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籍立刻扶住他“阿真,你冷静点;莫着急,事已如此,再生气再着急也于事无补了!”事情还是终于走到这一步,也难怪阿真昏了;毕竟他们公孙家一脉单传,阿真还不闹的天翻地覆;想来他倒头疼了。
“你当然不着急了!”公孙真是气的脸色苍白,怒气冲冲的将一肚子的愠怒都发在了庞籍身上“敢情被吃的不是你儿子!”
转头,怒视庞统和还惺忪睡眼的公孙策;他从小就宝贝这个身弱的儿子,不舍得打骂一句;可如今,真是恨不得能将他打醒。别人的儿子他碰不得,自己的儿子总打得吧。
可哪知——
庞统手疾眼快的将还未大醒的公孙策往怀里一带,侧眸瞧向了伸手已起的公孙真:摆明了就是如今连你都打不得他!
庞籍将忍不住要撕开斯文的公孙真拉到一边“阿真,真把策儿打了;最后心疼的还是你啊。”打在儿身痛在自心,同样是做老爹的他哪会不知。
公孙真悲愤难忍“他,他还是择了……这条路;宁可要庞统,也不要我这个爹了。”前几日决绝的警告还音犹在耳,而今日——罢了罢了,儿子大了;不,只当从今后没有这个儿子了。
公孙策终于大醒过来,抬头居然看见了近在咫尺的庞统;猛的推去,昨日为他驱寒,自己也脱了衣的;现在——转头之际,他居然看见了自己的爹和太师?!
“爹?”还有些不相信的问。
公孙真听见儿子声音,怒火的瞪去“哼!”
公孙策也发现自己居然被庞统拥在怀里,而且更加要死的是二人都未着衣物;大脑几乎停摆了一会儿“庞统,把手放开;我要更衣!”还是处变不惊的大宋才子,口吻转为平常;不急不躁,面若常色。
庞统是很想再闹腾一下,不过事情应该见好就收;可不想此刻束竹翻脸了。于是放手,由他自便。
公孙真滕的起身,就往外走。
“请爹在外稍待,此事我一定给您满意的答复。”公孙策态度是谦恭的。
但公孙真此刻怒火烧心,什么都听不进去“解释就不必了,你大了我也管不了了;当日我说过我与庞统你只能择一人,今日也算得了答案;你我父子缘分也只到现在。”
“爹,眼睛看到的也并非就是肯定的事实。”公孙策不卑不亢,下床起身草草穿上衣服,神色正凛“昨晚事出有因……”
“我不听你狡辩。”他的口才都已经超过老子了,无理都能狡出三分理“你若真珍惜父子情分,就把陈鸢娶了,为公孙家开枝散叶;自然也要和某人划清界限!”
“公孙伯父,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庞统也不急着起床,反正该看的他们都看见了;侧卧在床榻上,挑着凤眸,嘴角边勾着胜邪达佞的弧度“束竹也不是公孙家血脉延续的工具!”
“我们父子说话,请外人不要打断。”公孙真忘记了,自己正站在‘外人’的寝室里。
“爹,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公孙策的意思是换个地方再单独谈。
公孙真却拂袖,隔开了儿子伸来的手“没什么好谈的,哪日你请我高堂就座受新人礼,哪日你我才重续父子天伦!哼!”离开了这间让他压抑的屋子。
面对父亲的决然而去,公孙策真是有些无语问苍天了:明明不是如此,却为何总被误会!?
庞籍看了一眼儿子,也未多言;起步便也要离开。
“太师,昨晚是王爷受寒;本该移到那处温泉,可我怕惊动府内人等造成不必要的恐慌;所以才——事实就是如此;还请太师代束竹向爹言明始末。”公孙策对庞籍正色道“我与王爷并无苟且之事,还请太师明察。”
庞籍轻咳“其实,我不反对。”
公孙策一怔,立刻反应“太师,事情并非如此,事……”
“你也许并非如此,但——”庞籍转身“此事是二人之说,何不问问另外一人呢。”离去。
公孙策停住身,转脸。
庞统披着内白裳,站在他身后,一脸平和的笑意“束竹,你究竟还想逃到什么时候?”
2010/12/20
同天,未时三刻(相当于下午2点四十五分),王府。
“先生。”曦玥首先跑了过来。
庞恭孙也不落于人后的冲来。
二人孩子一人一腿的抱住了公孙策,可怜兮兮的表情着“先生,你不要我们了。”
“不是如此。”公孙策只得弯腰,抚慰他们二人。
小楚在旁边吃酸,喃喃的着“我还没有抱呢,他只是你们的先生,不教也就不教了;可怎么还撇下我独自离去呢?我才是最命苦的。”想想真是心酸啊,他在这里是人很熟、路也很熟;但说破天也是西席先生的贴身小童,可自己公子呢,居然一声不吭的离府而去都不叫上他;这多让人无法接受啊。
“我有给王爷信函。”这个庞统究竟是怎么和他们三个说的,怎么弄的他就是撇家舍业的一去不回了。
但曦玥用委屈小白兔的目光盯着公孙策,就连庞恭孙也露出了一脸控诉他离家出走不告而别的不谅解。
公孙策只得拉着他们,坐下“以后自不会了,就是要走也一定和你们当面话别。”
恭孙闻此言立马摇头“我爹一定不会让你走的!”
