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不到八王爷,他把所有的事情都抹了;展昭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八王爷也在找包拯;可自打八王自投罗网开始,我便怀疑……我想庞家怀疑的该更早些!但,到现在他还未查出谁是军中内卧。”公孙策似自问自答。
“所以?”柴丝言回身“着急了?”
“是。”公孙策颔首。
他倒诚实,只是表情让丝言调侃不起来;那么凝重、阴霾;转开脸“如今知道了,打算如何?”
“我中箭昏迷时见过包拯二次。”公孙策踱了几步“似乎隐约中看见他身后有明黄色。”
“这也能算?你可是不信鬼神之说的?”她才不想二次都上当。
“是,我不信。”公孙策耸肩“你信吗?”
“我?”丝言想了下,抿唇。
公孙策走过她身边“我有种感觉,他们二个在一处。”
“那只是你认为。”感觉能作数吗?“奇怪了,你不是一直只相信证据的嘛!”
“那信就是证据。”
柴丝言叹口气“我真的不知道,公孙策,是真的!”
“当然,否则庞统不会轻易放你离开的。”前些日子他本人不在,可不并代表他的人不在。
“那你还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柴丝言彻底被他激动了。
他倒东拉西扯起来“想让你还样东西!”
好笑,难道她还欠公孙策什么吗?脱口问“什么东西?”
公孙策笑而不语,手里举起了一枚碧色扳指;春风拂面 。
柴丝言定睛一瞧:是枚镶金的碧色扳指,嗯?!瞧向不发一语的公孙策,心想他又搞什么呢?便更仔细观瞧,黛眉紧皱:这不是——
……
他独自走在南神门的神道上,二边对称的石人、石羊、石虎都在身边掠过。
“二夫人?”子言知道自己不该多问,不过来是二人,走却是一人。
公孙策微微一笑“天色不早,我们回吧。”
“是。”子言有些知道她要离开的事实,或者她和先生有什么协议也不定;反正他刚才入内时一切如常。
公孙策在前走着“上次澶州知州游之澜的事情如何了?”那些雕功精美的石刻静静在二边耸立。
“已经了(liao)了。”子言声音放轻。
面上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异议才对。“是嘛!谏院与御史台那些人呢?”
“笔伐的少,多是赞誉之词。”让人厌烦的官方用语。
“那位游知州应该有不少布衣之交吧。”文人大多对清官都抱有好感。
周子言一时回答不上来:这个,还真没有查过。
公孙策走的很稳“子言,这次飞云骑的候补也会去吗?”
“是,不过会留下的也不少。”子言始终保持他一步之遥:为了保护太师和他。
“能相信吗?”他温习的问。
子言点头“能。”
“真的?”已经来到出口了,突然停步。
子言也停下“先生?”不知他此话何意。
公孙策回眸“知道这里原名叫什么吗?”眺望了这座皇陵。
子言摇头。
公孙策微眯起眸“原名和儿原,这名字不好,一点都不好!”
“请先生赐教。”
公孙策回身“不佑子孙!”握住缰绳,反身上马;便回头不再多看一眼。
随后众骑绝尘而去……
一花二开,话说二头。
就在公孙策和柴丝言前往永昭陵时。
京城,中州王府。
白玉堂一袭白衣,画影袭开;直指在陈子墨和周子黔之后邪魅依然的庞统;少年心性在此傲气而开,剑法凌厉而狠毒“庞统,旁人怕你,白五爷可不怕你!”
“泽琰。”巨阙剑鞘压住出鞘画影。
“难道你真要做这个该死的御前护卫!”被他阻止,白玉堂怒发更甚“你展昭甘心做朝廷的走狗!?你不是一直想要快意恩仇、逍遥江湖的嘛!”
展昭微微垂眸“我……”
莫舒将已经宣读过的圣旨合拢,向展昭奉上。
“展昭!”白玉堂大喝一声。
德儒、曦玥和小楚三人在屋内偷看着外面。
展昭看了一眼白玉堂“泽琰,我答应过公孙大哥,要用性命保护那位曦玥公子。”
“难道不做那个劳什子的护卫就不能保护了?”什么歪理?!
展昭心中嘀咕过,但既然公孙大哥开口了“这是他希望我做到的,我不能让公孙大哥失望。”
“公孙大哥?公孙大哥!”白玉堂咬牙“你心里只有你的公孙大哥,你就这么相信他?!”
“是。”展昭不避讳“因为他是宁可自己死也不会害我的人。”
“展昭,你若接那该死的圣旨,你我就再也不是朋友!”白玉堂最后通牒。
展昭决然回身,撩袍跪落“展昭接旨,谢主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后一袭白影飞闪而过。
莫舒将圣旨交予他,退回一边。
陈子墨、周子黔见白玉堂离开,便收了架势;给庞统让出路。
展昭起身,看向走来的人“我不是为了你。”
庞统不置可否“展昭,留在府内过新岁吧。”
“不。”展昭虽身份已改,但性情未动。
周子黔微词“你已经是带刀侍卫,不在府内如何保护曦玥公子?”
“我每日都会前来。”展昭也有自己的打算“如今也非要我12时辰贴身。”你们不是还没有走嘛!
