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使百万大军因临时更迭计划而发生不可预计的惨重伤亡,甚至致大宋江山危及;所以如今的痛也就是要告诉他宁可痛也绝不要因自己的愚蠢疏忽而害死自己和其他人!”
“王爷是在说给我听?!”公孙策岂会听不出话外之音。
庞统轻松挑笑“若你这么认为也无不可。”
“那么在下愚见,该打的不是周子言。”公孙策温熙淡淡。
银冠烁熠,剑眉再度竖化为狡猾表情的代表“按公子之意谁才是该挨百杖军棍之人?!”悠闲的划着茶碗“该不会是本王?”
公孙策眉开谦恭“正是!”
此言一出,飞云骑们看似巍然不动;却气场浮乱了。
“哦?”鹰眼直钩而去,射出与悠然闲乐不动的厉睿“本王愚钝,还望第一才子指教。”
公孙策目不斜视,回视庞统而去“刚才王爷说子言办事不利,若是战时可能会导致计划临时更迭的不利后果。”
庞统不置可否,继续品他的茶。
“却也不排除计划本就是错的,因子言此举还步上正途;虽然临时改变计划是兵家大忌,但王爷也说了若是战时,而如今并非战时,我公孙策也不是你的敌人!”公孙策正色道“在下自知身份特殊,但请王爷相信不管任何情况下公孙策都不会忘记自己是大宋子民!”
“不是我的敌人?!”庞统玩味重复着这句话,转了目光,不去瞧他;只观着茶色“以上这番话可不可以理解为无论何时你都会站在我这边?”
……公孙策怔神:这个?
“先生说不出来了?”话音中,锐利如箭而出“那么子言这军棍便不算冤枉!”
“在我回答之前……”
“我庞统说一不二,曾经说过的话决不食言!”庞统抢在他问之前,放下了茶杯;起身负手背后,也是万分认真肃然,那便是——效忠大宋、安邦定疆、葆天下百姓太平安康。
可你还是逼死了先皇!
公孙策垂下眸,隐起眼中的黯然。
庞统踱步到他身侧“是与不是?!”背对,昂首向天。
“公孙策所做的都是问心无愧,也都遵循着自古的儒理。”公孙策也背对他而抬头“我只忠于要忠于的。”而不是你庞统。
“公子所言甚是,而我只问你无论何时都会站我这边吗?!”他重复“既然不是敌人,也不能立于中间;因为没有中间可立!”
“可这世上并非只有‘非敌即友’!”公孙策也有自己的坚持“你若错了,我怎能坐视不语?”
“哈哈。”庞统仰头大笑“这个自然,眼看我错都不说便不是公孙策了;这与我要的不冲突。”略微回眸“嗯?”
公孙策也朝后瞄去。
“打!”庞统久久得不到答案。
“且慢!”公孙策也立刻出言阻。
二人各自转身,正面以对,目光相撞;神色各异。
“笑话,飞云骑的铁规怎容‘外人’阻止?”庞统嘴角勾翘,横扫众生“还要我再说一次?!”话说的轻松,甚至有些玩笑的意味;可听的人头皮发麻。
“庞统!”公孙策往前一步“你究竟想要怎样。”
“束竹聪慧又岂会不知?”庞统噙着嘴角的七分狡,眸中是不容他再逃的直白。
公孙策心中羞赧和恼意迸起,望着他用顽劣掩饰下的直白不由想起早上之事:在太师话音后,他回望看见的目光就是现在这般……而自己——
庞统见他眸无所定,就是还是在纠结“一句话,这么难?”
“你真是乱臣贼子!”说的咬牙切齿,话却只有近在方寸间的二人方能听见“庞统,我说了只忠于该忠于的!”自己有最后的底限。
“我也只要一句话。”他也只要这句,不等公孙策犹豫;便举手。
公孙策一闭眼“在!”
庞统这次真的笑了,可惜公孙策闭着眼不曾看见他那份妖娆似的得意“什么?”
公孙策稳住心神,凛然正气睁开明眸“庞统,今日之言出了口束竹便不会违之——无论何时只要不违天理公道、江山社稷、百姓安危,我公孙策便不会与你为敌,同面对、共进退!但若他日你庞统再违逆天道,束竹依然第一个便会阻止你!”
“好!”庞统豪气万千“从今后你我同面对、共进退;知交生死,不离不弃!”伸出手。
公孙策也不迟疑,伸手而去。
双手在飞云骑众人面前击掌相握;上一次的击掌是病榻上二人私下的,而今日就是在飞云骑见证下;意思或许相同,意义却大不一样。
“王爷。”子墨见他真的很高兴,不由想借他心情大好之时。
庞统锐利鹰眼转为细长相对温和的凤眸“百杖之惩解了,但罚戒二十军棍不能免;他终究疏忽了,这次只是好运;若有下次,束竹可以迷糊;他却不能再大意!”
“你!”公孙策气毙,心忖:自己牺牲不算小,他竟然还是得理不饶人;呵,不过这就是他,赏罚分明的大宋将军“我早前说过,要打也该是打你!”
“束竹此意难道是在责怪,亲自护你不是我吗?”庞统故意此般解释“是气恼我逼你成婚才离家出走?或是恼意你随那个什么白玉堂离开之时我不在你身边阻止?!还是说还生气我让你独自面对公孙大人的勃然大怒!?”