“舅父是不会轻易让你走的。”曦玥也附和“先生,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几日,府内很多人都被舅父骂过了;舅父都不像你在的时候那么平和了,所以大家都希望你快些回来的。”
此话不假,就是一边的抱琴都连连点头。
小楚也站在他身边“公子,你这几日究竟去哪儿了?”害我这么担心你。
“去见展昭了。”公孙策没有隐瞒“他为我去取大还丹也受了伤,现在住在一位白少侠那里,我正盘算着接他去府住。”
“哦,就是那个剑法很好的大哥哥吧。”恭孙在秋闱见过展昭,那剑使的真是让他眼花缭乱,心痒难耐。
曦玥没有见过展昭“他是谁?”好奇的问。
“他是我家公子的忘年交,武功很高的侠客。”小楚告知他“人称南侠。”听说他受伤了,小楚也神色变了些“那公子,如此展大哥如何了?”
“已经好很多了。”公孙策答他。
曦玥见他们二人都见过那位侠士,不免羡慕“你们都见过啊,我也好想见哦。”那会是一个如何的世界呢!?侠客?是不是随时都握着宝剑,惩奸除恶的?
“这没有问题。”小楚和展昭很熟的“待展大哥到了公孙府上我带你去见他好了,他人很好的,还会教我功夫;可惜啊我笨的很,学不会他的武功。”这方面他就真和公子是一样的。
“他会教人武功啊。”恭孙倒是兴趣很大“小楚,你学不会我来学嘛!等我学会了一样保护你,不就好了。”
“谁要你保护。”小楚被他一说,脸红了“小不点一个。”
恭孙不甘被他这么说“你也没大我多少嘛,我吃饭比你多;以后肯定比你长的高,还不知道谁以后是小不点呢。”
“好了,好了,你们二个就别争了;先生才刚回来。”曦玥隔开二人“先生,你的伤好些了吗?”这二个就知道斗嘴,也不问问先生的伤病如何了。
经他一提,其余二人才想起公孙策也是伤情未痊愈的人。
“公子,你?”小楚紧张起来,不知道外面这几日公子过的如何了。
“别紧张,一切都好。”公孙策阻了他们担忧“我的伤已无大碍。”
“公子的伤无大碍,不过我大哥恐怕要伤筋动骨了。”子黔不知何时进来的,见他们拱手行礼“先生,王爷已回府,请您前往书房。”
公孙策不解“子黔此话何意?”
“这个我知道。”庞恭孙抢话“子言照顾先生不利,让先生落入莫名宵小之手;按照飞云骑的规矩,子言要被军棍百杖;而且爹说要当着您的面打!如今您回来了,恐怕——这顿军棍是免不了的。”飞云骑的规矩重如山,不可改。
公孙策起身“子黔,可是如此?”
“请先生前往。”子黔低头,未答。
公孙策放开曦玥,知道在这坐着说话也是无益;便起身随子黔前往书房。
小楚有些担心“德儒,公子能让周将军少挨几棍吗?”周子言虽然人看上去很冷漠,但其实对他们也很好的;经常会带一些外面的小玩意来送给他们玩;所以小楚挺喜欢他的,听到他因为自家公子的事情要挨打,心里总有些不好受。
恭孙摇摇头“我连累先生的时候,任我娘怎么苦苦哀求;爹连我都没有饶过,这次也不会轻易松口的,更何况这是关系到飞云骑铁规的大事;我看不会。”
小楚咬唇“曦玥,你说呢?”
“德儒说的没错,其他事或许有转圜的余地,但此事真是很难扭转。”曦玥都这么说“舅父一直说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唉——”三人同时叹息,一同无奈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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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公孙策为了避嫌,几乎从不涉足这里。
而今日,他在子黔引领下再度走入;这次发现书房外东侧有个不小的空地,从格局来看有些像小型的室外校场;本不多人的空处,倒聚了不少人。
莫名就有股杀气弥散,挥之不去。
那些人就连在此都带着面具或是斗笠,无法看清脸孔;但看身型也都是骁勇善战的高手之类,公孙策穿过走廊,踏入此处。
庞统已经坐着,手端着茶;身边有另外一个位置,似乎是留给他的。
“王爷。”公孙策行礼。
“先生免礼,请坐。”庞统说的客气,眉宇间看不出任何不悦。
公孙策侧眸望去:圆形校场的当中,二名黑衣飞云骑手持军棍站在周子言身后。
庞统见公孙策未坐,便挑眉“有事?”
“王爷。”公孙策大礼而揖“此事却与周将军无关,是在下的鲁莽疏忽;在下也知飞云骑铁规不可破,不如——”
“束竹此言差矣!”庞统阻了他想代被罚的话语“周子言的任务是保护你的安全,当日带你出府自然也要当日平安的带你回府;而他没有做到,不管是束竹自身的主意还是其他外在原因,他都是失职了!自然也要付出代价。”鹰眸锐利炯炯“这是在京城,若是战时;他就有可能坏我大事,阻我军原定计划;完全有可能致使百万大军因临时更迭计划而发生不可预计的惨重伤亡,甚至致大宋江山危及;所以如今的痛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