续平静说道：“但是我还是会这么做。这一次不全是为了你，汉尼拔，尽管你早就比我自己更重要，更无需提什么大脑的秘密。”
汉尼拔看着那双蓝灰色的眼眸冷静而锐利，仿佛那才是它们本来的样子。含笑着，讨好的，包容的眼神都不是这个男人的本色，此刻冷静自持而坚定的男人才是。
“我欠她的。”希尔微笑道。
“旁观者的视线才是最清楚的，我将所有的思维交付于你，寻找方法对付她。这是我给你的价码，而我需要你的承诺，真正的承诺。”
“我会尽量寻找到不伤害她的方法解决此事。”汉尼拔很少真的做下承诺，可是一旦他这么做了，他就一定会遵守。
希尔清楚汉尼拔只是说尽量不伤害凯瑟琳，却从未提到自己。也就说他找到的方法不会顾及希尔的死活，甚至正如希尔锁猜测的那样，汉尼拔会借助自己思维宫殿的内容杀死他，乃至吃下他的大脑。
不过，他没有退路，他了解凯瑟琳，正如凯瑟琳了解他。所以必须要由一个她不了解的人筹划方案。凯瑟琳不是一个人，英国的事情已经充分说明了，她连莫里安蒂都能绑架，光凭汉尼拔和希尔两个人是不能用武力值解决问题的。
一旦惊动了FBI对谁都没好处，而希尔的要求还是不能伤害到凯瑟琳。
力量的天平不在一条线上，但是他们却拥有最大的优势——凯瑟琳的执念是希尔，这也是最大的弱点。必须一击即中要害，彻底解决此事。
要取的汉尼拔的全然信任，要他站在不伤害凯瑟琳的立场上帮助希尔，这颗大脑，这些记忆是最大的筹码。希尔心知肚明，汉尼拔绝对抵抗不了这份诱惑。
所谓算计无非如此，因为谁都有舍弃不了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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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志力会抵抗催眠，你的大脑会屏蔽我的信号。如果要给你做催眠，自由探寻你脑中的秘密，我就要你彻底放松，说服自己信任我。”汉尼拔坐在办公室沙发边上。
那是一个可供单人睡下的小床，松软的垫子能让病人放松，更快进入催眠状态。
“我做过药物训练。”希尔睡在上面，如此说道：“一旦我的大脑受到攻击，它会自己关闭。我当然会配合你，但是刺激过度的话，我就没法控制它的本能反应了。”
“你可以，人能够控制自己的大脑，有意识无意识，但却是事实。你的大脑关闭只是你想要它关闭，而我需要它一直在工作。”汉尼拔毫不客气地说道。
希尔叹气道：“我以为你催眠会更温柔一些。”
“我对你温柔只会让你不安。”汉尼拔直白道，希尔差点笑出来，被前者冷冷看了一眼。
“现在，冷静下来，把多余的思维清除出去，什么都不要想，放松。”汉尼拔的声音极具引导性，没有刻意压低或是放柔，只是通过语调的起伏变化就能控制住人们的思维。
当沉浮的思维慢慢沉淀下来，眼前便能变成纯粹的黑色，除了黑色什么都没有，甚至很快连自己的存在也不剩下，思维变得迟钝，脑中有翻滚着的东西即将冲破而出。
汉尼拔的声音继续引导着他。
“你将向下坠落，一直向下，四周没有风，没有光，你感觉不到自己，你将一直坠落……放松你的感官，放开对自己身体的控制，不用担心，我的声音将引导你方向。”
声音慢慢变得遥远，希尔克制住了反抗的想法，将自己不设防地交出去并不是容易的事，他的潜意识总在反抗，在划入无知觉的时候，理智就会猛地醒过来拉住希尔的神智。
“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我将一直在你身边引导，引导你到你想去的地方。”那声音非常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