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刚刚一鞭立威的大管家闻言也脸色一僵。
阁主啊阁主，你可以不一见面就放雷么？而且，是当着外人的面。
“阁主。”大管家决定抓大放小，不再纠结她脑洞大开的昵称，而是凑过来小声问重点，“他们发现了么？”
“发现什么？”慕容春无辜双眼眨巴。
大管家面色一沉，重咳一声。眼神如刀。
当然是发现你不会武功啊！这么丢脸的事还要我大声喊出来么？
慕容春研究了几秒对方的眼神，表示懂了，然后摊手：“自然发现了。”
于是，大管家向来不好看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好吧，其实大管家只要跟慕容春呆在一起，脸色就没好看过==【点蜡烛】
黑衣女子此刻的眼里有着猖狂的笑意：“管红绫啊管红绫，你辛苦十数年，原来是辅佐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哈哈哈哈，可笑啊可笑！可怜啊！可怜！”
“李心竹，谁可笑、谁可怜，你只需要照照镜子，便知道了吧？”
作为慕容春手下第一下属，毒舌功夫也还是不错的。
果然，原本就状若癫狂的李心竹，此刻被管红绫点心，神色更几近崩溃：“你笑我！”
看她如此，慕容春心里不自觉叹息：看来，又是个悲剧人物。看她这样子，只怕也是早已入了心魔了吧？
“是的，因为你可笑。”大管家不咸不淡地说。
风云阁的话风，什么时候都变得贱贱的？慕容春陷入了沉思。
“贱人！”显然，黑衣女子的抗毒舌能力还不够强，于是继续抛出口头禅，并且一鞭子将身边的小灌木打残，离叶乱飞，“管红绫你这个贱人！”
慕容春附耳到东方玉耳边，认真地好奇：“为什么她总喜欢叫人‘贱人’？”
东方玉面色一僵，却是回答不出。
但在场的哪一个不是武功高手，听力自然都极为敏感，慕容春这种都懒得压低声音的所谓悄悄话，也就等同于现场直播了。
于是大管家很乐于解答：“因为这天下再没有比她更贱的人。”
“为什么？”慕容春好奇。
“因为啊……”大管家作势欲谈。
“不许说！”李心竹再度狠狠甩一鞭子，将地上的石头都卷得飞了出去。
大管家避过石头，倒微笑了笑，不再理她，而是沉声道：“阁主，既然他们已经发现了这个秘密，那就都杀了吧！”
眼底，已经注满凌厉的杀气。
话罢，便已一鞭挥出。
风云阁大管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能者居之！这全力一击，天地色变。
那边的四影守抢上前来。
而左右使也不含糊，直接插入。
于是，八个人抱成团打得风云变色、难分难解……
慕容春在一旁很郁闷。
刚才大管家那句“阁主，既然他们已经发现了这个秘密，那就都杀了吧！”不是问她的么？为何问的时候连看都没看她一眼。而且她根本就没同意啊喂！
算了，慕容春还是继续接受自己是一个挂名阁主的事实，有些不好意思地向媳妇摊摊手。
东方玉此时的脸色也很精彩。
她做梦也没想到，慕容春居然不懂武功！怪不得，以前总觉得风云阁的氛围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慕容春见媳妇儿沉默不说话，于是上前讪讪问：“他们打成这样，你说我们帮谁？”
一边是她的下属，一边是她的下属。
而她和她，是“我们”。
东方玉没有回答，而是伸出手，将慕容春揽入怀中，然后，足尖一点，挟着她飞掠而去……
又是一次空中旅程。
慕容春迎着风，艰难开口：“玉儿，我们两家人在开打。”
“嗯。”
“所以我们这样，算私奔么？”
东方玉一个不稳，两人差点栽了下来。
☆、第33章 用过我还没给钱
话说两人一落地，慕容春就将一直背着的大大包袱打开，献宝似的一样样往外掏：“玉儿你看，我给你带了最新款的衣服！你看，锦绣斋的，还有衣锦堂的……”
她对她家玉儿可是最上心的，即便是霸王，也只霸王专卖店的牌子货啊。
东方玉脸色僵了僵，没有说话。
慕容春以为她是看不上，于是继续掏其他：“你看，我还给你带来了江南干腌菜哦，听说很好吃的。还有今天上午刚打包的东坡肉……”
东方玉的脸色有些精彩了。
慕容春眨巴着眼睛，不太懂她脸上表情的意思。
也不能怪她，向来习惯面瘫和冰块脸的东方玉，即便是想摆出什么表情，也不是那么明显的。
最终，东方玉脸色恢复正常，回归冷峻，道：“其实你不必对我这么好。”
“嗯？”慕容春以为对方不好意思，便大手一挥，笑道，“没事，反正疼的是自个儿媳妇儿！”
东方玉怔了怔，有片刻的失神，却终是回复冷然，开口：“我正想跟你说，我们的婚约，取消了吧。”
