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宏你没事吧,快跟我走……。】翠行之轻声说着,转身拉过苍宏的手臂,却迎上一个熟悉可绝对不会有的深沉眼神来。苍宏之前恐怖的症状消失了,此刻他神情温柔地望着翠行之,表情相当的平静。翠行之发觉,苍宏的额头间眉心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一道紫色水滴形的痕迹,一时间俩人相对无语。
☆、封云山
翠行之感觉自己的手被人坚定而又轻柔地握住,手掌心传来暖暖的温度,一点点地在烫着自己的皮肤。他难得这样安静、毫无抗拒的被身前这个男人拉着手,默不作声的跟在他的身后朝着那个禁地的方向走去。翠行之不知道自己此刻该说什么,就在刚才,明明就是那么一个眼神,从眼底里传达过来的却是让自己无法反驳可又柔软到心里,那种温柔如水可极具压倒性的目光来。这个男人是苍宏么?是傻傻笑着说着喜欢自己的苍老师么?是跟着自己几星期来一直在危险中提心吊胆度日,定要极力保护的那个苍宏?不,就在这一个眼神的交汇中,翠行之感到的是陌生,可确确实实是他这个人没错,倒是是哪里………。哪里出了问题?让自己强烈的意识到现在的这个人不是他。
没有多余的言语,他拉起自己的手向前走的那一刻,就彻底的是信任。翠行之内心有一种忐忑不安,有一种感觉告诉他,即将有事情要发生,那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那是一种心底里被抽空,好像要打破什么的感觉。
不知不觉中,早已远离村口那激烈的正邪交战中。穿过幽幽的山道,很快翻过了一个小山头,又往下走去,不远处正是那传说中另村中人不敢靠近的禁地,封云山。俩人的脚步渐渐停歇了下来。【你要带我去那里么?】翠行之终于忍禁不住,停在他身后轻声细语的询问道。
那人拉着翠行之的手失踪没有松开,顿了一会,翠行之感觉面前的人靠了上来,面对着自己,温润的气息慢慢地贴近了他的耳边,【翠………。。对不起,也许现在对我们而言是好的,但为了全部的你,以及让我愧疚了几世的你,和将来我要好好珍惜的你,我必须带你去面对真实。你愿意吗?】翠行之那一瞬间有点失神,苍宏的语调里没有了平素大男孩般的天真纯粹,而是在低音中有着一种轻柔小心翼翼的感觉,像是个曾经受到过什么样的伤害和痛楚,试探性的抛出真挚中带着诚恳的话语,想要肯定地再一次确定和希望着什么,可在自己听来却觉得带着浓浓的伤感和不知所云。
【你的意思,我不明白,苍宏你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翠行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始终不敢抬头去看苍宏的眼睛,那眼神太过于深沉和炽热,像是一点点看进了自己的心里。
【翠,你感觉得出不同,我很高兴。】那人轻笑着,抬起身来,
【翠,你的玉呢?那半云玉,我现在需要它。】
【玉?】翠行之听着,伸手从衣服内袋里摸出用红布包裹着的白玉,递给那人。
得到玉,那人放置在手心,手中突然结出浮空道印来,随着他手中姿势的变化,不一会儿云玉发出微微的光
芒,漂浮与半空之中,一点点的向面前通往封云山入口的山道飞去。
翠行之不等片刻,就看到惊人的景象,本来好好的四周,突然开始空间变换,能感觉到空气在俄而间凝固了,时间在迅速的扭曲着、流转着。很快面前出现一道类似时空裂缝的间隙,没来得及半刻犹豫,那人便拉着翠行之急速冲了进去,消失在间隙中。
作者有话要说:PS: 今天我一下子更新了三章,简直有点超负荷,但是还是很感谢这些天一直在陪我聊情节提点我的琉火同志,和好基友落月余晖。
写到这里了感触很多,我一直在想苍翠俩人之间的牵绊,在想着这个立意点的初衷,如何去补那些永远错过都不会回来的东西呢?只好凭着自己的感觉走。有什么看着觉得偏离的地方,大家可以提。也感谢这两天还能看我坑了九个月更新的人。。。。。由衷的谢谢你们。
☆、往昔旧事
外面的雨下得细细蒙蒙的,古道边的山城隐没在崇山峻岭之中,滴滴答答雨水顺着白墙屋瓦低落在青石铺的小路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水气形成的烟雾像是一层又一层女人的面纱,神秘而又迷人,整个小城镇沉静在一片青翠和烟雨之中。
雨中有一人撑着一把素面的油纸伞,白色的伞面上淡淡的用灰墨画着一竿纤竹,伞下的人看不清脸,一身藏青色的简单袍子,青灰绿的发丝散漫在身后,腰间系着的云形白玉下串着长长的青葱穗子,随着雨中人的步伐摇曳。
人儿只是静静的走着,他的步伐踏过长着些许青苔的蜿蜒小路,穿过一座座风格不同雕琢精美的石拱桥,身边的人来来往往,他只是一味的低头走着,仿佛置空于这个世界。直到在镇子中唯一的书院门口,人儿才停下脚步,立在高高的书楼牌坊之下,在门口徘徊不进。