“子墨。”公孙策面无表情瞅着面前之人。
子墨不确定“先生?”
“你家王爷癫狂之症也不轻,也不知哪位太医圣手才能治好;不如你全请来吧。”满嘴胡言乱语,听听都说的是什么。
庞统轻佻逗趣“何需舍近求远,我眼前不就有这么一位圣手神医;这天下也唯此人才能治我相思癫狂之症。”
“不知所云。”公孙策一记眼刀而去,但转眼便见周子言因自己而被杖打,心中愧对。
庞统幽幽耳语袭来“若不想再见此景,便要约束言行才是。”
“你当我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妇人不成?!”公孙策立刻反击“王爷,在下只是西席。”最不愿见让人因自己而受苦。
“束竹。”庞统迷人微笑“这是第二次!下次,就不会这么容易了。”
在他耳边低语的庞统华贵耀眼,可还未等公孙策回驳;他已经扬长而去。
公孙策立在原地,身体微微的颤着:旁人或许不懂,他却无比明白庞统此话的意思;第二次,第二次容他逃了!他不是笨蛋,中州王所做的一切其实都看在眼里;但……
爹的担心,陈鸢的委屈,还有幻觉中包拯的嘱托,要顾忌的那么多;还有流言蜚语,和他身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庞家;自己是何时陷入这个怪圈的?!
很多事情他不能深思多想,理智告诉他想的越多就会陷的越深;可行动呢,自己一言一行都因为无法思虑而变的混乱:那毒箭明明庞统能躲开,自己就为他挡了;明明可以寻个借口将他移到温泉,偏而是自己用体温替他暖了;小风筝那般表白的伸手关怀,自己偏抽身而退;明知爹会动怒,他偏是拂逆了;赏梅之时,明知他说的暧昧,外人面前他就因他的病而权势令下了;这诸多的一切,他逃避了最深层最恐惧去触碰的真相。
曾几何时,他以追寻真相为己任;锲而不舍的要找出真相,也如同包拯挂在嘴边的那句话‘真相只有一个’;是啊,真相只有一个。
那便是——他动心了!
动了以为沉寂不会在起伏的心,而对象竟是当年狠心遣走小风筝时要对付的那人!
这要让小风筝、小蛮和展昭知道让他有何脸面再面对他们呢?又有何面目对先皇和包拯,所以他迟迟不敢去见八贤王。
虽然心动,也知不可;该断了的,于是便绝口不提;只是他想避开,未料庞统不容他躲避……
这场错缘,该是无边的刀风霜花还是纷雪苦月;他不想他受苦,更不愿见光芒的凤眸黯淡;但既然知是错又何必继续!?
曾责文才疯了,既如此就谁都不该再疯了!
公孙策见周子黔扶着兄长起身“子言……”
周子言紧咬牙关“这与,先生,无关。”
“快扶到房中。”公孙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我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因为该了断的都必要了断,既知是错,慧剑就该斩下。
子言和子黔都看向公孙策。
子黔沉声一句“先生,自然能这样就最好。”
2010/12/26
某处密室。
即是密室自然是四壁墙高,无窗无檐;室内装饰奢靡舒适,但依然改不掉它的用途——囚室。
虽是冬日,奢华的房内却没有烟炭火暖;冷的有些刺骨。
厚实的铁门大开,庞统站在门口;目光比室内的温度还冷。
狱卒抖颤着“原先是有火炭的,可是……王爷让我们撤了。”
“他让你死你也死吗?”子墨代责。
狱卒心惊“小的这就重新去准备。”
庞统走入此间,室内很大很高,分了二进。
而此刻暗黄锦服的慵懒男子还是闲散八分的睨眼于手中青瓷。
子墨未进,替庞统关了门,守在门外。
庞统也落座在已经奉好茶的位置。
屋内就只剩下二人,一片静寂中都可以听见针落的声音。
细长之眸挑去“有什么发现?”
“还没。”庞统也端起茶杯。
慵懒男子轻叹“外面的这几年他的性子更沉寂了。”
“可能。”这茶还是没有公孙策亲手沏的甘甜,庞统浅啄了一口便放下了“敬佩王爷你独身犯险,只是虎穴中并非都有虎子。”
赵德芳细眸转动宛如狐狸眼,碧色而流光溢彩“为了除掉根基深厚的赵爵,他只得再用苦肉计和你;坑杀30万众也是你为了社稷,掩世人耳目而为。”其实他知道庞统那时早就被公孙策一计围魏救赵折了夺权的锐利,飞星将军就是这般的人,一击成功,落败就不会再提。
除掉襄阳王,他们费了不少功夫才做到保密;毕竟这位王爷的野心也远比庞统可怕,在朝内勾结党羽,在朝外勾结外邦;虽事情是被他先得知,但也多亏了庞家,太师按内、王爷攘外;再谁也不知的情况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铲除了几乎已经危及朝廷的暗党。至于自己,虽也做了些事情;但未料身边之人竟然大多都已经是被金钱收买,这个打击还是大了些。且当时自己被劫于襄阳府内,很多事都浑噩不知了。
“那公孙策可否知晓了?”赵德芳嘴角弯弯。
“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为何要再提?!”庞统摇头,自己一辈子也不会让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