“为什么？”慕容春急了，“你还在怀疑我上次是坑你么？不是的！我真没坑你！上次我……”
“我知道。”东方玉打断了她的解释，“与那个无关。”
“那与什么有关？”慕容春顺口问。问完一怔，心突然漏跳了一拍。这样的台词，何其熟悉！上辈子她也是这么问那个不爱自己的男人的啊。
为什么不疼我？为什么不主动关心我？为什么不记得我生日？为什么不在乎我感受？是我性格不好，还是不够漂亮，还是不够会来事……
其实，与那些统统无关。什么都不为，只因为——不爱你。
慕容春盯着东方玉的脸，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又生怕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
但，东方玉的脸上几乎没有表情，她只是认真道：“我其实不是想借血凝子，而是想彻底据为己有。借了，就不会再还。”
慕容春沉默，半晌，道：“你想拿走，肯定有你的理由。”
“我的理由就是我母亲要。”东方玉冷笑了笑，口气里竟有一丝报复的恶意，“她想要血凝子，是占为己有，根本没打算要还。”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慕容春那张幸福微笑的脸，会有些堵。尤其，当她总说疼媳妇对媳妇好的时候。
是的，那个时候，心会震撼。而作为一个在刀剑里穿梭的人，她的心不能震撼；作为一个在尔虞我诈的江湖里行走的人，她的心不能震动；作为一个被母亲一边厌弃一边痴迷的人，她也不敢震动。
慕容春的爱，那么温暖、那么炽烈，让她害怕。
她直觉那不是她能拥有的东西。
所以，她反感。
说完那番话，她盯着慕容春的脸，似乎想从对方的脸上看出放弃的表情。
然而，慕容春只是片刻的失神，便仍旧强笑：“没关系，你母亲就是我母亲，我家的就是你家的，还不还有什么所谓。”
“……”
东方玉突然没了语言。
“好了玉儿，不说那些了，咱们好不容易再在一起，一定要开开心心的，走，咱们游历江湖去！”
慕容春上前，搂住东方玉的胳膊，就要携着她往前走。
东方玉僵硬了片刻，终于还是一甩手：“够了！我、我是个……女人！”
她用尽所有力气，吼出了这句话。
她想，当这个真相说出来的时候，她跟慕容春，也就真的完了吧。
然而，慕容春却只是一愣，继而竟哈哈大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我早知道呀。我媳妇儿嘛，可不是女的么。”
“……”
东方玉震惊当场，半晌，才重复：“我是女的。”
“是啊，我媳妇儿。”
“我、是、女、的。”东方玉一字一顿重复。这人听不懂吗？突然有种想点她眉心的冲动啊。
“我、媳、妇。”慕容春也笑眯眯一字一句。笑眼里，有打心底的愉悦与宠溺。甚至，有种早就知道的春风得意。
东方玉突然很想给她的脸一脚。
转身就走。
她算明白了：这人就是个死断袖啊啊啊！
看着媳妇沉默着暴走，慕容春大乐。她媳妇就是可爱，连抓狂都这么呆萌。
于是赶紧走上前，挽着媳妇的手，嘻嘻哈哈跟上。
一路上，她将在21世纪学到的所有同性文化都抛出，务求对东方玉进行快速的头脑风暴式洗脑。
东方玉一路闷声不吭。
好吧，她一直以女扮男装身份混迹江湖，以为是自己欺骗了全江湖，却没想到，是自己反被人欺骗了。原来慕容春早就知道了自己的性别，还一直在那端着。哼！
慕容春一人在那说得口干舌燥，最终喝了口水：“所以玉儿，爱是不分性别的，懂么？”
东方玉狠狠横了她一眼，坐回到床上去。
慕容春挨着也坐了过去：“其实女同之爱更美好的，你看，女人很温柔的……”
说着，手已经往某些部位伸。
“喂！”东方玉一把按住对方的手，脸有些红。
显然，这孩子还是第一次以女人的身份被调戏。
慕容春看得更加大乐，于是手更调皮了，双手并用，就要往里掏。
“有人！”东方玉一面红着脸紧紧握住慕容春不安分的手，一面坐起，一脸警惕。
慕容春眨巴着眼睛。
“有人过来了，还是个会家子。”东方玉假装自言自语，实在顾忌对方的自尊解释道。
毕竟，作为风云阁阁主不会武功是件很丢脸的事，她就算是解释，也得顾及人家尊严。
不过，她显然高估了自家爱人的脸皮厚度。
某二皮脸闻言只是点头，然后笑眯眯：“玉儿你真厉害！”
“……”
东方玉默。
不一会儿，脚步声传来。
慕容春点头：“果然！我也听见了。”
“……”
东方玉再默。
已经到门口了好么，再听不见就是聋子了好么！
果然，“笃笃笃”的敲门声立刻响起。
“还是个懂礼貌的人。”慕容春笑嘻嘻，起身去开门。
东方玉也跟着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