周子黔还想说,庞统抬手阻了;便默声不语。
展昭看了一眼庞统,转身大步离开。
“爹,就这么让他走了?”德儒从屋内跑出来,他接了圣旨却还是拒绝了父亲,该视为不敬。
“王爷这是大度能容,哪像你小心眼。”小楚跟在身后冷哼。
曦玥没有说话,立在门内;看着外面,目光和舅父的回眸撞在一起。
……
“德儒。”庞统回身,走向儿子“新岁快到了,想要什么?”对孩子,该严需严;该慈也得有“曦玥,小楚,也都说说看。”
德儒听见父亲头一次可以任他要想要的,立刻忘了展昭那茬;欢喜起来“爹,想要什么都行吗?”
“不行!”庞统又狠狠熄灭了儿子的希冀。
德儒不依了“爹明明问了我想要什么的,唉,这会儿先生怎么不在呢?”少了重量级的人证“爹,先生去哪儿了?何时回来……”
庞帅微微笑着和他们三人一起回屋,自有人放下了厚实的门帘。
几天后的一晚。
东京城的冬季深夜,黑暗吞噬了一切,寂静似成了唯一。
寒风中,黑影随着那暗色一切隐现;如假似真……静默在不久之后被一阵刀剑寒光中撕的粉碎……暗里的雪上蒙上更深的颜色……
“走……”
在阵阵寒光中有人倒下,有人被推开……
只是在早晨后,那里什么都没有留下……一切如故……
★ ★ ★ ★
又过了平静的二日。
太师府。
无论如何,儿子要出征了,总要和老子打个招呼。庞统自认不是孝子,但也算不得逆子;又是临近新岁,看看老父也是应当的。
进了府,话还没开;人倒先瞧见了。
谁啊?
还能是谁,公孙策呗!
“既已回京,家先不回;倒跑这儿来了。”屋里庞籍和公孙真都在,庞统找了他邻座位置坐下。
侍女奉茶。
公孙策睨眼“你晚来瞧自个儿爹,倒说我早来看望了。”手中也端起茶杯。
“几时到的?”瞧他风尘仆仆,路没少赶。
公孙策喝了口茶,他是真渴了“一会子。”
庞统眼睛一瞄,公孙策的茶都差不多要见底了:还说只一会子。也不明戳了他的话;观见父亲依是神色自若,反倒是公孙真脸色有些白,眼光中瞪了他好几次。当下坏心浮上了几分,将自己的茶推过去“喝这杯吧。”你那杯都没了。
这动作放在包拯身上,公孙真还会觉得儿子和人关系好;可做的却是庞统,当下“来人,给公子换茶。”
“伯父,这杯也不曾喝过……”
公孙真多少知道庞统是故意的,心里这个气“难道府里还吝啬了一杯茶?”为了儿子也顾不得有些尴尬的长辈身份,脱口一句。
公孙策轻叹:感情你来此看亲爹,外带来气我爹的?!“不喝了,过会儿就该用饭了;多饮了伤胃。”
庞统挑了半边眉:怎么,你还打算留在这里用饭?“
庞籍伸手拍拍公孙真的手背,未料公孙真却负气起身转向内里去了。
庞家父子此刻都朝公孙策瞄去一眼,公孙策不缓不急的弯着嘴角,看不出什么想法。
庞籍知道公孙策这回算是真气了父亲,可如何呢?!又不能说他不对,人家句句占在理上;只能自己受累点“魁笙,留下一起用饭。”起身,也转向内里。
“是。”庞统应了。
待庞籍离开,公孙策起身。
庞统也跟着起身。
二人也不言语,前后出了屋子。
这冬季院子里真是颜色枯涩,没什么特别可看的。只是二人都有心事,并肩观着阴了好几天的天。
“旁人新岁祭祖,你倒祭起他来了。”饶是庞统也开了口,但话语里带着一丝轻蔑。
公孙策眼观前方“怎么埋那么个地?”
“那地是他自个儿就选好的,事急也就搁那儿了。”庞统负手,昂首“怎么,不好?”那可是不知道多少风水大家看了都说还行的址。
“嗯。”他轻声应了下。
庞统乐了“你还会相风水啊,那感情好;改明儿我俩身后的事,你就多操心了;给挑个好地搁一块儿。”
公孙策白了他“年关就在跟前,王爷这张嘴里就没些好听的词?”某嘴不吐象牙。
“好听的你也不听。”笑意里有着外人不懂的深意“舒舒服服过个年,偏跑来奔去的瞎忙。”
公孙策自滤他的深意,正色“展昭接了?”
说起这事,庞统淡了几分“啊,应了。”
“你放心。”公孙策眺望远方,云淡风轻的说。
庞统长长的舒怀一声“只要你不胡来,便没什么不放心的。”该有的安排一样不会少。
公孙策瞪眼过去“你就知我是胡来?”他到底何处来的这种狂妄自信?!
“不知全部,想也知几分。”他倒是一派皮厚不怕的悠然。
“妄自揣度!”公孙策轻责,冷哼的走开几步,隐隐丢来一句“自负。”
庞统目光沉黝几分,见他肩头沾了些雪渍;才发现不知何时竟飘下雪来:东京这个冬天冷寒的太久了;伸手掸去他肩头的雪“回屋吧,你若病了,我就真不放心了。”
这听来戏谑的玩笑之词,却让紧绷的公孙策松了肩头;半侧头就瞧他温熙的笑意在肩后,腰