这是一座私人的书院,从布局来看书院规模还算讲究,前进分上下两院,下院中有挖琢的泮池,池上有桥,桥孔嵌有石龙首和狮头。上院左右两侧分别为一个祠堂和一个学堂。第二进正中有精致的中门,系四柱门冲天式雕花石牌坊,布局严谨。院子两端的书阁,皆为重檐山顶。从门头匾额上写着的姓氏府名来看,第三进是私人内院,门口挂着勿扰的铜牌。
今天似乎是休学的日子,书院里没有来往的学生,前进有二个在扫除的下人,二进的书阁有几位先生模样打扮的人在交谈。看到打着雨伞的陌生人进来,在攀谈的先生们停了下来,有个三十多岁长相斯文一头淡栗色长发的青年人向人儿走了过来。
【您看着不像是本镇子的人,请问您到此处有何事是否需要帮忙?】
青年人的声音淡淡轻轻的,不失礼数。打伞的人儿收起雨伞和他一同立在屋檐之下,青年人这才仔细瞧清楚了打伞人的模样,眼神顿了半秒,苍白的皮肤鹅蛋脸,一双好看的细长凤眼,高挺的鼻子下一口色泽淡薄的唇,少见的青灰绿发丝挽成简单的发鬓上插一根长金钗,看着二十左右,秀美雅致的外貌,不知为何却透出股寂寥、容易破碎的感觉,美虽美,可没有生气的感觉,透明得非这凡间物。
【苍,在么?】清冷的声音从喉间轻缓地发出,人儿的眼神有一丝不安,可似乎又在期待着什么。
【苍?】青年不可置信的望着人儿,上下打量着。
【恩,是苍。】人儿重复了一边,话语中带着肯定,青年楞了一下,一时无语,过了一会才道:【您是我祖父的学生么?还是家里有什么人与他是旧识?】,在脑中过一遍似乎觉得一个二十左右的青年人和九十岁的老人只有这样的关系较为合理些。
【吾与他……是好友吧。很久
未见路过此地,想要拜访。】
好友二字一出,青年瞪着了眼睛,未曾听到自己的祖父或者父亲提起,记忆中也没有此人有来往于府里的印象,今个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
【原来是祖父的朋友啊。】青年一时间犹豫了下,不知该用什么辈分来称呼较为适宜,片刻青年续问,【请问这位先生如何称呼?】
【吾,姓翠。苍他………。】人儿似乎不想再多说什么,
青年叹了口气,半刻答道【对不起,翠先生,祖父他已经过世了,就在上个月。】说出这样的事实,青年内心有点过意不去,话毕还偷偷的注意了下打伞人的表情。
【这样啊。】人儿的说话语调异常的平静,好似早知道了一样,【那打扰了,告辞。】他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挤出一抹礼貌性的微笑,向自己低头拘礼了下,便又撑开伞头也不回的向外走了出去,留下一脸诧异的青年。
【苍铭,这位小哥是要找谁?】之前另两位先生走上前来询问青年。
【没事,祖父的旧识,路过拜访,只是不知祖父已故去。】青年望着远去的背影有些出神。
【那实在可惜了,不进来上柱香么?】另两位先生疑惑的问道。
【友人去世本已伤心,见了牌位心里反而更加难过,也罢。只是没想到祖父还有那么年轻的朋友,从未听他提起过和见过。】青年人惋惜的笑了笑,估计未来也没有相见的可能了吧。
【姓翠么?】青年似乎想起了什么,【难道是祖父早年休养之时收养的翠氏孤儿的后人?也许吧…。。】青年人暗自叹道。
细雨绵绵地下着,人儿停下了脚步,在这凄凉秋瑟的细雨中的一座小桥上静静地独自屹立着。望着桥下小河里,镇子里的乌篷船慢悠悠的再水中摇曳着,乌篷船头坐着俩个人合打着一把暗红色的油纸扇,有说有笑的说着轻声耳语中,看打扮应该是一对出镇子办事的夫妻。人儿的面上染上了浓重的阴郁,一片黯然浮于眼眸,掩去了那曾经还有过的半点冀望。
滴滴细雨映入眼帘,痛楚的感觉一点点的落进了自己的心里,滴在了自己的心头。自己何尝不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呢,依旧还是傻傻的放不下,想要再去确认点什么。明明其实早就什么都没有了,再也找不回来的过往,让他不禁痛失落地皱起了愁眉。顶着一片心酸,忍住眼泪听那雨水哭泣的声音。收起雨伞,任雨飘洒肩头,想要任泪纵横面容,可发觉这痛彻心扉之后,眼泪早就已经干枯,留下的只有无奈的感慨而已。
还记得生离死别的那一刻念给他的那首离别词,那时候既然就早预知了未来,就不该抱有一丝的幻想。只笑自己太痴狂,其实数百年的相依相伴,又有谁能去轻易
地遗忘呢?你也是这样的傻,翠氏村和自己血脉的延续,即便知道此生已无相见的可能,却还为了来日的未知数做尽了打算。我知道你会等我,只可惜你没料到,等待了数十年,当我回来的时候,发现原来还是又独自一人。如果你再能多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